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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   和李辉分手后,我遇到了邢彬,他是第九人民医院的急诊科医生。
      当时我胃痛就诊,他是当天夜里的值班医生。
      第一次听他说话,那熟悉的声音几乎令阵痛之中的我完全惊愕住,痛觉和心跳仿佛都一并停止了。
      可当我看清他的脸,本应该是无比失望的,却在转瞬之间忽然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不同于李辉的轻佻,是个十分地道的男人,这一点像我哥,不仅气质相似,就连声音和身上的消毒水味都一摸一样。
      就因为这几点,我没办法从他身上移开视线。
      一双丹凤眼上挑,眼神冷淡,戴口罩只露出上半张脸时呈现一种精英感,不苟言笑的时候有些冷漠疏离,笑起来的时候又阳光大气,算是帅气那一型。
      通过几次试探,都是单身的我们很快就走到一起。
      我们每天晚上都会通电话,我喜欢听他的声音,有时候配上几杯红酒,还真的会陷入梦境中,以为电话那头是哥哥。
      他似乎挺喜欢我的,但,我喜欢他吗?
      好像有点喜欢,又好像不怎么喜欢。
      可人心总要有所依附才能安息,没办法,我那时只能依赖他。为此我学足了李辉的作风,不断地用物质补偿无法给予的感情。
      即便如此,我还是会在他满心期待的目光中感到难以言说的悲戚之感。
      我试着付出与他同等的情感,但三两次之后我便有些厌倦了。
      我觉得我可能坏掉了,好像很难再去爱别人,好像谁都可以,又好像谁都不可以。

      我迷茫过很长一段时间,刚开始红的时候,那些热情的粉丝在人群中大喊我的名字,声嘶力竭地喊我爱你。
      一开始我问助理,这是不是公司安排的人,他说你红了你懂不懂,十几个公司还可以安排,这里几千几万人,公司可没那么本事。
      他们都是我的粉丝啊,那他们到底爱我什么?
      曾经有个狂热的变态粉丝竟潜入我的房间,什么也不做,就躺在我睡的那张床上。
      助理叫我报警,可这样的变态可不是训他几句关他几天就能了事,我萌发了想要和他正式会面的想法。
      从监控中看到他再一次潜入,我安排保镖前去制服他,将他“请到”我面前。
      他似乎也把这当成游戏一部分,脸上透着兴奋。
      我问他为什么偷偷潜入我家?你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那人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我知道,但我不是小偷也不是坏人,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可是你骨灰级粉丝,就是化成灰都会粘着你的那种。”
      这个人目光里的透着对我的深深的迷恋令我极其愤怒,你知道我什么就这么轻易地说出喜欢我喜欢的要命!
      我恼羞成怒恨不得刺穿他的双眼好让他用心感受我真的面目。
      随即我从包包里摸到那把刀,别紧张,是拍戏用的魔术刀而已,我只是想吓吓他。
      呵呵,他真的不经吓,还说化成灰都会喜欢我,看吧,还没流血呢,就开始退缩潜逃了。
      助理骂了我一通,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股浓浓的倦怠感随着我躺上床的瞬间袭来,我躺在沙发上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连窗外透入的薄薄光线洒在我身上都好似有了重量,压的我喘不过气。
      我起身拉起厚厚的窗帘,重新躺在沙发上,看着死气沉沉的水晶灯出神。
      但我并没有思考任何东西,可能就是因为什么也没想才出了神。
      也不知想了多久,直到胃开始一阵一阵的绞痛,我才恢复了意识。
      屋内彻底没了光亮,黑暗中关于痛的感觉更加真切,我抱紧肚子蜷缩成虾米状。
      我觉得我能受的住,忽然想要与之对抗,看是我先痛的受不了叫医生,还是疼痛在我顽强意志力下自动消失。
      这有点像是自虐。
      杨明生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医生神色凝重地教育我:“为什么要忍?身体发出疼痛的信号可大可小,错过最佳治疗时间可是会危及性命!”
      我当然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忍痛的意义在哪里,或许是懒的动,或许是想要谁可怜我,又或许是存粹的想要犯贱。
      我常常在想,像我这般性格扭曲的人,是不是活该一生与孤独相伴?
      应该是,我连自己都不爱,又如何去爱别人。

      但邢彬看不明白,哪怕我如此直白地对他说“不要对我有太多的期盼,因为我能给的不多,如果你想离开,随时可以抽身”这样的话,他依旧没有想要和我分手的意思。
      我这人也懒得处理关系,把日子慢慢熬成习惯,直到他憧憬未来的想法越来越强烈,我才恍然醒悟,像我这样坏掉的人,那里会有他值得期待的结果。
      他说能不能见见他父母。
      我嘴里含着他妈妈做的糕点,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这个问题我从未想过,所以,当他问出口时我竟然不能婉转地说出理由,只能在他逼视下笨拙地用最直白的话表达我的意愿。
      “不能。”
      没有添加任何理由的拒绝听起来有些绝情,但这并不是我本意,只是事发突然我一时未能思考出来。
      “为什么?”
      啊,他紧接着的反问着实令我紧张起来,大拇指的指甲已经掐入肉里,疼痛并没有让我的大脑机灵一些。
      大脑空白的时候什么理由都想不起来,只好继续沉默。
      他忽然握住我左手,不让我掐手指,也没有继续逼问。
      我怕他再一次提起,生硬地转移话题,“你生日那天新戏开机,我可能不能陪你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听见他轻叹一声,本来紧握我的手忽然无力地松开。
      “我们不谈这些。”
      我问他那谈什么?
      他说谈将来。
      我从他手中抽出我的手,继续吃着他妈妈做的糕点,当时紧张的气氛下已经没办法尝出味道,但我还是故作轻松地回答:“现在不好吗?未来变数这么多,何必费神去想。”
      “费神?”他对我用这个词感到诧异,放置膝盖上的手握紧成拳,问我:“我们是不是会一直维持这样见不得光的关系,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家人朋友面前,我知道你的身份特殊不能公布恋情,但我们不可能一辈子这样,我没办法像你一样谁心所欲,我身边有很多人,我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我疑惑地看着他,细细回想他这段话,原来我和他最大的区别是,我在这世上无亲无故,根本没有像他那样有需要交代的人。
      我把糕点全部咽下去,沉默不语,他突然抬头看着我。
      那目光里全是我无法回应的期待。
      一瞬间我好想逃。
      我仓促地拿起包包,抛下一句“我要赶通告,先走了”便心虚地从他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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