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锦年》南国阿豆

14、第十四章

　　李祁恒回到东宫，就有人传话说皇后吩咐他前往栖云殿。他顿觉心情烦躁，这群女人实在是愚蠢又闹腾。他歇息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慢悠悠唤来宫女更衣，往栖云殿去。
　　宫人抬着轿撵前行，李祁恒闭目养神，不知道这群女人又要给他唱什么大戏。
　　“太子殿下到——”
　　随着声音，李祁恒踏步而进。一袭蓝衣让他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俊美，惹得众人多看了两眼。
　　“参见太子殿下。”
　　李祁恒未理，直直走到皇后跟前，敷衍行礼：“给母后请安。”
　　皇后也见怪不怪了，只吩咐众人平身坐下。
　　李祁恒坐在皇后身边，等着一场大戏开演。
　　宫殿中央跪着魏若桐，她已是两眼通红，泪珠子不停往下掉，不见平时骄纵神色。
　　“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妾身奉命追查此事，今日终是有了眉目，特请了大家一同……”
　　“不必废话，只说如何了。”太子有些不耐烦。
　　叶如因抿了抿嘴，随即恢复神色：“妾身在流盈阁找出了药粉，已经找太医看过，确是毒药，能制造患病假象，让人在折磨中死去。”
　　宫女端来药粉，众人皆捂住口鼻，生怕沾染上。
　　“拿下去。”皇后颇是嫌弃，立即吩咐人端走。
　　“娘娘、殿下，妾身冤枉！”她声音带着浓浓哭腔。
　　皇后记得她，爱穿紫衣的姑娘，颇为受宠。
　　“你说说，有什么冤枉？”太子瞧着她，神情难辨。
　　她听了太子这话，像是有了依靠，倒也似之前那般害怕，摸了摸眼泪：“良娣虽在流盈阁找出毒药，可这毒药妾身却从未见过，怕是有人栽赃陷害，求殿下还妾身清白。”
　　“魏承徽这样说未免叫人不能信服啊，这药实实在在从你流盈阁搜出来，你一句从未见过就行了？”王书晴向来与她不和，这样说也不奇怪。
　　“这毒药是物证，妾身还有人证，请殿下传丫鬟燕浓。”叶如因道。
　　大殿之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鬟走进来，穿着浅色宫装，文静秀气：“奴婢燕浓见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良娣说你是人证，你有什么说的？”
　　“禀太子殿下，奴婢是魏承徽的贴身婢女，照顾承徽的饮食起居，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承徽也颇为信任奴婢，因此在谋害太子妃一事上，也未瞒着奴婢。承徽言，太子妃当前无宠，不如趁早毒害，太子也不会多追究……”
　　香玉十分恼怒，这吃里爬外的东西。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我们承徽绝对没有害太子妃之心啊，太子妃纯良和善，我们承徽喜欢得紧啊，不时探望游玩，哪里会害她呢？”
　　“放肆，你一介奴仆，哪里有你说话的分！”王书晴呵斥道。
　　“妾身没有做过，请殿下彻查。”魏若桐重重磕头，言语恳切。
　　李祁恒懒得花心思在后宫女人身上，转头看向皇后：“母后以为如何？”
　　皇后不愿再与儿子关系恶化，略一沉思道：“叶良娣，可还有证据？莫要冤枉了好人，放过了坏人。”
　　“回皇后娘娘，妾身有证据。”王书晴站出来，这种时候，就要一击毙命，叶如因哪里有这般雷霆手段，还得靠自己。
　　“娘娘，太子妃中毒怕是还有人参与其中，栖云殿出了内鬼才会让魏承徽得手。”王书晴瞥了一眼跪倒在地的魏若桐，继续道，“妾身前几日瞧见太子妃宫中的琴儿行踪诡异，特地调查了一番，这人与魏承徽的宫女来往可是密切得很。”
　　皇后下意识望向太子，他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神色未变。
　　“把人带来。”她吩咐。
　　琴儿被两个太监押送进来，往地上一丢，她顺势跪下：“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娘娘，这丫头嘴硬，要妾身说，就得打板子，几板子下去才能问出真话来。”
　　“良媛此言差矣，这实在过于血腥，不如取拶子来。”叶如因淡淡道。
　　皇后与太子未阻止，叶如因使了个眼色，太监已经带着拶子来到琴儿面前。
　　刑具触碰到指尖的一刹那，琴儿像是触电一般，立即缩回手。太监想要按住她，她却拼命挣扎，连滚带爬到魏若桐身边：“承徽救救我，救救我啊，我只是个传话的，我只是听您吩咐啊。”
　　魏若桐面如死灰，她自作聪明埋的棋子，本是监视太子妃的，没想到成了王书晴扳倒她的关键证据。
　　王书晴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敢撒谎，上刑。”
　　“承徽救我——啊——”
　　太监终于是制服了她，拶子套在她的手上，用力一拉。
　　琴儿冷痛难忍，不停求饶。
　　“好了。”
　　皇后开了口，太监自然也就停了动作。
　　琴儿瘫倒在地：“娘娘，奴婢招了……奴婢原先只听命于魏承徽监视太子妃，后来承徽给了奴婢一包毒药……。”
　　魏若桐脑子轰的一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光所及之处，有人嘲讽，有人忧心，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瘫倒在地，心中悲凉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