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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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矫健的身影在篮球场上跃动。突然间，他一个跃起，将篮球扣进篮网。
哐——
“不打了？”张柏瑞手中抓着篮球，看着要下场的江泊渚。
“嗯。你们打。”江泊渚喘着气。他从篮球场退下，倚在栏杆上，看他们打球。
豆粒大的汗珠从额头滚下，他小口小口喘着气，觉着呼吸有些不痛快。不过在篮球场上跑跑，身体上的不适好了许多。
“你衣服。”
黑色冲锋衣划过天空，顺着风，盖了江泊渚一肩膀。
大概是张柏瑞力气太大，衣服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罪魁祸首”手中顶着篮球，手臂在空中高舞，又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
江泊渚弯腰捡起东西——维克多英语词典和一板布洛芬。
哒——
“怎么？嫌多。”江茂路从钱包里抽出三百块钱，递给江泊渚。他语气上稍有些埋怨，有点不近人情的残忍。
“没有。”江泊渚在生活费这种东西上哪里敢讨价还价。
他一个月生活费五百，过的紧紧巴巴。除了饭费钱，江茂路根本不让他有额外的花销。
“烧退了没？”
“昨天找药也不会找，喏——”
江茂路把电脑旁的一板布洛芬推过去，指腹碰了碰外面的塑料膜，哒哒地响。
江泊渚不想拿。碍于他的学生在这，江泊渚想说的话并没有说出口。江茂路神情愈发冷厉，江泊渚一并纳入囊中。
他今天的主要目的还是道歉。
“爸，我昨天不该这么急的。”
“不管怎样，我肯定能考年级第一的。”
江泊渚说的很慢。慢吞吞的。
——你是给我考的第一？
江泊渚神色一默。
哐当——
摔门的声音是江泊渚对这一切的反抗与挣扎。江泊渚倚靠在墙壁上，脑门因刚才的话有些微微发红，他克制着自己的火气。他闭上眼睛，在心里不断地质问自己：“是吗？”
——难道不是吗。
他承认，从小到大考的无数次第一都是为了江茂路的颜面，都是为了自己晚上还能心安理得地踏进这个家门。
他自己考成什么样，自己又无所谓。能让他一直坚持学习的，只有头上悬着的两句话。
“你简直是让我丢光了脸面。”
“考不到第一你别踏进这个家门。”
他心中的怒火慢慢压制下来，如同刚经历过暴风雨后风平浪静的海面。江泊渚从兜中只掏出一百块钱，再加上江茂路给的三百，一共是四百。
至于那些零钱，江泊渚一猜就知道是被江茂路克扣下了。
似乎是对他乱花钱的惩戒与威慑。
江泊渚有时候会觉着自己很委屈。
学校的饭卡充钱，只能说整百整百地充钱。再加上江茂路根本不让乱花钱。那些零钱，江茂路肯定认为他是买东西了。
可他就买了一本词典和几块糖果而已。
算了。江泊渚把手中的四百块钱来来回回数了七八遍，认定不会再变出一百的现实。他走到拐角处，望了望关的严实的门，眼中尽是失落。
算了。
明天再去道个歉吧。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在跟他说一句话。
——要好好听你爸爸的话。
——你爸爸对你很好。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已经不委屈了。
嚯——
“接好。”张柏瑞洪亮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
篮球传到江泊渚手上。他身体微微前倾，骤然发力，将球投出。刹那间，手臂的疼痛撕扯，痛苦地叫嚣着。
“喔……好球。”
篮球划过一道抛物线，完美地落入篮筐中。
江泊渚弯腰，手掌抵在膝盖上，喘着气，他力气似乎有些跟不上了。今天手痒，江泊渚没克制住自己，又上场了。
他缓了缓，站直。不远处的江茂路正进入自己的眼中。
“坏了。。。”
江泊渚想退场。
“你下了？”有个同学问他。
“给我留个位置。”江泊渚退下篮球场，穿上栏杆上的黑色冲锋衣。他有些头晕，下意识地想去找兜中的糖果。
却一颗也没找到。
“打球了？”
“前脚在办公室里说考第一，后脚就在球场上撒野。”
“你一天不惹我生气不行？”
他眉头紧皱，脸色铁青，眼中是不可遏制的怒火。江茂路碍于这是在操场，一直压制着脾气。江泊渚感觉身边的空气都绷紧了。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但面部肌肉的紧绷和身体的僵硬无不在诉说主人的紧张。
江泊渚试探地回答着，“我错了。”
啪——
腿部挨上重重的一记。
如热油泼过一般，江泊渚数不清自己被打了多少下。他双腿站得僵硬，已没什么力气还能站直。
“江泊渚！”
“你给我站直了。”
戒尺再一次吻上了肌肤，快如雨下，疾如闪电。疼痛在皮肉处绽开，痛苦难以承受。
还夹杂着江茂路的训斥声。
“你告诉我——”
“为什么你的志愿表填的是文科。”
他脸色铁青，握着戒尺的手紧绷，每一处肌肉都充满了力量。江泊渚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扔出家门。他瑟瑟缩缩，不敢说话。
……
“你若是理科学的吃力也就算了。”
“分科是个大事。这是要和你大学学的专业有关的。”
“你学文，你想好报什么专业了吗。”
“还是说，你想逃避？”
江泊渚乖乖地坐在沙发一头。乖乖地听着江茂路教育。乖乖地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隔着布料，伤口有些痒。他坐的不得劲，想逃离这个地方。
“嗯。”
“好。”
偏偏江茂路没听出他话里有话。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