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之吟游诗人》无术鱼

8、别离的前夜

　　你的终端在这个时候响了，雷狮走到床头柜拿起它，接通，空中投出一个身影：粉色的长发，与你一样的金色眼睛，白色的衣服看上去端庄肃穆，身边环绕着各种操作，她却直视着视频屏幕：
　　“雷狮，我妹妹的身体数据变化了一夜，为什么没有任何好转？你们雷狮海盗团难道没有钱治伤吗？”

　　“这附近没有医院，我们能做的有限。”
　　飞船在全速往最近的医院航行，可这里本就偏僻，目前也只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如果是一般的外伤，就算不去医院也该恢复到正常范围了，她还发生了什么？”
　　光族亲王烦躁地托起脸，眼下是一对黑眼圈，显然也是整夜没睡。

　　“她的元力正处于极度紊乱的状态，干扰了身体的自我修复功能。”
　　卡米尔沉声回答。

　　“怎么会这样？她经历了什么？”
　　一向处变不惊的亲王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妹妹的元力一直像水一样温和，曾经有老师试图用极端方式激发她的元力，都没有成功。这次是真的陷入险境了吗？元力可以激发也可以成长，这是高层都知道的事情。

　　“元力过耗，以及粗暴的使用方法。她将元力当作炸弹使用，将魔兽的脑袋炸飞了。”
　　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说话，但雷狮的表情阴沉得不得了，竟显出几分咬牙切齿。

　　“……不要送医院了，把她送回光族，去最近的传送点，把坐标发给我，我派人去接应。”
　　牵扯到元力的事情，光族亲王不再放心将妹妹交给这几个熊孩子照看，见雷狮露出不认同的神色，她压住讽刺的冲动试图讲道理：
　　“雷狮，我正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在薇拉的飞船停到修理厂的瞬间给你发消息，拜托你照看她一段时间作为交换我帮你阻拦了来自雷王星的通缉还有几个棘手的赏金猎人。说好了薇拉不知道这个事情，那以她的性子肯定会很感激你，帮你们做事情，说不定还会自责能力不足，拖了你们的后腿……”

　　想起妹妹甜美的笑容，亲王无奈摇头，也许当初就不应该把你交给这几个男孩，她继续说：
　　“雷狮，布伦达，今年十六岁；雷鸣，卡米尔，今年十三岁；狂犬佩利，十四岁；帕洛斯，十五岁。薇拉，每次溜到外面时用的都是泽尔达这个名字，她才十二岁……如果母亲知道她一年前离家出走有我的经济支持，而且受了重伤，说不定要和我断绝关系……所以我一定要治好她。并且在她十四岁之前不会让她在外面疯跑了，真是让人提心吊胆……”
　　在面前的光屏上一通操作，光族亲王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联系了圣空星和超能研究所各科最权威的医生会诊，他们会跟着我的侍卫队一起等候在传送点。至于你们，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出了这个事情薇拉要自己承担后果。
　　祝你们成长顺利。
　　不多说了，传送点见。”

　　投影消失的一瞬间雷狮的掌心炸开一道雷，他转向佩利，见他一身伤，而且泽尔也是为了保护他，一股气上来：
　　“帕洛斯，陪我去封闭训练室。”

　　被点到名的帕洛斯缩了一下，他很想在这个时候多看几眼泽尔达，要是醒不过来就和上次一样，没有道别的机会了。
　　可他还是脚步沉重地跟上雷狮。

　　卡米尔盯着佩利良久，而后甩下一句“蠢狗”，就去调整航线了。

　　佩利从椅子上滑下，坐在床边，将你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希望你能像上次一样跳到他的怀里。
　　可是你的手却一直没有温度。

　　在雷狮用拳头锤爆第二十二个暗影使者后，帕洛斯摆摆手说：
　　“老大，我不行了……”

　　“嗯。”
　　雷狮应了一声走向驾驶室，他还要给光族亲王发坐标，一想到这他的圈周就闪起电花。

　　确定了坐标与航线，屏幕显示还要飞行十四个小时就会到达目的地，开启了自动驾驶模式，雷狮坐在主位上不去掌舵。
　　这真是船长生涯的一次巨大打击，在他顺风顺水的人生经历中罕见的挫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向大副的位置：
　　“卡米尔，你去帮泽尔收拾一下行李……”
　　不要全带走，她还会回来的。这句话被雷狮的骄傲咽下，毕竟他也不确定，甚至不能确定你是不是还能恢复。

　　走向你的卧室，卡米尔在走廊上看到帕洛斯倚在门前，见到他问：
　　“卡米尔，还有多久到传送点？”

　　“十四个小时。”
　　这家伙不假笑的样子看着顺眼多了，卡米尔想，而后扯了一下围巾说：
　　“大哥让我来收拾泽尔的行李。”

　　两人一起走进去，看见佩利坐在地上，脸放在你的手上，红着眼眶，声音沙哑地说：
　　“泽尔的手好冷……”

　　不忍心再责怪佩利，帕洛斯摸了摸他的头说：
　　“别怕，我们要送她去看最好的医生了，还有十个小时。”

　　等到开始收拾行李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女孩子的房间东西可真不少。泽尔选择的这个住处有独立卫浴还有隔断的书房，书房不大，在飞船外侧，有一扇可以看见星空的落地窗，窗对面是软绵绵的灰色沙发，上面还有一本看到一半反扣着的小说。卡米尔走近拿起来一看《那海盗真丑》，没收了，泽尔怎么能看这种书……

　　书桌上有三个相框，一张是你以前在厄流区跟雷狮卡卡的合照，背景是一家烧烤店，三个脑袋挤在一起，雷狮脸上是嚣张的笑容，卡米尔有些害羞和无奈，你笑弯了眼睛。一张是帕洛斯偷拍的你与佩利，在大客厅的沙发上，你窝在佩利的怀里睡觉。
　　那些都是横框，还有一张竖框的是帕洛斯的单人照，逆光站在山石上，看向远方，风吹动头发，少年的侧脸有几分刚张开的帅气，眼里却有晦涩的孤独。

　　看着自己的照片，帕洛斯陷入沉思，原来自己在泽尔眼里是这样的吗？话说为什么会有自己被偷拍的照片？泽尔那里还有没有别的偷拍照……突然，他发现那个相框有些异常，用手轻轻摇晃，其后又出现了一角，拽出来是一张老旧的照片。
　　那天你和威尔帮一个老爷爷赶走了欺负他的坏人，他在附近经营一家照相馆，答应免费给你拍照。那时帕洛斯十岁，下午结束打工后被你拉去照相，光线有些昏黄，老爷爷没有调，说这样显的温馨。他的话有点道理，帕洛斯与你并肩坐在凳子上，他端正紧张，像一个小绅士，而你则松松垮垮，一把揽过他的肩膀。

　　趁卡米尔没注意，帕洛斯将这张照片藏了起来，心想，如果泽尔离开前醒来就把照片还给她，如果没醒，就自己留着。

　　而你，在离开雷狮海盗团的时候果然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