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有霸总》春日山海

21、第 21 章

　　“嘿！”郁然走到顾闲车窗边的时候，顾闲刚按下了发送键，还看着手机屏幕傻笑呢，就被车窗外的声音吓地一抖。

　　“吓死我你就得自己回去了。”顾闲控诉到。

　　郁然嘻嘻一笑，在顾闲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才绕到副驾驶那边上了车，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往后一靠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椅背上，才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上课的时候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慢慢松了劲。

　　“很累吗？”顾闲问到。

　　“累啊。”郁然闭着眼睛说到，“以前兼职当钢琴老师的时候，从来没有觉得这个职业有多不容易，现在当了全职的老师，才知道有多累。”

　　这几天正式开始给学生上课，郁然虽然看着一如往常，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没底，担心自己水平不够，担心自己教不好，担心这担心那，闭上眼睛眼前就能飞过去无数条她不行的理由。

　　“伟大的人才需要担更多的责任，你现在可是个伟大的园丁了，为了让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好啊后长大，可不得辛苦一点嘛。”

　　“至少别让这些小花长歪了吧。”郁然睁开眼睛轻声说到，她虽然心里没底，但有底线，绝不能成为像周一言遇到的那个垃圾一样的老师，她或许不能教不了自己的学生成为大师，可至少能带着学生在音乐这条路上看看风景。

　　当一个小小的领路人就好。

　　“那就得辛苦郁老师了。”顾闲捏了捏郁然的手。

　　“是辛苦，晚上我得吃点好的补一补才行。”郁然转头看向顾闲，“我们晚上吃什么？”

　　“我下厨怎么样？”

　　“好啊，那我就等着尝尝顾大厨的手艺了。”

　　决定好了晚上自己下厨，两个人就直接去超市里采购了一趟，最后拎了两大袋子的东西回去。

　　郁然把地点定在了自己那儿，因为顾闲有车，他晚上直接开车离开会比较方便。

　　郁然原本还担心顾闲的厨艺如何，可看他系着围裙站在操作台前有条不紊地切配，下锅翻炒，才安心站在边上等着了：“没想到你厨艺还不错啊。”

　　“那是。”顾闲也不掩饰自己的小骄傲，他小时候就会做饭了，只不过手艺一般，也就能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前几年演了一个厨艺精湛的角色，他就顺便去学习了一下，戏拍完了，手艺也大涨。

　　后来他一度沉迷厨房，三天两头招呼朋友去家里吃他做的饭，直到几个朋友被他喂到重了好几斤，之后无论他怎么叫都没人来了，他这才收了手，不怎么下厨了，只是偶尔动手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

　　顾闲动作快，没过多久就做好了两菜一汤，两个人吃，用不着太多，这点菜足够了。

　　可乐鸡翅、清蒸火腿豆腐、番茄鸡蛋汤，都是很简单但是味道很好的菜，郁然没忍住去拿了啤酒来，不过只给自己拿了一听，没有顾闲的份：“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不过虽然没有给顾闲酒，可郁然还是给他倒了一杯牛奶，本来想给他拿一听可乐了，可是的可乐喝完了，还没来得及买，除了酒，就只剩下牛奶了。

　　没办法，最后郁然举着杯中酒，顾闲举着杯中奶，两个人就这么碰了杯。

　　喝了几口酒，郁然又念叨起来老师这个职业了：“以前一直觉得林嘉木这个老师当得很轻松，毕竟是个乐器，这种学科在学校里总是没有正课来得重要的。现在才知道老师就是不容易的，哪里管你是教什么的。”

　　郁然说起了林嘉木，顾闲一下子想起来下午成蹊和自己说的事情，就顺势说了。

　　“纪录片？”郁然重复了一遍。

　　“对，成蹊想拍一个关于民族乐器的纪录片，其中一样乐器就是竹笛，想要去找林嘉木，可是他之前根本联系不上她，都想放弃了，结果今天在我那里见到了她送我的那笛子。”

　　“这样啊，行，我问问她。”说着，郁然就拿出手机给林嘉木拨了个视频过去。

　　林嘉木这会儿正躺在楼顶的躺椅上看星星呢，竹海声浪、虫鸣莺啼，好不惬意，手机就响起来了，一接通屏幕上就出现了郁然的脸：“干嘛啊，大半夜的。”

　　郁然也不废话，直接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吐槽一下：“你那手机是板砖吗，人家都联系不上你。”

　　“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他这样都联系不到我，看来是有缘无份吧。”林嘉木无所谓地说。

　　“那你什么想法，要不要答应？”

　　“拍个民族乐器的纪录片，想法不错，那就见见吧。”林嘉木喝了一口酒才继续说，“把我联系方式给他吧。”

　　“行。”

　　“那就这样吧，先挂了，我继续看星星了。”林嘉木已经有了一点醉意说话也有点含糊了，“帮我谢谢你男人啊。”

　　“你少喝点，明天还要上课呢。”郁然看她这样子，没忍住念叨了一句。

　　“啰嗦。”林嘉木说完就挂了，把手机一关扔到了一边，踢了一脚脚边的几个空易拉罐，噼啪作响，继续靠在躺椅上看着漫天的星星，喝口酒，断断续续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挂了视频，郁然把林嘉木的微信还有电话都发给了顾闲：“你转给那个朋友吧。”

　　“好，改天得让他请客才行。”顾闲也不拖沓，立刻转给了成蹊，关了手机向郁然问到，“林嘉木为什么谢谢我？”

　　“谢谢你在中间联系。之前联系不上可能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你那个朋友要拍民族乐器的纪录片，她不会拒绝的。”郁然看向窗外的天空，也不知道有没有星星，或者有，但是被城市的灯火遮住了，“你不知道，她对那根笛子多有热爱，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出去演出，名利双收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可她还是窝在那个小学校里，一天又一天地教那群小屁孩，赚不了多少钱，却有操不完的心。”

　　“那你呢？林嘉木是爱笛子，那你又是为什么？”顾闲突然问。

　　“我？”郁然又拿了一听啤酒，打开往嘴里倒了一口，气泡在口腔里炸裂开，苦味和刺激混合在一起，“以前是为了装逼，现在是谋生。”

　　郁然小的时候，家里的经济状况一般，后来有一年她生日，郁建民高兴就喝了点酒，结果喝多了跑去彩票店买彩票了，把身上的钱都花了，虽然他身上的钱不是很多，不过还是被余兰骂了个狗血淋头，这钱买点吃的至少能吃饱，可买彩票中奖的概率太低了，基本上就是打水漂，还是连个声音都听不到的那种。

　　但是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就那么巧，中了个奖，还是个大奖，很多钱，很多钱，多到郁建民和余兰都傻了，最后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把大部分的钱拿去银行存了个死期，剩下一点钱改善生活，并且给郁然买了架钢琴，让她去学钢琴。

　　“为什么是钢琴？”顾闲想不明白，乐器有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是钢琴？

　　“他们那时候也不懂，只是觉得反正乐器都不便宜，既然贵，那就得选一个显眼的，钢琴这么大，什么长笛小提琴之类的完全比不过，而且我每天在家里练琴，周围的邻居都能听到。”郁然想起来小时候父母那个显摆的样子，没忍住笑了起来，“主要就是为了显摆炫耀，还有装逼。”

　　“至于现在，拿来吃饭了，还得谢谢他们那时候想着要装逼送我去学钢琴，不然我现在估计还得在财务室里盯着电脑看数据。”

　　“原来这才是你说可以养我的原因啊。”顾闲起身走到郁然边上坐下，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富婆。”

　　“想吃本富婆的软饭，你还得努力啊。”郁然酒量没有那么好，一罐多啤酒下肚，这会儿脑子已经有点迷糊了，可能是喝了酒，胆子也大了，居然说出了这种话来。

　　“怎么努力？”顾闲眯着眼睛故意问到。

　　郁然想了想，装作一副非常挑剔的样子，故意说：“你要懂事，不能在外面随便招惹桃花，我不喜欢桃花，要做饭好吃，要保持身材，最好有腹肌，但是不要练得太过，要刚刚好那种……”

　　郁然还在继续说着，而顾闲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摸到郁然的脸颊上了，好像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下一下戳着她脸颊上的软肉，郁然说什么，他都附和，等到她停下来了，顾闲才叹息着开了口：“这么多要求啊。”

　　“对啊，要不然你以为本富婆的软饭很好吃的吗。”郁然对于这个小游戏很满意，“本富婆可是有非常多要求的。”

　　“我还以为这样就够了呢。”顾闲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失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啤酒淡淡的苦味开始蔓延，酒精也开始蔓延，从郁然的血液里开始燃烧，一路烧到了顾闲的眼里。

　　郁然被他突然的吻打了个措手不及，一直睁着眼睛，都忘了闭上，直到室外的风从微开的窗户飞了进来，吹到她的后背上，才反应了过来。

　　闭上眼睛，有火在烧，烧过了这间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每一立方厘米的空气，每一寸的皮肤。

　　等到郁然觉得自己或许要沉溺在顾闲的吻里的时候，他才放开了自己顾闲的声音在郁然的耳边低低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上：“够吗？”

　　悸动从耳畔沿着血管里的血液，一路到了心脏，郁然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比两个人以前任何一次的亲吻都要热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