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人处想你》庆嫂

26、第 26 章

　　这是她在这个时代过的第一个年。

　　其实她都已经快忘了过年是什么样子的。

　　记忆里长大后的新年好像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年味。国家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大年夜再也看不见烟花在天空中盛放，大年初一醒来时也在也听不见窗外的爆竹声。

　　要说年味，或许跨年夜要比大年夜来的热闹的多。

　　上一次过年，应该是在水果台的跨年演唱会的后台，那是她第一次被邀请参加跨年演唱会。

　　她圈内好友不多，但也有几个，不算亲近但也算要好。那年跨年夜碰巧，所有人都在水果台，也算是热闹。

　　跨年倒计时所有人上了台，一起倒数跨年，那估计是最热闹的一次了。

　　赵芳芳放学时约了人，问迟鱼要不要一起，迟鱼看顾渊已经背着书包出了教室，拒绝了赵芳芳拎着书包追上去，想问问他怎么过年。

　　顾渊步子迈的大，迟鱼常年不爱锻炼，走三步才能跟得上他一步，迟鱼还没跟上，他人就没了影。

　　她叹了口气，放慢了脚步。

　　正叹气，却在拐角处看见一到熟悉的身影。

　　还是熟悉的卫衣裤，好像每次见他都是类似的装扮，该不会是为了大家方便吧？他什么时候能穿一身校服，迟鱼脑袋中想着。

　　她本来想当做没看见，赶快回去和爸妈跨年，一个利落转身想绕路离开，却被那人拉住了校服的一角。

　　“新年快乐。”

　　沈厌摇了摇她的衣角，声音有些涩，似是在撒娇一般。

　　迟鱼吃不了这招，到底还是把衣角扯回来了。

　　她抿了抿嘴，眼睛还跟在走远的顾渊身上，嘴上却说：“我妈在家等我吃晚饭。”

　　眼看着人没了影，她只能心中沫沫叹气。

　　沈厌从旁拿出一个像是垃圾袋一样的黑色袋子，豪气的往她面前一堆，“你以前不是说想要放烟花吗？我买了好多烟花。”

　　迟鱼看着他的眼睛，明明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做派，她却觉得眸里面仿佛有无数星辰，亮晶晶。

　　这种眼神，她熟悉！

　　就像…….就像是她看着顾渊时的模样。

　　可越是这样，迟鱼越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看着那双眼睛时有多么心虚。

　　沈厌喜欢，是对出生在这个时代的迟鱼。

　　可她，不是。

　　明明应该拒绝他的，可这具身体似乎对他的执念太深，这颗心好像不听她使唤一般，鬼使神差的跟他走了。

　　或许是她和迟鱼的喜好确实相似，沈厌买的烟花多是她喜欢的。

　　烟花在天空中绽放，迟鱼站的很近，那烟花像是开在她的眼中，近到不敢置信。

　　她甚至觉得自己像是会被烟花落下来的灰灼伤。

　　最后一支烟花燃烬。

　　她松了口气，乐呵呵的拍了拍沈厌，“我看也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不然我妈要担心了。”

　　沈厌站着没动，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难受，“你说过要陪我跨年的。”

　　“啊？我什么时候说的？”话刚出口，她就知道，这话或许是迟鱼以前说的。

　　唉，她偷瞄了一眼沈厌，过长的头发几乎要盖住眼睛，那小睫毛一颤一颤的，这种人随时可以出道好嘛！她最吃这一套！

　　迟鱼犹豫片刻，“太晚了我妈会担心的，要不我去给她打个电话。”

　　沈厌垂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跟在迟鱼身后，嘴角在她没看见的地方微微扬起。

　　原来她喜欢这样的。

　　在她身后踩着她的影子，走得好不愉悦。

　　迟鱼就近找了一个小卖部，拿公用电话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今晚去同学家玩了，迟点回去。

　　好在迟妈妈不过跨年，晚上迟爸爸也在加班，或许是新年热闹，警局里的事情多如牛毛，他虽然不用上一线，但也抽不开身回家。

　　迟鱼以前也不是没有在同学家过过夜，迟妈妈这点对迟鱼还是放心的，也就没催她回家，只是让她在外面小心点。

　　“行啦，妈，我先挂了，我同学还等着我。”迟鱼说这话时看了一眼沈厌，不自觉有些撒谎的感觉。

　　沈厌在旁边憋着笑，像是已经做过无数遍一般，自然而然的接过她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

　　迟鱼挂了电话，伸手去拿他身上的包，“书包还我。”

　　沈厌避开了她的手，“我背着吧，这么重，肩膀都要压塌了。”

　　“你！”迟鱼瞪大了眼，活动活动了胳膊。

　　她以前，可是有直角肩的。

　　沈厌想伸手去掐她不太高兴的脸，到底还是没上手，“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迟鱼虽然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事实上除了学校，她还真的没去过几个地方。

　　片刻，摇了摇头。

　　沈厌便拉起她的手，往前走。

　　她甩开。

　　他再拉起。

　　她再甩开，他再拉起。

　　如此反复即便，迟鱼也没再去甩开他的手。

　　毕竟这么帅，如果不是在这个时代，或许在另一个时代，他要是出道，她绝对会成为颜粉。

　　她转头去看他的脸，少年的侧脸清冷精致，比她长得看上去还要漂亮几分。

　　他的肩上，挂着一个女士书包，显得有些突兀。

　　就这样走了几步，她突然有些垂头丧气，问，“沈厌，你跟….我….以前关系很好吗？”

　　其实，她也猜到了一些。

　　两人的关系应该是超越朋友的。

　　迟鱼对沈厌并不排斥，但也清楚的知道，有这种感觉的人不是她，是哪位迟鱼，自己不是这个迟鱼，而沈厌喜欢的一切，也都是对那位迟鱼的。

　　沈厌的步伐突然停下，认真的看着她，“我们曾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迟鱼深感愧疚，她无法代替迟鱼回复这一段感情，“但我，不是她。”

　　说完这句，她匆匆往前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对沈厌撒谎，说这句话时也不敢看他。说出口才觉得自己说出口的话有些太冲动，如果被人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估计要被抓取做人体试验。

　　沈厌看着她的背影。

　　“你说，永远不会忘记我。”

　　他叹了口气，再次追了上去。

　　————

　　“老板，给我拿盒泡面！”

　　“老板，你们这网速不行啊！”

　　那老板泡面刚拿到手，一听这话，手里的泡面也放下了，“兄弟，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们这儿的网可是出了名的好，你问问身边的人，有哪个说我这儿网不好的。”

　　那人四下看了一圈，确实大家的有些不见丝毫卡顿，是他运气差，这台电脑卡顿了。

　　迟鱼一进来就被里面的烟味呛到，她捂住嘴鼻适应了一会儿里面的烟雾缭绕，没想到沈厌竟然会带她来网吧。

　　她压低声音问他，话中还带有莫名的兴奋，“我可是未成年，这地儿能进去吗？”

　　沈厌笑了笑，不懂她的兴奋从何而来，“这地儿还是你以前先带我来的。”

　　“这是家黑吧，不需要身份证。”

　　迟鱼惊了惊，没想到“迟鱼”这么大胆，竟然还喜欢去黑吧。

　　要知道，她以前是连网吧都没进去过的人，毕竟那时候几乎家家有了电脑，网吧的生意大不如前，刷了一批又一批，最后继续开下去的网吧没剩下多少家，多是高端吧。

　　大多数都更新了又更新，普通的配置大多数人家都不缺了，只能不断提高电脑配置。

　　“老板，包夜。”

　　看样子还是老熟人，老板没工夫招待他们，沈厌就直接把钱丢在桌上，自己拿了网卡带迟鱼去老位置。

　　是一个小角落。

　　今天是跨年夜，这家黑吧竟然格外热闹。

　　迟鱼缓了缓，倒也适应了里面的杂乱的声音以及有些各种混杂的气味。

　　沈厌开了两台电脑，问她：“打游戏吗？”

　　迟鱼沉思片刻，好像自己真的没怎么玩过电脑游戏，上一次玩游戏还是在小学的时候了。

　　于是，进入了4369小游戏的页面

　　沈厌第一次看见有人来网吧玩网页游戏，抿着嘴角不自觉笑了出来。

　　迟鱼没来过网吧，倒还觉得新鲜，游戏一把一把的打。

　　沈厌本来也不太喜欢打游戏，以前也都是陪着迟鱼才玩过几次，看她玩的不亦乐乎，他也直接关了电脑，坐在旁边看着她玩。

　　网页游戏到底是网页游戏，迟鱼没玩多久就没了兴趣，毕竟在手机游戏发展到森林冰火人都能手机联网的时候，这些网页有些也就少了很多吸引力。

　　她点了一个视频网站，里面有不少刚出的新剧，不过是在这个年代在新剧，这里大多的剧都是她刷过无数遍的老剧。

　　她翻来翻去，最后停留在了几年前风靡一时的流星花园。

　　言承旭的帅哪怕是过了那么多年，已经英俊潇洒有气质。

　　迟鱼心中微微感叹。

　　沈厌跟在她旁边看了一会，发现这部剧有些熟悉，思忖片刻，“这部剧你不是之前看过了吗？”

　　前几年这部剧在内地播出，一经播出就风靡内陆，迟鱼那时候在家晚看电视，每天还跑到网吧再看一遍。

　　迟鱼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流星花园在这个年代是现象级的爆剧，原主喜欢也是正常。

　　“那不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么，我现在想再看一遍。”

　　她刚才打游戏太过于入迷，现在才发现沈厌的电脑不知什么时候关机了，“不是开了两台电脑吗？你怎么不打游戏。”

　　沈厌笑得晃眼，“想看你。”

　　迟鱼说不出话，扭过脑袋。

　　“你看看人家！”

　　隔壁的一个女孩儿，身边坐着一个男孩儿，两人都是一头黄毛，离迟鱼不过是隔了两个位置。

　　她这话说的很大声，直接吸引了迟鱼的视线。

　　那女孩摇了摇男孩的胳膊，但对方目光一直盯着电脑屏幕，连余光都没有留给她，胳膊更是纹丝未动。

　　她指着迟鱼这边，应该是看见沈厌一直坐在她身边。

　　但那人嘴上却说，“乖，亲爱的，打完这把，我就陪你。”

　　女孩气急，“你上把上上把也是这么说的。”

　　她应该是真的生气了，声音也没了之前撒娇的感觉，说这话时带了不少怒气。

　　迟鱼嘴角憋笑，她这男朋友估计是个网瘾少年，看打游戏时的专注度就知道。

　　她正笑着，却正好对上了那女孩儿的眼神，她不敢笑，快速的扭过脑袋，正对上满脸笑意的沈厌。

　　她掰过沈厌的脑袋，两人一起看着另一侧的墙面，她压低声音，两只眼睛圆溜溜的瞪着她，“别笑了，人家以为我们看他们笑话呢。”

　　“我在看你。”

　　他嗓子中发出阵阵轻笑，目光中只有一人。

　　隔壁已经吵上了，应该是女孩单方面的争吵，从那个男孩盯着电脑的专注度来说，嘴里的话大多都是应付。

　　她正乐呵呵的看着隔壁的热闹，网吧里突然哄闹起来。

　　“所有人抱头蹲下！证件拿出来放桌上！“

　　网吧里突然冲进了一大批警察，手上拿着枪，所有人都慌了。

　　迟鱼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进来的警察们看样子还是特警，她自己家就是警察世家，警局溜达过几次之后，现在看见警察，自然是不害怕的。

　　何况她也没做亏心事。

　　隔壁的女孩儿刚刚还一副气吞山河的模样在和她男朋友争吵着，这会儿已经缩在对方怀里嘤嘤了。

　　迟鱼看向沈厌，两人无奈也跟着蹲下，两人相视一眼，突然想到：“我们没证件。”

　　沈厌看着隔壁正在躲在男朋友怀里的女孩，再看一人占一个小角落的迟鱼，竟然还觉得有几分羡慕。

　　来黑吧的，大多都没有证件，原本这些警察的目标不是他们，现在好了，抓了一大帮未成年进了警局。

　　迟鱼无奈望天，没想到第一个新年竟然在局子里度过。

　　周倩倩在局里做的一直都是文职，年底了警局也跟着热闹起来，她也连着加了好多天的班。

　　这边正准备下班，就看见看见刑警队拉回来几车子的人。

　　她拉住刑警队的老张，“这什么情况，看守室里可没几个位置了。你们什么情况，这群人该不会全是大案？”

　　老张摆摆手，“别提了，本来是跟禁毒支队去抓毒贩子，没想到楼下竟然是一家无证黑吧，还开了好几年，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些都是没有证件的，我看大多都是些未成年。”

　　他又说，“不用关看守室里了，让他们一个个去打电话让家长过来接人，好好教育一下。”

　　周倩倩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我以为你们刑警队又出了什么大案，抓了这么多人回来。”

　　毕竟刑警队出手，可没小事儿。

　　老张出手，更是杀人起步。

　　老张：“你别觉得这是小事，这些孩子沉迷于网络，不是什么好事，长此以往以后这些孩子就完了。”

　　老张是个老古董的性子，周倩倩最烦听他说这些，问完了话就不想听他多说，生怕自己耳朵会起茧子。

　　正思忖着找个借口先溜，正听见有人喊她。

　　“倩姐！”

　　这声音倒是有些耳熟。

　　周倩倩寻思着。

　　刚想着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一回头就对上了蹲在角落里的迟鱼。

　　听她讲了事情的经过，是在没忍住嘲笑出声，“哈哈哈哈哈，你竟然在黑吧看剧被抓！”

　　迟鱼等她笑完，“能不能上楼喊我爸过来接我一下。”

　　周倩倩摆摆手，“害，谁敢教育迟副，我待会儿跟刑警队说一声，你待会儿先跟我走吧，他们要证件让他们自己去楼上跟迟副要。”

　　“我跟你讲，老张这个人就是这样，他最看不惯你们这些学生沉迷于网络，我听说是因为他弟弟在外面打游戏打得都不回家了，他这估计是公报私仇。”

　　周倩倩当然看见了迟鱼身边的少年，虽然头发遮了大半眉眼，但还是能看出深邃的五官，眼眸低垂，看上去不好相处，视线却一直都在迟鱼身上从未离开过。

　　她凑近迟鱼，有些八卦道：“这是你男朋友啊？”

　　迟鱼摇了摇头，“hai，这就是我一同学。”

　　周倩倩满脸笑意，当然不相信，笑得很开心，“同学大半夜陪你出去看电视剧。”

　　迟鱼无法反驳，只能嘴角扯笑。

　　周倩倩拍了拍她的肩，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迈着自信的步伐，转身出去。

　　迟鱼知道她这应该是出去帮她想办法去了。

　　她蹲在角落里画圈圈，苦恼着待会儿见到了她爸该怎么解释。

　　沈厌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眼见不经有些笑意，“这么怕你爸啊？”

　　迟鱼看了他一眼，“不是怕我爸，是怕你。”

　　她晚上打电话给她妈妈的时候说去同学家玩，私下里却去了一家黑吧，还是和一个男孩子。

　　沈厌笑了，“你只说去同学家，又没说去哪个同学家。”

　　他们这边压低了声音讲话，身旁的那对小情侣却哭的惊天动地。

　　哪个男孩收到身边不少人的注目礼，也有些不好意思，拍拍哭的泪声俱下的女朋友，“别哭了。”

　　迟鱼这才刚注意到了那个男孩的模样，一头黄毛虽然像个精神小伙，但五官还算端正。

　　虽然看上去还有些稚气，但迟鱼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黄毛竟然是后来 CUA 电竞战队的队长，桃妖。

　　他是国内最早第一批电竞选手，也是 CUA 的第一任队长，拿过多个首冠，带着电竞走进众人视线，退役之后也依然没有离开电竞圈，一直留在 CUA 当教练。

　　他巅峰时一个用过的鼠标垫就卖出了几百万！

　　迟鱼其实对电竞圈也不是特别了解，只是之前有参加过一个电竞综艺节目。她作为艺人当过几场主持人，所以也就和当有有参加比赛的 cua 战队的教练桃妖认识了。

　　她当时还问过，怎么取了个这么妖的名字，让她一直觉得桃妖是个女孩儿。

　　后来才知道，是他的初恋姓陶，那时候她非闹着要帮他取名，他当时也没想过那么多就同意了，没想到桃妖这个名字竟然最后走进了大众的视线。

　　她好像隐约在网上看见过，桃妖因为电竞，和初恋女友分手了，虽然后来功成名就，但是一直都没有结婚。

　　这还是网上一直流传的版本，到底真假，她也不太清楚。

　　她又仔细看了两眼，眯着眼看两人脑袋上的黄毛，深深觉得他们一定是真爱，毕竟除了真爱，没有人会愿意一起染这种颜色的头发。

　　想到回来桃妖的脾气，突然觉得现在这个蹲在这人哄女朋友的人竟然这么不真实。

　　她正感叹着，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迟鱼一脸茫然的挣扎出自己的脑袋，却见沈厌满脸不爽，“你干嘛？”

　　沈厌一脸严肃，“你那么盯着别人，我以为你也想要抱。”

　　他这话说的理直气壮，迟鱼被他的理直气壮气笑，把人推开了。

　　但迟鱼也无法反驳，她总不能说她认识那个人，那人是以后电竞圈鼎鼎有名的 cua 战队的第一任队长，也是后来的教练，桃妖。

　　钟表上的几根针同时指向十二点，外面的烟花也跟着一波又一波的点燃。

　　新年，真的到了。

　　“新年快乐。”

　　沈厌的表情突然认真，迟鱼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过了片刻，才道：“新年快乐。”

　　偌大的房间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知道，新的一年来了，认真的听着外面的烟花绽放。

　　迟鱼看着沈厌，语气有些焉焉的，“没想到陪我过第一个年的人是你。”

　　沈厌猜出了他的心中所想，“你想跟谁跨年？”

　　迟鱼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爸爸妈妈，也不是顾渊，而是赵芳芳。

　　以往过年，都是她陪着参加各种节目。

　　今年突然听不到芳姐老妈子般的叮嘱，她格外思念，竟然还觉得少了点什么。

　　周围变得很安静，徒留外面的烟花声。

　　沈厌没有听见她的答应，垂了垂眸，睫毛压的更低，自顾自道：“都怪我，否则你现在也不会在这儿。”

　　不知为何，迟鱼觉得自己从他脸上看出黯然神伤，心下一软，“诶呀，其实也没什么，你不觉得挺好的么，一个特殊的跨年。”

　　沈厌唇角勾了勾，“嗯，我也觉得。”

　　迟鱼这才发觉他是故意的，这笑得哪有半分黯然。

　　就在这时，周倩倩怒气冲冲的从外面进来，拍着办公桌，“老张那个老家伙，竟然又跟我讲大道理。”

　　她指着迟鱼和沈厌对看管他们的小徐说：“这两个人我先带走了，老张要是问起来，你就让他来找我！”

　　她满脸怒气，加上这里的几个孩子本来也只是要教育一番，所以小徐也就没拦她，给刑警队张队长打了个电话，毕竟人是他们带回来的。

　　“好，我知道了。” 刑警队刘宇挂了电话，张杜远正好从外面回来。

　　“张队，刚刚楼下小徐给你来了个电话，说是周姐带走了两个小孩。”

　　周倩倩虽然年纪不大，但由于作风大姐，所以局里不少人都喊她一声姐。

　　张杜远揉了揉眉心，“随她去吧。”

　　他刚从楼下上来，和周倩倩吵了一架，让她公事公办，对方却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本来也就是本着教育把人抓回来的。

　　就知道她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刘宇看张杜远的模样，就知道他估计是又跟周姐吵架了，毕竟这个局子里除了周姐，没人敢跟张队吵架。

　　“倩姐，太谢谢了，你以后就是我亲姐，这事儿可别告诉我爸！”迟鱼乐呵呵的抱着周倩倩的胳膊，学着桃妖女朋友的模样有模有样的撒着娇。

　　周倩倩平时虽然也是大姐大的模样，但她其实也是最能吃这一套的，迟鱼一撒娇，她把所有事儿都忘了，就连刚刚跟老张吵架的气焰也消之殆尽。

　　她甜蜜蜜的，“放心，有我。”

　　沈厌跟在迟鱼身后，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小姑娘像是开心极了，嘴可甜了，一直抱着那位女警的胳膊撒娇，那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

　　直到那位女警送他们出了警局，迟鱼笑晏晏的同周倩倩的打完招呼。

　　走出一段距离，她才记起，桃妖和他女朋友还在局子里蹲着。

　　算了，现在应该已经通知了他们家长，总归是能出来的。

　　正思忖着，回头却见沈厌在她身后跟着，没抬头也没说话，就那样如同影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