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归途》双马尾星Q

14、领主阿诺2

　　璐璐翻了翻抽屉，找到一个写着“绝密”的文件袋，虽有被打开过的痕迹，但眼下被密封得很严实，她就没有打开。
　　抽屉都翻遍了，桌上也翻找过一次，都没有找到海图和指针。璐璐环视整间书房，目光落在一个摆着帆船模型的书柜上。经过珍月岛寻宝之行，璐璐感觉自己对机关的敏锐程度直线上升。整齐地码放着世界名著的书柜里突兀地出现一个帆船模型，怎么看怎么可疑。
　　果然那个帆船模型就是个机关，璐璐扭了一下船帆，模型的船舱打开了。那里放着一张卷起来的海图，还有一个指向海军本部的永久指针。指向海军本部的永久指针拿了也没用，璐璐没有动它，只拿出了海图。她从一本书的扉页上撕下一页空白的纸，蒙在海图上原样画了灯泡岛到红土大陆那一部分的图样。确认几次细节没有疏漏后她将海图放回原处，把她画的那张图折好藏在自己身上。
　　虽然没找到记录指针，但找到海图也算是有所收获。记录指针恐怕还是需要从奴隶贩子手里获得，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这里找阿诺，又或许这栋别墅里有联络他们的方式？璐璐决定去别的地方再搜寻一番。
　　扮做女仆还是有些便利的，璐璐整了整衣服，拎好工具打开门，愣住了。
　　走廊上站满了沉默的女仆和海军，走廊尽头的房门敞开着，一个肥胖的高大男人穿着宽松的睡袍站在那儿眯着眼睛望着她。那个男人就是阿诺，璐璐很快确认了这一点。她看了看那一排海军手里的枪，估算着自己从这些海军手里逃出去的可能。
　　阿诺朝她走过来，带着油腻的微笑：“这位女仆小姐，你在我的书房里，找些什么呢？”他转身问那些女仆：“难道没有人教她规矩？”
　　之前那个年长的女仆越众而出：“大人，十分抱歉，最近新来的女仆还没来得及培训。请您将她交给我，我会惩罚她，让她明白规矩的。另外，我的工作没有做好，也请大人责罚。”
　　女仆总比持枪海军好对付，而且女仆毕竟不是专职战斗的，如果她逃跑的话应该也不会牵连到她们。璐璐十分希望这个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阿诺把她交给女仆们，所以她脸上立刻露出惊惶害怕的神色，想让阿诺以为她害怕年长女仆的惩罚。
　　阿诺伸出食指对她们晃晃，不赞同地看着那位年长的女仆：“你吓到她了。”
　　然后他挑起璐璐的下巴：“她长得这么可爱，我可以原谅她。不过，我还是得看看我的书房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喂，你们，别在这里呆着了，继续巡逻去。”
　　他的手指一路下滑，脸也越凑越近，最后手指停在了璐璐的胸口领结的上方。这个距离把握得太精准了，再往下一点，即使璐璐不是那些海军的对手她也要奋起反抗了。阿诺的呼吸喷在她脸侧，璐璐看到他眼里似乎闪过一道光。接着他直起身，用手指点着她把她一起推进了书房。璐璐虽然没打算反抗，但阿诺那随意一推的力气之大让她有些诧异。看来这个阿诺实力不差！他让海军站岗的行为恐怕让南海大部分势力都对他的实力有误解。
　　书房里很干净，也没有被乱翻过的痕迹，璐璐现在非常庆幸自己没有乱动乱拿任何一样东西。阿诺当着她的面拿出她看到过的那份“绝密”文件，打开看了看，然后把它撕碎，丢进烟灰缸烧了。
　　阿诺笑着对她说：“我还以为这位可爱的女仆小姐是来找这个的。我对女仆小姐有些误解啊，看来女仆小姐只是暂时……还不了解我的规矩。不过没关系，以后有很多时间。”
　　阿诺的打量令璐璐非常不舒服。
　　他看她，不，他看所有人的时候，似乎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自得。看着海军士兵的时候，他表现得高傲又不屑，对他们下令时的语气里也带着颐指气使，仿佛他们也是他的仆人。而对女仆们，他的眼神又变得带着些贪婪，目光总在她们的脸和身体上流连。从女仆们的表现来看，她们很了解他的秉性，而且她们很害怕被他看上。阿诺和那些奴隶贩子是一样的，他们看人，就像在看没有思想、可供他们任意挑拣的牲畜。
　　忍耐，璐璐在心里告诫自己。她已经拿到了海图，这一趟已经不算白跑，指针和奴隶贩子的线索可以晚些再找。阿诺实力不弱，不可久留，她要尽快从这里逃出去。
　　“好了，女仆小姐，去找管家吧，你从现在开始变成高级女仆了，今后你就叫……戴安娜吧。以后你可以贴身服侍我。”阿诺又随意检查了几个书柜，当着璐璐的面打开了帆船模型，把海图和永久指针收进自己的口袋里。
　　听到自己“新名字”的第一个发音时璐璐有些紧张，听到后面又放松下来。不过什么叫“以后你‘可以’贴身服侍我”？这个阿诺，真是自大得令人讨厌。璐璐想到另一个自大的家伙，基德，突然觉得基德那种自大还挺可爱的。
　　璐璐依言去找管家，站在门口的两名海军自动跟了上来，离得不远不近，手里紧紧握着枪。阿诺还在怀疑她？可他怀疑她什么呢，她明明把她动过的书房里的东西都复原了啊，海图没有拿，文件也没有看，这不应该啊。或许阿诺只是比较多疑？璐璐开始懊恼自己怎么不小心一些。那两个海军跟随得太紧了，璐璐没法太明显地甩开他们，更别提逃跑了。更加棘手的是，她不认识管家，而且管家说不定能看出她并不是这里的女仆。
　　好在管家就等在楼下，而且管家似乎根本不记得每个女仆的长相。听完璐璐转达的阿诺的话后他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然后交给她一个胸针让她别在衣服上就离开了。
　　高级女仆该做什么呢？璐璐完全不清楚。那两个海军士兵虽然没再紧紧跟着她了，可别墅里到处是海军，璐璐能感觉到他们都刻意地在留意她，而且不允许她踏出别墅一步。她僵硬地四处转了几圈，最后无奈地回到三楼的书房，却被告知阿诺已经暂时离开了这座岛去拜访一些朋友。书房被几名海军看守着，不可能再进去了。璐璐试图和士兵们搭话，他们的嘴却像上了拉链一样紧紧闭着，问得多了就在帽檐的阴影下用严厉的目光审视她。璐璐又在别墅里转了几圈，忙忙碌碌的女仆们慢慢消失了，海军却越来越多。
　　璐璐感到情况有些不对。
　　她仔细检查了那枚胸针，没发现什么异常。那就是普通的镀金胸针，不能定位也不是什么窃听器。她回到一楼找到女仆装的那间房间，掩上门。这个房间没有窗户，海军们也就没有理会她，只是她从门缝里看到好几个人影慢慢晃过来守在门口。
　　他们的确是在看守她。可是为什么呢？她就算引人怀疑，在阿诺那种自大的人眼里，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罢了，至于动用这么多海军吗？除非，阿诺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璐璐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她怎么能忘记呢？阿诺看过她的照片，而且他看的是大量的、各种角度拍摄的她的照片。虽说她做了些伪装，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她憔悴不少，和照片看起来或许会有些不同，但有心的话肯定能认出她。
　　她多多少少有些轻视阿诺这种人。不，她是有些轻视南海的所有人——从基德到阿诺，她认为他们都是四海的人，而她来自伟大航路。她觉得自己见多识广，能够在某些方面胜过他们。所以她似乎一直以来太胆大妄为，因为她自以为能够掌控一切：她自以为是地耍小聪明上了基德的船，然后侥幸混进了阿诺的别墅。
　　其实基德海贼团的人应该给她教训了，基德的实力超出她的预期，基拉和杰拉德的敏锐也令她感到意外。但她没放在心上，仍旧看轻了阿诺，以至于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如果阿诺确实知道了她的身份，现在看来这一点已经可以确定，那么阿诺现在叫了这么多海军来，而且把她关在别墅里……她的实力不值得阿诺如此防备，什么人才需要阿诺这样精心布置呢？璐璐不需要想太久，马上就意识到了，阿诺想要对付的是基德海贼团！
　　阿诺或许早就和奴隶贩子联系过，知道她现在处于基德海贼团的庇护中。阿诺这样自大的人是肯定不能容忍他看中的宠物被基德海贼团救走的，所以他应该一早就想要报复基德他们了。如今她主动送上门来，阿诺不知道心里会有多乐。而且这些海军能够来得这么快，除了这岛上本来就有很多海军的可能外，也可能是阿诺早就有所布置。另外，阿诺拿走了海图和永久指针。基德想要去伟大航路这件事情可是全南海都知道的！她对基德海贼团来说可能无关紧要，他们不一定会来救她；但海图对基德来说很重要，这会是个他拒绝不了的诱饵。阿诺亲自离开砌石岛，是要去安排将基德引来的事宜，他想要将基德海贼团一网打尽！
　　基德是个就算前面有陷阱，也会毫不犹豫往里面跳的人，这是他自己承认过的。更何况还有对他诱惑那么大的能带他去伟大航路的海图，阿诺的这个陷阱基德必中无疑。
　　基德他们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啊，虽然只是无意间救了她，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是真的想好好感激他们。帮他们进入伟大航路，让基德海贼团离他们的梦想更近一点——尽管她认为基德那个找到one piece、成为海贼王的梦想很幼稚，简直就等于去送死——除了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外，她确实还想通过这个方式报恩。
　　没想到她这么努力地逃跑，跑了这么久，竟然还是没逃离“作为奴隶悲惨地度过余生”这个最差劲的结局。别说为自己报仇了，最后还拖累了基德海贼团。她的结局已经注定，但基德他们还有机会，她得想办法通知基德海贼团让他们不要过来。基德号上的电话虫号码她倒是知道，可这个房间里并没有电话虫，别墅里的电话虫周围也有海军士兵看守。
　　门外响起熟悉的“bulubulu”的声音，是电话虫！
　　璐璐悄悄凑近门边，看见一个海军接起了电话，小声地答了好几声“是”后立正啪地行了个军礼，然后把电话虫放进口袋里。那个海军离门口如此之近，只要她敢出去，她就可以抢到电话虫。就算只能坚持几分钟，她也来得及通知基德他们不要来。
　　但璐璐犹豫了。
　　每个海军士兵都配了枪，她去袭击门口的海军的时候整栋别墅里驻守的海军都很可能会过来，她不确定自己在这么多海军的攻击中能否活下来。
　　就算是作为奴隶，也还是有可能活下来图谋报仇的。阿诺和世界政府高层有联系，如果她能利用好这一点，报仇也不是不可能。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戴蒙德家族的血泪将会是海面上转瞬即逝的一朵浪花，谁也不会记得。她还未报仇成功，怎么能折在这里？基德他们的确是她的恩人，可她还没有为他们付出一切的觉悟。
　　她记起了她在来砌石岛的船上的那个念头，如果有一天，她发现她唯一能想到的复仇的办法就是出卖基德海贼团的话，她会自私地做出对她最有利的选择吗？
　　这不是出卖，她只是没有通知他们而已。璐璐安慰自己，就算基德他们过来也不会是为了她。基德自己说过的，在她上船的第一天，他说他们不是伙伴，只是合作关系。既然只是合作关系，那她完全可以不管他们，毕竟她现在也是自顾不暇。
　　可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基德号上的一切，她想起了她在基德号上第一个晚上看到的漫天星辰洒在海面上的美景，想起了基德号上她简单但温馨的房间，想起了杰拉德给她的那瓶珍贵的酒，想起了塞让对她说“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她想到最多的还是基德。让她别套近乎的基德、战斗起来眼睛发亮的基德、喜欢刺激冒险的基德、总是走在最前面的基德、担心同伴的基德、保护了她的基德……那个总是把“老子可是尤斯塔斯·基德啊”挂在嘴边，想找到one piece、成为海贼王的自大笨蛋，他应该去的地方是更广阔的大海。
　　璐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不会。
　　因为她是戴蒙德·璐璐，这是个骄傲的姓氏，她身上流淌的是戴蒙德家族仅剩的骄傲的血液。她可能会有一时迷茫，但她不能容忍自己变成一个小人，变成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变成一个心中会永远怀有后悔和愧疚的卑劣背叛者。
　　杰拉德说的“你也是我们的伙伴。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依靠我们”那番话终究还是影响到她了。谁都不能一直孤身一人，面对基德海贼团的好意，她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继续维持她不再信任谁、只相信自己的想法。她原来一直这么渴望有个依靠，竟然不知不觉地开始想把他们当做伙伴。
　　就当这是在报答在船上度过的那段日子吧，她已经不可能逃出去了，但她可以让基德他们避开这个陷阱。比起作为奴隶呆在阿诺那个恶心的家伙身边，为同伴的梦想而死似乎是更好的选择。基德那个自大的家伙真的可以找到one piece、成为海贼王吗？他一定要做到才行啊，不然她的这番觉悟算什么呢？
　　璐璐捂住脸，然后又放开：对不起你了，姐姐，我没能自己好好活下去。但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对吗？
　　【to be continued】

---

作者有话要说：　　万众瞩目的基德船长将会在下章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