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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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闲后续的工作还没有开始，这几天闲得很，他倒是很想要陪着郁然，可是郁然要去上课，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搭理他，他也就只好自己一个人玩了。
吃完午饭才躺下打算睡个午觉，刚刚迷糊了起来，外面门铃就响个不停，顾闲没办法，只好眯着眼睛先去掬了两把冷水，让脑袋清醒了才去开门。
门外的人是成蹊，黑色的卫衣和黑色的裤子，眼下满是青黑，眼皮无力地耷拉着，掩住了眼睛里的光彩，下巴上也满是胡茬，眼角和眉梢都是强打起来的精神，整个人都有了些沧桑的感觉。
“要过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下。”见来人是成蹊，顾闲也不客气，转身就躺到客厅的沙发上了，看见成蹊这副模样顾闲也没什么意外，他忙起来连着熬上几个通宵也是经常有的事情，只是有些心疼他这么帅气一张脸，时不时就要跟着主人熬夜，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张帅哥脸迟早有一天被你糟蹋没。”
成蹊也没理他，关了门径直去冰箱给自己拿了水：“你居然在家，我还以为你去找你女朋友了呢。”
“嗯？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了？”顾闲从沙发上爬起来挂在靠背上面看向成蹊。
“平哥告诉我的。”
“找个女朋友也好，你再不处对象，就要变成老男人了，到时候可就没人要你了。”
“呵，没人要的是你吧，已经三十周岁了的老男人。”顾闲毫不客气地反击，“现在这屋里只有一只狗，就是你这只单身狗，不仅没对象，还老，还邋遢。”
“得得得，你有女朋友了不起，下次约你女朋友出来一起吃饭啊。”
“没空，她最近每天忙着上课，连我都没什么工夫见，哪里有空搭理你。”顾闲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幽怨。
成蹊抖了抖鸡皮疙瘩，实在懒得理他，这么多年没有谈恋爱，谁能想到一谈起恋爱来是这么个臭德行，默默翻了个白眼，才开口说了正事：“行了，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什么事儿？”
“要钱。”成蹊很坦诚。
“你资金状况出问题了？”顾闲皱着眉起身回房间拿了手机准备给成蹊转钱，“你大概需要多少，给我个数。”
“我能活下去，是我在弄的那个纪录片，钱不够了。”成蹊揉了揉有些日子么有修建过，已经半长不长了的头发。
成蹊是一个纪录片导演，最近在弄一个民乐的纪录片，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纪录片的前期筹备工作，本来都好好的，可突然之间就有一个资方撤资了，打了成蹊一个措手不及：“再拉不到钱，这纪录片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他弄的这个民乐纪录片顾闲也知道，可是之前和他聊天的时候他也没有说起，一直以为进展顺利，没想到居然出了资金问题：“需要多少？”
成蹊报了一个数字，这个缺口比顾闲猜的要大了不少，不算特别大，但也不算小，如果成蹊是在他单身的时候来找他，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就把钱转过去，可是现在有郁然在，有些事情就需要多考虑一下了。
顾闲低头思考了一下，起身到一边给郁然打了个电话，电话嘟嘟了两声之后就响起了她的声音：“喂，怎么了？”
“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郁然这会儿正在周一言家里给她上课，手机调成震动放到了一副口袋里面，手机一震动，看见是顾闲的来电，就让周一言自己继续练习，而自己出来接了顾闲的电话。
她上课的时间顾闲也知道，他不会在她上课的时候打电话过来，有事情都会直接在微信里留言，她结束了看见就会回复他的，所以郁然见着顾闲打电话过来就猜他可能是有什么事情，果然接通了之后他的话就印证了她的猜测。
“我有个好兄弟，有一个项目出现了缺口，需要一笔钱，我想……”顾闲的声音有些犹豫，可是还是把那个数字说了出来。
“意思是你那个兄弟要向你借钱吗？”
“算是投资吧。”
“哦。你自己想好了就好，不过最好给自己留点吃饭钱。”郁然想了一下才继续说，“要是你运气特别特别差，赔了的话，也问题不大，我给你添个饭碗的钱还是有的。”
顾闲原本以为郁然不会答应，毕竟那笔钱真的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小数目，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愣了愣才笑着说：“好，我知道了，要是我没钱了，就去吃你的软饭。”
“可以啊。”郁然想要笑，可一想到这里还是学生家里，就努力憋住了差点冲出喉咙的笑声，清了清嗓子才说，“好了，我去上课了，拜拜。”
“嗯，等会儿我过去接你下班吧。”郁然那个学生的家有点远，她没有车，回来要转车，不太方便。
“好。”挂了电话，郁然就重新回了周一言的房间。周一言看见老师一脸甜蜜地进来了，手指之下的音符一下子从古典钢琴曲变成了一首流行情歌。
“男朋友哦，老师。”周一言一边弹着情歌一边打趣，只不过她弹的这情歌错漏了不少音，七零八落的，要不是郁然知道这歌，可能都听不出来她弹了什么。
“胆子不小啊，都敢开我玩笑了，才十岁就知道男朋友了啊。”郁然走到她的边上，笑眯眯地看着她，然后突然冷了脸，故作凶狠地说，“手抬高一点。”
周一言赶紧抬高了手，撅起了小嘴来，“老师好凶哦。”
上课的时候郁然比较严肃，把周一言当成学生，但是下了课之后就不会继续绷着脸，这时候就把小姑娘当成自己的小辈了。而且小姑娘又可爱又活泼，被父母教育地很好，两个人相处得很不错。
相处得不错，就意味着小姑娘的调皮在上课的时候会偶尔跑出来，不过都是可爱的玩闹，都是童言无忌，无伤大雅，郁然也不会特别在意这些。
“还有更凶的呢。一言你的视唱练耳还不太行，我们得先把这个抓起来。”郁然说到，“不然后面你会非常吃力的。”
正式开始给周一言上课了之后，她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和同事之前交接时候说得一样。
小姑娘刚刚学琴没多久，第一个老师就是那个嘲笑她的，按着那态度，想来教的时候也不会有多用心，第二个老师就是郁然那个离职去休养身体的前同事，同事是刚刚接了手，身体就出了问题，所以还没来得及好好抓她的视唱练耳。
视唱练耳是基本功，非常重要，这基本功要是不牢固，那么以后的路一定会非常难走，而且很大可能会消耗周一言对钢琴的热爱。
热爱有多难得，郁然很清楚，所以更加不希望消磨了周一言的喜欢。
周一言喜欢钢琴，喜欢的是弹琴的过程，虽然知道视唱练耳是基本功，很重要，可是还是喜欢不起来，毕竟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听到老师的话之后，一下子就蔫了，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不过她不喜欢也没用，她想要继续学习钢琴，这就是逃不了的，就算苦着脸也得学。
郁然带着周一言上课，那边的顾闲挂了电话之后走到了成蹊边上拍了拍他的肩说：“这不是一块两块，不是一百两百，这笔钱我可以给你，但是我得详细了解这个项目的情况才好。”
这一笔钱虽然不小，可是顾闲有，顾闲拿的出来，但是有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一个是因为这些钱都是他一分一分赚回来的，这么大一笔的投资，他总得知道投到了什么项目里，这个项目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不希望将来有一天他和成蹊这么多年的感情因为这些钱而破裂。另一个是因为他不希望成蹊的心里有什么负担，说清楚了之后，这笔钱他他拿出来就算得不到回报，那也是投资失败。
成蹊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很多，无论是精力还是金钱，他那么倔的脾气，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解决了，估计也不会来找他。
成蹊面露喜色，就从随身的双肩背包里拿出了一叠资料递给了顾闲：“你看看，要是需要更详细的，我再去给你拿。”
就算顾闲说的只是先看看，可这也给了成蹊希望，有了希望就是有了机会，他就有机会把这个自己筹备已久的纪录片拍下去。
这个项目从有想法到现在其实已经有了两三年的时间了，可成蹊一直都在忙着，没有什么时间来好好弄弄这个项目，这次好不容易有时间了，也有了资方愿意投资，他自然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这上面，不希望这个片子出现什么闪失。
顾闲挺着背坐在沙发上，把成蹊给的资料放在大腿上，一页一页翻着，每一个字都看得仔细，他这个看的人不着急，可是成蹊却渐渐焦躁起来了。
等待是最难受的事情了。
成蹊也坐不住了，好像沙发上有钉子一样，起身四处逛了起来，可是说是逛，不过是希望能平复自己焦躁的心罢了。
顾闲这房子住了有两三年了，成蹊也常来，客厅墙边的玻璃柜里摆满了各种影碟和CD，成蹊站在前面拿了一张出来看，包装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进了他的眼睛，可是没有进入脑子，进入脑子的都是顾闲的动静，他那儿翻过一张纸，换了个姿势。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顾闲那儿，叹了口气把CD放回了柜子里，余光看见边上的格子里有个架子，架子上摆了一根竹笛，管身粗而长，上面一节一节扎了密密的线，是流行于江南的曲笛，要是吹起来，音色会非常的柔和，但是却不失浑厚。
因为纪录片的关系，所以成蹊做了很久的功课，竹笛是民乐中一个非常有代表性的乐器，他自然是有过了解的，但是却没想到笛子这种东西会出现在顾闲的家里，而且还用架子放了起来，毕竟顾闲五音不全、不会乐器，敲个三角铁都费劲，何况是笛子这种乐器呢。
“我看看你这笛子啊。”
“好。”顾闲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
从玻璃柜里拿出来，成蹊仔细端详了一下，才发现在尾巴上刻着一个字体俊秀的名字——林嘉木。
成蹊心里面一颤，他既然对竹笛有了解，当然知道这个名字在竹笛行业，不对，是在制笛行业多有名气。
林嘉木是国内年轻一代制笛师里面最有名气的一位，名气大，自然本事也是非常厉害的。只是这两年她的重心貌似转移了，亲手制作的笛子也没有多少，市场上都难得见到了。
竹笛这个乐器原本就在成蹊的拍摄计划之内，而且他这次想要拍摄竹笛的制作，林嘉木这个年轻一代制笛师中的佼佼者自然是在他本子上面。
只不过林嘉木基本不怎么出来活动，所以知道她的人不多，他之前几次和林嘉木联系，都直接被对方挂了电话。
这么珍贵的竹笛，怎么会出现在顾闲的家里？
“这笛子你哪儿来的？”成蹊拿着笛子快步跑到顾闲边上问到。
顾闲转过头来瞥了一眼成蹊拿在手里的笛子，就又转过头看向手里的纸了：“郁然的朋友送的。”
“郁然？”
“哦，就是我女朋友，之前她带我去拜访了她的一个朋友，临走的时候她朋友送我的，说是见面礼。”顾闲的视线扫完了一页，手指微动，翻过纸张，“她那个朋友是一位制笛师，好像很厉害，这是她自己做的，虽然我也不太懂。”
成蹊在脑子里把顾闲的几句话串联了一下，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顾闲去见的那个人，就是林嘉木，有些惊喜又有些意外，不敢相信地问：“林嘉木？”
“对啊，你怎么知道？”顾闲这才转过头来看向成蹊，他脸上又惊又喜的，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了，不过看到他手上的笛子才想起来，那笛子上面有刻着“林嘉木”三个字。
“顾闲，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成蹊一脸真诚地看着顾闲。
顾闲被他看的有些毛骨悚然：“怎么了？”
“能不能请你女朋友介绍我跟林嘉木认识一下。”
“介绍你跟林嘉木认识？”顾闲有些疑惑，这话的意思是不认识，可就看了根人家做的笛子，怎么就想认识人家了，总不能一见笛子就倾心了吧，“你不会是要追她吧？”
“不是，我想拍她。”成蹊给顾闲介绍了一下林嘉木这个人，然后又说了一下自己的拍摄想法，“我之前完全联系不上她，都要放弃了，谁知道你这里就有消息啊，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可未必就得来了啊。”顾闲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我可以帮你跟我女朋友说说，但是之后人家答不答应可就跟我们没关系了，人家不答应你也别来找我啊。”
“行行行，先联系上再说，后面的事情我自己来，不麻烦你女朋友。”能介绍他和林嘉木认识就很好了，毕竟他之前连联系上这个人都做不到。
两个人又就这个项目的问题聊了一会儿，顾闲看了看时间，快到郁然下课的时间了，惦记着要去接女朋友的事情，就做了个重色轻友的有情人，把成蹊扫地出门了。
快速冲了个澡，刮胡子，搭配衣服，临出门之前还喷了一点点香水，收拾好一切，才拿上车钥匙出门。
下午这个时间马路上的车不算很多，基本上一路通畅，很快就到了郁然那个学生的家的小区门口，在路边找了个车位停下，这个位子正好能看见小区大门，顾闲就撑着车窗，眼巴巴看着小区大门，期待着下一秒郁然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周一言的视唱练耳真的很薄弱，今天的课几乎都是在抓这个，等到了下可时间了，她还多讲了十几分钟，跟周妈妈嘱咐了几句，郁然才赶紧拿着东西离开了。
走出周家大门，郁然一打开微信，就看见顾闲已经给自己发了二十几条消息了，最开始是说自己已经到了，大概是一直没有等到她，就开始发各种各样可爱的表情包，中间还穿插着几张他的自拍。
郁然把他的几张自拍都存到了手机里，然后发了一句：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果然，那边的顾闲立刻就闹腾了起来：哪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你说清楚！
发了文字不算，还发了一张气鼓鼓的表情包，表情包还是他自己，皱着眉一脸生气的样子，下面配了可爱字体的“生气了！”，一下子就没有生气的感觉了，只觉得可爱，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
走出小区门口，就看见了停在马路对面的车，驾驶座上的男人一直低着头看着手机，手指不停动着，看看自己手机里，微信顾闲的名字边上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郁然抿嘴笑了笑，一路小跑着到了正在输入的那个男人的车窗边。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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