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娇妻[穿书]》白日坐梦

61、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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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爸妈好像认定了我怀上了。”姜玉捧着酸李子汤喝了一口，酸的五官皱在一起，整个人打了个激灵，“这也太酸了！”

　　酸李子汤是用醋腌新鲜李子，腌的越久，效果越好，一次喝上两勺子就足够缓解积食，李子反而可吃可不吃，不太要紧。

　　夏成则看姜玉用喝水的架势喝酸李子汤，忍不住笑起来，“慢点喝，容易呛到。”

　　姜玉咳嗽，“喉咙烧得慌。”

　　夏成则接走空碗，“我去给你倒一碗水。”

　　姜玉扯他袖子，“解释没用，我们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有了医院的检查结果，爸妈就会信了。”

　　夏成则看着她，缓缓点头，“行。”

　　姜玉靠在墙壁上，深吸了一口气缓解紧张。

　　就算她几乎能确定恶心反胃是由于积食，但看孙兰花和夏有福的架势，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一点点的不确定。

　　他们越高兴，她就越慌张。

　　她还要去上学，绝不能在这个当口怀上孩子。

　　“小玉，躲到角落里头去干啥？快点过来啊。”李玉莲隔了老远吆喝。

　　姜玉不情不愿地挪过去，张口叫她三婶。

　　李玉莲看到她手上抓着的信封，才想起来通知书的事，一拍脑门，“哎哟喂，光顾着高兴，都忘了你通知书下来的事，考哪里的大学啊？离咱们家远不远？要是近的话，以后有空也去城里找你。”

　　“在京城，很远。”

　　“京城啊，那是个好地方，我只在报纸和广播里听说过，你考到京城去，要多往家里写信，让我们也跟着长长见识。”李玉莲说完，突然伸手摸了一下姜玉的肚子，把她吓了一跳。

　　“肚子还没显怀，也不知道几个月了。”

　　“三婶，我明天跟成则去县医院做完检查，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了。现在还不确定，你们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姜玉忍不住泼冷水，试图让他们冷静下来。

　　“还做啥检查啊，浪费钱，过几个月肚子大了，不就知道了？”李玉莲不以为然。

　　“去县医院看看也好。”夏有福双手背在身后，在李玉莲边上站定，“让成则载你去，有啥要买的东西，趁着机会一起买了，免得老往县里跑。”

　　姜玉巴不得结束生孩子的话题，点点头就要溜，正好夏成则端着一碗温开水走出厨房，夏有福就招手让他过来，“啥时候去报道？”

　　“过了年。”

　　“行，过完年成则跟你一起去京城，也有个人照应。家里的事情不用你们管，我跟你妈还年轻，能干得动活。出去以后一定要照顾好小玉跟肚里的孩子，外面不比家里，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能搭把手，到了陌生地方，你就是家里的主心骨、顶梁柱，得把日子撑起来。”

　　夏成则应：“知道，爸。”

　　“还有啊小玉，肚里有了孩子就别太操劳，衣服单子可以少接几单。你之前考试复习了几个月，好不容易考完了，还是放松一阵子。”

　　姜玉比孙兰花高，身板看起来还不如孙兰花结实，天气热了容易中暑，天气冷了又会感冒，娇的跟朵花儿似的，夏有福生怕出了意外。

　　“大哥，没那么金贵吧，我以前怀娃还下地干活嘞。”李玉莲侧脸看身边的夏有福，一脸吃惊。

　　“头几个月要好好养着，以后就出去了，我们又不能在身边，能养的时候不得养好点？”夏有福哼了声。

　　李玉莲撇了撇嘴，还是觉得他小题大做。

　　姜玉把温水一口饮尽，找了个借口就溜出了家门，没多久，夏成则也跟了出来，手里捏着一条围巾，跟上来给她围上。

　　姜玉两手插上衣兜里，“爸妈他们……太夸张了。”

　　夏成则叹气，“没办法，他们盼了太久。”

　　农村里没有避孕一说，一结婚巴不得就生孩子。

　　结婚一年半还没怀上孩子的，基本就是夫妻一方身体有毛病，换一户人家早拉着媳妇去医院做检查，或者找偏方调理身体了，哪能安安稳稳地像没事发生？

　　夏有福和孙兰花没提过这茬，但夏成则知道父母急了。

　　以前只是偶尔催他们生孩子，自从恢复高考的通知下来后，两人私下里问了他三四次，生怕姜玉考上大学以后，要拖到毕业才生孩子。

　　夏成则不能告诉他们姜玉的打算确实如此，面对父母的催促，他唯有无奈苦笑。

　　这些，他从来没有跟姜玉说过。

　　“是啊，所以我才不想让他们误会，等结果出来，爸妈得多失望。”姜玉在一条岔路前停住脚步，叹了口气，“爸妈对我很好，但在生孩子的事情上，我却要对不起他们，成则，你会怪我吗？”

　　“怪你啥？”

　　“怪我不肯生孩子。”

　　“以后都不生？”

　　“没有吧。”姜玉顿了顿，“我现在的计划里没有孩子，至少四年内不会生。将来的事情不好说，万一忽然就想要孩子了呢？”

　　夏成则深邃的五官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冷风拂过，他像往常一样伸手拢住姜玉的衣领，往前占了半步，替她挡住了风，“那我有啥可怪你的。”

　　姜玉低头，轻声说：“我其实很害怕。”

　　夏成则揉了揉姜玉的脑袋，没说话。

　　“我害怕突然出现的孩子打乱我的计划。”

　　“成则，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甚至想过，如果真的怀上，我就打掉孩子。”

　　夏成则抿紧嘴唇，手上用劲，把姜玉搂到自己怀里，望着前方，依旧没有说话。

　　或许是考上了大学，卸下了一桩心事，姜玉比平时要感性很多，“到那时候，你还是不会怪我吗？”

　　“不会。”

　　“为什么？”

　　姜玉本以为，夏成则会沉默犹豫。

　　没想到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她吃惊地抬头，脑袋撞上夏成则的下颚，吃痛地低呼了一声。

　　夏成则又摸了摸她撞到的位置，浑厚沉稳的声线也跟着柔和下来，“如果有，那是我的孩子，更是你的孩子。他在你的肚子里，打掉他，你肯定比我更伤心。我咋会怪你？不要想太多，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怪她？不会，要怪也是怪他不够小心，他只会心疼她。

　　“你真好。”姜玉回抱住夏成则，小声嘀咕。

　　“是吗？”夏成则无声地笑。

　　姜玉脑袋钻在他怀里，用力地点头。

　　路上有社员经过，看到两人搂在一块的模样，都忍不住发笑，“夏队长跟媳妇感情太好了吧，大白天的就搂上了。”

　　其实夏成则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耳根微微红，但姜玉都不在乎，他更没什么好在乎的，因此冲对方点了个头，算是问候。

　　对方见他们不在意，也懒得再打趣，扛着锄头走了。

　　第二天两人去医院做检查，报告单上的结果是没怀孕。

　　姜玉喜形于色，带了不少糕饼回家准备赔礼道歉。

　　夏成则一路沉默，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他把情绪藏得很好，谁也没看出来。

　　姜玉把报告单给夏有福看，夏有福看了结果，整个人跌坐在凳子里，失望溢于言表。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个笑，“没有也是好事，小玉出去念书就不用记挂孩子了。这样也好，等以后工作稳定了，你们俩再生吧。”

　　姜玉坐在一旁，很克制地叫了一声爸。

　　夏有福叹了口气，背着手出了家门。

　　为了怀孕的乌龙事，家里愁云惨雾了好几天。

　　“要不，让他们再去检查检查？”孙兰花心里头沉甸甸的，一得空了老是想，越想越愁，更笑不出来。

　　夏有福靠坐在床头抽烟，一杆抽完，才吭声：“把前几天那破事忘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孙兰花急眼了，“咋能是破事？这是大事儿！”

　　夏有福把烟杆放到床下，拉起被子钻进被窝，闷声问：“小玉考上了大学，家里没给她庆祝不说，还为了乌龙事情成天拉着一张脸，她看在眼里会咋想？人家一开始就没说怀，是我们瞎高兴！”

　　“那你说咋办？”

　　“我想着给小玉办个流水席，也不用多复杂，就煮几锅猪肉白菜粉干让村里的人来吃。”

　　免费流水席是村里出了大喜事才办的。

　　虽然说夏家已经出了两个大学生，但两个都是推荐上的大学，跟姜玉考上的又不一样。

　　“你想办就办吧。”孙兰花还在惦记着刚才说的事。

　　“孩子的事急不来。”

　　“成则身体强壮，倒是小玉……你说我要不要私下里跟小玉说一声，让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夏有福气的掀开被子，“我刚说的话你都忘了？孩子孩子，就你惦记孩子！人家小两口不想生，你还能逼他们生？哪里是啥身体问题，你去问问成则，是不能生还是不想生？”

　　孙兰花费解地皱眉，“为啥不想生？”

　　“小玉要是个想在家里生娃带孩子的性格，会成天捧着书要参加高考吗？她要上进，就让她上进，反正他们还年轻，过几年再生也不是不行。”夏有福转过身，正面对着孙兰花，再次强调，“以后别再跟他们提孩子的事了，你让成则多难做。”

　　孙兰花沉默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不说了，以后也不在跟前，想说也不行了，让他们自己做主去吧。”

　　夏家办流水席，村里头的人都跑去凑热闹。

　　一声道贺就能换来一碗热腾腾的猪肉粉干，夏家从未有过的拥挤热闹，队等着打粉干的社员们手里捧着一块从家里带来的碗，在门口排起了长龙。

　　“不止姜小玉考上大学，程知青也考上了。”

　　“这有啥，她们俩考的还是一所学校，你说巧不巧？”

　　“咱们村儿也真是走大运了，一连出了三个大学生。”

　　“哪三个？不就夏支书的媳妇和程知青吗？”

　　“我还当全村人都知道了，跃华考上卫校了！”

　　中年女人说完，得意地看其他人露出震惊神色。

　　“不可能吧？都没听人提起过。”

　　“是当赤脚医生的跃华？”

　　“就是她，考上了也藏着不说，要不是她妈有天说起来，我都不知道这事儿。”中年女人感慨，“三十多的人了居然去参加高考，还给她考上了，你们咱村是不是走大运了？”

　　“你还别说，南屿村就一个考上师专的，比不上我们村儿出了三个，两个考上京城大学，咱们国家的这个——”说话的人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与有荣焉地说。

　　“你们说是不是夏支书家……”中年女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风水好啊。姜小玉嫁进门前，名声也不咋好听，一眨眼的连大学都考上了，还是全国最好的，前面还有俩大学生，真是不信邪都不行。”

　　“我觉得也是。”

　　程冬妍抱着碗，跟林思远一块排到了队伍最末的位置。

　　不停地有人跟她打招呼道喜，她也不停地道谢，好不容易得了空，她问林思远：“今天没见着双红，她是不是又去县里了？”

　　“大概是吧。”

　　“成绩出了很久了，要是考上，录取通知书早就寄到了。她两天一趟的往县里跑，怎么劝都不听。”程冬妍有些唏嘘。

　　她收到京大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徐双红一言不发，掉头往外跑，后来才知道她跑着去了县邮电局。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徐双红每隔两天就往县城跑。

　　虽然她不说，但大家都知道她不愿意接受没考上的现实。

　　明明都睡在一张床上，怎么能一个考上京大，一个啥也没考上？

　　徐双红心高气傲，她接受不了。

　　“你别管了，她总有一天会想开。”林思远表情平静。

　　“那你呢？真的放弃了，明年也不考了？”

　　林思远摇头，抬头望着天空，有些无奈地叹气：“大概就是命吧，不考了，以后就守着金凤和城城过日子了。就是觉得对不起爸妈，生养我快二十年，等到老了，我却不能陪在身边照顾。”

　　“再复习一年，说不定能考上。”

　　“男人说话要算数才行，我答应过金凤就不能反悔。再说了，今年刚恢复高考，卷子出的简单，往后一年比一年难，谁知道能不能上。把时间都耗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眼下的日子怎么办？”林思远彻底放下，但徐双红还没有想通。

　　他也尝试过做她的思想工作，但徐双红的执念太重，谁也说不听，闹到现在，孩子不亲了，丈夫也不如以前，还没考上大学，两头不落好。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你有这份决心，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程冬妍忍不住说。

　　林思远笑笑，“希望吧。你就快能回家了，有什么感觉？兴奋？激动？还是近乡情怯？”

　　程冬妍想了想，“有点复杂，一两句说不清楚。”

　　她收到录取通知书就给家里写了信，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收到回信……

　　就算早知道家里人对自己忽视的彻底，但事实又一次无情地摆在眼前，程冬妍还是会失望。

　　“我高兴，不是因为我能回城，是因为我考上大学。”还能坐在教室里念书时，程冬妍不觉得自己有多热爱学习，可是等到插队下乡了，才真正爱上了学习，爱上了那种充实的感觉。

　　能重新回到教室的喜悦压倒了一切。

　　“好好学，等你将来闯出名堂了，记得回来看看我们。”见前面的队伍空出一块，林思远连忙跟上，“隔老远就闻到肉香味了，夏书记没少放肉。”

　　“是啊，听说是他托关系去县里买的肉，老折腾了。”前面排队的人随口回答。

　　这一打岔，两人之前的话题也继续不下去，被带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