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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重回璇玑 ...

  •   烟雾逐渐消散,卫琨珸回头看了看陆诀。
      正看见陆诀行了过来,递给他一瓶金疮药。
      卫琨珸莫名,这才感觉方才被抽到的背部有些疼痛。
      “谢了。”他接过,步向卿云岫和卓戏时,“如榭怎么样?”
      “治好了,只需要好生休养几日。”卓戏时得意洋洋,见卫琨珸愕然,解释道,“莽苍之怒 前我被派往灵枢阁学了三四年,自然懂如何解杜鹃啼血。哎你为什么摆出那么不信任的表情啊?我也是很厉害的好不?”
      卫琨珸将就着赞同了,正要抱起卿云岫却被身后声音制止:“我来。”
      陆诀行上前来,背起卿云岫。
      卫琨珸奇怪,卓戏时却像发现什么大八卦似的凑到陆诀身边:“呀子崇兄,没看出来你也对卿姑娘青睐有加啊?”
      “他受伤了。”陆诀淡淡来了一句,径直向前走去。
      卓戏时愣了下,随即跳回卫琨珸身边:“你受伤了?严不严重?我也可以治的!”
      卫琨珸没想理他。
      “但话说,我方才路上看到一个奇观!你能想象吗?有两棵树临近而生,结果长到一半突然缠到一起,然后交叉生长了!哎跟你说不太清楚,你跟我来看!”卓戏时拉着卫琨珸就走,卫琨珸无奈迁就,陆诀顿了顿也跟了上去。
      走了大约半刻,三人果真看到如此一番景象:两棵合抱粗的树临次生根,本来生的笔直,但长到中部,突然同时弯曲,与对方交缠,并交换了生长方向。
      卫琨珸还未来得及惊叹,只觉胸口一热,其中一棵树散出柔和光芒,空气中色彩慢慢凝聚……
      卫琨珸一个箭步上前,“刷”地砍掉一块树皮,正在凝聚的图像消失了。
      “哇更胥,这竟是你的占星木!但你别砍那么快嘛,让我们也看看你以前长啥样!”卓戏时道。
      卫琨珸转移目光,看向另一棵,竟发现上面有一个新鲜的切口。
      虽然生在一起不说明什么,但以这么奇特的方式纠缠,没点关系谁都不相信啊!
      这株又是谁的占星木呢?
      算了,多想无用,若是有缘之人定会相遇。
      他回身:“你们可是都取到了占星木?天色已晚,我们下山吧。”
      ——
      “卫兄,快走!”同行弟子拉着卫琨珸上了台阶,旁边都是穿着清凉的女子。
      卫琨珸抗拒:“此烟火繁重之地……”
      弟子很鄙夷看他一眼:“我们是来侦察,又不是干别的,你怕什么?快走啦……”
      浓烈的脂粉气席卷鼻息,卫琨珸咳了几声,生硬拒开围上来的女子,开始探查身周情况。
      “你嫌弃的也太明显了吧,这样肯定会打草惊蛇的。”同行弟子低声道,接着立马变了表情搂过身旁一姑娘,“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唤作莹莹。”那姑娘低顺着眉眼,辗转出一个蜜里含羞的笑。
      “莹莹啊,真好听,长得也好看!”同门弟子调笑道,手搂得更紧,卫琨珸看不下去,往前行去。
      掀开一扇珠帘,檀木香桌旁两个人对酌,身旁还有几个姑娘斟酒抚琴。
      他在看到其中一人时眼色一黯,正准备退出去。
      “卫琨珸?”任拂笑的声音适时响起。
      卫琨珸转身,对上陆诀眼光一霎如被火灼痛避了开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任拂笑没好气,他一向对眼前这个少年莫名不爽。
      “任务。”卫琨珸简短回答,显然也对任拂笑没什么好感。
      正欲行出去,忽听帘外环佩玲琅,银铃轻笑,一只佩戴玉镯、嫩笋般的手婉转掀开帘子,只见一少女缓缓行进。
      少女花信年华,身材纤盈但绝不是柳弱花娇。杏脸桃腮,美目流盼,额间绯红花钿使本就惊鸿的容貌更明丽夺目。若是再长个几岁,必是惊天动地的美人。
      “陈鸢。”陆诀起身。
      “阿诀,听闻你来了,我立马抛下云京钱公子赶过来,我很听话吧?”陈鸢嘻嘻笑了笑。
      “云京貌似没有姓钱的公子吧!”任拂笑质疑道。
      “有什么区别,有钱的不都姓钱吗?”陈鸢掩唇打了个呵欠,坐到陆诀椅子把上,美眸移到卫琨珸身上,“这位公子看着面生,什么来头?”
      “逍遥山卫琨珸,一年前上的诛青。”任拂笑敷衍地介绍了一番。
      陈鸢像是听进去又像未听进去,似是而非地点头后扯了扯陆诀的袖,嗔道:“阿诀,方才给那钱公子唱曲太费嗓子,我要喝茶。”
      卫琨珸听着汩汩的灌水声,低了眼。恰逢这时同行弟子在外唤:“卫兄,你在哪?”
      他道一句:“先行一步。”转身出去。
      场景立转,却还是回忆。
      “当心!”卫琨珸回神,险之又险地躲开剑刃。对面陆诀收剑,有些严肃,“你可知若这一剑刺中,少则要躺一个月?”
      卫琨珸点头,化去手间内力,转身欲走。
      “啪。”手腕被握住。
      “你最近怎么回事?”陆诀问道。
      “?”卫琨珸看向他。
      “你练功时从不分神。”陆诀拢了拢眉。
      “调查之事没有头绪,当是有些分心。”卫琨珸低下头。
      陆诀默了下,忽道:“那天见过的陈鸢,你可还记得?”
      卫琨珸抬眼。
      “她未出生时生父就遇害,至今未寻到凶手。七岁母亲去世,她孤苦伶仃,只得拜为诛青门外门弟子,五年前被派往唤月楼以歌女身份打探情报。即使如此命途多舛无处寻仇,她也从未犹疑过。”
      他从未如此赞扬过一人。但这般意志,确实男子都难得,更何况那个纤弱女子。
      卫琨珸沉默。其实已经心服口服,但此时却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只得点头。
      “也不知拂笑如何好运,得了她的芳心。”面前之人清然一笑,眸中晴朗无云,悠悠盛着一个白衣少年的剪影。
      卫琨珸一顿,喉头的沉重砰地压在胸口,又如浓雾徐徐缥缈散开。那种该死的安稳,令他不得不直面一件事。
      他,好像对他动了真情。
      ——
      卫琨珸长叹一口气,站在窗前。
      遥想梦中那时,正是他凡心大动,对陆诀产生变质情愫之时。其间徘徊懊恼之多之久,在如今“心如止水”的卫琨珸看来皆是小女子作态。还一声不吭地往肚里灌醋喝,岂止简单的“矫情”二字可以概括。
      要是如今的他,要么及时扼杀要么直抒胸臆,就当痛快淋漓。
      抛开这个不谈,令卫琨珸半夜惊起,站在窗前一时辰的缘由还有一个,便是君尧之事。
      他仔细想了想,想起那天他和陆诀受人偷袭,他从领头之人那搜出来了一瓶毒药,但陆诀却提醒了句“只他一人身上有。”当时被打断思路,如今看来,若是君尧的弟子徒孙,当属被废的毒宗一派,身上备有毒器应是常态,且应隐蔽不被发觉。可是却只有一瓶,且还别在最易被人发现的首领腰间。
      这样想来,似乎有刻意之嫌,或许还有栽赃之疑。
      那,会是谁人为之?冒充毒宗、欲除陆诀意在何为?
      欲除陆诀……卫琨珸的拳头在不经意间握紧。
      看来,这件事自己是管定了。
      “吱呀!”门在这时被推开,卫琨珸偏头,见是端着饭菜的燕入语。
      “琨啊,两天不见,我对你甚是……”卫琨珸打断:“你可知双翼折之乱任何事情?”
      “双翼折?哎,就是五年前任魁首之位的诛青门和灵枢阁毒宗之间的战役嘛!”
      “是。其中可有什么旁人不大知道的隐情?比如君尧如何弑掉剑尊的?”
      燕入语一愣:“这……我怎么知道,你也知我们璇玑台身份特殊,也不便参与江湖纷争。倒是你,最近怎么越来越关注旧事了?”
      卫琨珸手在窗橼有意无意地敲打:“因为近日诸事逼我不得不关注啊……”转头问,“璇玑台可有藏书阁?”
      “有倒是有,但外门弟子是决不让入内的,这可是祖辈留下的规矩。”燕入语挤了挤眉眼,“可若我替你向掌门师兄说些好话,说不定还有些眉目。”将手中餐呈盘放在桌上,“所以,你就乖乖把早膳吃了,准时去上早课,这样掌门师兄才会对你有个好印象,我也才能见缝插针……”
      卫琨珸明了:“行,早课去,早膳留着自己吃吧!”
      刚走到一半,突然停住:“哦对,能不能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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