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你居然还会算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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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这里还很富足。尤其是我们村，因为盛产一种矿物，更是荣中之荣。五年前的那场疟疾将在外劳作的男丁几乎都带走了，反倒是在家的都躲过一劫。从此我们村一落千丈，稍微富一点的都搬走了，剩下的穷的穷，死的死。前些年梁王来视察时，我们都以为有希望了。结果他只是打上了我们村里女丁的主意。每年他都会来着挑几个模样不错的及笄女子，然后拨给村子一笔勉强维持一年的乡费。大家为了生存也就缄口不提。我们不知道那些女子被带去做什么，但是，今年，轮到我们了……"
絮儿平淡地讲完这一切，在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语气仍是淡的，像死水一样淡。叶入淮终于停止了啜泣，比起这件事她似乎更在乎求饶的目的。
"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但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也算在你们里面了？"何襄若对话的语气没有之前亲和，即使有苦衷，被人欺骗的感觉也总不好受。
"没有没有。只是，当我们看到邵公子带你到这，最后还嘱咐我们好好照顾你。我们便猜想你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哦？"
"他曾经带来几个绝色女子，被梁王相中后，便没有其她人事了。"
何襄若挑眉，除去对她们心思的不满，便是对"几个绝色女子"的格外关注。绝色？这么多好妹妹作幌，还帮着贩卖人口，她还真是小瞧邵凉殊了。说不定她自己也只是其中一个。臭骗子。
"所以你们就是希望我一个人代替你们逃脱一劫？"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叶入淮连忙解释:"啊，姑娘你误会了。其实我们做了个计划，只是想让何姑娘帮个忙，这对我们的计划尤为重要。"
反转又反转，她感觉自己的心被拴着提上提下。至少今日，她觉得这个忙不得不帮。这段时间，一直是这个孱弱的村子在哺养她。她虽没什么大义，知恩图报还是一直在践行的。另外，女子帮助女子，本就是天经地义。
第二日，何襄若精神抖擞，整装精致，携着提篮，到陈府登门拜访。这主人陈四熙只不过是个商业起家，半路从文的的草包师爷，谁能想到他是梁王插在此地的眼线，近些年收集了不少腐败的证明，倒是忠心耿耿。看门的小厮一见是何姑娘，压着笑连忙去通报。她便走进门内，巧笑倩兮。
梁王本来听说她改变主意了，颇为惊诧。见她进来，只觉得额头的筋跳得生疼。大红大绿夹着的外袄，额上缠过的银坠，手里提着的土货，俨然一个土里长出的村妇神婆。
"你要是不想来就不来，也不用如此作践自己，戏弄本王。"他抿了口茶，压下怒气。
"王爷勿怪。民女今日是来向王爷告辞的，上次没能顾全礼节，这次仅来给王爷献上薄礼。"
"什么脏东西？本王不要。"梁王气得挥袖，恨不得将她也拂出视野。
在小厮把她架出去前，何襄若连忙打开篮子，三只兔子瞪着红眼，四处观望。何襄若将那些兔子倒出篮，它们便风般四处乱窜，将前堂搅得鸡飞狗跳。
"大胆妖女，谋害王爷。还不把她抓起来？"一领头模样的侍卫大呼，便很快将她困住绑起。
梁王先是震惊不已，回过神来竟觉得这女子行为怪异，像在做法，勾起他一丝兴趣。他让侍卫放开何襄若，质问道:"这是什么礼物？"
"回王爷。在我们家乡流行一种巫术，那就是将红眼兔关在笼中，带到一个地方，放出即可测风水。"
"哦？那你说说此地风水如何？"
一只兔子窜到了门外，往石缝的草里挤；一只窜到了人群中，袍下穿梭好不快活，引得骚乱阵阵；最后一只则跳到放置古董的高架上，再也一动不动。
"这三只分别代表贪嗔痴。第一只想吃草却不去园圃，而硬要石缝里的草。贪不知足，一切只能付之东流。土克金，金克木，这是破财之象。第二只窜来窜去，引起恐慌。它代表的嗔浮于表象且牵连众人，故而近来可能会有重大变故。第三只喜欢高处，想要代替价值不菲的古董，能观出野心和宏阔前景。只是过于笃定，很可能痴而不得，堕入失心。"
座前独有一人合掌几声，梁王满意地笑道:"很好很好，本王都要被你说服了。只是你分析的不像是风水，倒是某人的运势。并且某人好像命运多舛，不得翻身。"
何襄若笑着回应:"贵人决定风水。此地本是一块无禄之地，只因王爷来了才蓬荜生辉。"
围观众人皆愕然，既然这风水直指梁王，这妖女又将风水分析得一无是处，这是拍马屁拍到了牛身上，不得当场下狱。
何襄若没有理睬那些碎言碎语，而是一个口哨，三只兔子蹦着向她奔来，又乖乖跳回笼中。众人又是一阵愕然，这妖女必铲除不行!
"只是一个小把戏，博人一笑，不能当真。我能收回三只兔子，就能说明我可以掌握贪嗔痴这三念吗？"
梁王若有所思，当大家以为他在想怎样惩治这个妖女时，他才缓缓开口:"你说的并非无理。这样吧，后日的仙姑礼就由你来主持，装神弄鬼的你很擅长不是吗？"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何襄若早已行了个大礼:"民女谢过王爷。"
客栈里，絮儿在帮着捏肩，叶入淮在帮着捶腿。何襄若正吹着自己如何扮大仙，差点被砍头，又力挽狂澜的故事，绘声绘色，逗乐了一群人。
"你们怎么就那么确认他会把仙姑礼随便交给一个人主持啊？"
叶入淮眨眨眼，柳眉弯弯:"去年我在街上给梁王算了一命，他便大为惊叹，让我主持了仙姑礼。他似乎很信这些歪门邪道。"
"你还会算命？"何襄若啧啧称奇，闹着要拜她为师。
一旁的絮儿停下手，扬起眼:"那当然，入淮她以前可是住在道观里……"还没说完便被当事人一个眼刀堵住嘴。何襄若不知道这其中瓜葛，但也清楚凡人都有自己私密的一片，也不追问，转了个话题。
这仙姑礼也是此镇独有的习俗。因为此地男丁过少，便选在每年中元节四天后，让一尚未婚嫁的及笄女子装扮成仙姑，来为此地祈子。每一年的仙姑都不是同一人，且只需要跳段简单的舞，便算圆满。仙姑多由当地乡长和官员合挑，梁王来了便只用听他的意见。
"真是迷信，这样就能祈得多子吗？"何襄若揉揉磨红的前掌，谁想到她学不来武，还学不来舞。叶入淮边给她上药边严声呵止:"嘘。小心触犯神灵。"
作为上位仙姑，叶入淮每日来陪同教习。何襄若感觉自己就像只笨拙的鸭，被赶到河里再赶回架子。她第一次见到叶入淮如此严肃的样子，知道的她是为了计划圆满，不知道还以为她要培养一代花魁。
絮儿上次这样开玩笑时，被狠狠敲了两板栗。那些青楼女子也非自愿去学这些。絮儿羞愧，改口:舞神，舞仙，舞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你居然还会算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