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醉金迷》岁晚同归

46、番外：五十弦（下）

　　-13.家务-
　　屋子大多数是阿姨过来清扫打理，许微之得空时也会收拾收拾。

　　这一次到了约定好的时间，久久不见阿姨上门，打电话过去一问，阿姨家出了急事，她赶着去医院，今天没办法过来。

　　对方表示歉意并询问要不要换一位阿姨来打扫卫生。许微之摸着书页想了片刻说，“谢谢，那暂时不用了。”

　　许微之合上书，环顾一周屋内，便取了手套口罩之类的开始收拾。

　　拖地扫地倒还好，机器人扫完他再拖拖就成。

　　但纱窗的换洗，厨房的清洁等让许微之挺头疼。他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元徐吟打来电话问他在做什么。

　　“嗯……阿姨今天有事来不了，我随便收拾一下。”

　　“那怎么行。”元徐吟接着说，“我叫别人来吧，你别做那个了。”

　　“只有窗户和厨房没收拾，你要是叫人来的话，就清理那两块好了。”

　　“嗯，我知道了。”元徐吟又问，“你今天本来是要在家干什么呢？”

　　许微之不慌不忙给自己倒杯水，贴着手机对元徐吟说。“就看书，困了就睡会，没什么安排的。”

　　“好羡慕你啊。”元徐吟撑个懒腰，语气中是掩盖不了的嫉妒。“不像我，等下还有两个会，开完还要去谈事。”

　　许微之轻笑两声，“那有什么办法，你是老板呀。我只是个在周末休息的小员工。”

　　许微之又安慰了元徐吟两声，休息足够后起身洗手。“对了，你说的人下午几点来，我可能要去睡会。”

　　“没事儿，你先睡，一定不会吵醒你的。”

　　“是吗，你这么说我都不敢睡了。”许微之笑了笑，又说。“我手机铃声开了的，还是到时候叫我吧。”

　　“行。你去睡吧。”

　　等到了下午，元徐吟轻手轻脚带着保洁阿姨到了自己家。

　　怎么说呢，他想共同分担这一天的家务，虽然两个人不是同时同地，不过许微之这么自觉，他总不想让他一个人来做。

　　于是趁着许微之睡觉的时间，他偷偷地开工了。

　　阿姨对全屋进行了一次收纳，她利落又快速地对抽屉、桌上进行了杂物的规整。

　　元徐吟鲜少做这类家务，小时候也是洗碗扫地拖地巨多，现下他有些狼狈地问阿姨该怎么进行下一步。阿姨正想接过元徐吟的活，只见元徐吟笑了笑。“告诉我怎么做就行，我自己来。”

　　有钱人的脑筋真的怪轴的，阿姨把桶里带上的清洗剂涂在流理台上，又把另一种清洗剂涂在拆卸下来的油烟机板与油烟机上。她对元徐吟说，“这个配合用才好，你擦干净再用这块布擦擦，也可以先去弄流理台上的，等我收拾完就进来弄。”

　　两个人忙活一阵，阿姨想插手又在元徐吟的制止声中作罢。

　　等许微之醒来时，就看到一个焕然一新的厨房。元徐吟搂着他进厨房，言语中无不邀功炫耀。

　　许微之拉开碗柜，再看着整洁敞亮的客厅，意识到已经有人来过。他问，“怎么不叫醒我，我都睡到现在了。”

　　“还有，你不是说要开会怎么跑回来了？”

　　元徐吟咳了咳，也觉得自己偷偷摸摸做家务的行为很可疑，于是他说。“这不是看你在睡觉，会议时间比较短，完事顺路回家督促一下。”

　　许微之不疑有他，抱着元徐吟笑。“你这么好呢，我都有点想亲你了。”

　　-14.爱好-

　　元徐吟喜欢刺激剧烈的运动，在这一块上，许微之对他甘拜下风。

　　许微之对那些活动并不热衷，只是元徐吟有时来了瘾，他也会跟着一块去。赛车还好，冲浪也还行，但诸如跳伞蹦极这类的，许微之只会在休息室等着元徐吟。

　　他有时觉得元徐吟精力太好，好似很难疲累。

　　某个小长假的最后一天假期，许微之陪元徐吟冒险回来后，元徐吟提出小请求，“明天该让我去你最喜欢的地方看看吧？”。

　　许微之哂笑，“我以为你去过。”

　　“怎么会。”元徐吟疑惑，“在聊城那么久，我哪天不是在照顾你呢，我自己是真没去过。”

　　元徐吟指的是许微之手指康复期的那段时间，后面恢复不错了，两个人便住回临城，偶尔也会回聊城住住，美其名曰情趣。

　　“好吧，想去就去。”许微之想，反正元徐吟在他失踪那段时间，已经将他的底细查得一干二净。元徐吟想必知道那个俱乐部里，是些什么光景。

　　不过自己也很久没去，现在元徐吟想去，他不会拒绝。

　　只是，“那明天你得听我的。”许微之想着，打开手机给人发消息，约了明天的行程。

　　元徐吟发笑，“我哪天不是听你的，喜欢你都来不及，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别。”许微之瘆得慌，“元总，稍微正常点。”

　　许微之把手交叠露出白皙的手腕递到元徐吟面前，“现在把我捆起来才是你的作风。”

　　“真行，举一反三了。”元徐吟将他交叠的双手举过头顶，压着他接吻。“你不喜欢我这样么？”

　　许微之受不了他贴那么近说话，他感觉毛骨都在颤抖，但总之他说，“当然喜欢。”

　　第二天两个人在聊城的家里磨蹭许久，在晚上进入那个俱乐部里。

　　许微之很久未来，俱乐部里卡座与装饰都变了好些样，当时与他最相熟的人也来来去去所剩无几，只是那天晚上很恰巧，两人看到了程似锦。

　　许微之之前与他接触多，但俱乐部里带着各色面具是常事，他第一时间没有认出程似锦，反倒是元徐吟先出声。

　　“他来干什么？”元徐吟好奇心重，他揉着许微之手指，目光在程似锦与他周围的人身上来回。

　　许微之拉起元徐吟，往相反方向处走去。“走吧，他应该是有事才来的。”

　　元徐吟跟着他走，穿过流光溢彩的活动大厅来到一处偏静的房内。

　　这处地方隔音较好，进了屋便感觉换了一处人间。许微之迫不及待地把他压在床上，随手打开了床头灯。

　　元徐吟接受他主动而又缠绵的吻，他盯着那双水盈的眼眸问，“怎么，还瞒着我什么事？”

　　“没有。”

　　许微之别过脸，想从桎梏下脱身。奈何他的双腕被元徐吟握住，此刻一挣扎就又被元徐吟紧握住。

　　“没什么，只是想亲你，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做点什么？”许微之笑了笑，“快点，让我亲亲。”

　　元徐吟有些摸清许微之的底细，他绝不会在没有犯错没有隐瞒没有需求的时候主动撩拨自己。

　　从他们两人到俱乐部之后一切正常，唯独在他看到程似锦后，闪躲逃离又主动。

　　这让元徐吟不得不想要探究，许微之这种反常背后隐藏的动机。

　　“行吧，你的主场你说了算。”元徐吟决定退一步，松开捏住许微之手腕的双手。许微之挣脱开就立马坐起身靠在床头上，元徐吟躺床上躺得挺舒服，他问，“许先生，要不要给您按摩舒服舒服？”

　　许微之脸红地能滴血，他若不阻止元徐吟这张嘴，等会说出口的话只会更直白露骨让自己难堪。

　　元徐吟有些等不及，他扑上前咬住许微之的脖颈，注意着啃咬的力道与位置，再如滥饮人血的恶魔凿开血口。

　　他贪婪又沉迷其中。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变得行云流水起来。

　　微微晃动的窗帘在静谧的夜色下如风吹皱的江海湖面。

　　许微之浑身像在樱桃汁里泡过一轮，他散发出甜美、诱人沉沦的气息。

　　许微之睁开眼，望了望头顶的吊灯，又聚目在元徐吟身上。

　　他当真是有一双脉脉含情桃花眼，元徐吟想。

　　半晌，许微之伸出指尖，元徐吟伸手握住修长的五指，再温柔地与他指间相交缠绵。

　　他听见许微之不再压抑的哑音，在这一刻明了许微之答应带他来此处的目的。

　　不过元徐吟仍然不满足，他松开手，让那只指骨分明的右手毫无借力，只得耷垂在床沿——看上去孤单寂寞又可怜。

　　许微之有点不开心，小腿发力踢向元徐吟。

　　元徐吟吃痛，骂了句。“胆子真肥。”

　　许微之复又抬起手，先移到肩头处，再遮了遮灯光，最后伸回元徐吟面前。

　　那意思目的很明确，元徐吟这次伸出双手，全心全力接受十指的吻合纠缠。

　　他从重逢那天就夸赞的十指，现在还能看到斑驳的痕迹，元徐吟不急不乱安慰道。“疤痕快好了，总带着手套不好，你得接受自己再看它慢慢消失。”

　　许微之点头，接着元徐吟俯身亲吻他那熟透的脸颊。

　　许微之颤颤巍巍开口向他表明心迹，“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元徐吟应答，“我知道呢，一直都知道。”

　　他又断断续续说，“当时在这里，程似锦找到我......去临城帮他，现在看来是我最正确的决定。”

　　元徐吟冲他笑，“哪有，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抓起许微之一只手蹭了蹭。

　　最后元徐吟没再问许微之有关程似锦的事，尽管他好奇冲顶，但看着许微之直白粗暴的表白，他不得不压抑自己的心思。

　　他也有没告诉许微之的秘密，同样地许微之也得有，这才公平。

　　-15.赏月-

　　中秋节的时候，许微之回了徐逢春的家，与他一起的当然还有元徐吟。

　　许微之在元徐吟的建议下，给陆皓买了一套小孩子最喜欢的汽车玩具。

　　“哇！”陆皓看到玩具眼睛都亮起来，许微之便直接把玩具给他让他自己拿去房间玩。

　　陆叔也在家，正在厨房跟徐逢春一块做菜。元徐吟倒是不怕生，问需不需要人帮忙。两人把买的月饼水果之类的礼盒放在茶几上，元徐吟便进厨房帮忙了。

　　许微之溜进陆皓的房间，与小朋友玩组装。

　　他较少来他妈的家，对于陆家人也不怎么见面，虽然他妈跟陆叔偶尔会叫他来家里吃饭，他只推说工作忙来不了。

　　这一回是恰巧，元徐吟千般万般都想让他来。

　　许微之走神，陆皓戳了戳他小臂问，“哥哥？”

　　“嗯？”他回过神问，“怎么了？”

　　“跟你一起来的那个高高的哥哥，是谁呀？”

　　许微之笑了笑，“等你拼出来，我再告诉你。”

　　两个人中午吃了一顿饭就告辞，接着开车回到许微之的家里。那房子之前许微之一直在按揭，后面元徐吟实在看不下去，让他给自己打欠条，提前把银行的贷款还清了。

　　车还没停稳，元徐吟就不甚老实。许微之坐在副驾驶上，气都不敢喘。

　　在停车场做未免太刺激，元徐吟停稳车，搂着许微之上电梯。许微之半推半就欲迎还拒，元徐吟轻易拨开他身上穿的薄外套。

　　“电梯怎么这么慢。”元徐吟抱怨道。

　　许微之被他半搂着，脸上有些红晕。“你太急了。”

　　一出电梯，元徐吟把他压在墙上，不分轻重地在他面颊双唇上来回啃食，两个人边走边吻，许微之甚至都无法准确录入指纹打开房门。

　　这时元徐吟火急火燎，他抓着许微之食指让他对准指纹框，“宝贝，下回给我弄个指纹，我来开锁。”

　　“嗯......”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许微之被元徐吟一把抱住，径直向卧室走去。

　　明明两个人都没有被下药控制心智，可分明被热浪驱使，沉迷在无尽的意乱情迷中。

　　许微之觉得这样太疯狂太刺激，被甩在床后开始向床沿爬。“元徐吟，冷静一点......”

　　元徐吟猩红的双目让他回想临城的每一晚，许微之被浇灭了一半欲/火，他冷静下来，揉着元徐吟肩问，“晚上吧，我们可以在落地窗前一边赏月一边做这种事......”

　　他看到许微之眼里不同于平常的神情，元徐吟眨了眨眼睛，将许微之半脱落的衣服穿好。“抱歉，我去洗手间。”

　　“别！”许微之叫住他，犹豫道。“是我扫兴，我帮你吧。”许微之把元徐吟拉上床，在他深沉注视下帮他这个忙。

　　......

　　元徐吟下午到晚上都表现得不具有攻击性，他心里明白，是他如狼似虎的动作让许微之害怕了。

　　那段不甚长的经历，对许微之的影响超乎两人的想象。

　　元徐吟叹口气，站在阳台里给元松以及元望打电话
　　，祝他们中秋快乐。他今年没有回家，说到底还是有些任性和妄为。

　　电话里元望数落他几声，元徐吟自知理亏，没多说一个字。元松知道他为什么不回，但在元望面前，他只帮元徐吟开脱，不曾提到许微之。

　　倒是元望先问，“小许怎么样了，你们现在是在一快？”

　　元徐吟应了一声。“对。”

　　许微之恰好此时从房间走出来，他剥开一片橘子，塞进元徐吟嘴里。

　　元徐吟随便敷衍几句，就说，“这边还有事，我先挂了。”

　　许微之贴着他后背，柔声问他还要不要吃橘子。“不够我去客厅拿？”

　　元徐吟吮着他指尖，意兴阑珊。“害怕就别来撩我了，白白让我误会。”

　　许微之贴上他背脊，掌心放在他胸前。“就要。”

　　晚上的月亮很圆，深色的夜空挂着皎洁一轮圆月，许微之的屋内阳台都是观赏月的极佳位置。

　　但可惜两人无暇观赏那一轮孤月，他们有更酣畅更淋漓的事情要做。

　　元徐吟轻吻他嘴角，“中秋快乐。”

　　“中秋快乐。”许微之蹭了蹭额头的薄汗，环上元徐吟腰身，“我还想要，你给不给？”

　　那双晶亮的眸子控着元徐吟心智，此时哪怕他说是天上星月人间珍玩海底遗迹，他都会想办法寻找想办法给。“给，多少我都给。”

　　阳台里有一株桂花，此时散发馥郁的花香。淡淡的月光下，花影交叠，宛如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