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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没等到她回应,遥计从集市那头飞驰而来,翻身下马。

      少将军听完他说的,脸色一变。

      “阿湘,我会派人送你立刻离开。”

      阿湘背着个大包裹,傻站在原地。

      天上。采学神官收到阿湘之前传来的灵信子,想着今日她便该回来了,开了一罐封了百年的风露,还摘了几颗又大又圆的水蜜桃。水蜜桃的味道弥漫在庄严的神殿内。

      “等湘姐姐回来吃桃子!”悦滢在采学神官的劝思殿内一蹦一跳。

      等了许久,也不见阿湘回来。悦滢趴在桌边睡着了,等醒来后,发现对面坐着的还只有采学一人。

      悦滢打了个哈欠道,“不然我先吃一个。”

      采学不知从哪儿变出个戒尺,在她手背打了一下,“不许动,等阿湘回来。”

      悦滢被水蜜桃馋坏了,哭着闹着,“湘姐姐不回来,别人还不能吃东西了?!”

      采学听完这话,脸色很不好,瞪了她一眼,“不许乱说。”

      晋安城集市上方的天空暗了下来。

      阿湘没有等少将军派人来,自己先跑了。她躲在集市的一角,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晚,原本是集市最热闹的时候。红灯笼绑在一个个店面前,从东到西都是食物的香气。

      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琳琅满目的货品。

      可今天,所有店铺、摊位全部大门紧闭,街道上空无一人。

      阿湘心想,‘去西市看看?看看我的麻辣串串还在不在?’

      路上过来一老大娘,急道“小妮子,这什么时候了,还往外跑?大人都出去打仗了,你得好好在家里藏着!”

      阿湘呆住了,一路嘴唇死抿。这是她来人间,第一个没有美食的夜晚。

      她蹲在石阶上,内心怅然若失。

      ‘以后我要是再来这里,还能吃到从前的美食吗?’

      她想,离月底还有三天,我留在这儿再看看吧!于是调转小棕马,哒哒地回了居峡关。

      秋风萧瑟。

      数千兵士从将军府和附近兵营鱼贯而出。

      雄砺人要以居峡关为突破口,进入晋安城,拿下晋安城,再以晋安城为根据地,占领晋元国的北疆。晋元国北疆有大片肥沃的土地,适合植物生长,每逢秋季,都有大片大片的粮食收割。不像雄砺,大片国土都掩埋在尘沙中。

      “凭什么我们雄砺人喝风饮沙,而他们晋元人喝酒吃肉?”雄砺人不甘心,从一开始他们就没甘心过。他们有雄壮的战马、勇猛的士兵,他们誓死要拿下晋安城!

      此次是雄砺王那个小眼睛大胡子的人亲自领兵,听说此人性格疯狂、常常孤注一掷。所以,自从他上位后,晋元城的北疆总被滋扰。

      就算傻子都知道,这两年,他可能要谋划个大的。

      是以晋元帝派漱榕不远千里带兵驻守晋安城。

      应茗冲到将军府,“漱榕!是兄弟就让我打头阵!”

      漱榕没有耐心道,“起开,胡闹什么。”

      应茗激动道,“我没有胡闹!我也不是个胆怯的人!你千万莫因上次的事看小我!我跟你说过无数遍,我想上阵杀敌,我不想一辈子活在我爹的荫下混吃等死,你不信吗?!”

      漱榕分了一丝精神给他,缓和了语气道,“我信。可你的价值,可以不通过上阵杀敌来证明。你父亲靠着冶铁发家致富,你是他的独生子,完全可以继承他的生意,让我们晋元的冶铁术更上层楼,让我们的兵士有更称手的武器,这也是你的价值。你上了战场,也只是多杀几人、少杀几人的区别,这样来的价值不是更大吗?”

      “可那是没有血性的!我上了战场,旁人就不会再拿以前的眼光来瞧我!包括你,漱榕!我要让你们知道,我,应茗,才不是个胆小鬼!至于冶铁生意,反正还有我爹!”

      “你爹那么疼你,上战场可是要没命的!”

      应茗越说越激动,“大司马不疼你吗?还不是照样让你上战场!”

      漱榕愣了一下。自打他记事起,就被养在大司马膝下。小时候的他很喜欢看书,常常从早到晚书不离手。当他到了八九岁,大司马就安排他跟着师傅一起习武,常常鸡鸣就起,一直练到吃早饭时。他好困,不大想习武,于是试着和大司马撒娇说不想练了。大司马当时并没说什么,只是脸色沉了一下,问他,“确定不练了吗?咱们不是拉过勾,说以后要将雄砺赶到大漠以北,保我晋元国江山永固吗?”漱榕便点了点头,说再练。

      父亲的意思,他甚少反驳。只是觉得自己能这般锦衣玉食,全蒙他照料,内心已万分感激。

      从那以后,他读书的时间越来越少,而习武的时间越来越多。就算读书,也都是些兵法、谋攻之类的。

      他终于没了耐心,“随便你。”

      居峡关外,两方士兵列阵。

      少将军驻扎在居峡关南。

      一风尘仆仆的士兵下马,半跪在地,“大司马大将军正在破骨岭鏖战,叫我带话给少将军,居峡关务必守住!”

      “是,孩儿誓与晋安共生死!”

      谁也没想到,雄砺人这次扑杀的这样狠。调动主力,不顾一切,总之,晋安必要收入囊中。

      当雄砺人的兵器与少将军的虹光剑撞在一块儿时,少将军内心的弦突然响了一声。

      阿湘被树石掩映着,目睹着这里发生的一切,闻着一阵又一阵的腥味。

      漱榕在前方浴血奋战,而一袭白衣被染得鲜红。

      应茗也提着剑,在其后。突然,手中的剑掉落下去,整个人也僵住了。

      他被俘虏了。

      在敌营,他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父亲,你怎么…你也?”

      帐篷内,一个高大的雄砺人笑嘻嘻地冲他走了过去,“我们的好伙伴,为何这样苦大仇深呢?若没有你父亲助力,我们拿下晋安城怕还需要好些功夫。不过现在,指日可待了,也许明日,也许后日,总之,不远了。”

      当他见到父亲坐在账内时,心中已然明白了,只是不敢信。

      晋元国最新的冶铁技术,第一个便给雄砺人用上了。

      当他的好友还在前线搏生搏死时,当他的同胞还在前线搏生搏死时,手中的武器,竟然是劣等的。而最好的武器,被自己的同胞、他的父亲,给了敌人。

      应茗放声大哭。再痛苦也没有了。

      他还梦想着自己能够建立功勋,能够保卫家国,做一个闪闪发光的英雄呢。

      “为什么?!父亲!”

      “应茗,冷静点。”

      “叛徒!漱榕现在距你也不过千余米,生死未卜!你不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吗?叛徒!”

      “应茗!我们现在只是富甲一方,还做不到富可敌国。再说,这晋元帝一直研究对我们征收重税,你保卫个屁家国!”

      应茗看着面前的清酒,说不出话,也喘不上气。

      “咱们,没有退路了。爹知道你难受,可这只是一时的,日后由得你风光。”

      “风光?爹,我们只是金玉甲胄内藏着的一只蝼蚁罢了。”他瘫坐在地。

      那个高大的雄砺人出了帐篷,和外面的人窃窃私语。

      “就说他老子不会出尔反尔,毕竟指望着我们呢,家国大义在这种人心中从来不值钱的!”

      “话也不是这样说。绑了他儿子不是又多一个筹码吗?我看当初都无需用他引漱榕,直接给绑到咱们雄砺的地界不就得了?搞那许多麻烦事!”

      “家国大义,只有在漱榕那样的毛孩子心中才值钱。咱们雄砺人,不讲那许多百无一用的大道理,只懂一条,喜欢的就拿走。我看当初在荆陵杀掉他本也不是什么难事,怎地出了岔子。”

      “无所谓岔子不岔子。这晋元国的天,早晚是我们的。”

      “哈哈,早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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