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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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程泽给那些难民们治了伤，却不敢有一丝放松。刚才那两个人没有达到目的，未必不会卷土重来。
“老伯，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伤害你们？”程泽分发好了药包，让那些受了惊吓的妇孺先进去休息，留下一些还有反抗力的男人守夜，便去找那个看起来颇有声望的老者询问。
老者垂下头，颤抖的声音里还听得出极大的恐惧：“赤眉龙蛇……赤眉龙蛇……”
程泽的瞳孔微缩，没想到百越太子不仅没死，还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来。看来这个消息，必须尽快告诉韩非。
他低声交代了老伯一个去处，告诉他们若是休息好了即刻便往那里搬。
他方挥袖站起，打算离开，便警觉地发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黑色的蛇影忽然划过脚底，程泽猛地抬头，就看见天空上盘旋着的那可怖的巨蛇。刚刚死里逃生的人们又恐惧地惊叫起来，害怕那噩梦一样的场景重演。
对面走来一头紫发、神情邪肆的男人身后窜出蛇一样阴森森滑溜溜的铁链，身后跟着的女人美艳无双却带着高温的烈火，还有一个看起来就皮糙肉厚的大块头……
程泽面无表情地抽了抽嘴角。
这算什么？奇人异士代表团？
“阁下为何要伤害自己的子民？”程泽拢着手，似乎对他们毫不畏惧。
天泽嘲讽地笑起来，身后的蛇头锁链剧烈地抖动起来：“我的子民？为了一点小恩惠向那灭国的罪魁祸首俯首称臣，他们可还记得，自己是百越人？”
话音未落，锁链飞快朝他袭来。程泽皱眉，沧浪一挥，竟也只拦下他七分的力道，被足足震退好几步。若是平时对战这人，他自然运起轻功灵活躲避。可他身后还有那些难民……
程泽咬牙，生生抗下那阴狠的蛇头，被它逼退几步，嘴角溢出了一丝血丝。
天泽看他不闪不避，饶有兴趣地加大了力道，慢慢走近了他。程泽眸中金色光芒一闪，下一瞬已经在他偷袭自己背后的时候腾空，轻飘飘地踏在他的蛇头锁链上，飞快地往天泽那炸了个玉石。
也许是方才那两人告过状，天泽皱眉用锁链迅速护在自己身侧，没让那古怪的气劲伤到自己。
焰灵姬看见程泽攻击他，美眸一沉，出手就是一片爆裂的火光。程泽斗笠下的面纱立刻跳上火星，他动作极快地震碎了斗笠，避开火花，一道快雪时晴同时对准了焰灵姬和天泽。
快雪时晴一旦追击到目标，就能锁定它给予混元伤害，焰灵姬的身手显然不比天泽，被一道气劲划过以后，足足被八道气劲接二连三地追击。
无双鬼见状大吼一声，扛起焰灵姬生生抗下几道攻击。天泽见状沉声道：“你们不要插手。”他背后的鬼头锁链也一齐出动，似乎被程泽彻底激怒了。
程泽见他眼中涌上嗜血的杀意，便有意把他们往旁边的山林里引，抬手放了个信号。橙红色的信号光芒照在天泽脸上，他阴冷地笑起来：“想搬救兵？”
铺天盖地的锁链像牢笼一样盖下来，程泽眸色一沉，不敢保留地连出点墨青荷与乱洒青荷，试图破开一个缺口。然而天泽的铁链此时缠上黑气，极大地吞噬了气劲的力道，不由分说地把人锁在了里面。
天泽看着那人清冷的眉眼带上烦扰之色，似乎怎么也挣不开那铁链，不禁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下唇，眸中的嗜血之色更甚。
他伸出手用力地抬起程泽的下颌，强迫他仰头看着自己。
即便是受制于人，程泽也只是皱了皱眉，就淡漠地接受了这件事。没有看到想要的屈辱神色，天泽红色的血眸眯起，手指的力道更重了。
“为了不相干的贱民丧命，不像是韩安那个孬种养出来的人。”天泽的语气像是暗穴里的蛇，嘶嘶吐芯异常阴森。“在你死之前，我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
那人的肤色白皙，被他这么一掐很快泛起红色，在他原本清冷俊美的面容上便有了几分靡丽的感觉。天泽眸中的暴虐之意忽然翻涌了一瞬，紧盯着他的眸子越来越亮。
这人身上若是再添些伤痕，想必是更加赏心悦目的景色……
程泽没有察觉他的想法，只是淡淡地说道：“百越太子如今不过是个丧家之犬，恐怕只会以多欺少，在这里顾影自怜罢了。”
“你若是有胆，为何不亲自找韩王报仇雪恨？”
此话一出，天泽的脸色就彻底黑起来。他这话无疑是戳了他的痛脚，捆着他的铁链都收紧了好几寸，让他不禁闷哼出声。
天泽弯唇冷笑，扬手把他往树干上甩去。看到程泽被撞的不禁弯下腰咳嗽，他心中的不快方才散去一二。
他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泽，脸上是晦暗的快意：“你既然不想好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韩非出了宫，就被四公子韩宇安排着去抓李开。好容易等他们演完戏救下了李开，让弄玉一家团聚一刻，他转头回了紫兰轩，就被紫女安排的一场“刺杀”迎接得够呛。待事情谈定，弄玉正式加入流沙，紫兰轩成为流沙的眼睛后，韩非才彻底松了口气。
然而刚刚放松下来，张良就微笑着站在他面前。
“韩兄，你可真是出的好计谋啊。”张良笑眯眯地拱手，语气里没有丝毫的不对劲，“算无遗策，让良好生佩服。”
韩非却莫名察觉出一丝冷飕飕的意味，求助似的瞄向卫庄，后者认真地擦拭自己的鲨齿，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再看看紫女，她掩唇轻笑，轻声道：“公子，还是好好想想如何还程大夫一个大人情吧。”
韩非眼睛一转，看了眼张良不变的笑意，赶紧诚恳认错道：“是我不妥，是我不妥，来日定要请程大夫好好吃顿饭。子房，人家可是为了你才帮我的，你可也要好好答谢他。”
韩非这不要脸的甩锅，张良看了不禁扶额。不过这说法到底让他心中升起愉悦之感，没再为难韩非，放他过关了。
韩非刚出宫，在宫里酒瘾犯了可的确难受。此刻趁着程泽不在，又想拉着他们偷偷喝酒。哪知张良铁面无私，坚守底线就是不松口。韩非垂头丧气，进了里间想要喝点程泽那讨来的茶过过干瘾。
水还没烧开，屋里的烛光一闪，卫庄就霍然站起，一剑直指黑衣不速之客。
看清楚是那留在程泽身边的侍卫，卫庄皱了皱眉，把剑收了起来。韩非眉心一跳，定神看到是晖，也站了起来。
晖看了一屋子整齐的流沙，就是没有自家大夫，沉声道：“程先生被人带走了。”
他迅速把昨天夜里程泽从济世堂匆匆离开后，自己看到信号的事情说了一遍。张良蹙紧眉头，道：“那个地方，不是百越遗民的住地？”
卫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往后一摔，便提剑利落地跃出窗外。
韩非沉着脸凝视着地上的那摊被摔碎的酒杯渣，也没心思开玩笑，唤了张良一块去现场查看。
百越遗民……
——希望不会是他所猜想的那样。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二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