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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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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珚一路小跑至药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些把这些乱七八糟事儿都处理了,从此划清界限,再也不要来往,免得受这些窝囊气。
不出意外,温知书仍是坐在正堂处研读医书,静静的,好似除了这一方小庭院里的花开花落,其余一切都与她无关。
医者心细,一眼就看到李珚通红的手臂,二话不说先拉着她去上药,小心翼翼,极尽关怀。
李珚强忍着鼻头的酸意,“温姑娘,沈姑娘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温知书向来少言,只轻轻点头。
“我来找你其实是想请教,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她,听说这是重罪,若是因此害了她我会愧疚死的。“
“这些事,我不大懂的,你怎会来寻我。”
李珚羞赧,“我其实没有什么朋友,表哥他们不听我说话,梅子青在休养我不好去打扰,想着你博学多识,人又聪慧,知晓的总比我多些,所以过来问问。”
温知书起身倒了杯茶水与她,“这安山书院原不收女子入学,可太后一道懿旨,山门便开了,您是郡主,或许可以想想法子。”
李珚揣摩她话里的意思,“去找太后?这么简单?”
温知书浅浅一笑,“对大多数人来说难如登天,对郡主而言或许不过举手之劳。”
有方向就好,李珚心中郁结消散许多,“多谢温......温姐姐,”她甜甜一笑,匆忙离去。
温知书望着她急急忙忙的背影,神色温柔。
回到院子后,轻云却告知,沈洛英已被禁足,不日押送进京,等候发落。
这消息竟然传得这样快,李珚当机立断去学监处告了假,第二日带着轻云坐上摇摇晃晃的马车回京城。
“郡主,您见到梅公子了吗?”
“他不是躺在屋子里吗?我怎么会见到”李珚有些坐不惯马车,太颠,每回靠着车厢内壁养神总震得头疼。
轻云递过一粒梅干,“他昨日被书童扶着来了我们院子前,想是听说了沈姑娘的事,特地来找您,但不巧您当时去找温姑娘了,他便只好离开。”
李珚揉着眉心,“大约是在路上错开了。”
”梅公子说他知道您心情可能会不好,让我劝您宽心,别的大约是想等见到您再说,不巧,咱这么风风火火地就回了京。”
李珚笑道:“算他仗义,改日还得央你烧顿好吃的犒劳犒劳他。”
“这是自然。”
马车一路向东,从山道入官道再入城,走街串巷的叫卖声越来越近,路过摘星楼的时候,轻云叫醒李珚,再过一条街,王府就到了。
静王没有想到,远在安山的宝贝女儿,突然就来到了眼前。
“平平你怎么回来了,累不累,渴不渴,饿不饿…...”
“我很累很渴也很饿,您让厨房给我和轻云做点吃的先,我先去换身衣裳,等会儿再细说啊。”
午膳一会儿跟着静王送到屋里,菜品很丰富,只是素得很,除了一盅鸡汤见些荤腥,其他均是清清白白。
李珚静默了一会,忍不住开口,“爹,我长大了,有些事你不用一个人扛,告诉我,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静王瞪大眼睛,佯怒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爹我好得不能再好了。”
李珚皱着一张小脸,神色凄凉,“那为什么都没有肉吃。”
烧鸡烧肉烤鸭排骨肘子猪蹄来一样也行呀。
“你这丫头,不是你说的,表哥喜吃素,不爱吃肉,要跟他一样?”静王边说边盛了碗鸡汤递给李珚,“还特地嘱咐厨房不准给你做油腻荤腥的,去安山才几个月,忘啦?”
见静王越说越起劲,李珚趁机打住,“那这鸡汤呢?”
“哼,这鸡汤还是我心疼你,特意给你补身子的。”
“嘿嘿,我这不是发现自己不是吃素的料嘛,这人生得意需尽欢,爹你放心,我以后该吃吃,该喝喝,保管不再亏待自己。”
静王胡子一吹,“那我叫厨房给你做去。”
“不用不用,这些菜不吃多浪费呀,下餐吧,下餐我再吃肉”,李珚喝了一大口鸡汤,又塞了几口白米饭与青菜叶子,声音含糊不清。
静王给她夹了几块豆腐,脸上满是笑意,“这才乖,多吃点。”
李珚等有了些饱腹感后才放下筷子道:“爹,我好像闯祸了。”
静王笑了笑,不甚在意,“闯就闯了,只要不伤天害理,什么祸爹都能给你兜下,来,再吃点。”
原来有父亲疼爱是这种感觉,一人行于大道,四周突然有了护盾,只管横冲直撞。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看李珚静默不语,静王深怕他受了什么委屈。
“没有,我高兴,”李珚抹了一把泪,“爹爹,我可太高兴了。”
虽不知缘由,但平平高兴就好,“你这孩子在安山待傻了吧,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李珚从头到尾把沈洛英的事儿说了一遍,又让把温知书的建议说与他听。
静王边听边点头,“太后那里确实可以见见,皇上那边,若有人提了,我必也是能说上几句的,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且先看看上边意思吧。”
老爹说行就一定行,李珚喜上眉梢,“好,那爹你明天先带我进宫见太后。”
”你先吃饭,我看又瘦了......”
第二日是个阴天,李珚由静王送着来到宫门口,因提前递了请见的牌子,早早就有内侍等候一旁,引她入内。
李珚跟着内侍走过一条长长甬路,过了两扇大门,又走了几步,进一圆形雕花拱门,目之所视,豁然开朗。她忍不住好奇张望,这是个园子,当中有一池子,沿岸建有回廊,连着多座亭台,布局疏朗,形式多样。
园子的一角,花木掩映中,传来笑语声。
驻足看去,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有两人正追着蹴鞠嬉耍。
李珚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问声好。
李兴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喘了口气才看向来人,见是李珚,眼睛一眯,露出憨厚的笑容,“珚妹妹,好久不见,你今日怎么来了?”
“就是,珚姐姐,你都好久没来陪我玩蹴鞠了。”边上的少年眉清目秀,朝气蓬勃,忍不住附和。
李珚不自觉也露出笑意,先回了李兴,“太子哥哥,我今儿是来看望太后娘娘的”,说着又转过头对着李猷道:“你现如今有太子哥哥陪你,听说皇伯伯又在给你挑人,以后又有媳妇陪,还需要我做什么”
十二三岁的少年正要反驳,听得后边的话,顿时满脸通红,低着头不说话了。
越见他羞涩,李珚越来劲了,“哎呀,我听说有个姑娘可美着呢,叫什么来着,”李珚故意拉长了最后几个音,“哦,薛...云...儿”
薛云儿是丞相的孙女,与李猷青梅竹马,李珚从小就喜欢打趣他们俩。
李猷再也绷不住,抱着蹴球转身就走。
李兴比他们年长几岁,见状不由笑骂:“行了,姑娘家家,自己都还没嫁呢,说这些也不害臊。”
李珚笑着缩回脑袋,因太后还等着,顽笑了几句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