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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此去尚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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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卫满回到家,就瘫倒在了床上,等她恢复知觉,已经到了第二天的凌晨。
天微微亮,她静静的躺在床上,视线从床幔移到床边,再到不远处的梳妆台,桌子,凳子,最后落在门口。
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子掀开门帘走进来,柔声唤道:“牡丹,又赖床,蒸糕都要凉了。”
望着望着,眼角便有泪珠滚落下来,她也不去擦拭,任由泪水打湿枕巾。
泪越流越多,不发泄一番似乎难以疏解少女内心的悲痛,她起初抽噎,接着便肆意大声嚎哭起来。
待暴风骤雨渐渐停歇,心中那份郁结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陆卫满打起精神,不顾浑身的麻木酸痛,翻身下床。
几乎一天没吃东西,她必须及时补充营养。
抓了一只下蛋的母鸡宰了,炖上锅,又给自己烧了一锅洗澡水。
林间起了白雾,能见度很低,倒不怕被人发现烟火。
脱下满是血渍和尘土的衣衫,“叮当”一声,一个物件从怀中滚落到地上。
奶白色,豹子形状,上面刻着一个“珊”字。
那是卫云珊临终前给她的玉佩。
凭着这个玉佩,便能去尚都投奔她的外公,卫义。
据她的了解,爹娘与外公卫义一家的关系必定不好,不然也不会任由他们在山里住了十年之久。
卫云珊生性良善,平日很少提及娘家,即便提起,也只说好的,旁的一概不提。即便偶尔去尚都采买,也从不去卫府探望。
陆卫满能猜出个大概。陆长风是个凡夫,他自己提起过他是卫家的仆人,仆人与小姐结合,外公怎么可能会同意。
说不定他两就是私奔出来的。
将玉佩放好,陆卫满继续之前的动作,洗去发间和双手上的尘土。一边洗,一边思考。
爹娘出事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如果那些人有心要找她问上古蜴兽的事,很快就会找过来。
待在这里不安全,她必须尽快离开。
即便没有那些人,还有林中的野兽,还有残酷的生存问题,这些都不是她一个人能应付的。
离这里最近的城郭就是尚都。
尚都是要去的,但要不要投奔外公,她还不确定。
谁知道那是温柔乡,还是英雄冢。
洗完穿好里衣,套上长裤,再将玉佩揣进怀里,又找了件粗布麻衣罩在外面。陆卫满打算扮做男孩出行,她那些颜色粉嫩的衣服是不行的。
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用草汁把自己的脸和脖子涂成蜡黄色。脖子上的伤口很浅,睡了一夜已经结痂,涂上颜色,倒也看不出来。
再将家里能换银子的东西收拾出来,装进一只大箩筐,有积攒下来的兽皮,晒干的草药,还有两只鸡。
准备妥当,吃掉一锅鸡,陆卫满便出发了。
沉甸甸的箩筐,压在她的肩膀上,显得她娇嫩的身躯纤细瘦弱,她只能咬牙坚持。去了尚都,缺不得晶石,这些东西虽然不值多少,但好歹够她周旋几天。
去尚都的路,她记得,以往每年至少得去一次,在外城买些东西,看看戏,凑凑热闹。
此时这些却是不能想的,越想眼泪越止不住。
翻过半座山,路途便平坦起来。
陆卫满找了片干净的地方稍作休息。箩筐太重,她实在是累得够呛。
离开了群山密林,陆卫满心中的紧迫感也减少了几分,这会她忽然想起之前在溪边自己身体产生的异样来。
正好趁着休息,可以试一试引气入体,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经有了元根。
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当然不可能甘心于只做个坐吃等死的米虫,她一直坚信会有奇迹在等着她,所以修者入门的引气入体之法,以及卫云珊的火元素术法,她全都背下了。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自遇到上古蜴兽,她对这一点就更加坚信了。
首先,盘腿而坐,两手相交,静心凝神,心中默念口诀,细细感受空气中的气流涌动。
也许是因为她此时心浮气躁,又或者是她急于求成,半晌也没有感觉到气流的涌动。
难不成是她太过于乐观,高估了自己的运气。
正纳闷,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光,想起背篓里的那一包瓶瓶罐罐来,那些药,或许可以拿出来一试。
卫云姗勉强算是个医者,年少时疏于学业,学艺不精。后来一家三口住在山里,有个头疼脑热,就医不便,卫云姗这才认真学起来,有空便捧着一本医书,或者炼些常见的药,多是些固体强生之类的。
作为医者,必须火元素和木元素兼得,方能有所成就。
卫云姗的本体元素只有火,即便再用功,也炼不出好药。
不过,再次的药,效果还是有一些的。反正这些药背在身上也沉,原本就是打算拿去卖的,现在倒不如直接吃了,说不定还能物尽其用。
想到这,陆卫满不再犹豫,留了些跌打损伤和治伤寒的药,强身健体或者补充元气的全都吃了,就当是减轻负担了。
只不过,吃了之后,除了饱胀感,并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觉。
陆卫满管不了那么多,也并不着急,她深知,不管做什么事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成功的。
刚好她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于是喝了点水,继续赶路。
晌午时分便到了城门口,把自己的文碟给守城的官兵看了一眼,便轻松入了城。
大尚国占据青由大陆东南端,被其他国家称之为南尚。
做为都城,尚都占地甚广,人口密集,物产丰富,极其繁华,在整座大陆上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整座都城有内城和外城之分,外城为平民所居,内城则是贵族的领地。
她的外公卫义便住在内城。
阴红山在城南,陆卫满便是从南城门进城。
临近饭点,街道上行人并不多,两旁的商贩也陆陆续续开始收摊,饭店酒楼的伙计也已经开始出门招呼。
陆卫满找了个空地,将箩筐里的东西摆了出来。
旁边正在收摊的妇人见她来得迟,好心道:“小兄弟,你这来得太晚啦。”
陆卫满笑笑,粗着嗓门回道:“路远不好走。”
妇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自顾自的道:“是城外李家村的吧?那村子够远的,你家大人呢?”
陆卫满一边点头,一边回答:“我爹娘去布店买布去了。”
“唉,真不容易。”妇人一边摇头叹息,一边继续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