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星星的人》小猪穷奇

17、第 17 章

　　他尴尬地捂着肚子。

　　少年噗嗤笑出声：“原来是饿了，好吧，先放过你一下，吃过饭再找你算账！”

　　说着从床上站起身，宋冬阳刚起来又给他一把抓过来：“你身上的香水味道太难闻了，换件衣服！”

　　打开衣柜，上下瞅了瞅：“啧啧，夏夏是什么品味，花花绿绿，尽是小孩子的样式。你这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吗？不是黑的就是白的…”他挑挑拣拣，实在无处可找，随手扯了个老头衫给他。

　　宋冬阳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夏运星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害怕，总感觉他像个鬼魂一样。

　　他一把扯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肌肉并不吓人，看起来却充满力量。皮肤看起来比脸要白，却不是夏运星那种病态的白，白的程度是那种让皮肤皮肤充满了弹性的感觉。

　　心里有个声音在蛊惑着夏运星，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在他胸上摸了一把，果真是饱满坚硬。

　　被吃了豆腐的人后退一步，穿衣服的动作无比迅速，远远地逃走了。

　　给自己做了一晚番茄鸡蛋面。饭做好了刚端上桌，夏运星幽灵一般走到背后：“好吃，我饿了！”

　　说着低头硬是把宋冬阳挑在筷子上的面条吸走了。他强忍着没发作，挑了第二口，又被卷走…

　　宋冬阳感觉自己脑门上的青筋一直在跳，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吃的话，锅里面还有。”

　　夏运星置若罔闻，第三次吸走他筷子上的面条。

　　宋冬阳“嗷咦”叫了一声，把碗推到他面前，自己去盛了另一碗…

　　吃面的时候故意把吸面条的声音弄得很大，“哧溜哧溜”个不停。夏运星还在学习使用筷子，第二人格毕竟是第一次用这种东西，即使有夏夏色记忆，他还是需要实践。

　　听到宋冬阳吸面条的声音，他皱起眉头说了句“粗俗！”

　　接下来就与手中的筷子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笨拙地抄起一根面条，撅着嘴，伸出舌头去舔那根面条…

　　宋冬阳看了他一眼，起身去厨房拿了支叉子，夏运星唇边还粘这一根面条，显得呆呆傻傻的。

　　换了叉子之后，明显好用多了。他也饿了半天，吃起面条渐渐有了声音小，完全忘了“粗俗”二字。

　　几分钟后，两人各自吃光了面条，夏运星似乎不满足，用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巴，说道：“没吃饱，还想要吃…”

　　宋冬阳知道此时这个表面上一脸冷酷，生活上却是个白痴的家伙根本不是那个惹人疼爱的夏夏，在不清楚他的性格之前，也不敢惹恼他。

　　他又起锅烧油，打了三个荷包蛋，两面煎得金黄灿烂，中间流油，看起来美味异常。

　　夏运星几口吃完，又喝了杯水，这才拍拍肚皮，心满意足了 。

　　吃饱了，态度依然拽拽的：“我说，宋冬阳，既然现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就应该接受我，我是被他召唤出来保护他的。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但是现在我和他共用一个身体，你既然照顾他，也应该照顾我…知道吗你！”

　　他抱着肩膀，一脸趾高气昂，好像宋冬阳欠自己几百万，照顾自己是理所当然。

　　“你…你不会一直霸占他的身体吧？我怎么感觉照顾你这个冷酷人比夏夏困难多了，连筷子都不会用，难带以后吃饭的时候要我喂你吗？还有，你出门知道方向吗？连基本的生存技能都没有…”宋冬阳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动向后退，生怕少年一生气打自己几拳，此时他的眼睛瞪的很大，想要吃人的样子。

　　“我…我可以学习阿，有时候我也能感受到夏夏的意识，我那么聪明，难道还学不会这些雕虫小技？可笑！”

　　宋冬阳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你那么聪明，能告诉我现在几点了吗？”

　　夏运星一时语噎，他连打开的方法都不知道。心中懊恼，向前走了一步，把宋冬阳壁咚在强上，两只眼睛睁得像铜铃：“现在，立刻教会我!”

　　两人离得很近，能呼吸到彼此吐出的气息。一个似笑非笑，一个怒目圆睁，十分滑稽可笑。

　　想到他这个魂魄连筷子都不会用，即使出门了可能东西南北也不分，完全就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宝宝一样，却又摆出冷漠在上的姿态…

　　这人莫非是个穿越回来的古代少爷？

　　已经习惯于照顾柔弱害羞的那个少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被人信任需要的感觉一点点消失殆尽，宋冬阳有些难过地想起来这件事，有一种好心情刚闪了几下光芒，瞬间又枯萎了下去的感觉。

　　眼前的强势少年察觉到他眼里的暗淡，立马又装作很可怜的样子：“你以为我想变成这样的人设？还不是夏夏给我制定的性格？我也是他完全制造出来的！你还在想他对不对？现在既然我主宰了他的身体，就应该像接受他一样接受我，别忘了你可是拿着工资的！”

　　青年在黑暗的光线里眨了几下眼睛，认命般地拿出手机，开始教他如何开机，关机，认识时间…

　　完全如婴儿般对这个世界认知很少的人，尽管脸上的表情绷得紧紧的，却又不能不强迫自己跟着青年一点点学习这个世界的知识。好在他的脑子反应灵敏，很多事情一点就透，两个小时过去，他已经学完了基本的生存知识。

　　“最后，你要告诉我，这个世界，男人是不是可以喜欢男人？别的国家为什么允许同性结婚？”

　　“同性结婚…也是可以的，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喜欢异性…”

　　猛然间被问道这个问题，青年一时有些语塞。这个少年还真是难搞，脑回路奇特。

　　“那以后，只要我在，请你尽量不要招惹女人，我不希望从你身上闻到别人的气息。”

　　少年强势地说道。然后从书柜里拿里几本书，独自翻看。

　　宋冬阳今天正好受了女人的气，不用他提醒，最近也不会再主动去招惹女人。

　　他又点了根烟，似乎好久没抽过，刚吸了两口就被呛住。刚步入正轨的生活却被突然出现的魂魄打乱，天上几颗星星，看起来起码还会互相陪伴，而自己，恐怕又要重复之前孤单的日子。

　　“冬阳哥哥！”身后忽然出现少年甜美的声音，青年来不及掐灭手中的香烟，身体就快速地转过去。

　　叫他冬阳哥哥的少年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害羞柔弱。

　　“夏夏，你，你你回来了！”青年开心地抱着他的肩膀摇晃着。

　　“如果这样能让你高兴，那我以后就这样叫你，学他的样子。”少年忽然又说道。

　　上一秒快乐的心情像刚充满气的气球，下一秒就被一针刺破。

　　“你…”青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手中的香烟差点烫到少年的皮肤。

　　一脸漠然的少年从他手中拿走还在燃烧的香烟，姿态优雅地放进口中，缓缓升起的烟雾在空中绕成一个个不规则的圆圈。

　　“冬阳哥哥，你等的就是这个称呼吗？我也可以像他这样傻傻地叫你，他的所有动作表情我都可以模仿，可是那样有什么意思？我就是我，也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一开始我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现在夏夏沉睡了，换作我这个绝顶聪明的人代替他不好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一圈大大的烟雾，暗淡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两片睫毛如扇，遮盖住眼里的光芒。

　　宋冬阳想起高中时政治老师讲过的唯物主义辩证法，叫作存在即是真理。上到蓝天白云，下到黑泥黄土，只要是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的，都有他的道理。天上的星星给人联想，地上的大树能让人乘凉，而在少年身体里突然出现的这缕魂魄，也有他存在的道理。

　　“十四岁，夏夏最喜欢弹钢琴。妈妈给他找了一个优秀的老师教他。谁知，这个人竟是个混蛋，趁无人的时候，猥亵他…于是，那晚我便出现了！我对夏夏说，以后由我来保护你。”还在吸烟的人突然开口，用平静的口吻描述着一场晴天霹雳般的回忆。

　　宋冬阳喉结动了动。他终于知道这个冷漠的少年出现的原因，对夏夏更加同情。

　　宋冬阳又点了第二根烟，两人相互对着吐出烟雾，好久，谁都没有说话。

　　“那时，你害怕吗？”宋冬阳掐灭烟屁股，小心翼翼问道。

　　“我不害怕，我只知道夏夏这个小傻子一定是快吓死了。”他的语气里有对夏夏满满的疼惜。平静的脸上渐渐阴霾笼罩。

　　听他这样说着，宋冬阳高大的身影覆盖在少年的身上：“这样看来，你的确是他的保护者…”

　　“有时候，我和他是相通的，我知道他的好多回忆…也许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少年的身影被他笼罩着，显得更加弱小。“如果夏夏一直不回来，我代替他，可以吗？”

　　少年带着点祈求的意味抬头看着宋冬阳的眼睛。

　　对于他突然放低姿态的示意，青年自然会接受，再说这个身体，又不是他能控制的。

　　“即使你们性格不一样，但是身上的血液，骨肉，都是夏夏的，我也只能把你当作夏夏。你如果感觉自闭症完全好了，就和我说一声，我会告诉夏妈妈，你可以不用再跟着我上学了…”

　　青年说这话时，把不舍的表情完全写在脸上，好像在告别养了许久的小狗一样。

　　少年轻轻伸出双手，在触碰到青年的肩膀时，感觉他抖动了一下：“我不走。回去的话，说不定又会变成那个小傻瓜，我过够那样的生活了，也许是你的出现，刺激到了夏夏，我才能出来…所以，冬阳哥哥，你别赶我走了…”

　　青年被他这样搂着，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