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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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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新兰的日子定在七月初,姐妹四个单独聚了聚,阮新竹带上新菊过去。新菊还小,简单绣了个香囊,阮新竹把吊坠放进去,送给新兰恭贺新婚之喜。
一开始大家还说些打趣逗笑的话,后来气氛渐渐有些伤感。以后再想见面,就不是这个院子串到那个院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要递帖子要人通传,见了面也是端茶倒水一堆虚礼。现下隔三差五还能一处打闹说笑,往后见面不易,有了孩子后就见得更少了。
人世变迁,很多时候都容不得人想怎样不想怎样。沧海桑田,也是等沧海变成桑田以后才会生出无限感慨。
阮新竹忽然意识到原来即使重新来过,这些悲欢离合也是无能为力。人世一遭,必然是春夏秋冬四季走过,不会因为重来一遍,就一直停留在温暖明媚的春日。
她劝慰道,“想我们了,就寄信来,我也会写信的。”不常见面也不会断了联系。
“好。”新兰一边答应一边拿出条手帕来,“这是我绣的,你带着身边,留个念想,姐的我前些时候已经给了。”又把另一条递给新菊,摸了摸新菊的头。
阮新竹看到她的手帕上绣了一叶新竹,新菊的帕子上绣了一朵瓜叶菊。
她把手帕收好,再抬头,新兰眼里已经满是泪水。
“不哭不哭啊。”她上前抱住新兰,看到新梅转头抹泪,新菊静静坐在一旁。
她心有不忍,没人知道前路如何,可也只能这样走下去。
几个人又琐琐碎碎说了一个多时辰,新竹才带着新菊依依惜别。
回去的路上新菊问她,“姐,结婚不是称为喜事吗?”
“是啊。”
“那为什么大家都哭了呢?”
“因为兰姐姐要出府去别的地方住,以后就不能时常见面了。”
新菊似懂非懂点点头。
“就算兰姐姐不住在府里了,也一直住在这里。”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新菊虽小,但一贯乖巧懂事。
“那我呢,我也在吗?”
“当然了。”
“还有谁呢?”
“还有好多人呢。”
新竹笑笑,新菊接着说,“我们还可以去找她玩儿啊。”
“嗯。”
“这是我第一个姐夫呢。”
新竹愣了愣,这辈子确实是呢。
“兰姐姐很快会有宝宝吗?那我就是小姨喽?”
新竹忽然觉得大人想得复杂,一些地方反倒不如孩子简单纯粹,婚姻里也是会有美好发生的。
“怎么,当了小姑不够还想当小姨?”
大哥倒是还娶的郑氏,阮咚咚刚会走路。
“我不仅是小姑还是小姨。”
新竹又笑笑,姐妹俩一道往回走。
阮新兰是府里第一个出嫁的姑娘,自然是格外重视,几日前就已经开始布置,各处张灯结彩,又按例给下人们发放了赏银,府里一派喜气洋洋。
婚礼办得热热闹闹,新兰回门后又小住了几日,方才跟着离开。前前后后下来大半个月过去,府里又恢复日常,似乎和以往一样,可确实又有些不一样了。
相聚和离别本就是人生一段又一段的开始和结束。
起点和终点有时候也不由人自己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