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非典型博士》一碗南风

5、第一个身份（回忆）

　　我做了个梦，那是三年前的我遇到了一位神明，他是东北部山川与河流的主人，他降落人间时爆发出黑色的火焰。

　　—————三年前—————

　　“她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占着高职位却不作为居然还有工资拿，而且身为黑手党她的体质也太弱了吧……”

　　“小点声，新首领据说可是她的哥哥呢……”

　　“这裙带关系也太明显了吧，前代在世的时候，她就是凭着首领未婚妻的身份占着首席博士的名号……”

　　“随意讨论前代你不要命啦！！”

　　“喂喂，有什么不能说的，现在都在传，现首领就是杀了前代篡位的！不然一个小小的医生怎么可能被传位啦！搞不好她也参与其中了……”

　　“嘘！你忘了上一个这么说的人下场是什么吗？！”

　　听得出，我名义上的属下都对我极其不满意。我带着耳机指节轻轻敲击桌面，背影看上去就像是沉浸在音乐里敲打拍子一样。

　　一个误区，并不是带着耳机就听不到别人说话了。但是显然我身后毫无顾忌的两人并不知晓这个问题。

　　我猛然站起来，身后的声音戛然而止，我看了眼表，摘下耳机，将桌子上的文件报告揽在怀里，神色如常的往外走。

　　刚刚关上门，我就听到屋里微弱的说话声：“你怕什么啊，她不是失忆过脑子不太好嘛。”

　　“别说了！”

　　又一个误区，失忆过不代表脑子不好使。我的大脑可是比屋里那两个青蛙脑瓜好了不知多少倍呢。

　　一路上不乏有人向我恭敬的问候：露娜大人，又或者是，博士。

　　比起前者我更喜欢后面的称呼。

　　森露娜，我的身份，港口黑手党三年前新晋boss森鸥外的妹妹。

　　这是旁人告诉我的，在我醒来时，就有人七嘴八舌的絮絮叨叨，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在我脑海里组成了情报。不过我醒来的那个时候，森鸥外还并不是boss，他还只是一个boss的专属医生，而我被那个杀戮狂老色鬼看上了，被安上了未婚妻的名号。

　　紧接着，没过多久他就“病”死了，听森鸥外捡回来的那个少年作证，他被传授了首领之位。

　　接着就是荒唐而混乱的三年。

　　我抱着文件夹坐着电梯上了顶层。守卫的人员举着枪在电梯门口对准我，在检查过我身上没有其他东西后，为我开启了大门。

　　光线很不错，这里能俯瞰整个横滨。

　　“下午好，兄长。”我耸耸肩，冲着坐在书桌前的男人说。

　　“已经快黄昏了哦，露娜酱。”森鸥外看起来温文尔雅，但他周身那浓郁化不开的黑暗让我感到有丝不适。“那么来找哥哥，是因为什么事呢？”

　　“没有事就不能找了吗？”

　　“喔，露娜酱要是想撒娇恐怕得等下班时间了，不要像小时候那样粘人了。”

　　“噫——我觉得我失忆前也不会撒娇吧。”我搓搓鸡皮疙瘩，“好吧，我是来提一个方案的。”

　　我将怀里的文件放在桌子上：“关于异能者抑制器，我有一个猜想。当然也有药剂的方案猜想。”

　　“喔，”森鸥外眯起眼睛，双手交叠在面前，“为什么露娜酱会思考这些呢？”

　　“我再不做点什么，那么就真的成了尸位素餐的『大小姐』了。”我耸耸肩，“所以，要给我拨款吗？”

　　“露娜酱，现在港口黑手党可是在困难时期啊。”

　　沉默半晌。

　　“所以，还是不行吗？”我扭头望向下午的太阳，金灿灿的耀眼而明媚，“那就，让我去镭体街转转吧。”

　　“喔，那可不行露娜酱，那里可是很危险呢。”

　　“让爱丽丝陪我，这样足够了吧？”

　　—————————————

　　镭体街是一层层因爆炸而下陷的圆形街体，一层层的现在被盖成了贫民窟。

　　爱丽丝不耐烦的用红色的圆头小皮鞋踢着小石头：“真是的！你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来这里啦！这里根本没有好玩的事情啦！我们去买蛋糕嘛！”

　　穿着白大褂的我蹲下来，将医疗箱放在旁边：“我们一会儿去买蛋糕好不好啊，我兜里还有巧克力饼干和糖果哦，我们吃完再去买好不好？”

　　金发碧眼的红裙子小姑娘眼睛亮了，随后拽着我的白大褂，像个被宠坏了的小公主一样：“在哪里在哪里？我现在就要！”

　　我双手从兜里握拳，然后举起来：“猜一猜，是在左手呢，还是右手呢？”

　　爱丽丝皱起眉头：“我猜，是右手！”

　　“哇爱丽丝猜对了！”我展开右手，一颗桃子味流心软糖，从现在手里。

　　趁着兴高采烈的爱丽丝去拿糖时，我将左手的糖不动声色的放回了兜里。

　　镭体街，一个医疗缺乏的贫民窟，理所当然，医生是不会被轻易攻击的。

　　但今天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我愣愣的捏着医药箱，震惊的看着黑色火焰中出现的前代首领，那个老头，不像死前那样的灰败，充满死亡与腐朽，他握着镰刀，好似回光返照一样站在不远处，冲我露出阴森的笑。

　　“老夫的爱妻啊，来随老夫一起归属地狱吧——”

　　爱丽丝不见了，可能刚刚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也有可能是故意走开。

　　我大概明白森鸥外为什么会同意我来这里了，棋手被变成棋子，有点不爽呢，妹妹都能利用，不愧是森鸥外呢，前代因为思念未婚妻而带走了她，如此一来能混淆不少视听呢。

　　灼热的黑焰包裹住了我，可能因此要永别了吧？我闭上了眼睛。

　　“喂！醒醒！你这家伙在这里干什么？”从天而降的声音笼罩了下来。我迷茫的睁开眼睛。

　　啊……橘发蓝眼的橘猫……

　　“喂！chuya在和你说话呢！”尖细的女声不满的响起。

　　嗯？我定了定神。手上的燎泡和白褂衣角的焦黑告诉我刚刚并不是一场梦。

　　我抬眼和橘猫……啊不是，是橘发少年对视。那一刻，我坚信我看到了神明。

　　阳光打在他身后，就像是这个少年在发光一样，七色的光晕斑斓在他身后成了神明特殊的光环，少年低头俯视露出一双蓝眼，纯净璀璨的像泰坦尼克号里的海洋之心，和远方的横滨海港一样，闪闪发光。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喂！你是哑巴吗？”粉发少女踢了踢我的腿，我才发觉自己是坐在废墟里。

　　“我，怎么了吗？”捂着头，我站起来。

　　“刚刚黑色的大爆炸就发生在这里，你这个家伙是谁啊，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银发少年甩着华而不实的动作，将蝴蝶刀对着我，“我们可是『羊』，你最好快点交代！”

　　啊，『羊』这个名字好像和几天前的gss这个名字一起出现过，嗯……令森鸥外头疼的奇怪组织增加了.JPG

　　我晃晃悠悠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将充满水泡的手藏在兜里：“原来是『羊』啊，久仰大名，听说黑手党还需要礼让你们三分。”

　　明显敷衍的话却让大部分少年都露出来了得意的深色：“你知道就好。”

　　……就这？就这还能被森鸥外惦记？

　　“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羊的底盘吗？”率先和我说话的橘发少年依旧虎视眈眈，白色的兜帽也盖不住他耀眼的橘发，新的发现，我居然比少年高……差不多10cm？

　　我指了指旁边的融化的不成样子的医药箱：“我是一个医生，有时会来给这里的人看病，你们可以打听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刚刚我也是被黑色气浪波及晕了过去。”

　　“你就是那个经常来治病的医生？”粉发少女眼里的敌意似乎少了一点，“但是你看上去年龄和我们差不多诶。”

　　“喂，”橘发少年眼神瞟向我藏进兜里的手，“你的手，不用管吗？”

　　诶，看见了啊。温柔又细心的少年，和外界宣传不太一样啊。我拿出满是水泡的手听到了小姑娘和其他人的倒吸冷气：“医者不自医，等回去我会让人帮我包扎，啊当然那样可能会延误一点时间，我可以麻烦你帮我吗？”

　　“哈？”粉发姑娘似乎觉得这件事很掉价，“中也怎么可能……”

　　“怎么做？”叫中也的少年打断了她的话语。

　　“有干净的水吗？”

　　『羊』里面全是一群普通少年而已，我第六次因为疼痛而发出“嘶”声了。橘发少年看起来有点笨拙，他紧张的给我挑破所有燎泡，然后用酒精消毒，再用绷带缠绕上。

　　我看着歪七扭八缠成粽子的手，又看了看少年微微红豆耳尖，叹了口气：“……手法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少年啧了一声，但没说别的话，蓝色的眼睛在黄昏里颜色逐渐转化，让我想起了我不久前买的一块海蓝宝石，做成波洛领带似乎会很好看……

　　不过他给我包扎时的神情真的很好看，越看越好看的那种，我能不能把人拐去港口Mafia啊……

　　看起来今天出师不利，收集血样是不行了，原本还想自己私自收集一些普通人血样来研究异能者抑制药剂，看来得暂时终止计划了。我挥着着绷带手，告别了『羊』。

　　不知道哪里出现的爱丽丝跺脚发着脾气：“你去哪里啦？！真是的！一转眼就不见了！害的我找你好半天！”

　　啊，明明是自己擅自不见的。

　　“我不要理露娜了！露娜和林太郎都是大笨蛋！”金发碧眼的小姑娘，任性的不讲理起来也是分外的可爱。

　　“啊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走远了，对不起呀爱丽丝酱，作为补偿给你买两个蛋糕好不好呀。”我蹲下哄着气鼓鼓的小姑娘。

　　“三个！”小姑娘任性的讨价还价。

　　“可是你看，”我为难的举起手，“我的手受伤了，只能爱丽丝酱一个人拿，三个蛋糕我们拿不了呀。”

　　不情愿的爱丽丝哼了一声：“我不管我就要三个！三个！”

　　“那我们在蛋糕店吃一个，买两个带回去好不好呀？”

　　“唔，就这样做！”

　　好歹是将小姑娘哄回了港口Mafia大楼，我在一个小小的医药管理室找到了森鸥外，那个时候我看见太宰治正无精打采的从屋里出来。

　　“喔，露娜酱，三十八次把我救活的露娜酱。”太宰治兴致缺缺的撇了我一眼，“真是的每一次都阻止我的自鲨，明明活回来的感觉更痛苦。”

　　“把你救回来还真的是抱歉呢，不过我还是个医生，你每一次在我面前自鲨，不是就是在挑战我的医术极限吗？”我伸出绷带手将少年蓬松的头发rua了一把。“你最好下一次寻找到瞬间毙命的方法，不然我还会继续把你召唤回这个氧化腐朽的世界，当然你要是找不到，我也不介意将我的医术一次次破新高纪录。”

　　“嘁，好麻烦。”我目送着少年的离开。他就是唯一的证人吗，为了防止被怀疑，连妹妹都不是证人，而是一个被捡回来的孩子。

　　“兄长。”我推开门，留着胡茬的男人披着白大褂，全然没有在顶楼时的风范，看起来就像一个中年失业的颓废大叔。“我可能要恋爱了。”

　　森鸥外震惊的扭过头，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什么？！露娜酱要抛弃哥哥了吗？天哪这个悲伤的消息，小露娜长大了就不要哥哥了……”

　　“不要说出这么恶心的话啊兄长，”我嫌弃的撇撇嘴，“我只是暂时看上了他的颜，就是那位『羊之王』中原中也，你要考虑把他诏安吗？”

　　“喔，他啊，”收起表情的森鸥外露出一个奇怪的笑，“一块未打磨的钻石。”

　　“嗯？”我挑眉，“所以太宰是做什么去了？”

　　“当然是，为『港口黑手党的月亮』，拐心上人去了。”

　　“『港口Mafia的月亮』什么的也太中二了吧，我已经过了国中二年级的年纪啦，这个称号还是不要让大家流传了。”我耸耸肩，“不过既然如此我就等着好消息了，希望你的钻石打磨现场不要磨成粉。”

　　法语中露娜代表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港口Mafia的月亮这个名号悄然无声的传开，把我形容成一个神秘的港口Mafia大小姐。

　　谢邀，我只是一个社畜心阿宅身的博士罢了。

　　—————游戏厅—————

　　【在街道角落放废墟中，激烈搏斗的太宰与中也——】

　　“告诉我犯人是谁！！”

　　“就不告诉！”

　　【中也迅速接近太宰，使出一招激烈的下段踢——】

　　“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犯人是谁吧！！”

　　“不，我当然知道！某个小学生怎么能和我比？！”

　　【激烈的战斗还在持续，忽然间太宰的金属棒发出来了激烈的闪电——】

　　“什么！？暂停暂停！！”

　　可惜电子游戏上的中也已经被电倒在地，出现了大大的K.O.

　　“诶，和太宰打游戏，少年你可真是勇气可嘉呢。”兜着防护服的我弯腰在少年的身边看完了全程，刚刚一直沉浸在游戏中的少年，猛然发觉身边还有我这么一个从头严严实实包到尾的观众，中也猛然蹦起：“你这家伙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啊，露娜酱——”笑眯眯的太宰用没有包绷带的手托起下巴，“你可要做个证哦，输掉的人就要像狗一样被对方驱使呢。”

　　“哈？谁答应你了你个自鲨小鬼？还有他也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吗？为什么会在这里。”愤怒的少年瞪大眼睛，踩着可怜的凳子，眼睛像琉璃石一样发光，咬牙切齿的瞪着笑的纯良的绷带少年。

　　在厚厚防护服里穿出的声音听不出确切的性别：“森先生让我看看两位关系怎么样，看起来，你们相处不错。”

　　“哈？”

　　“哈？”

　　“谁和这个臭小鬼（自鲨狂魔）关系好啊？！”

　　我挑眉：“默契不错，看起来关系挺好。”

　　忽然间气势汹汹气场六米一的少年发现了什么一样，连忙迅速的戴上兜帽，将自己快速缩回椅子上，好似在躲着什么一样。

　　我抬眼望去，忽然看到了不久前碰到的粉发少女和银发中二少年。

　　“喂——中原中也——boss叫你去干活啦——”见此，太宰治特意拔高八个度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没有继续观察中原中也和他的小伙伴们的纠纷，我已经上次就观察到，与其说是中也是『羊』的王，不如说是被那群少年以『我们收留你你就要为我们好好使用异能这张牌啊』来道德绑架的工具。这样的组织不会火太久的。

　　我注意到的是另一件事，太宰治那只未被遮挡住的眼睛，注视着中也和他的一切纠纷，拥有了高光。

　　人的眼睛在正常情况下存有高光，而不是将死之人的浓郁阴沉。但自从太宰治被捡回来那天起，三年了我都没有看到高光充斥在他的眼睛里。或许这个少年真的会改变太宰治，至少他也会觉得活下来有可能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至少能未来可期。

　　降落人间拥有心脏的神明，与失去活着的资格和心脏的人类吗……

　　中也和羊的少年少女谈崩了，他和太宰出去时，我也跟着往外走，在门口我还听到了游戏厅里暴躁的踢踹声。

　　“你们关系如此稳定，那我便回去复命了。”我在讨厌的阳光下把唯一露出皮肤的手也塞进了兜里，“啊对了中原中也是吧。”

　　“啊？”脾气不是很好的少年扭头，眼神看起来相当凶恶，“总之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到了太宰未来的希望。

　　“谢谢？”中也一愣，眼神里满是不解，“你这人可真是奇怪，港口黑手党都是一群怪人吗？说点听不懂的话，还都把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

　　“露娜酱可不是怪人哦～”眼睛里高光还未散去的太宰治表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连『港口Mafia的月亮』都没听说过吗？你这头脑简单暴力小学生。”

　　“哈？”中也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着，“混蛋太宰你是想被宰了吗？『港口Mafia的月亮』分明是个女人，这样鬼样子谁能看出来性别啊？”

　　“是是，这个中二的名字没必要继续提了吧，太宰和中也你们不是还有一场赌约吗？”我出声打断他们，头也不回的向港口Mafia大楼走去，抬起手挥了挥。“裁判还在好好记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