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你听说过身份危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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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年轻的老板娘靠在窗边看着吧台方向又叹了一口气。
那里正搭着一件被清洗得干干净净的棕色外套——躲雨的流浪汉那天落在她这里的，看在他那双漂亮蓝眼睛的份上顺手也整理出来了。
现在正是初秋时候，清晨与深夜随便哪一股寒风都能让人冷得直打激灵。宋问想起了他那件单单薄薄的衬衫，等她发现外衣追出去的时候人都没影了。
趁着人少得到暂时清闲的某位兼职大学生从更衣室里钻了出来，他身上晃晃荡荡挂着那件刚从快递网点取回来，明显大了尺码的黑色Ｖ领毛衣，这让他显得更瘦小了。
“……老板，你看这件还有救吗？”
“你知道吗小蒋云，”宋问看着自己的雇员决定实话实说，“看着你我突然发现自己挑店员服的眼光特别好。”
“……”小男生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沉默了两三秒，表情逐渐绝望，“老板我要不转卖给你吧真的懒得退货了，这个商家事特别多。”
“那就八折。”
“九五折吧，我刚拆出来。”
“你都上过身了，八五折。”
“九折怎么样？”
宋问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表情尽显奸商本质。“成交。”她拿过那件毛衣，“快去把工作服换回来，顾客快上来了。”
小伙子只好转过头叽叽咕咕地嘟囔着去了更衣室。
月亮趁着人们不注意悄悄爬上了云端，一天的时光毫不犹豫地刮走了喧嚣的烟火气，就连这家小店也只剩下一点点从茶壶里咕嘟咕嘟冒出来的小气泡。
看来失主仍然没有来这里找回失踪物品的念头。
宋问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茶，白瓷杯中的琥珀色液体氤氲出温柔的水汽，连杯底残破扎眼的茶叶都被它遮掩得隐约不可见了。
……
逐星女：“好的，大概有三十到四十只猩猩拿着激光枪袭击大厦，也许是我必须要读的那些监狱文件里记载的那只坏猩猩的小兵。大猩猩格洛普还是什么……”
Batman：“古鲁德。”
超人：“放松点，逐星女，你做得很好。要知道每个联盟成员都有第一天上班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Batman：“告诉他们代表这则消息关于即将被一只超级智慧而且自大的猩猩绑架的事。记住你接受过的训练，高效，不带私人感情，对敌人态度中立。”
超人：“还有，玩的愉快，享受工作是很重要的。”
……
关着灯的店面里只剩下投影屏幕的光亮，小姑娘坐在店里的靠背椅上悠哉地一边抿着茶，一边看着屏幕上的动画表情平和。
诶呀，JLA我能再嗑一年。
她美滋滋地想着。
门口的迎客铃铛突然响了几声。
宋问看着眼前的屏幕有点不情愿地摁下了暂停键，“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她转过头去，突然愣住了，“……是你？”
那个衣服有点脏污的人侧靠在店门上，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副快要力竭的样子。
“你还好吗？”少女走近才发现年青人左边衣袖已经被鲜血浸染得通透。
“不太好，我可能需要一些帮助。”他说。
布鲁斯半躺在小姑娘用三把椅子给他拼成的“病床”上，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清理创口——那是一道刀伤，从肩头处向下延伸了半个大臂的长度。它来自于上次他和他那些暂时同伙们的盗窃活动，本来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慢慢进行，没想到最后关头冲进来一伙人打乱了后续所有安排。
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走的十几岁小男孩吓得都有点傻了——他太小了，参加这个只不过希望接下来几天能有饭吃。所以在一片混乱里那把刀冲这个小子杀过来的时候布鲁斯用自己的左臂横在那个孩子身前。
他没有足够的药物处理这么大的创口，这是布鲁斯来到这里的原因——来寻那个带着关键信息的好心老板娘。
“我以为你会好奇这个刀伤。”
“那么你会说吗？”小姑娘把手里的酒精换成绷带，“这个伤口很明显不适合陪着你深夜满城乱跑，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在楼上的沙发留宿一晚。”声音又轻又柔，像缥缈的水雾。
“我可能对你有威胁。”
“这个话上次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老板娘笑着说，“不瞒你说，我一直觉得我的视力还算不错。”
店外突然刮起一阵呼啸的夜风，地上斑驳树影被动摇出飒飒声响，在听到的人心里悄悄带起细微的痒。布鲁斯侧过头，眼前是少女毛茸茸的发顶，丝丝缕缕的幽香带着体温缭绕过来，那只纤细的手不顾衣物脏污稳定在他手臂下方。
“……布鲁斯。”他听见自己说，或许在这里使用真名更容易获得线索。
“嗯？”
“我的名字，Bruce.”
“我还以为你不想提这个。”少女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Bruce？你不会还姓Banner或者Wayne吧？别介意，开个玩笑。我叫宋问。”
“……我的全名的确是Bruce Wayne。”
“嗯嗯嗯，行行行，你是不是想说你还有一个韦恩集团和一座装着阿尔弗雷德的韦恩庄园？”
年轻的布鲁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有，但我原本没打算对你说这个。”
“OKOK，所以你想告诉我的真实身份是蝙蝠侠，现在刚刚学艺回来体验底层生活方便回去管理哥谭？”小姑娘把手里的白纱布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笑着说，“没想到你看起来冷冰冰的，还挺有幽默感。”
“或许我就是呢？”他沉默了一会儿。
“哈哈，funny。”少女极给面子地干笑了两声。“现在伤口不能沾水，过一会儿包扎好你可以去更衣室那边简单清洁一下，热水，一次性毛巾还有其他要用的东西那边都有。”老板娘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音，不由得抬眼瞧他，“嘿？你还在听吗？”
布鲁斯望进了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屏幕微弱的光连她的唇也一并照得微亮——这让他想起了童年时吃到的粉色棉花糖，那份甜蜜包裹了韦恩少爷人生中算不得长的安稳日子，成为午夜梦魇中的一点依仗。
“……谢谢。”最后他把头扭了回去。
“看来这件衣服作为礼物来说还算合适，”宋问端着弄好的饭食从后厨出来正好撞上钻出更衣室收拾好自己的布鲁斯。“尝尝这个？或许我们可以顺便一起把这一集动画看完。”
“……礼物？”如果说之前避雨和曲奇是出于善心，那这一次的交流明显就有些太过了。
良好家教让年轻人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食物，却也只是谨慎地放在膝盖上没有要吃进肚子的意思——哪怕他的可怜肠胃已经大声抗议有一会儿了。
“只是打工的学生衣服买岔了码数又懒得退，借花献佛嘛。我对和他相像的人都有一份特别的优待，所以你不用想太多，就当帮我圆梦。”宋问叹了一口气，“而且我也确实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位伤患饥寒交迫露宿街头。”顺手拿过一把新勺子在饭食边缘盛过一点儿的小姑娘毫不犹豫将它吃进了嘴里，“你看，安全的。”
“抱歉，……还有谢谢你的礼物。”
“我理解，所以没有关系，”少女无所谓地摇摇头，按下了视频的播放键。
视频继续——
……
一个地中海小老头突然出现漂浮在结束任务的英雄们的头顶，“完了？你在开玩笑吗？”
“Mr.Mxyzptlk.”超人抬起头。
逐星女“他好可爱，什么是捣……”
捣蛋鬼“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呢？真让我伤心。”
……
蝙蝠侠“不要低估他，捣蛋先生是从第五维度来的外星小恶魔，他的力量超乎我们想象，而且对制造麻烦有病态的渴望。”
捣蛋鬼“是恶作剧，在钟楼的蝙蝠先生，恶作剧！我来给你举个例子……”
超人“阻止他做恶作剧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倒着念自己的名字。”
捣蛋鬼“看着，小孩！”
刚刚困住猩猩们的铁栏杆转眼就变成了巨型香蕉。
……
“五维生物？”
“他们生活在更高的维度，可以随意改变现实，很作弊对吧。”
“之前听你提起过喜欢蝙蝠侠，但现在看起来你似乎并不担心”在之前提到韦恩庄园的时候就推断出自己是蝙蝠侠的布鲁斯瞄了一眼自己黑色的毛衣鬼使神差地问道。
那是因为我刷过无数遍。宋问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但还是面上不显地说“因为蝙蝠侠无所不能，他冷静，理智，并且足智多谋，只要他有准备，任何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任何人。”见缝插针地安利自己男神是每个迷妹必备的素养。“而且火风暴的博士会帮忙解决这个事件的。”
年轻人在黑暗里不自在地歪了下还有点湿漉漉的脑袋，蹦出来一个单音节词，“哦。”
……
逐星女“啊，嘿！我怎么有一双男人的手？”
超人“伟大的苏格兰人，我在蝙蝠侠的衣服里！”
蝙蝠侠“不仅是我的衣服，超人，捣蛋先生给我们的大脑做了个抢椅子的游戏，但是无论什么情况我们还是要阻止这些猩猩。”
……
超人“奧，我全身都痛，蝙蝠侠的靴子也太紧了。”
……
“你看起来又不太高兴了。”布鲁斯觉得这个小姑娘忽上忽下的表情特别有意思。
“诺，”宋问看着屏幕里打了一个直拳就痛到叫唤的超人说，“超人虽然有钢铁之躯，但能把他打飞或者天天用氪石甚至氪石粉末祸害他的反派也不在少数，然而他现在在用蝙蝠侠的身体喊痛。”
“所以你是在为那个穿蝙蝠戏装的怪人难过？”磨练时几乎不要命的韦恩少爷显然不明白这有什么可在意的。
“人们总是希望自己所珍爱的人也能被全天下呵护，我也不例外。而且他不是怪人，而是个英雄，超级英雄。”
“OK.”布鲁斯耸耸肩，“但是很明显别人并不这么想。”他示意屏幕里靠“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来止住热视线的逐星女。
“至少对于我来说——他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
小姑娘歪过脑袋看他，那双眼睛好像把星空都装了进去——它们耀眼得熠熠生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你听说过身份危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