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江山兮》啊墨崽

16、第十六章 黄金笼

　　第十六话
　　开封-识雅阁-日
　　十歌艰难的睁着眼睛，看着拥抱自己的人。
　　“你要是有事，我发誓，我不会放过明辰的。”刘允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字字铿锵，他就是要说给十歌听。
　　想动一下身子，可是全身却没有力气，软骨散或许已经过了药效，可是现在失血过多，十歌连举起手都是费力的。
　　只是轻轻的拽住了刘允的衣襟，十歌的呼吸便虚弱了很多。
　　看着十歌颤抖发白的手，刘允彻底丢了神，此刻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怀里的人在最虚弱的时候，抓住自己，是在向自己求饶吗？
　　刘允动作娴熟的用被子把十歌裹起来，无论他是不是求饶，刘允承认，他心里有他了。
　　十歌的眼皮沉重到已经抬不起来了，只是脑海中，他看着眼前明辰在微笑，十歌便放心很多。
　　刘允一手撑着十歌的背，一手捂着十歌流血的腹部，看到十歌的眼帘低垂下去，心里猛地一颤，对着门外大喊：“大夫呢？在哪？都死了吗？”
　　“楼下了，正在上来。”侍女抑制住自己的恐惧，成功的说顺一句话。
　　十歌因为失血，身体都变得冰冷，透过单薄的被子，刘允都能够感觉得到。
　　“你要是敢死，我就把明辰捉起来，我要挖了他的眼睛。”刘允恐吓着十歌。
　　感受着十歌的呼吸越来越弱，刘允再也按捺不住了，猛地把十歌抱起了，就夺门而出。
　　“大夫在哪？”刘允发疯一样怒吼。
　　侍女指着位置，刘允便加快脚步跑过去。
　　十歌皱着眉，安静的把头靠在刘允肩上，一动不动。
　　刘允隔着远远就看到拿着药箱的大夫，冲着大夫就喊道：“你给我快点，救他。”
　　很快，刘允和年过半百的大夫停住走廊上。
　　刘允蹲下来，把十歌搂着怀里，用大腿托着十歌，让十歌保持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伤口在腹部，很深，失血过多，要快点止血。”刘允的眼眶红了，咬牙切齿的跟大夫说着十歌的状态。
　　刘允喘着气，仿佛见到大夫那一刻，就是希望，冷冷笑着，伸手触摸十歌的脸，阴狠恨跟十歌说道：“下次要是再敢这样，我绝对把明辰折磨的不成人形，你听到了吗？”
　　低声怒吼着十歌，刘允就发现大夫没有帮十歌止血，神经的冲动让刘允一把揪住大夫的衣襟，骂道：“你是聋了吗？给他止血啊！”
　　“刘大人刘大人，这位殿下，已经没，没脉搏了。”大夫挣脱刘允的手，害怕的死死附在地上。
　　刘允的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了，愣住不知所措，只是下意识的疑问：“哈？”
　　许久许久，刘允机械的低下头，看着怀里安静沉睡的人，难以置信的吐出：“没有脉搏？怎么就，没有脉搏了？”
　　再也不敢说话，刘允只觉得心好像被挖走了一样。
　　“十歌……醒醒……”刘允的声音低沉沙哑到分辨不出来他喊的是十歌的名字。
　　还是不相信，刚刚伸手拽住自己衣襟的人，现在跟他说没有脉搏了。
　　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衣襟空荡荡的，怀里的人，他的手此刻无力的垂着。
　　伸手轻轻抓住十歌的手，一股寒意就侵蚀了刘允的身心。
　　“怎么那么冰？”刘允只感觉好多问题塞进他的脑子里，让整个脑子变得肿胀，快要炸裂了。
　　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晃，刘允稳稳抱起十歌。
　　刚刚撑着十歌身子的那条腿，衣服都沾上了粘稠的血液。
　　没有人敢去劝说刘允，全都沉默不语，看着刘允把十歌抱回房间。
　　皇宫-红袖阁-日
　　千启前脚走出巧仙宫，就朝着红袖阁跑去。
　　手里握着玉佩，张先生已经证实了玉佩的材质，千启便立刻把刘应和刘允锁定起来。
　　不敢擅自去找大理寺，千启只好先去找明辰和猫儿，因为在翻着案件的时候，千启和几位大人分析案件造假的可能，那么刘应根本就没有什么同胞兄弟。
　　“十歌。”千启在心里默念着十歌的名字。
　　事实猜测已经知道十歌在刘允手上，千启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知道刘允不会伤害十歌，但是却莫名的担心十歌。
　　“明辰。”千启从窗户跳了进来。
　　明辰哆哆嗦嗦的拿起衣服，吓了一跳，看着千启嘟起嘴说道：“习武之人都没有走正门的习惯吗？”
　　千启挠了挠头，因为红袖阁的正门离明辰的房间有点距离，直接从窗户进来倒也节省时间。
　　“猫儿大人在吗？”千启问道。
　　明辰手里拿着一些单薄的布料，想了想：“应该会晚点过来。”
　　“手怎么样？”千启看着明辰巴扎的伤口。
　　明辰叹了口气：“还能如何，好了之后也不能拿重的东西，这个辈子都不方便了吧。”
　　“下半辈子我帮你拿。”猫儿的声音从窗户传来，踩着窗沿，稳稳落到地上。
　　明辰的眼睛里亮起光，看着猫儿，佯装生气的说道：“今天来的那么晚！”
　　猫儿带着一些吃的过来，轻轻靠近明辰，扯了扯明辰的发带，哄着：“乖，在皇上那有点事耽搁了。”
　　千启低下头，相爱的人看对方都是眼里有光的啊。
　　意识到千启还在，明辰把猫儿推开，问道：“千启，哥哥最近都在忙什么？”
　　千启立刻回过神来，笑了笑：“很快就不忙了，因为我们找到凶手了，但是还没转交大理寺。”
　　明辰看着千启忧心忡忡的样子，连忙问道：“为何不交大理寺，交给他们审核，刑部自然会执行。”
　　这条道不是你想的那么顺利，心是干净的人，认为这个世界都是干净的。
　　千启不想告诉明辰关于这里面的复杂，明辰还不适合去理解，明辰现在都还不知道官场的黑暗，是因为十歌把明辰保护的很好吧，千启这样想。
　　猫儿从背后搂住明辰，轻轻吻在明辰后脑勺上，说道：“能拜托小宝贝去一楼拿点檀香上来吗？”
　　明辰挪开脑袋转头看着猫儿，他知道猫儿是想支开他和千启说事，他没有那么矫情要哭爹喊娘让千启和猫儿告诉他发生什么，只是很乖的推开门下去一楼。
　　“户部尚书刘应，但是没有动机，而且跟皇后娘娘也无冤无仇，就像是为了某位妃子而杀人。”千启分析着。
　　“为何如此分析？”猫儿追问。
　　“一个衣食无忧的大臣，为何要害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倒下对谁最有利，这是末将无法去查实的，但是猫儿大人可以。”千启向着猫儿行礼。
　　看着千启，猫儿笑了笑，他知道皇上没有选错人，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的职责是保护皇上，其他的事，我一概不插手。”猫儿深呼吸，却已经推脱了千启的请求。
　　千启进宫前，明辰已经告诫过自己了，但是心里的那份悸动不允许就此放手。
　　“如果不继续追查下去，我们就很难揪出真正的幕后黑手，届时他可能会为了其他目的去残害更多的人！”千启依旧行礼，没有直起身子。
　　猫儿没有说话，看着千启。
　　“猫儿大人……”千启喊着猫儿的名字，在这宫中行事，谁都是脖子上架着一把刀。
　　“能够救十歌吗？”猫儿问道。
　　“大理寺已经被刘允控制，刑部没有圣令不能插手此事，我必须面圣！”千启想着。
　　“你不能。”猫儿直接否定了千启的话。
　　“只有皇上知道这件事，那么刘应才能被制罪，刘允也才会放了十歌。”千启直着腰，眼睛坚定的直直瞪着猫儿。
　　皇宫-苍宁殿-日
　　万白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既然证据齐全，那就看他怎么把证据公之于众。”
　　皇上看着万白的脸，看上去人畜无害弱不禁风，实则眸子下藏着天下着盘棋，轻轻挥袖便有云翳诡谲之势。
　　“朕要怎么提醒他？”想着千启的脸，皇上不放心的问道。
　　“让他随心去找他想找的便好。”万白笑了笑。
　　这样的笑意，皇上知道，这一步子，安全了。
　　探子风一样的跑进来：“皇上，殿下，有情况。”
　　“说。”万白恢复了冰冷的态度。
　　“人没保住。”探子的语气很轻。
　　皇上愣愣看着探子，心里泛起涟漪，说痛也不是，说不痛也不是。
　　万白面无表情，喝了一小口茶，淡淡说道：“本有傲骨凌云之志，怎么也会重气轻身呢？”
　　皇上最不喜欢万白这个样子，把人命当成草芥般，轻描淡写了一个人的一生。
　　觉得气氛不再适合，皇上便起身，连万白都没正眼看一下就离去了。
　　万白知道皇上的脾气，所以深知他不适合做谋士。
　　朝着空气冷笑，万白淡淡吐出一句：“本是聪慧之人，怎么连那么明显的情都看不穿呢？”
　　“殿下，天已经黑了，先进屋子吧，外面凉。”侍女催促着万白。
　　“今天，我就为他守一夜吧，十年苍白赋予黄金笼，歌不尽春秋。”万白笑着，仰头便是夜空。
　　开封-街市
　　千启跟着一个士兵从大理寺出来，那个人是刘允身边的亲信。
　　打听的刘允这几夜都没有回府，千启便决定跟踪那人，只要能够找到刘允，那么就能找到十歌。
　　只要能把十歌带回来，那么千启就有办法让刘允去正确的审理皇后娘娘的案件。
　　停在闹市上，夜色席卷了大地，人们开始窸窸窣窣的回到他们的归宿。
　　千启想着，只要十歌在，那么刘允便会倾向十歌，到时候案件自然会被审理，可是千启一想到要利用十歌，就觉得自己很无能。
　　“真的可耻。”千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利用十歌对付刘允的想法，这样做和伤害明辰，伤害十歌那群人就没有区别。
　　“我不会利用你的，绝对不。”千启提醒自己，脚步紧紧咬着刘允的亲信不放。
　　很快，兜兜转转，千启就看到亲兵进到一个叫“识雅阁”的阁楼里。
　　周围都是大气豪华的装饰，外墙的爬山虎却把阁楼衬托的有了年代感，看着竟也有一番风味。
　　千启没想那么多，摸索着阁楼的设计，千启很快就混到了阁楼里。
　　开封-识雅阁-夜
　　刘应把杯子甩到地上，清脆的声音把愤怒点燃到了极点。
　　“他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打算玩一辈子只爱一个人的戏码吗？都是在床上叫的狗，换一条难道不行吗？”刘应嚷嚷着，所有的不满都一一传到刘允耳朵里。
　　看着十歌不吵不闹的躺着床上，刘允只是跪在床边，看着十歌，也不说一句话。
　　侍女们更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刘应看了一下阁主，说道：“把令爱叫上去。”
　　阁主一下子跪在地上，颤抖着：“尚书大人，不可啊，现在刘大人正在火气中，小羽不会武功……”
　　“刘允这种玉帝阎王，我就不信了。”刘应说着，狠狠瞪着阁主。
　　其实刘应心里也开始慌张了，他不知道现在刘允是玩什么把戏，但是无论哪一种，刘允不开心了，那么案件就会有很大的威胁，这样的威胁，刘应担待不起。
　　终究，那个叫小羽的女孩，穿着单薄的衣纱小心翼翼靠近了刘允。
　　还没等小羽反应，刘允诡异笑着把小羽拖进怀里，问道：“你就那么贱吗？想要的话，求我。”
　　女孩的喘息弥漫整个房间，刘允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十歌，哪怕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