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规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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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过程寂静而充实。
阿斯塔的手不停地忙活着，人偶的制作已进入了尾声；宥莉正睡得香甜，偶尔阿斯塔忙里偷闲瞥她一眼，还能看见她微微翘起的嘴角。
【应该是做了什么美梦吧。】阿斯塔想。
“糟了！”数据冷不丁地出声，打破了这份安宁。
“什么糟了！”宥莉直接被吓醒，努力睁大惺忪睡眼察看左右。
配合默契的一惊一乍让阿斯塔忍不住怀疑这两个家伙是不是背着她偷偷排练过。
数据：“阿斯塔那个蓝色的小男朋友差一点儿就死了！”
即将脱口的吐槽径直坠入了深渊，阿斯塔一时失神，手中的人偶滑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你说什么？”
一根名为理智的弦骤然紧绷。
“我说、你那个蓝色的小男朋友差一点儿就死了。”老实的数据又重复了一遍。
数据的话音刚落，阿斯塔就迈开了步子，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了虚拟之层的入口。
她决定亲自去一探究竟。
“喂喂喂！你打算做什么？”数据见阿斯塔迈出的每一步都杀气腾腾，顿觉不妙。
“赫·宥莉·吉黑德，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拦住她啊！”它急忙喊道，猛然提高的声音中隐隐带着些崩溃。
宥莉本来就没有完全清醒，再加上事发突然，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数据点名道姓地指挥她，她才下意识地行动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脆利落地打晕了阿斯塔。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数据连叫停的机会都没有。
数据：……
它就知道，能和阿斯塔关系匪浅的，都不是什么普遍意义上的正常人。
有的家伙显然已经忘记了，从理论上来讲，它也是阿斯塔。
接住昏迷的阿斯塔后，宥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数据只是让她拦住阿斯塔而已。
“那个……现在该怎么办？”她有些心虚地问数据。
数据扶额：“你先把阿斯塔放下吧。”
似是对宥莉刚才的雷厉风行心有余悸，它又不放心地补充道：“慢慢地、把她放在地上躺好。”
【意识空间】
阿斯塔与数据相对而立。
数据：“前情提要，我只叫那个蠢丫头拦下你，打晕你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你可不准迁怒我。”
此时此刻，蠢丫头宥莉正紧张兮兮地守着阿斯塔，并不知道某个不负责任的数据转头就在阿斯塔面前和她撇清了关系。
阿斯塔垂着眸，一言不发，仿佛打定了主意要视眼前的另一个自己于无物。
见阿斯塔不愿意搭理自己，数据也不恼，它知道阿斯塔不过是在生闷气而已。
“你的小男朋友还没死呢！”它强调道。
“如果我不阻止你乱来——”
“你恐怕连再看他一眼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我恐怕连再见他一面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两道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数据面露讶色：“我以为你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呢，没想到沉迷人类生活无法自拔的【命运】居然还记得自己的使命啊。”
这句话里满是令阿斯塔倍感亲切的阴阳怪气，以及完全不可能让她觉得怀念的高高在上。
阿斯塔一边劝自己不要跟这个没有进步机会的数据置气，一边又忍不住张嘴回击：“兄长难道没有教过你，不要以己度人吗？我又不像你，是个平时没有什么机会动脑的孤家寡人。”
……
幼稚的争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阿斯塔和数据两方都彻底对此失去了兴趣，她们才终于停了下来。
“所以这次我又改变了谁的命运？”阿斯塔问数据。
钻心刺骨的疼痛是违反规则的惩罚，起初阿斯塔并未想起这一点，还是数据的某句嘲讽点醒了她。
由于世界对【命运】的偏爱，阿斯塔需要遵守的规则被一砍再砍，到最后居然只剩下了可怜的两条。
【已揭露的命运不可变更。】
这一条是连世界都不得不遵守的铁律，阿斯塔自然也为其所约束。
然而，纵使是铁律，只要付出的代价足够多，也还是有挣脱的机会的。
因此失去了一个孩子后，世界不再心存侥幸。
为了保护阿斯塔，世界诅咒了她。
一旦阿斯塔生出了违反规则的念头，那么她想改变的一切就都会在命轨的容错范围内与她的期望背道而驰。
如果她冥顽不灵，坚持要一条路走到黑……
届时世界会亲自动手，不惜一切代价对命运进行修正。
很明显，已经很久没有窥探过命运的阿斯塔违反的肯定不是这条规则，导致她受到惩罚的是另外一条规则——
【他者的生死不得插手。】
因为阿斯塔至今也没能弄明白【他者】的判定依据，所以在命运未知的情况下，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扫雷，随时随地有概率开出惩戒大礼包的那种。
“不是谁，是谁和谁，热心善良又能干的你可是一口气救了两个将死之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数据翻了个白眼，“他们既不是你的恋人，也不是你的朋友，甚至连你的伙伴都算不上，只是两个跟你不相干的人类而已。”
虽然有些麻烦，但阿斯塔稍微回忆了一下就能断定，糖醋肉队的亚克雷普特肯定是被她救了的两人之一，毕竟她前不久从蕾哈尔手里救下亚克雷普特的时候，亚克雷普特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但凡她再稍微晚到一会儿，亚克雷普特都会从一个气若游丝的活人变成一具新鲜出炉的尸体。
确定另一个幸运儿是谁的过程略显繁琐，阿斯塔并不打算把宝贵的脑细胞浪费在这种无趣的问题上，总之不外乎就是那天糖醋肉队被俘的另外三人——吉王男、美生、普林斯三选一。
【反正都离开了，爱是谁是谁吧。】
草率的阿斯塔草率地想道。
“闲话就说到这里吧，你拖延时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阿斯塔为自由发散的对话画上了句号，“比起那两个不相干的人类，我还是更想知道阿圭罗是怎么被暗算的。”
阿斯塔的头脑早已恢复冷静，前往虚拟之层的队伍也已全员返回，数据心知阿斯塔见昆心切，体贴地开门见山：“他的心脏附近被人植入了一枚微型炸弹。”
过分直白的体贴打了阿斯塔一个措手不及，她的心脏如遭雷击般抽痛，仿若同昆一起经历了那场爆炸。
……
之后数据详略得当的叙述阿斯塔一句都没记住，直到她听见数据说：“……下黑手的是个形貌昳丽的金发女人，其名——”
“蕾哈尔。”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规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