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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1 章 ...

  •   黑暗蔓延向一片虚无的白,隐含着不安与躁动。
      迷雾中隐约可见散乱分布的石刻立柱,雕工略显粗糙,古朴而带有象征意义。
      克莱恩头朝下坠落,只感觉掠过的浮雕诡谲、怪诞,只是直视就让人头昏脑涨,充斥着混乱与亵渎感。
      衣服后领上的冰凉触感伴随下落包裹全身,形式接近源堡里的灰雾,视觉上却像流淌的细小白骨。
      联系到揪住阿蒙后脖颈的苍白手指,克莱恩隐约明白雾气的来源,不由脑补出了这样一副画面:
      “苍白的手化作流体,包裹住被抓到的幸运儿们,他们无法行动,像琥珀中的小虫子一样凝固而清晰。”
      将“无力挣扎的小虫子”类比自己和阿蒙,他一时感到荒谬可笑。
      “真正弱到没眼看的是我才对。”
      历史投影与本体的联系居然无法切断!本体现居于灰雾之上,要做到这一点,应该是同属于源质或位格更高的存在才对。阿蒙分身似乎也得到了同等待遇,这莫非是针对“占卜家、学徒、偷盗者”三条途径的行为?
      他再次尝试了奥赛库斯、列奥德罗等尊名,甚至连真实造物主及其座下天使都没有放过,但什么回应都没有得到。
      哪怕来道闪电我也安心一点啊!
      呼……保持冷静,保持冷静……
      反复的催眠与自我安慰以后,克莱恩逐渐平静下来,甚至还有心情赏析快速掠过的浮雕。
      迷雾中半遮半掩的浮雕仍未出现重复形象,庞大的工程量让克莱恩不由咂舌。
      “需要多少钱哪……”
      也许那是从石头里自己长出来的呢。
      虽然但是,克莱恩无法担保此地主人是否和乌洛琉斯一样具备固执而坚定的个人爱好。
      在尝试自杀也失败以后——贴心的白雾会阻止乘客的自残行为——克莱恩活动了一下脖子,打算做一个颈部保养操,一扭头就看见闪闪发光的单片眼镜。
      他的表情凝固了几秒,将自己拉长成剑鱼的形状,加快下坠速度,远离了恐怖片制造者。
      克莱恩略有遗憾地想到,水中速度更快的还有乌贼,但它是通过墨囊快速推动水流移动的,原理类比喷气式飞机,“诡法师”的能力无法做到这一点。
      错的不是我,是所有阿蒙及其父亲!
      应该让远古太阳神好好看看《爱的教育》,杜绝溺爱熊孩子!
      骤然提速的后果是正前方的石柱,克莱恩惊险一跃,踏着骨折的右脚擦过栩栩如生的抱团蠕虫。
      奔涌的气流被冰凉的雾气所阻挡,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雾气虚幻的边缘与气流摩擦,爆出灿烂的火花。
      他试图减缓下坠速度,却发现周身麻痹僵硬,根本无法行动。也只好强行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自我调侃:这也许可以写一个童话,叫《克莱恩漫游奇境》。
      肢体记忆确实有其独到之处,骤然扩大的笑容调动过往的愉快记忆,及时帮助一个创业期邪神平复了心情。
      包裹着他的雾气发出莹白色光芒,又不断与周身席卷而来的黑暗相互交融、抵消。
      他调整姿势,让自己在空中处于戒备姿态。不远处还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头发炸开,似乎被烧焦了,脸上有圆形镜片在反射雾气里的莹光。
      联系两个画面,克莱恩忍不住据此回忆起避雷针的原理:
      当带电的雷雨云接近建筑物时,由于静电感应,金属棒出现与云层相反的电荷。通过尖端放电,电荷不断向大气释放,中和空气中的电荷,使建筑物避免雷击……
      想到被集火的“战争之红”半神,他及时刹住了这独属于键盘强者的回忆。
      阿蒙的脸上蒙着一层白雾,争先恐后想要钻进他的口鼻。相较起来,克莱恩周围只是简单抑制非凡能力的雾气显得过于正常了。
      “小丑”略显癫狂地笑了起来。
      “这份优待多半也是有价码的。”
      不知道“乌黯魔狼”科塔尔现状如何,如果可以遇到,他要许愿序列二的非凡特性。
      阿蒙模糊的身形挣扎了几下,祂试着窃取了眼睛上封闭灵性的雾气。
      涌动的黑暗感知到灵性,奔涌入那处缺口。
      阿蒙甚至只来得及看见正下方愚者先生的皮鞋底。
      伴随疯狂叫嚣的灵性直觉,克莱恩用勉强可调动的一部分灰雾封闭了感官,仍捕捉到了微弱的信号。
      “呜……”
      似乎有一道渺远的哀嚎凝成线穿过思维,接下来是死一般的静默。
      灵性反馈到的画面卡顿了一瞬间,比精神恍惚更生硬,像是闪动的像素码。
      大脑像是要崩碎,神经末梢突触生长出一张张扭曲的人面,克莱恩面容扭曲,无数肉芽蠕动着生长。
      他强行忽略大脑的刺痛,撇弃脑内杂念,专心默数:
      “四百三十九,四百四十……”
      四散灵之虫略有呆滞的回到身体里。
      阿蒙的气息没有消散,如同残破的火苗一样在风中挣扎晃动着。
      下坠似乎永无止境。
      异变伊始,克莱恩便在心里默数,结果未必准确,但也勉强可以充作参考。
      七分二十二秒时,移动方向的气体物质浓度增加,提供了微弱的缓冲力,加速度趋向于零。
      被雾气隔绝的黑暗中隐约可以听见纷乱而嘈杂的呓语,无须仔细分辨,就可以发现它们都在重复同一句话:
      “您好,我叫斯佩尔·沃尔。”
      音质带有机械与冰冷感,却又偶尔夹杂少女清脆的嗓音,带有明锐的反差感。
      但最出乎意料的地方在于,它们是用中文表述的。
      “切尔诺贝利”还在脑海里回荡,阿蒙张开双臂时的庄严感带上了讽刺意味。
      心脏难以抑制的皱缩起来。
      “往好处想,最起码她念的不是‘福生玄黄天尊’。”

      自称“斯佩尔·沃尔”的人形生物颤巍巍重新聚合,因为负荷过载炸掉的躯体有些畏缩,石膏面具一样的面孔痉挛了一下。
      它抬头凝视着望不见穹顶的厅堂,目光依旧缺乏灵动感,心里却有些许期待。
      “来得会是什么呢?”
      它循着记忆伸出最后一只空闲的手,想摘一枝色泽艳丽的玫瑰,却发现花盆已经腐烂。
      “又死了……”

      克莱恩的双脚募然触及实地,小丑的灵活让他快速调整姿势,以一个扭曲的动作避免自己因为高空坠物而骨折。
      几秒后,他又在地上翻滚了一下,避开紧随其后的阿蒙。

      这条“时之虫”分身还未被列奥德罗劈死,只是用死不瞑目的单片眼镜凝视着克莱恩。
      克莱恩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鼓掌。
      他开始思考失活的“时之虫”如何做出威力更强的符咒。
      我知道这样做不太对,但你周叔叔真的特别开心。
      阿蒙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黑色的古典长袍像是与黑曜石地板融为一体。
      “愚者先生。”他加重了这个词,“您还真是无情呢。”
      回应祂的是来自海神权杖的礼貌问候。

      不远处的一滩血湖里,密密麻麻苍白的手掌颤抖着,拉出了一个个处于攻击或逃跑状态的身影。
      三棱锥飞进敞开的大门,橘红色火焰被“前所未见”的全新风格歌曲熄灭,蝙蝠四散奔逃,抓着一把纸牌的活尸撞上了木偶般女郎的黑色软帽……
      虽然不是很理解发生了什么,克莱恩第一时间换下自己的脸,变成了一个五官平平无奇的青年男子。
      嗯,这样更容易不着痕迹的混入人群。
      非凡能力已经完全被封禁。顺从内心指引,克莱恩与阿蒙停止了法师的物理系互啄,保持五十米距离,“并肩”走向那滩血湖——谁都不想让对方苟在自己后面。
      走到最靠近血湖的一根石柱旁时,克莱恩灵活跳跃,面无表情躲开了从天而降的冰淇淋。
      被“捕获”的人只存在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与他相关联。
      他咧开嘴,无声大笑了起来。阿蒙的“命运归你,源堡归我。”自动回放。
      怎么说呢,不愧是渎神者都不愿意接手的命运啊。
      他用中文骂了一句脏话。

      成百上千的苍白手指聚集在血浆中,像小型的陆地,又微微颤动,隐约可见青白色的血管脉络。
      那定然是一位建筑师最满意的杰作,虔心搭建属于自己的王国,又半推荐半强迫的押送人们前来观赏。
      苍白的手聚集在血湖中呆滞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猎物是否已经走入笼中,才慢慢缩了回去。
      白雾俯冲而下,被蒙上一层铁锈味,血雾扭动收缩着,最后像喷泉一样跃起,缭绕湖底的森森白骨。
      克莱恩只感觉身上一轻,冰凉的雾气眷恋般蹭了蹭他的眼睛,流向那具人类骨骼。
      与之相反,阿蒙身上的白雾刚恶意扯开祂的左半边脸,就被一把捏住。白雾被动回到了白骨的形态,手骨挣扎着咔哒作响,拼死抵抗戴着单片眼镜的愉悦犯。
      就像阿蒙的本体是单片眼镜一样,这两只手骨也是对方的重要组件。
      直到这时候,克莱恩才明白聒噪的阿蒙为什么一路上半个单词也没有蹦出来——手骨化作的白雾坚定卓绝,死死缝住了祂的嘴。
      干得漂亮!
      挣扎无果,手骨发狠的反手抓挠,尖利末端在阿蒙手上划拉出一道道血痕。
      阿蒙挑了挑眉,轻嗤一声。
      “比梅迪奇还讨人嫌。”
      手骨身残志坚,颤抖着回到了本体身上,在彻底融入之前,还倔强的比出一个中指。
      四散的肢体全部回归,白骨堆积成的建筑物终于扭动着变成了人形。

      斯佩尔·沃尔:
      我有我自己的风度,正如迎接客人需要躬身行礼。

      它环视一周,确认所有人都看清了自己的境遇。
      穿着睡衣的女士头发里乱糟糟插着一根三棱锥,一个小女孩神情威严,跳着脚想帮她取下来;具备诗人气质的年轻人趴在地上,背上的老人没有抓稳报纸;俊美的吸血鬼手里捧着一条长裙,眼中满是茫然;几个海盗凑在一起却又互相戒备,他们在小声讨论着什么……
      奇怪……我明明想抓那条可爱的蛇,为什么变成了冰淇淋?
      算了,看来是哪个不幸运的小朋友错过了我的游戏……再次将手伸到外界是极其危险的行为。
      真是生机勃勃,让人愉快的画面啊。
      像预先演练好的那样,它郑重行礼,感谢幸运儿们参加它的游戏。
      “诸位,日安。”

      嘉德莉亚先是扭头避免直视,确认周围的人没有异常以后,她才戴上眼镜观察主使者。
      它穿着板正的浅色男式礼服,神情机械而冷硬,站姿极具压迫感。微卷的长发懒散束起,发际线偏高。与之相反,领口与衣角都熨烫的一丝不苟。
      阿尔杰不着痕迹的用余光观察贝尔黛纳,对比她与斯佩尔的服饰风格。
      斯佩尔说话时的嘴型无法对上他所理解的内容,这是以纯信息形式传递的吗?这种服饰风格同我旁边的女士很接近,刚才星之上将称她为“女王”……嘶,即使遇到了复苏中的“愚者先生”,神秘世界仍有许多我不知道的高位存在啊。
      无法判定祂的目的
      达尼兹一脸茫然。我们之间有特殊的联系?在场的人有很多海盗……这是他唯一可以想到的联系了。
      也许应该把那个拳套摘下来,可以让我的思考更有深度……
      埃姆林拉起地上的伦纳德,忍不住笑出声来。
      “嗨,你的睡衣居然是毛茸茸的!”
      呵,我认出来了,是那个卖东西特别贵的值夜者。
      伦纳德冷笑了一声,不想和怀里捧着一条长裙的男性说话。
      帕列斯老先生正在尝试偷走远处的距离,以填充到自己和阿蒙之间。
      克莱恩用无面人的能力迅速观察了几遍,有些不可置信的得出结论:
      “这是一位女士。”
      从那些手骨的表现来看,完全想不到它们的主人是这种形象啊。

      斯佩尔有些紧张——虽然事先排练过多次,这毕竟是它第一次主持游戏。
      “可称我为斯佩尔·沃尔,一个普通的建筑师。”
      “达到半神层次的非凡能力在此地将被封禁——我并不想牺牲游戏时间来维持秩序——毕竟本次诚邀诸位来到我的国土,只是想安慰一下自己空虚寂寞的内心罢了。”
      “抓取是随机的,但其间存在一定的关联性。我本人也不是很明确锚点所在,这需要我们在接下来的日程里自行探究。”
      “也许,你们可以先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互相了解、认识。”
      它停顿了一会儿,大厅里的人互相戒备着,没有说话。
      既然已经通知过了,就必须遵守条例。
      它眷恋地抚摸大厅一角的立柱,火焰与鳞片般的象形花纹仿若流动。
      “开始吧,诸位。不要试图同我消磨时间。”
      斯佩尔努力沟通自己的心血之作,让在场所有活物得到一把高背座椅。
      然而它的客人们总是喜欢旁观,宁肯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也不愿意配合游戏。
      比如警惕的海盗们,比如在魔女石雕下挪不动腿的栗发男人,再比如那个讨厌的单片眼镜精,试图毁坏它亲手雕刻的石柱。
      它强制将不听话的客人拖到了椅子上,分出几只手去修补自己心爱的石柱。
      那个相貌平平无奇但莫名吸引它的人举手示意:“可以在凳子上加几个软垫吗?让穿着单薄的女士坐在石头上并不是礼貌的行为。”
      斯佩尔没有回答。
      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它一个软垫也没有。
      如果有,它还用一直飘在湖里睡觉吗?
      也许它应该直接以事实回复那位先生,但《增加你的情商》告诉它这样回答会遭人嘲笑。
      为了让回答更得体,斯佩尔决定模仿对方的句式。
      “可以在自己身上加一个自我介绍吗?让可怜寂寞的建筑师遭遇冷场并不是礼貌的行为。”
      那位亲切可爱的先生似乎没有生气,他顺着斯佩尔的话回答:
      “你可以称我为梅林·赫尔墨斯,一个乐于助人的魔术师。”
      斯佩尔很感激他的主动,也痛恨他的撒谎。
      “先生,这个名字目前还无法同你产生神秘学效应,我想要知道您的真名。”
      想要建立神秘学效应吗?就可以主动得到我们的信息。从点到面,高纬度视角规划,这是祂所掌管的权柄?
      克莱恩思索几秒,回答:
      “才刚刚见面就互通真名,未免有些让人不适,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使用一个具备神秘学效应的假名呢?”
      他看上去在同斯佩尔商量,实际上用一个名字堵死了这个话题。
      “格尔曼·斯帕罗。”
      大厅里传出了什么东西掉到凳子下面的声音。

      斯佩尔最终将凳子底下语无伦次骂着“狗屎”的海盗与惊恐的睡衣小姐拉回了座位。
      有了格尔曼的带头示范,客人们陆续开始介绍自己。
      “叫我梅迪奇就可以了……你们在干什么?索伦、艾因霍斯你们两个比女人还胆小!”祂用自己的左手扇了右手一巴掌。
      “我叫阿蒙~”扶了扶单片眼镜。
      “罗赛尔·古斯塔夫。”栗发男人疑惑地看着身后——大量苍白的手正在拼死同一朵颜色泛黑的花朵搏斗。
      “贝尔纳黛。”
      “嘉德莉亚。”
      ……
      最后,终于从“格尔曼换了张平平无奇的脸坐在我前面”这个事实中缓过来的佛尔思说道:
      “佛尔思·沃尔。”
      直到这时,她才惊觉——那个主使者的名字正是沃尔!
      众人或隐晦或惊异的目光里,还有海盗的粗口与休的关切,斯佩尔带有安抚性质的向她走了几步,滴落一地血水。
      “一个巧合。女士,我们很有缘。”
      佛尔思丝毫没有感觉自己得到了安抚。
      斯佩尔别开视线,面具般凝固的脸上勾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我已经得到你们的姓名。”
      每个人手里,出现了一封老旧信件。
      “欢迎来到我的国土。”
      “游戏愉快!”

      克莱恩再次试图连接源堡,又失败了。
      这个自称“斯佩尔”的存在状态接近于那些精神上的“缝合怪”。缝合的人格略有虚假,更接近于那些据只言片语在脑海里构建的印象。它的相貌极具东方特色,却使用一个德语姓氏作为名。“沃尔”也许只是巧合,当“斯佩尔”、“建筑师”等要素集齐,克莱恩甚至可以推断出那个多余人格的原型来。
      没想到继“龙傲天”版本的老乡黄涛以后,还可以见到这种将精神偶像错当作自己的老乡。
      克莱恩并不歧视学术狂热粉——如果不把他也拉进这个神国,他会更高兴的。
      是的,这是一个神国。
      不属于二十二条序列里的任何一种,克莱恩总结了它的特点,决定称之为:
      “城市规划者”。
      但容不得他继续与这件事纠缠了。
      血湖开始蔓延,驱逐他们离开大厅,宏大而森严的城市邀请他们进入,来探索独属于这个“缝合怪”的游戏。
      恢宏的城门前,克莱恩看向血湖里渐渐融化的同乡。
      “你如何称呼这里?”

      它追随幸运儿们的目光滞住了。
      “你似乎认识我?”
      “很多人都知道斯佩尔,尽管你并不是他。”
      它的目光慢慢移动着。
      “可我要成为他。”
      “此地名为……”它可疑的停顿了一下,尾音微颤,带上了独属于人类的狂热。
      斯佩尔笑着再次行礼。
      它用德语高声颂念:
      “日耳曼尼亚!”

      破碎的梦想,逝去的年少轻狂。
      我的挚爱,我无法实现的野望。

      这位脑子里全是假名的先生,您可千万不要步我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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