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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蓝银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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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文希突然想起了在岳西关家中闻到的味道,向尚千味作揖讨好:“师兄,我有一事想要请教。”
尚千味安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抬抬桃花眼就看的谭文希花了眼,“你小子,还能有事请教我。”
“师兄跟在先生身边这么些年,学识广博,我昨日忘记问先生了,今日问您也是一样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时为了讨点料,小嘴真是巴巴的甜。
“说吧,我听着呢。”心里无比受用的尚千味吹了吹阿春刚刚送上来的茶叶末。
“前些日子闻到了一股味道,很奇妙,即使夹杂在鱼腥味中都十分显眼,清新,又无法描述,只觉得实在特别,无法忘记,给我再一次机会,都能准确的闻出。”谭文希描述着自己的感觉,但是味道实在是很玄妙,无法准确的形容。但是尚千味的表情却渐渐凝重了。
“小师弟说的味道,是否在闻到的时候觉得气海微微涌动,就是内力流速都觉得较往常快些。”尚千味俊俏的脸庞上,挂着的笑容早已消失,眼睛死死的注视着谭文希,等待着的他的答案。
“被师兄一提醒,确实有这样的感受,但是一来我的气海较之一般人都要小,所以感觉不明显,当时也不在意,想来觉得觉得刺激大脑是因为内力涌动的缘故。”谭文希隐隐觉得尚千味的表情不对,“师兄,可是有问题。”
尚千味得到确切的回答,焦急问道:“是在哪里闻见的?”
“在岳西关府上。”
“这件事恐怕闹大了,金玉令不是你能解决的了,随我一同去找白大侠吧。”他站起身急匆匆的走向后院,路秋双手抱剑拦在书房前。
“白大侠可在,晚辈尚千味有要事相商。”他高声喊道,从未见他有过这样焦急的一面,谭文希趁着大门还未打开,轻声问:“师兄,这算多大的事,何至于此,先前查到皇帝都没说不让我参与?”
“禁声。”
书房门很快打开了,尚千味步履匆匆的走入,白天问正坐在书桌前,执卷看着什么。
“白大侠,文希在岳西关府上,闻到了蓝银草的味道,恐怕此事要您出手了。”尚千味恭敬的行礼,低着头说。
蓝银草,自海外传进中原的药材,一开始用作麻痹人的感官,常被一些下三滥的门派当做迷药使用,但是后来被西方摩尼教的医师发现通过特殊处理,蓝银草能够使人精神愉悦,“美梦成真”当年整个他们凭借着蓝银草的效用,在西方大量发展教徒,不少百姓声称服用了蓝银草后见到了神明,西部大部分地区快速陷落。
不光如此,它的另一个作用就是能够快速增加内力,通过燃烧内力的方式,在短时间内和蓝银草发生反应,产生巨大的能量,但是结果十分惨痛,越是武功高强,就燃烧的越快,只有中招就不可逆转,最后内力会被榨干,变成一个普通人。
在和摩尼教交手的日子里,多少英雄豪杰中了这种诡秘手段,又有多少意志不够坚定的年轻人,追求瞬间的强大失去了未来,短短数月中原武林就几乎沦陷。
最后还是因为蓝银草无法在中原地区培育,当时的摩尼教也陷入了内乱,蓝银草的供给不足,给了中原武林喘息的机会,才能获胜。说是获胜也言过其实,不过是残垣断壁罢了。
当时的武林前辈们成立的比现今英雄盟更高职权的联合组织,在整个武林进行了清扫活动,扫除了蓝银草的所有痕迹,不给任何人留下后路。
没想到不过短短五十年,上一辈都还没有全部忘记,蓝银草又要兴风作浪了。
白天问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变了,他放下手中的书籍,锁着锋利的眉头,“文希,你是说闻到的地方确实在岳西关府上?”
蓝银草在中原销声匿迹多年,这次突然出现难道是偶然?
徐巧儿知不知道金玉令背后的故事,如果明知还候着脸皮上门,会不会背后有着阴谋?
“哎,”谭文希突然想起来:“那天我亲眼看见徐巧儿身上的伤,会不会和蓝银草有关?”
白天问不置可否地瞥了他一眼,挥挥手,路秋上前,白天问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路秋领命走出了书房。
谭文希脸皮厚惯了,易先生面前都不怵,在尚千味小心翼翼打着的眼色中,一边在书房中踱步一边捏着下巴做推理状:“其实事情也不复杂,至少徐巧儿是绝对知道内情的,不然她也不会来找我们,只要她肯说出事情……”
“这么讲的话,那就是徐巧儿一直都知道实情,只是她用这个做筏子,要把我们引进来?”谭文希突然发现了自己的思维盲区,查到现在,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直接或者间接来自徐巧儿。
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白天问看了眼滴漏,时间差不多了,路秋也带着徐巧儿回来了。
“白大侠,你们手段这么粗暴的吗?”徐巧儿被路秋打晕了带回来的,现在无知无觉的被路秋被在背上。
“不是你们,是我们。”白天问赶走了书房内的仆役,从拉开书桌的抽屉,拧动着什么,正对面的博古架动了起来,露出了藏在后面的密室,白天问一马当先拿着油灯往下走去。谭文希和尚千味紧随其后,在后面是背着徐巧儿的路秋。
位于书房的密室不到,肉眼可见,统共三哥房间,一间是囚室,一间就在囚室的边上,好像可以听见里面的声音。还有一间大门紧锁。
徐巧儿被绑在了密室中央的椅子上,四肢被布条锁住,人一直没醒,众人从囚室转移到隔壁的房间,路秋在前面守着。
谭文希身在现代土生土长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有些受不了这一副严刑拷打的架势,不自在的缩缩脖子,“白大侠是不是有点过了,徐巧儿虽然有些猫腻,那也不至于抓回来拷问吧。”
白天问还没有发话,尚千味眼睛一横,难得露出凶相:“文希,不知道就别瞎说,你不明白当年蓝银草的事情闹的有多大,最差的时候不光中原武林快倾覆了,朝廷也差点跟着一起倒下。”
何况徐巧儿的背后还牵涉到漕帮、海帮、甚至是皇权,再谨慎也不为过,本身是江湖事就罢了,可这里是云和县就在京城边上,万一牵扯过大,可不是一句江湖事江湖了能解决的。
谭文希还想说什么,白天问好像背后张眼睛一般打开了大门,就听见路秋从隔壁赶来的脚步声,路秋站在门外做着手势,徐巧儿醒了,待着囚室隔壁的谭文希等人都听见了女人细碎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求你,给我点吃点,给我吃的——”
徐巧儿披头散发,两脚踢蹬,眼神涣散着盯着桌上的蜡烛,植物油蜡烛的烟气在昏暗的房间内缓缓上升,就像她轻飘飘的魂灵,她整个人虾米般蜷椅子里,不住往前拼命伸手,好像前面有着什么,但是却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布条挡住,满是伤痕的手臂挣扎着在布条间又是几道淤痕。
白天问走到她的身前,某头紧紧的锁着,症状确实是蓝银草无疑了,事涉过广,为了以防万一,又让尚千味上前把脉做了确定后,他才深深的叹了口气,“蓝银草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明明是我用金玉令请求帮助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徐巧儿的样子实在是不像清醒的,只一直说着她才是受害者。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两年前闹得人尽皆知的事情,最后真相被青城剑派和封墨联手压了下来,好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然后封墨就派你们去了沿海,明面上是掩人耳目,实际是好海帮交易是不是?”白天问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门道,他站在徐巧儿面前,遮蔽着暗淡的光线。
徐巧儿视线所及是他背光下漆黑的面孔,她打了个寒颤,“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岳西关平时什么都不让碰,也不让我知道。”
“那你从哪里吸到的蓝银草?”
“是他的,他藏在带回来的珊瑚摆件里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藏在珊瑚摆件里,你看见你就去吸了?”
“不是,他偷偷的下在我的饭里,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离不开了,内力也已经没了,我没办法了,求求你,回去给我取来吧。烧成烟就可以了,求求你。”徐巧儿的症状越发严重了,眼泪鼻涕一把的哭嚎着。
谭文希不忍心的离开了囚室,回到了隔壁,坐在简陋的坐凳上听着墙那头的声音,不做声。
这不就是毒品吗?她会不会死?
一起退回房间的尚千味仿佛看懂了他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刚刚切过脉,虽然她武功尽失,毕竟是练过武的,身体抢过不少人,一会再去给她开幅药,暂时先熬过去。”就是以后未必好过了,怕是日日都要吃药控制瘾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