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初见淮安

24、第 24 章

　　已经到下午了，跪着的百姓也有些撑不住，不能再继续耗着，他必须要尽快决定。
　　他跪在原地，思考了很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二皇子面前，弯腰作稽，“昨天划伤二皇子脸的人，下官已知晓。”
　　见他似乎完全想通的样子，二皇子直起腰，笑着问道:“哦，那江大人说吧，是谁呢？”
　　“是下官自己，昨天场面过于混乱，在挣扎中不小心划破了二皇子的脸，臣有罪，请二皇子责罚。”坚定又沉稳的说出这些令人难以相信的话，跪倒在地上，恭敬的等待二皇子的怒火。
　　江清知道，二皇子只想自己推出一个人，我可以随意选一个以前犯过罪的行事不端之人来顶替这事，可是不行，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籍告诉我，若是我这么做了，就会完全失去自己的德行。
　　他们犯罪也应由官府正式处置，而不是这样用来顶罪，既然我不知道谁是动手的人，又不能背叛自己的内心，那就用自己来顶替吧。民众的行为也是自己管理不当，理应接受惩罚。
　　听到他的回答，二皇子半响没有反应，回过神来，抓起手边的茶杯，向江清砸去。
　　“江大人可真是个好官啊。”
　　茶杯直直的砸在江清的背上，打湿了他的后背，痛感有些延迟的传到他的神经，忍不住抖了一下，没有顶嘴，默默忍受二皇子的行为。
　　这人就是块顽固的石头，气得二皇子已经没心情继续玩下去，“既然江大人舍己为人，那我也成全你。”“其他人回去吧，我会继续履行约定。”
　　下面的民众见状，有些想要说什么，但江清被架在一旁，见他们的动作，默默摇了摇头。百姓不敢再向前，怕又生事非，只能听话的离开。

　　“主子，谢医师有消息了，前几日她出现在济城附近的亭化镇，之后分别在玉华镇、莲花镇等，每个地方都出现过一次，身边有几个人跟着似乎限制她的行动。那几个人还没有查明是哪方势力。”暗一在房间里，给姜砚瑾汇报到。
　　本来以为是楚国其他势力搞得事情，可是现在这个情报倒是让姜砚瑾有些奇怪，若是为了不让济城活下来完全可以把她藏起来而不是还让谢医师出来行走。倒像是引人过去，故意让人发现行踪。
　　“谢医师的来历有查到吗？”
　　“没有查到，只是知道她前几个月出现在楚国境内，免费为人看病治疗，早前的身世并没有任何信息，像是凭空出现的。据目前信息，谢医师很有可能是别国派来的，目的未知。”
　　她静坐在原地，指关节在大腿上一下一下的叩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
　　现下只能去找谢医师一试，暗网内临时调人来治疗根本来不及，济城的时间不够，至于她为人如何，我只能说根据以前与她的相处，谢医师的为人不像是会做出故意做到一半离开的人，没有什么依据，只能说是直觉，错了也只能认栽。
　　“能查出他们下一步会出现在哪个地方吗？”
　　“济城周边的镇只剩下棋盘镇和楚化镇，若是按照它的规律，应是楚化镇。”

　　济城，城内生机正在无声无息的变弱，前段时间刚起来的热闹似乎过去好久，这两天的事情也令人有些担忧，那位大官不知会怎么处置江大人。
　　屋内，江清趴在长凳上，闭着眼等待鞭子的降临。
　　“一百下，打重点。”二皇子微微启唇。
　　侍卫遵从命令，下了重手，没多久，他的衣履碎的不成样子，背上血肉模糊，鲜血染得仅有的布料变了颜色。江清全程没有出声，咬紧牙关，最后直接昏迷。
　　二皇子见他晕了，叫人停手，把他抬到床上去，给他敷些药。
　　“姜世子那边怎么样了，找到谢医师了吗？”二皇子出了院子，在外边问话。
　　侍卫单膝跪地，埋下头，“姜世子那边还在努力，正在前往楚化镇，世子发来消息要你稳住这边，安定民心。”
　　安定民心，我自然知道，可是没有把握的事情，让我怎么安他们的心，若不是借这次大闹，吓唬一下他们，还不知要怎么继续闹下去。要是这些人知道自己没救了，我可不保证他们会怎么样。
　　二皇子望着天空，摩擦着手上的扳指，“姜砚瑾，时间不多了。”
　　这座城的光亮越发暗淡，人都是有感觉的，真相不可能一直隐瞒，到时候又是一个难题。

　　楚化镇，因为济城的瘟疫，人们都怕跟着遭殃，很多人离开了这里，缺少人员流通，经济跟着萧条，商家也变得稀少。
　　两人找了家还开着的客栈，住了进去，安置好之后出来看见这零零散散的人，姜砚瑾想着谢医师一行人的事情。
　　他们每个地方都呆了一天，隔五六天就出现在另一个镇上，这种行事作风像是故意让人知道，还带着些挑衅。能限制谢医师的行动，很有可能也是医者，只有同为医者才能完全提防医师不知所觉的下药。
　　一进这里，姜砚瑾就已经吩咐人关注人员的进出，见到他们的踪迹先不要打草惊蛇，可以让谢医师察觉到我们的存在，晚上再行动。
　　逛了一会，见没什么好玩的，姜砚瑾也就回去等消息了。
　　“主子，谢医师出现了，他们住在不远的福济客栈。”
　　“叫人守着，找机会引开守在谢医师身边的人。晚上还没有找到机会，就些制造混乱。”
　　“是。”
　　福济客栈，谢医师依旧带着一袭面纱，没有什么心情的吃着午餐。左右两个女子也是同样的装扮，淡色系的简单服饰，温柔娴静，守在她旁边。
　　三人没有任何交谈
　　外面突然一阵骚乱，客栈内喜爱看热闹的人赶紧凑过去，看了一番后回来在客栈大声说着外面的事情。
　　“那边有个病人在济世堂前闹事，那病人这几天腹部不时出现疼痛，便去看医，那大夫给他开了药，一开始还有些效果，现下又痛了起来，还更严重出现发热、呕吐等症状，认为是济世堂的药有问题。济世堂的人说他本就是得了肠痈，当时就说了这个只能尽量缓解，给你开了大承气汤纾解一下，以后要是严重了，就没办法治，现在他这病已经恶化，和他们济世堂的药有何关系。两边就闹起来了。”
　　其他人听见这围着讨论了起来，有人说自己家以前也有人得过这病，确实治不了了。也有人说以前好像听过有人可以治疗，不过风险很高，说是要开肚呢，这谁敢。
　　那边的说话声也传到这边，让几人听到，谢医师便想去看看能不能再救治一下，被两人按住，“师傅有命，不准你在楚国继续行医。”
　　谢医师甩开搭在右臂上的手，有些恼，“行医者，治病救人本是职责，医者仁慈，现下呢，你们居然就罔顾一条性命，这还能当什么医师。师傅的那条命令本就是有问题，自己与楚国何人有仇，避开那人一家便可，怎能要我视而不见，放弃今天那个普通百姓的性命，还要制止我就那上千名无辜济城的生命。简直就是荒唐。”
　　说完，也不顾两人的阻拦，往外走去。
　　但另外两人显然功夫在身，谢医师刚走出几步，就被挡住。
　　茯苓，宁心安神，也是其中一名女子的名字，平静的说道“芷秋，你没听到那人说病人得了什么病吗，肠痈，你现在治不了。而且济城的事，是师傅下令，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你也不要为难我们。把你留在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限度了。”
　　她有些想争辩，但最后叹了口气，转身上楼。
　　见事情没有引出人来，姜砚瑾只能准备着晚上的行动了。
　　黑漆漆的房间里，谢芷秋在床上侧躺着，茯苓抱着剑笔直的守在门口，在她旁边的连翘有些迷糊，每次快要撞到门上时，就被茯苓扶住，顺便敲了下她的额头。
　　最后实在不行了，便让她靠在一边睡着去。
　　门外传来打斗的声音，茯苓本来想要出去查看，但最后不知想到什么，还是没有行动。
　　没办法，姜砚瑾便要人去试试放烟。
　　在屋顶，一个角落一阵青烟飘进房内，夜晚的掩护让她不能一下子察觉，闻到一点不对劲后，才开始补救，不知从哪拿出一个药丸一口塞进口中，等药效起来的过程中边推着连翘，边给她喂药。
　　“连翘醒醒，有人在屋顶。”
　　摇了一会，连翘才开始慢慢清醒，睁开眼，“师姐，好困。谁啊，放个蒙汗药，居然来迷昏我们，也不想想我们的职业。”
　　她说着就想往外冲，去抓住那个屋外的人。
　　“别冲动，先去把芷秋弄醒。外面的人就是想引我们出去，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抓她回去。”茯苓察觉到他们的来意选择按兵不动。
　　既然她们不动，那就只能强迫其他人一起动一下了，姜砚瑾的手指在白玉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