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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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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设定：云烛幽寰，云焕破军，云焰七杀。
飞廉天相。
黎明前的夜色里，尸体堆积如山。
而一片死亡的气息中，唯独一家破败零落的房间里还透出温暖的灯光——如意客栈的大厅里，一行人正在进行着黎明前夕的最后商谈。
“你可以先去九嶷山下的苍梧之渊。到时候白璎会在那里等，然后你们一起去把龙神的封印解开——”随着黎明的渐近，真岚的力量开始恢复、说话语气明显有了慑人心神的力量，“作为回报，你们须替我们拿回我被封印在海底的左手。”
苏摩面沉如水，本来就是空茫的深碧色眸子此刻更加看不到底，他只是抱着偶人，把头微微转向桌子上那颗会说话的头颅，忽然间，一个奇异的笑容掠过了他的唇角。
“我们鲛人自然会尽全力从鬼神渊带回装着你左手的石匣。”顿了顿，苏摩冷静地一字字回答，“其实放出龙神，对你们空桑人的好处、不下于对我们鲛人——龙神一旦被放出，那么白薇皇后被封印的力量也将回到白璎的身上。你们那么需要白薇皇后的力量。却还要我们拿左手作为回报，似乎有些太贪心了哪。”
真岚微微错愕了一下。
“不过，既然我答应了，自然会做到。”没等对方发话，苏摩只是扬着头、看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色，“让白璎获得力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如果你敢毁约，她就有能力杀了尚在自四分五裂中的你。”
那样漠然的语声，却让所有听见的人都猛然一震。
”既然你也同意，那么，我们在苍梧之渊等你的到来。”真岚笑了笑，却不纠缠于这个颇为逆耳的问题，只是重复了那个约定。
天已经蒙蒙亮，外面，天马惊觉了日夜交替的来临，开始不安的低嘶起来。
苏摩也不催促真岚他们离去。他沉默地将头转过来，空茫的视线看向一旁的如意夫人。
“对了如姨，”他站在窗边，天边微露的晨曦映出了他苍白俊美的脸。结盟一事已经商谈完毕，他又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沧流帝国中，居然有一个背生双翼的女孩子？是翼族人？你们复国军应该有关于她的情报吧！”
如意夫人微微一愣，接着慢慢开口：“少主说的应该是云家三姐弟中的圣女云焰吧！整个沧流帝国，只有她背生双翼。”
云家三姐弟？
苏摩面色微变，脑海中霎时浮现出白日里与他交手的那个人——云焕，帝国军队里唯一一个可以和他一战的少将……
“她是云焕的亲妹妹吧！”苏摩想起那张与云焕六七分相似的脸孔，不难猜测二人的兄妹关系。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她的哥哥云焕是个寻常的冰族人。她又怎么会是翼族？”
“这件事倒是奇怪地很。冰族圣女云焰是在一年前突然生出来双翼的。”如意夫人蹙起眉，沉声道，“少主。复国军已经在云家人的亲友中埋下了眼线，相信很快会有更加确切的消息。”
苏摩空茫的眼睛看着如意夫人，他知道从如意夫人这儿也打听不到更多的消息了，他对着如意夫人挥了挥手，让她先下去。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真岚突然开了口，“苏摩。你要想知道更多关于云家三姐弟的事情。我们空桑人这儿倒是有。”空桑皇太子露出一个笑容，爽朗而明澈，他的语气却是慎重其事的，“就当作为盟友，交换一下情报如何？毕竟云家三姐弟，也可以说是相当可怕的敌人了。”
“哦？”苏摩神色微动，不置可否，他安静的看着真岚，意思是让他接着讲下去。
“我们空桑的大司命非常精通于占星术，他早已推算出云家三姐弟所对应的星象。”喝了口白璎刚刚倒给他的茶水，真岚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冰族的焰圣女——云焰，所属星象七杀星。”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云焰灵力卓绝，武功高强，是如今沧流帝国中的第一杀人利器。唯一的缺陷是她丝毫不懂得兵法，这样也只能随冰族的少将一道出征了。”
真岚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白璎。白璎微微点头，云焰的情况与她是颇为相似的。
“云焕，又名破军少将。对应星象破军星。”真岚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忽然顿住，沉声，“此人极擅用兵打仗，又是剑圣门下，剑法独步于天下。”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又转头看了西京一眼，“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吧——云焕，就跟我的骠骑大将军西京差不多吧！”
“还有一个？”苏摩冷声，神情微有些的不耐烦。
“云烛，是云焰和云焕的姐姐。”提到云烛，真岚收起来刚刚的笑，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云烛与其弟妹非常不一样，她居于白塔十几年，从未参与过任何的战事和杀戮。她所对应的星象，也并非杀星，而是幽寰。”
“幽寰？那是什么？”苏摩空茫的神色也微有动容，比起大名赫赫的七杀星和破军星。他并未听说过“幽寰”这个名字。
“一颗很不起眼的星辰，象征“虚无”和“静止”的黯星”，真岚摇了摇头，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大司命说，是云烛的那颗星一直在压制“七杀”和“破军”的光芒。”
“压制光芒吗？”仿佛听出来了真岚话语里的意思，苏摩冷冷一笑，话语中尽是嘲讽和冷意，“以长姐之力遏制其弟妹。沧流帝国，到底在畏惧些什么？”
是怕云焕云焰锋芒太盛难以掌控？颠覆了那个外强中干的帝国？
苏摩把玩着怀中的傀儡弟弟，空茫的眼中，神情越来越冰冷，嘴角的笑容似有似无。
云烛，云焕，云焰？
云家三姐弟，似乎有点儿意思。
东方第一缕曙光划破天宇的时候，万丈高的伽蓝白塔的顶上，新一批的风隼集结待发。
那是征天军团中北方玄天部的军队，正准备飞往九嶷山。这一次一共出动了二十架风隼，领队更是用上了帝国内寥寥可数的几架“比翼鸟”之一。
巨大的机械发出鸣动，所有战士都已经在风隼上就位，只等少将一声令下便出发远征。
然而，奇怪的是此次负责行动的飞廉少将并未出现在座驾“比翼鸟”上。
“咦，那边是——”有人忽然低声叫了起来，指向另外一个方向的甬道——那是和出征方向不同的另一个出口：飞往西方的通道上，一架银白色的风隼已经开始缓缓滑动。然而在越来越猛烈的风中，一个黑袍的战士站在通道旁边，手指抓住了窗棂，说着什么，跟着开始起飞的风隼跑动起来。
“飞廉少将在干什么啊？”认出了己方的将领居然跑到了那边去，副将旭风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那不是云焕少将的风隼么？他难道要跟着去砂之国么？”
“焰.....焰圣女！”冷不丁的，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他面前飘过，只一个眨眼的间隙已然登上比翼鸟宽广的机翼。众将士一个激灵，忙整齐划一的在风隼内单膝跪地，朝着沧流帝国至高无上的圣女行礼。风猛烈地流动起来，吹起云焰金色的发梢。
她在高处，眺望着那一架银翼。
众人见焰圣女并未理会他们，便大着胆子说起来了悄悄话。
“怎么是飞廉少将跟云少将话别了？不该焰圣女亲自去见兄长吗？”有战士低低笑了起来，“飞廉少将对他那未来大舅哥，可是上心的紧呢。”
“说来也是，都快成一家人了吧，能不上心？”另一个战士笑道，“说起来这以后嘛，归于飞廉少将麾下还是云少将麾下，可有区别吗？反正都是一伙儿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云少将治军严谨，飞廉少将却是恩威并施，赏罚分明地多。还是归在飞廉少将麾下舒服点儿。”
副将旭风默不作声地盯了那个大胆的战士一眼，却没有喝令那个人闭嘴——和云焕少将治军的严厉铁血相比，飞廉在征天军团内一向有优柔的口碑，即使他一直以来各方面都在军团中出类拔萃，攀升的速度却总是落后于讲武堂同一届出科的云焕。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作为下属、很多战士却是乐意接受飞廉的带领，而不愿归于云焕麾下。
然而，自云焕亲妹云焰与飞廉定亲后，整个帝都，乃至整个征天军团内部，都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和猜测。巫彭和巫朗会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这门双方都不甚愿意的联姻？战士们又该选择归于“帝国双璧”中谁的麾下才是最为妥帖的？那个背生双翼，血统高贵的圣女，到底是更向着兄长一些，还是更依赖于恋人一点？这些，都是未可知的。
副将旭风坐在风隼里，想着心事，等着那个人尚在云焕风隼边的主将。
黑衣在风中猎猎舞动，风隼滑行的速度越来越快，而飞廉却不放手，拉着窗棂对里面的云焕大声叮嘱着什么，随着风隼一起跑着，脸色关切。
“飞廉少将，是真的被焰圣女吃的死死的呢。”
——看到这一幕，陡然间，旭风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只听身边那个士兵笑着说道：“爱屋及乌嘛，连带着对她的兄长云焕也——”
不是云焰被飞廉套牢了？而是飞廉被云焰？
“云焕，注意保重身体，还有，早点回来，”风隼的移动已经越来越快，然而飞廉依然对着坐在风隼内的云焕说着话，他的语气中有着掩饰不注的兴奋和满足，“叔祖说，智者大人打算在下月初十安排我与焰儿完婚。等你执行完砂之国的任务，差不多刚好赶上。”
云焕一直漠然地看着窗外边跑边说话的同僚，听到这话，突然间笑了，“你罗罗嗦嗦地说了半天，原来是这个事情。”笑容在军人薄而直的唇线边上露出，让冷酷的面容都有了奇异的变化，“飞廉，你凭什么笃定地认为，是我会赶不上下月初十，而不是你呢？”他用冰蓝色的眼睛看了一眼飞廉，眸中一丝冷光闪过，“追捕皇天的任务可并不容易。我已经失败了一次。在这儿给你提个醒。”
“有焰儿随行，我并不担心。”已经快到了甬道的尽头，风隼速度越快越快，疾风托起巨大的机械翅膀，让飞廉几乎无法说话，他的笑容却是肉眼可见的爽朗，“有她在，我会无往而不利。所以云焕——”
“我知道。”云焕忽然间打断了他的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说不清是嫉妒还是黯然，转瞬即逝，“我不会有事的。别操心我了。”
“云焕！”在最后时刻，飞廉突然间这才又想到了什么，忙将一物抛给云焕，“光顾着说我们的事情，差点就忘了。”
海贝穿过剧烈的气流，划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曲线落在云焕的衣襟上，那个掏空的贝壳里面，填满的是防止皮肤开裂的油膏。
“砂之国干燥的气候会让湘的皮肤裂开的，带上这个吧！”
“云焕！”拉着窗棂，飞廉在做最后的叮嘱，“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好好地带着湘一起回来啊……”
“放手吧。”云焕看了这个同一届讲武堂毕业的少将一眼，眼神是淡漠的，隐隐有些不耐，“再不放手就要被拖下去了。”
飞廉蓦然放手，扑倒在甬道边缘——那个瞬间，风隼滑行到了甬道尽头，剧烈的气流托起了机械的双翅，呼啸着滑入了伽蓝白塔下的千重云气中。
一边的鲛人傀儡在熟练地操纵着风隼，美丽光洁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所有的傀儡都是那样木然的，除了听从主人的吩咐之外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在巫彭将她送到云焕身边时，她的脑子里便已经不再记得前一个主人。
那是真正的鲛人傀儡，完全不同于潇以前的样子。
“潇，”手里握着那个海贝，云焕喃喃低语，“你在哪里？......可还活着？”
有焰儿在，我会无往而不利——
那一刻，飞廉的神采和笑容刺痛了他的双眼。
——能助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往而不利的那个鲛人，他已经永远的失去。
白云在眼前分了又合，风呼啸着托起机械巨大的双翼，吹动帝国战士一头金发。
飞廉，祝你和焰儿一路顺遂。
还有，祝你们幸福。
（算了就拿这两来脑补一波飞廉X云焰吧放心我会给云焕和潇挑更好看相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