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初见淮安

8、第 8 章

　　姜砚瑾再次回到大堂时，宴会已进入尾声，宾客走了大半，就还剩下一些喝醉的在酣睡，还有的在谈古论今，谈的意气风发，正值兴头。
　　想着待在这也没什么事了，今天的目的也完成了，也挺无聊，便走出去，打算和柳菡蝉一起回去，等下回去晚了柳伯父都要教训我了。唉!叫仆从去后堂找她，告诉她自己在门外等。
　　姜砚瑾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时还挺愉快，脸上的笑都没从眉间消散。有些轻快的脚步小步跑到姜砚瑾身边，笑盈盈的看着她“走吧，回去了。”姜砚瑾看着她这么轻松愉悦的样子，心情也有些被影响到，点点头。便走到马车边，等着扶她上去，伸出一只手让她搀着“这位姑娘，今天甚是好看啊。请上车。”
　　柳菡蝉也笑着回道“当然是因为我本来就好看了，是姜砚瑾你以前没发现。现在知道本姑娘的美丽吧。”扶着她的手臂，上去。想起什么又回头“你也上来，我有事跟你说。”
　　难道又要干什么坏事，姜砚瑾有些猜测到。自己凭借着大长腿的优势，都不用人扶，便一步踏了上去，和她同乘。“走吧”
　　马车缓慢的行驶，姜砚瑾看着她，等她说话。柳菡蝉被她注视着都有些紧张，正是该死，都看了她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抵抗这人妖孽的相貌，长得这么好看是想迷惑谁啊。心思不知飘哪去了，姜砚瑾看她这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哦，我主要是想说，过段时间又一个特殊的日子，你知道是什么吗？”眼神很是期待的看向她，期待姜砚瑾会自己记得。但姜砚瑾看她这样难得的小女儿家羞怯却有些想捉弄下她，毕竟这副样子的她挺难得。
　　姜砚瑾装作不知，无辜又迷茫的眼睛显得特别想让人蹂躏，就这样看着她“什么日子，也没有重大节日啊。”太过迷惑人了，以至于柳菡蝉都没发现。有些失望，又忍不住继续提示“就是每人一年一次的那种日子。”
　　“哦，我知道了，是生日吗。可我不记得有人在这段时间。”那双眼睛让柳菡蝉吸了口气，居然连本小姐的生日都没有记住，忍住自己想打眼前这人的冲动，生气的转过头，不想看见她了，现在。
　　就这么气鼓鼓的，姜砚瑾实在忍不住了，清朗的笑声发了出来。柳菡蝉看她笑了，迷茫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耍自己，更气了。
　　立马就忘记她那该死的外貌，用手捶她，连续打了几下，完全不留情面。“好了，好了，我错了姑奶奶。我当然记得我们可爱又美丽的柳菡蝉大小姐要及笄的日子了。你手下留情，可以了吗。主要我还是担心我们大小姐的手都打红了。”
　　柳菡蝉停下手，眼睛直视这她，“你来参加我的及笄之礼吗，姜砚瑾。”有些害怕拒绝，仍坚持等待她的回答，语气是少有的温柔以及充满期待，眼角都因紧张有些湿润。姜砚瑾都怀疑自己如果拒绝了，她会不会当场哭出来。
　　“当然，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肯定会到。”说着伸出右手轻轻擦拭着她眼角正在缓缓下落的晶莹剔透的泪水，“好了，大小姐这么厉害的人可不能轻易哭鼻子，那样就不好看了。”
　　她一下扑到她怀里，脸埋在衣服里，娇气的回到“那你别看了，不准看我。”
　　姜砚瑾被她可爱到了，这是大小姐害羞了啊，“好好，不看。”柳菡蝉趴在背后，平复了下刚才的心情，这家伙看着一本正经，其实就是个满肚子坏主意的腹黑。
　　小时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就是这么被她弄哭了。父亲有些事情要和姜侯谈，自己便被带到后院，见到了那时的姜砚瑾，小小的一只，比我还矮，我不过是喊了她一声“那个小矮子，你在干嘛”她转过头瞪大了眼睛，有可能是想显得自己凶凶的，但那副萌萌的样子却着实击中了同样还是孩子的柳菡蝉的心，笑出了声。
　　这可就更惹恼了她，但那时的她身体还没有些虚弱，再加上小，只有五岁，而与她同龄的自己明明是个女孩却比她看上去厉害很多，姜砚瑾便想着智取了。
　　“你是柳菡蝉吧，柳丞相的女儿。”“对啊，你怎么知道。”柳菡蝉奇怪了，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她怎么就知道我叫什么了。
　　姜砚瑾笑着露出了小虎牙，“是那个树洞告诉我的，你想知道什么，只要在它旁边虔诚的祈祷，它就会在心里告诉你答案了。”
　　柳菡蝉那时候也是年少无知，还真就信了她那鬼话，跑到树边，在那默念“大树，大树，可以告诉我她叫什么吗？”三遍了也没反应，柳菡蝉有些天真的望着她“为什么她没告诉我，你叫什么，我都问了三遍了。”
　　姜砚瑾肯定那时候就有演戏的天赋，特别真诚的说“那有可能是你不够虔诚，再多试几遍，有可能就好了。”那时候的自己也是真傻，听话的继续默默问去了。后面还是父亲要回去了，问自己在做什么，我复述了一遍她的话，结果被在场的人都取笑了。
　　之后自己便总去找她麻烦，就这么一直到现在。原来我们已经认识十年了啊！
　　已是深夜，街上的人群也是稀少，送完她回府后，姜砚瑾自己一个人走在街道上，一步又一步。
　　三皇子虽为势力较为强的一方，可以他现在的想法，就算赢了二皇子，以后楚国也不能长久下去，在绝对的武力之下人们虽能短暂诚服，却不能维持长久统治。更何况现在的楚国根本没有这么强大的绝对碾压实力。
　　身为统治者不使用计谋，不懂体恤民情，这样的人不适合坐那个位置。就算以后会改，至少现在的他，还远远不够，只是因为家族的支持以及身边有人扶持才让他做到这个势力。
　　可另一边，二皇子他从底层走来，自然会懂运用底层的力量，心性谋略都已成熟。本是个合格人选，却因为自小的不受重视，以及在皇宫里的一些经历，使得他对于上层阶级是带有骨子里的仇视，眼中带着些疯狂。如果他上位，那楚国的朝堂要被进行一次完完全全的颠覆。大清洗的伤筋动骨是楚国无法承受的，其他国家很容易乘这个机会大举进攻，那时楚国就更是不行了。
　　呵呵，其实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姜家也是那贵族阶级的一员，怎么可能容许一个阶级对立的人登上那个位置。人啊，总归是偏心的，那些大义现在的我做不到，以后的我也不会达到那种程度，我总归只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月亮已到了头顶，街道上愈发安静，只有她一人。远远的姜一跟在她身后，就像个影子一样。“姜一，你说该怎么选？”她突然转过头看向姜一。
　　姜一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主子在说什么。她的任务只是保护她，不知道姜砚瑾在问什么，但她知道主子现在的心情有点烦躁。
　　“主子喜欢哪个就选哪个。”她这么说到，反正主子做的任何决定在她心中总是对的，自己只要跟随就好，那主子开心就好了。
　　姜砚瑾听到她的回答，呆了一会，释然的笑了笑。自己喜欢就好，那我谁都不想选，我就不选了吧。
　　她突然来了兴致，“姜一，我带你去喝酒吧，我好像都没看过你喝酒，今天我请你喝这楚都最烈的酒，可好”她有些期待的眼睛里总是容易让人好像看到了藏在眼中的星光在闪烁。
　　姜一很少直视的看过姜砚瑾，更没有仔细的观察过自己这位主子的眼睛。这时，姜砚瑾与她的距离太近，或者是自己的眼睛太好，才会被她迷了心，答应了她的话。
　　那夜，姜一第一次喝到了楚都最烈的酒，第一次醉的不省人事，也第一次希望自己能聪明一些。
　　姜砚瑾没想到姜一的酒量原来这么差，才喝了三杯就倒下了，而且还有些闹腾，背她回去的路上，居然敢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不时的还在嘟囔几句，姜砚瑾听不懂的话。最后她只听清了一句“以后我肯定不看她，我不看。”
　　姜砚瑾看她那样有些想打，又有些想笑。姜一这家伙，平时可是个闷葫芦，整天都是一个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现在她这样，如果明天醒来知道，还不知道要怎样。
　　棋玉一回到醉欢楼，就被自家姐妹一顿审视。三个人的目光就这么看着她，不说一句话，没多久，棋玉就受不了这气氛了。
　　赶忙主动交代了“我没做什么，就是在那待了会。也没人找我麻烦。吃了点甜点，遇见了姜哥哥，之后吃了会就回来了。我交代完了，别这样看着我，我有点怕怕。”
　　清霜看她没出什么幺蛾子，就轻舒了口气，别退到一旁坐下了。弄歌本来还想着能有什么好戏看，听了她的话，也没什么有趣的，便也不再追问。倒是笙婉，听见她提到姜砚瑾，有些好奇，但又不敢追问。便问道“那楚公子呢，他没找你吗？”
　　棋玉放松下来，看见那茶几上的糕点，偷偷伸手，自以为别人没注意的拿了一块，赶紧放到嘴里，露出满足的神情，听到问话，噎着食物嘟囔着嘴，含糊的回答“找是想找，被姜哥哥拦住了，姜哥哥要我以后和他保持距离，我当然是听我最爱的姜哥哥的话了。”
　　弄歌看她那样，怼道“你确定你的最爱是你姜哥哥，那如果为了她，你能放下手里的东西吗。”
　　棋玉的手正伸向第二块，被发现了，咧嘴一笑，企图卖萌“姜哥哥当然是我的最爱，但食物不可糟蹋，我这不是怕你们吃不完吗，嘿嘿。我这是为了你们好。”这次直接把碟都拿了过去，躲到一边，像个仓鼠一样疯狂进食。
　　弄歌看她那样，不禁默默感叹，她这样怎么就像是要被食物一骗就走的傻姑娘，没出息。
　　笙婉看她们玩闹，笑了笑，便起身离开了。清霜见她走了，也跟着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她们，对视了一下，无声的笑了。
　　笙婉望向那个习惯性的方向，出了神。“你该放下了。”身后的清霜出声，打破了宁静。但她依旧没有回过头，只是嘴角微翘，苦笑了下“我也想啊!”
　　天有些亮光，明天终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