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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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看完农田和作物，龙章平想起来白水大队里还住着一户从京城下放的特殊人家，临时起意要去探望一番，走到牛棚外却吃了闭门羹。
闻讯赶来的程冬妍，生怕对夏有福造成不好的影响，连忙上前解释：“龙书记，林阿姨上午去县医院看诊了，要到傍晚才回来。您要不去我们那坐一坐？”
“怎么了？谁病了？”龙章平纳闷，“我记得去年病故了一个，还有人病吗？”
“去年病故的是周叔叔，前段时间林阿姨也查出来得了肺癌，经过夏支书批准后，允许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去县城医院治病。”程冬妍哪里想到公社书记下乡考察，居然会走到这里，不然一定叫他们推迟一天再走了。
周延年载林素君去县医院的自行车，还是程冬妍出面说服了徐双红，让她找李胜利借的。
两个身份特殊的人物，忽然一起离开了白水大队，要是公社来的干部追究起来，夏有福首当其冲，程冬妍宁愿被责怪的是她，也不想让夏有福受责，因而一听说了这事儿后，连屋里正说话的姜玉都顾不上，就急匆匆赶过来。
她说完，追过来的姜玉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咋在这？”夏有福问。
“我找冬妍问书上看不懂的地方。”姜玉学习的课本是67年以前的老课本，书上的题目难度更高，有一部分是后世的中学教材里没有的。
再加上夏成媛又去海城上大学了，她每学完一本书，就把看不懂的地方整理出来，跟程冬妍一起讨论。
“肺癌？这可是大病，县医院能治吗？我看得去省城医院治才行吧？”龙章平转头问夏有福和张永春，“谁给他们批的条子？”
张永春冲夏有福努了努嘴，“是老夏。”
夏有福挠了挠脖子，“这不碍事吧？林素君是病了，又不是没事干往县城跑。咱还能不让她看病了？”
“我都还没说话，你急啥？”龙章平微皱着眉，“姓周的这家人是京城下放来咱们公社劳动的，身份是敏感，但也不能有病不给他们治。人没了，还咋劳动？不劳动，又咋能有觉悟？你做得对，是该让他们出去。”
龙福公社算是半个山区公社，远离斗争最激烈的政治漩涡，这里来的领导干部也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连大学生都没几个，提倡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因此就算不出耀眼的成绩，也不会纵容底下的人做出过激的举动。
就连最动荡的几年，也就是政治会议、思想工作变得多了，大家口头上动辄挂着斗争语录，没出现过打死人的情形。
周老爷子的老家就在龙福公社，当年红军长征从这里走过，他仰慕红军扶贫助弱的优良作风，卖掉了家里的田产，充作军资，连新婚数月的妻子也没带上，就跟着红军走了。
因为念过书，脑子灵活，学着《孙子兵法》里的战略战术，周老爷子接连打了不少胜仗，建国以后，就把乡下的妻儿一家接到了京城定居。
周正均本性不坏，只是近一半的时光在乡下长大，性格也较为老实，即便后来在京城度过了二十多年，也改不了本质，步入官场以后，总因为周老爷子的身份，被人忽悠着站队，稀里糊涂地就被打成了“右”派，发配回了龙福公社。
好在县领导宽厚，再加上顾着周老爷子老革/命家的身份，叮嘱了张永春和夏有福宽待他们一家，虽说住在破屋子里，但从来也没收到过暴力对待，夏有福甚至还暗中接济，对程冬妍的帮助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更没有理由阻止林素君看病了。
程冬妍松了一口气，单薄的夏衣也被汗水湿透。
“你看吧，我就说你不用这么着急，赶成这样……”姜玉伸手在程冬妍后背轻轻拍着。
她跑得太快了，心跳如鼓，又猛吸了一口气，呛得不停咳嗽。
程冬妍感激地冲她笑。
该看的也都看完了，龙章平就对身边跟着一直不太说话的刘岩成说：“来都来了，一会就跟着你回去算了，也省的一直吃有福家的鸡蛋。我就吃了两顿，去了你家四五个鸡蛋了吧？”
后半句是对夏有福说的。
“不碍事，肉难买，鸡蛋总好买，家里不少呢，龙书记再住一晚吧。”
“行了啊你，龙书记都说了去我村里住一晚上了，你还非要跟我争。就你有鸡蛋吗？我家里还有半斤卤好的猪肉，不比你那鸡蛋好啊？”刘岩成挥了挥手，打断了夏有福还要说的话。
“换条路出去吧，在村里转一圈。”龙章平说。
还是夏有福在前面带队，张永春站在刘岩成后半步远的地方慢悠悠地跟着，时不时瞥上夏有福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些啥。
因为是从村里穿过的缘故，不少社员都陆陆续续回家了，随行的队伍只剩下了几个人。
李依妹拽着不情愿的张贵全堵住了龙章平一行人的路。
“龙书记，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李依妹叫起来。
龙章平疑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夏有福，用眼神询问他。
“事情都过去多久了，还成天闹腾啥？龙书记是下乡来考察公务的，不是给你们处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夏有福呵斥道。
他自觉处理的没错。
只是让张贵全上台自我检讨一番，这件事本来也就过去了，偏偏李依妹老是闹，就一直翻出来不停地说，夏有福也觉得头疼。
“我不服！我们不服！贵全说他没错，是姓姜的污蔑他！不信你问贵全——死鬼，快说啊！你床上跟我咋说的，现在就跟龙书记咋说！”李依妹怒瞪着张贵全，恨不得一脚踢他屁/股上。
她一生要强，咋找这么个死男人！
“……我、我没冲她耍流/氓！”张贵全眼神飘忽了半天，腰间被拧的一疼，脱口而出。
“他怎么耍流/氓了？”龙章平转头问姜玉。
“我割猪草弄脏了衣服，本来想下水洗一下，他也说要洗，然后就脱衣服下水。我大叫流氓，他不让我叫，冲过来捂住我的嘴。”姜玉的话里八分真掺二成假，身边还跟着一个目击证人，并不怕张贵全要找人对峙。
他口说无凭，龙章平为什么要信他的？
只是——
姜玉微微皱眉。
自从她改变了姜小玉的人生轨迹，书中的剧情就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
现在只是李依妹和张贵全的不依不饶，将来会是什么样？
姜玉的心中既有些烦恼，又有些兴奋。
烦恼在于，她怕蝴蝶效应会导致不可控的情况出现。
兴奋在于，她原先觉得知晓了书中的剧情走向和时代大背景，一切就顺风顺水，没有了悬念。
可现在看来，未来看似可以预知，但还是变幻莫测，她需要更加小心谨慎。
有未知有变数，这才是人生啊！
“我当时就在附近，听到小玉呼喊赶过来，看到他光着膀子捂住小玉的嘴不让她呼救。这要是还不算耍流氓，什么样才叫？非得要——”程冬妍的话戛然而止，但没说完的话，大家都明白。
张贵全涨红了脸，“你胡说！我才没有、没有——”
“她胡说什么了？你没捂住我的嘴？还是你没下水洗澡？还是你没光膀子？”姜玉的眼睛又蓄满了眼泪，略带了些哽咽地说。
龙章平立马拉了脸色，“好了，这件事处理过了，就不要再提了！都是一个队里的人，天天闹像什么话？”
“我又没有耍流/氓！！！”张贵全猛一跺脚，大叫起来。
本来这件事就够丢人了，他也上台做了检讨，但回家以后李依妹一直不依不饶地掐他、打他、咒他，还不让他碰，他实在是憋得慌，才忍不住说了当天的经过。
没想到李依妹动辄跟人吵起来，现在听说公社干部下乡，还非要拉他去讨个公道。
妈的，他不想受两茬罪！
但两头逼迫，他觉得窝囊，终于受不住了。
“你敢你说心里就没对我生过流氓的念头？”姜玉抹着眼泪，一步步走到张贵全跟前。
清凌凌的目光看的张贵全心里发虚，底气不足。
“我没有……”
男人不都这样吗？
眼睛看看，过过嘴瘾，又不敢真做啥，这要是都算耍流氓，有几个男人没刷过流氓啊！？张贵全觉得离谱，随即又刚起来了。
“龙书记，你得还我一个公道，现在我们全家被戳脊梁骨，连头都抬不起来。我闺女红果年纪到了，没有媒婆上门说亲；我儿子人高马大的，还被人笑话——”张贵全在细数家中的种种不如意，打算全扣在这件事上，引起龙章平的重视。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中气十足的怒骂给打断了。
“你个有爹生没娘教的臭玩意儿，再敢往老娘门里踏一步，胡说些不干不净的话，信不信我把你**剁了，让你们家断子绝孙！”
刘永田一听是张盼娣的声音，脸色一变，当场脱下一只破了洞的鞋，举着追了出去，“哪个王八羔子，又上门讨打！看我不他妈的把你狗腿打断！”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第 30 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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