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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6淋雨一直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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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下去了,季芒芒出院后,并没有如她所愿去月子中心坐月子,而是被秦妈妈照顾了整个月子。甚至于,开心三岁前,秦家父母都会待在北京照顾他们,这种消息让季芒芒感到无望。
“爸、妈,天一现在也能承担起这个家了,不用你们这么操劳,我们请个育儿嫂就行,你和爸就好好回老家颐养天年,等疫情彻底过去了,你们想去哪里玩,我给你们报团。”季芒芒还是不放弃地劝说着,她真的太渴望自由了。
“芒芒,你看,你也知道疫情还没彻底过去,现在往家里请个外人怎么行呢?你一个人又应付不来这些事,爸爸妈妈在这里,你什么也不用操心,好好养好身体,再给我们开心生个妹妹,多好!而且天一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咱们能省就省,过日子还得妈妈再教教你,你现在还是太自我了。”秦天一的妈妈真的很能掰扯,教儿媳妇这种事,她擅长得像个资深老教师。
季芒芒不再辩驳,她之前多能和合作方掰扯争取更大的利益,现在就有多么沉默不作声。她也想过回到工作中去,可是工作不是唯一,她现在没必要用工作来逃避生活,并不是工作好了,生活中的难题就都能迎刃而解,不过是厚此薄彼罢了。
很多时候,季芒芒抱着怀里哇哇大哭的开心就开始发呆,她也没有想什么事情,只是单纯的发呆,好像整个人随着思绪的游离,可以得到暂时的安宁。
开心长得很快,一天变一个样子,常常会在季芒芒怀里吃完奶后冲着她笑。后来回过头想想,怎么捱过那段日子的,可能就是开心的笑吧。
季芒芒还是会有想跳下去一了百了的念头,可是一想到开心冲她笑的模样,就会舍不得,原来“妈妈”这两个字真的会让人生出无限拥抱生活的能量。
公司复工后,秦天一比以往更要忙碌,他的工作让季芒芒越来越看不懂,他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
季芒芒开始变得很能理解,理解秦天一的忙碌,理解他的不归家,理解他对自己和儿子越来越少的关心。公司的效益并没有很好,他的压力最大,他要养活的不只是他们一家人,还有整个公司。
季芒芒很想帮帮他,可是有心无力。
因为理解,所以在家忍受公公婆婆的各种要求,眼睁睁看着公公婆婆把她原来布置好的家弄成一个四不像的家,不说一句不是。
就这么,天气一天比一天变暖,夏天又来了,过去的人和事并不会在这个夏天复苏,而他们这些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北京的夏天到来是一场又一场的暴雨,一夜又一夜的电闪雷鸣。开心被打雷声吓到,哭得脸通红,季芒芒抱着他在卧室走来走去。公公婆婆回老家处理一些事情了,秦天一还没有回来,只有她一个人带着开心在这个空荡荡的家里。
开心哭得越来越凶,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摸了摸他的额头,才知道开心发烧了,得立刻去医院。
深夜11点半,外面电闪雷鸣,季芒芒想叫车,可是叫了很久,也没有网约车接单,她给秦天一打电话,也一直是忙音。
崩溃就是在那一瞬间的,她给哇哇大哭的开心量了体温,喂了水,继续叫着车,最后迫于无奈,她打给了南一楠,伴着哭声和已经哑掉的嗓子拜托南一楠能不能来送她去一趟医院。
在医院里,季芒芒顾不上自己淋湿的衣服,一直看着怀里的额头上扎着吊针的开心,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尽量偏过头让眼泪留下,好不把眼泪滴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是她这个妈妈做得不好,才会让孩子受这么大的罪。
南一楠帮她跑着办完各种手续,正在把各种收费单据给她装进包里的时候,季芒芒抬头看到了秦天一,他搀着一个也在打吊瓶的小姑娘从她眼前走过。
心就是在那一刻冷了下来。
纵使南一楠也帮着解释这个小姑娘真的只是他们的一个同事,因为加班太晚小姑娘发烧了才出于同事的好意送来就诊的,真的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
季芒芒能说出口的也只有“离婚”两个字。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为别人嘘寒问暖,这不是你的错,是生活的错,可是这种错到底该怎么解决?
回家后,两人大吵了一架,季芒芒执意认为秦天一对那个小姑娘有暧昧的情愫,秦天一也一直否认,甚至于到最后说了一句:“季芒芒,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别一天到晚闲着没事找事!”
崩溃爆发的激烈情绪在这句话后再也起不了火了,季芒芒转身去哄被他们的争吵声吓得狂哭不止的开心,顺手把秦天一关在了门外。
这是燥热难耐的一夜,暑气被大雨压下去了一些,却在雨后更加猖狂。
第二天,秦天一做好了早饭叫她起床。
就像去年这个时候第一次求婚时一样,还是这样满桌的早饭,任君挑选。
秦天一伸手握住季芒芒冰凉的手,轻声哄着:“媳妇儿,昨天晚上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咱们既往不咎,以后我绝对第一时间接你电话,别生气了。”
季芒芒不想再压抑自己了,推开秦天一的手,忿忿说道:“我一直不想说实话是因为实话伤人,你觉得我们走到今天真的都是我闹的吗?你心里应该有点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和你现在除了离婚无话可说,开心也六个月了,我们也终于可以离婚了!你妈不是老说,我拿产后抑郁症来折磨你们一家人吗?好,今天咱们要么离婚各自解脱,要么我从这儿跳下去还你们一家人痛快!”
爱情是消耗,也是储能。
她想起小学做的数学题,一个游泳池一边进水一边排水,什么时候水会满?又什么时候水会干?
当时的她默默吐槽:这是什么绝世大傻子出的题?为什么会有人这么闲?这么浪费水资源!
现在的她觉得自己和秦天一的感情或许就像这游泳池一样,她一直在为猜测怀疑他的不忠冷漠伤心难过消耗情感,就像那一直排出的水;可同时又一直因为他的爱与宠储进能量来面对生活的难,就像那一直放进的水。
生活里的对错很好分清楚,可是很多对错又并不是结果,而是新的开始。
他们之间的爱到底是太满还是已经干涸?亦或许这次婚姻本身就是一场虚耗?
这些她都不想弄清楚了,她只想离婚,这个婚她离定了!
秦天一脸色铁青,收回被推开的手,他以为这次和往常一样,哄哄就好了,可是“离婚”这两个字已经摆在桌面上,覆水难收。
他也知道季芒芒是认真的,以前刚谈恋爱的时候,两人就闹过分手,和好后便约定以后不管有多大的争执矛盾,都不再提“分手”或者“离婚”这两个字。
可是这已经是季芒芒第二次提离婚了,他知道她不是在胡闹。
离婚手续比结婚手续可好办多了,秦家父母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几天没见,儿子和儿媳就离了婚,开心归季芒芒抚养,秦天一没有争,毕竟他的父爱也仅限在开心刚出生那几天,后来就再也没有抱过开心了。
季芒芒也没有提出要求他净身出户这种恨意至极的要求,只要求两人一人一半,包括公司的股份。
其实公司每年分红也分不了多少钱,但是季芒芒必须要,那是她的,也是开心的,她要给她儿子拿回本就属于他的。
离婚后,她还是没办法回到职场,回到工作里,但是她也没搬回老家。老家买的那套房子给了她,她把那套房子卖了付了北京房子的首付,五年了,她的社保没有断过,她需要给开心一个更加好的后方。
每个月的房贷就用公司的分红付,秦天一给的抚养费足够他们母子暂时的生活。
她也开始利用空闲时间琢磨自己以后的路怎么走。
《筑家》终于到了稳定成长期,用户和访问量都在稳定的增长,只是变现这块一直是一个大问题,季芒芒和秦天一离婚的事情并没有被爆出来,他们选择了隐瞒,公司里除了南一楠和那天生病的小姑娘,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老家也只有特别亲近的亲戚朋友才知道这件事,而他们给的离婚理由一致是性格不合。
两家的父母三天两头地劝他们复婚,秦天一也三天两头地跑来看她和儿子,跟她说说公司现在的状况,聊聊两家老人的身体,甚至情动时会回忆他们以前的美好时光。
季芒芒觉得离婚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离婚前没有的时间现在都能挤出来了,离婚前觉得这辈子都会讨厌的人现在看到他依旧会心疼他的辛苦,离婚前觉得没有办法挽救的感情好像也渐渐破冰了……
《筑家》需要一个大新闻来博大众眼球,拯救再不变现就要落败的流量。
秦天一也跟她提了复婚的请求,这些都是她要考虑的问题,也是她要选择的答案。
开心开始学会爬了,开始学会叫“妈妈”了,季芒芒很怕,哪天她一睁眼,就是开心问她“为什么爸爸不和我们住在一起”这个问题。
不论是出于利益还是感情,她都应该答应复婚这条她能选的最好的路。
又是一个下雨天,季芒芒带开心去早教中心上完课出来,看着瓢泼大雨,内心的答案开始清晰,她打电话给南一楠,叫他开除掉那个小姑娘,任由她去曝光他们离婚的消息。
然后又打电话给秦天一,说:“你现在来接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