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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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这突发状况打断了张贵全和李依妹的“申诉”，一众人都跟在刘永田的后面追了上去，生怕真出了什么状况。
“咋回事？”龙章平边大步走边问。
“永田的弟媳妇死了男人，老是有脑子不清楚的家伙上门骚扰她。也不敢真做啥过分的事，就是嘴巴叨叨几句。但盼娣不是个能忍的人，每回把人赶出门都要闹出一阵动静，我看还是这事儿，就是不晓得哪个混蛋又上门骚扰人家孤儿寡母去了。”夏有福说话间，已经看到了前方扭打起来的刘永田和——
“成则，你眼神好点，帮我瞧瞧是不是张贵全他那傻儿子？”
“爸，就是他。”
夏成则话音刚落，慢悠悠跟上来的张贵全脸色骤然变了。
“妈了个巴子，你居然敢打老子的儿子！刘永田！老子跟你没完！”张贵全冲到刘永田跟前，从身后死死抱住刘永田的后腰，不让他踢打张荣祖，嘴上高声喊：“依妹，快过来帮忙！”
张盼娣气红了眼，手里的扫帚在张贵全身上又打又砸，好几次砸在张贵全的后脑勺上，直到被李依妹拽住，才不能再打人了。
“你这丧门星！克死了你男人还不够？！还想打死我男人？”李依妹左手要去拽张盼娣的头发，被她灵活地避开。
“你家傻子上我家胡咧咧，还不许我打他？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爹才能教出这样的儿子，都傻了嘴巴还不干不净的，活该这辈子打光棍！我看有哪个闺女肯嫁给一个傻子！”
张荣祖一出生，就比别的婴儿反应慢，长大以后走路不自觉的歪脖子斜肩膀，上学更是永远的倒数第一，就连老师都劝李依妹别让他上学了，纯属浪费时间。
儿子脑子不好是李依妹心中的痛，村里头要是有人说张荣祖是傻子被她给听到了，少不得要冲到人家家里大闹一番，逼得人家道歉才肯罢休，张盼娣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不停地用傻子来刺激李依妹。
而李依妹也不是好惹的。
“我家荣祖平时老老实实，都还没娶媳妇，能说啥不干不净的话！？我看是你成天有劲没处使，到处勾搭男人吧！不然三天两头有男人上你家门？我呸！”
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三个男人也扭打在一起。
直到夏有福、夏成则、刘岩成和龙章平都上手拖拽，才把5个人分开，停止了这场可笑的冲突。
“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非得要动手动脚，多伤和气！”龙章平板着脸训话。
“这就是公社来的龙书记吧？你得给我评评理！姓张的傻子跑我家说我没男人，劝我找男人，我好端端的找什么男人？还说我年轻就守寡，天冷了要男人暖被窝，呸，说的狗屁话！”张盼娣气的脸色通红。
是，她是寡妇，不少人会上门瞎转悠，但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的没几个，每回都叫她追着打出去几百米，以后也不敢再来。
特别是刘永田当上了二队队长以后，她的日子安生多了。
偏偏碰上张荣祖。
他是个傻的，自个儿分辨不了对错，没少被人诓了去做傻事，比如往爬树摘果子，下水摸鱼，往人家里门上砸泥巴等等，众人又不好跟傻子计较，骂几句打几下意思到了也就算了。
张盼娣知道他本人说不出这些下/流的话，肯定是被人哄骗了来她家说给她听，但这不妨碍她对张荣祖动手，一个是因为她极度讨厌他们一家人，另一个是她得摆出样子，让人知道她虽然是寡妇，但绝不是好欺负的。
只是她没料到刘永田在这附近。
不然她也就忍了。
张盼娣受了刘永田不少帮助，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刘永峰刚去世一年多时，有个三十多的光棍儿跑到她家里来耍流/氓，被刘永田逮了个正着，当场一顿暴打，把人腿给打断了，后来还赔了两块钱医药费。
自那以后，张盼娣就尽量避免让刘永田知道这些事。
他现在是生产队长了，再冲动起来，影响不好。
“哪个狗娘养的教我儿子说这种屁话！荣祖，谁教你说的，你告诉我！”张贵全脑袋嗡的一响。
张荣祖还是傻乎乎地笑着，摇头晃脑地说：“没有人教我，是我自己来说的。她男人都死好多年了，我说的话是为她好啊。”
“你个石头蛋子懂个屁！”张贵全气急败坏地说。
张荣祖嘿嘿笑，“爹，我懂的可多了，你别老说我不懂。”
张贵全没忍住拍了他脑门一巴掌，那声音响亮的李依妹心口抽疼了一下，伸手就去拧张贵全腰间的软肉，怒气冲冲地说：“拍哪不行，你还非得拍脑袋？是嫌你儿子脑袋太灵光了是不？”
龙章平拧了拧眉心，这都什么事儿啊。
“够了！”夏有福怒喝。
他难得有这么生气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不敢再说话。
“我不管是不是有人教你说的，你确实跟盼娣说了，你得跟她道歉。就现在，快点。”夏有福沉着脸说。
张荣祖揉着被打疼的脑袋，摇着脑袋说：“我没错，我不道歉！”
“死小子，快道歉！难不成你还想上台做检讨吗？”张贵全又想拍他脑袋，快碰到后脑勺了才改成了拍肩膀。
张盼娣冷眼瞧着，重重哼了一声：“我不接受道歉，我要他上台检讨，就像他老子在台上给姜小玉做检讨一样，啥时候我原谅他了，啥时候下台。要是他一辈子检讨不清楚，就上台检讨一辈子！”
李依妹急眼了，“你、你故意的！”
明知道她儿子脑子不好使，又倔驴脾气，认准了不道歉就是不道歉，就算是上台也说不好检讨，还非要他上台做检讨，直到她满意。
这不是故意要让他们一家难堪吗？
龙章平见张荣祖确实脑子不好使，出来做和事老，“不然这样，子不教父之过，让他们仨都给你道歉，你觉得咋样？”
“让我想想。”
龙章平点点头，“好，你慢慢想。”他又对张贵全说，“你刚才说姜小玉冤枉你耍流氓，她有证人能证明你确实动手了，你有证人吗？没有的话，你检讨也做了，她也原谅你了，就这样吧，别再提了。”
“好啊，你又提这事儿，你们还好意思提？我看张荣祖不是被别人撺掇的，就是被你这个当爹的教坏的！还想我原谅你们？门儿都没有！”张盼娣下意识看了一眼姜玉，发现她眼圈红红，似乎是哭过的模样，心中同情，再一次替她说话。
“我、我——”张贵全很想辩驳，但张荣祖确实是做错事儿了，他们又在等着张盼娣原谅，一旦开口，恐怕真的要闹到再上台做检讨。
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想了想，还是闭嘴了。
“说啊！”李依妹瞪他。
“那我们以后要是不说了，你能接受我们道歉不？”张贵全问。
“不说啥？”张盼娣双手抱臂，斜着眼睛看他。
张贵全忍着气说：“我以后再不提姜小玉那事，我们仨给你道歉，你能接受不？”
“就你不提吗？”
“她也不提了，我们全家都不提了。”
“咋就你说话，她哑巴了？”
张贵全扯了扯李依妹，附在她耳边说：“你想让荣祖也成为全村的笑话吗？真上了台，他这辈子是娶不着媳妇了！现在攒攒彩礼钱，说不定还能从哪个山沟沟里弄到一个媳妇，你真想让咱家断了香火啊？”
李依妹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个理。
她低头不要紧，总不能让儿子一辈子打光棍！
李依妹硬邦邦地说：“你接受我们道歉，不让荣祖上台检讨，我在龙书记面前向你、向姜小玉保证，以后再不提那破事了！”
“这还差不多！”张盼娣又哼了一声，这回还带着点得意，“说吧，我听着呢。”
“我替荣祖道歉，我们没教好儿子，对不住你。”
“听不清楚，大点儿声。”
李依妹咬牙切齿，却还得忍着，又重复了一遍。
张盼娣掏了掏耳朵，“再大点。”
李依妹用几乎咆哮的声音喊：“我们对不住你！听清楚了吗！”
“这回听得挺清楚了。”
等张贵全也道了歉，张盼娣冲龙章平说：“要不是您做主，我怕是等不来道歉，我得跟您说声谢！”
“小事，不要紧。”龙章平摆手。
“我家里还有俩孩子，就先走了。”张盼娣瞥了一眼姜玉，掉头走了。
姜玉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微暖。
没想到只是接触了几次，性格刚强的张盼娣就屡次为她出头。
可惜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日子才艰难成这样。
等有机会，她一定要帮张盼娣一把。
张盼娣一走，面上无光的张贵全也待不住了，连拖带拽地拉着傻乐的张荣祖走了。
龙章平叹了口气，“永春，有福，这些年为了让社员吃上饱饭，你俩辛苦了。但我们不仅要发展生产力，还要严抓男女关系。像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了，太伤和气。集体就是要把一群人聚在一起，往一个方向使劲，才能干好事，干大事，吵闹多了，人心就散了，成不了事的。”
夏有福连忙点头，“我知道了，过几天我就开个社员大会，好好跟他们说这件事。”
“行，你办事，我放心。岩成，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龙章平对身后跟着的几人说，“别送了，把我今天说的话好好想一想。”
等他走远了，夏有福才对张永春说：“这几天也没啥事儿，后天开个社会大会咋样？”
张永春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你不都有主意了吗？还问我干啥？我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也走了。
“我先回去了。”孙家成丢下一句，快步跟上了张永春。
夏有福疑惑地看了看夏成则，又看了看姜玉，“他咋了？我说错话了？”
姜玉摇头，叫住了刘永田，走到他身边说：“永田哥，你晓不晓得家成跟永春叔说啥？”
“反正不是啥好话。”刘永田冷哼。
“那你能不能帮我听听看？永春叔好像不高兴，我爸也摸不着头脑，就不去碰霉头了，你能不能帮我听听看，顺便问一下开大会的事。”姜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行，我也想知道这家伙今天都跟永春叔说啥了，先走了。”张永春走的速度不快，此刻也快出了视线，刘永田不敢耽搁，急忙跟了上去。
“有事？”夏成则走过来问。
“还不确定。”
“那先回去吧，太阳大，你脸都晒红了。”
姜玉点点头，“也好，我还有两道题没算完。”
她叫上程冬妍，一块回了知青点。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 31 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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