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之吟游诗人》无术鱼

6、雪山到草原

　　在大羚角号上已经待了一年，今天又是被狩猎的一天。为了悬赏金而来的要么同样拥有元力技能，要么装备了高科技武器，总之，不好对付。
　　不过海盗团上的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十分钟，今日份反狩猎就已经结束了，你和帕洛斯还没有出手，他们就已经回到驾驶室。当然帕洛斯不出手是因为总要有一个人留下控制航线，你不出手是因为在这一年里你们的差距越来越大。
　　虽然你的光球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但似乎威力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增加。尤其是你试图试他们爆炸时，小光团拂过皮肤就像是羽毛一样，这一定能让敌人措手不及。（光团：喂，我不要面子的吗？）

　　上半年，你每天辛苦地沉浸在训练室，有野外捕获魔兽的活动时总冲在第一线，先用光芒照亮每一个角落将环境信息传给卡米尔，再用圣空星寄来的光剑斩杀魔兽。至于为什么不向光族下订单，你还是想给自己留几分颜面的，别说皇族了，好一点的世家，都能将孩子培养成元力技能比你强的战士。
　　下半年的某一天，十二岁的你看着床单上的血迹，陷入沉思。之后，你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肌肉难以增长，体力也堪堪保持着原来的水平，在掰手腕上毫不意外地输给了每一个海盗团成员，当然雷狮你都没有提出挑战的要求。没有人嘲笑你，甚至卡米尔露出了隐晦的怜爱，你倏尔生出一股愤怒，可你知道愤怒只是无能的体现。
　　在某一个冰雪覆盖的星球，你一如既往地冲在最前面，却在寒冷中哆嗦着蹲下。疼痛盘绕在小腹那里，你暗道不好。帕洛斯是最先明白状况的，他拿出一条毯子披在你的背上，与雷狮老大请病假。
　　扛着雷神之锤的雷狮走到上坡，低头看你，点了点头，并且让卡米尔也一起回去，于是头也不回地带着佩利走向目标地点。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但你听懂了他无声的叹息。雷狮对于弱者有天生的高傲，像是生而为王的睥睨，可他连王位都不在乎，更少有东西入得了他眼。可如果自己亲近的人是弱者呢？他把你与卡米尔一起放进自己的庇护范围，但卡卡迅速成长起来，成为他不可或缺的的左膀右臂。而你，智力不如卡米尔，体力也不如卡米尔……

　　也许，继续待在海盗团只能成为拖累……
　　你已经怀疑自己太久了。
　　如果待在一个地方只能让你自我怀疑，那是时候离开了。

　　一路无言，你将深绿色的毯子裹紧，一步步走在雪地里，拒绝了两边的搀扶。
　　至少，你还可以自己走路。
　　雪花轻轻洋洋的落下，有一片落到了你的脸上，化成水，很快消失了，你勾起嘴角：
　　“卡卡，帕洛斯，你们看这雪花像不像我的元力技能？”
　　脆弱，短暂，无力……

　　帕洛斯摸了摸你的头发，安抚似的顺着毛。卡卡哈出一团雾，而后将围巾与帽子给你带上。
　　你想象了一下自己的形象，上面一团绿，下面一团绿，脖子上一条红色的围巾被风拉得老长。

　　说实在的，如果让你自己选，你一定只会让佩利送你回来。他单纯，炽热，最适合在雪天抱着。
　　有点想他。
　　想他的什么都不会想。

　　回到飞船，你的身体放松下来，可是肚子更疼了，于是缩在长沙发里。
　　帕洛斯给你倒了热水，卡米尔将自己喜欢的蛋糕加热送到你面前。而后分别坐在两端的短沙发上搜索减轻腹痛的方法。

　　填饱了肚子，食物的温度让尖锐的疼痛舒缓起来，与它斗争良久的你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是雷狮与佩利满载而归时。佩利扔掉手里的东西跑到沙发前蹲下，瞪着眼睛看你，似乎想靠目光诊断出你出了什么问题。

　　你看着他不对称的睫毛，心中无奈，早知道他的那根长睫毛断了就不长了，当初就让威尔轻一些。

　　在雪地里佩利还是那身单薄的衣服，倒了温度很足的船上，雪水肉眼可见地蒸腾消失。
　　船上从来没有这么热过，你很清楚这是为了谁。

　　“泽尔，你的手好冷啊。”
　　佩利无意中碰到你的手，瞬间全身的毛发都竖了一遍。但他握住你的双手，就地坐了下来。

　　雷狮一个人处理好战利品，将他们收拾归纳，而后进入驾驶室：
　　“卡米尔，来做我的副手，我们离开这个星球。”

　　等卡米尔离开，你顺势滚到佩利怀里，他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你坐的更舒服些。于是你团在毯子里坐在佩利腿上，他握着你的双手，将下巴搁在你的头上，也眯起眼睛。

　　帕洛斯：……
　　虽然知道你们之间是家人一样的依偎，甚至不客气的说，是像野兽一样拥抱着取暖。你在佩利身边总会像加了降智debuff一样，被他同化，举高高，互相扔球，打着打着就变成撕咬拉扯甚至在地上打滚。俨然像是拉布拉多与金毛的互动。
　　但是他还是有些不舒服。
　　从你每个月有几天怕冷开始，他就感受到你对他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深夜找他聊天，不再让他帮忙吹头发，不再陪他采购陪他收拾餐桌……
　　种种迹象表明你在疏远他，但是直觉又告诉他不是这么一回事……一向自诩聪明，擅长琢磨人心的帕洛斯迷茫了。

　　休息了一天后，你的身体好多了，至少没有疼痛感。为了感谢佩利提供的温度，你为他做了烤肉排。他不太喜欢烤串，认为肉就应该大口吃的他不理解为什么要把肉切小穿在细签子上。
　　同时你也给雷狮做了瘦肉香菇串，鸡肉青椒串，肥牛土豆串。没错，你还在孜孜不倦地改善他们的饮食结构。
　　比如卡米尔得到了水果什锦蛋糕，没有另外加糖，只用了面粉，牛奶，鸡蛋和各色水果。
　　比如帕洛斯在吃一种叫天妇罗的料理，这是你翻遍宇宙食谱网找到的难得健康的油炸食品。

　　你在用这种方式表达感谢，昨天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你，帮助你。

　　你的感谢是真诚的，笑容却有些沉重。

　　餐桌上的氛围还不错，尤其是佩利，很开心，吃下了有半个你那么多的肉，然后瘫在沙发上打盹。

　　在黑暗中航行了两天后你们降落在新的目的地，飞船的楼梯为你放下，刚踏到地面上就有温暖和缓的风吹来，带着阵阵花香。
　　这是一颗没怎么被开发过的星球，三分之一草原，三分之一森林，中间是过渡带。

　　这里太像你的家乡了，真正的家乡。
　　这里就像流浪的终点，旅人的归宿。

　　和你一样开心的还有佩利，他欢呼着跳下船，冲进草地里，很快就跑到远处向你招手。
　　你弯腰摘下几朵小花，抬头看见佩利的呼唤，也跑过去，手中的花摇曳着落下一串花瓣。

　　站在甲板上，雷狮看着远方，情报显示这个星球没有什么资源，耸耸肩，他慵懒地说：
　　“今天海盗团放假。”
　　这句话你是听不到了，他走向驾驶室，连续的航行后船长有些疲惫了，尤其是暖风一吹……
　　优秀的海盗不会踏足这样的星球，他坐在椅子上将脚翘起，闭上眼睛。

　　你与佩利的身影渐行渐远，像是一副模糊了的油画。
　　帕洛斯与卡米尔各怀心事，站在甲板上，中间隔着雷狮站过的空位，都遥遥看着你们，却仿佛望着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他们走远了。”
　　帕洛斯率先开口。

　　“嗯。”
　　卡米尔的蓝色眼睛藏在帽子的阴影里，看不清里面写了什么。

　　“雷狮老大进了驾驶室。”
　　环抱着双臂，帕洛斯的食指开始敲击自己的手肘，若有所思地看着卡米尔。

　　感受到对方的试探，卡米尔捏紧双拳，转身向飞船内部走去，鲜红的围巾被风扬起，指向草原的方向。

　　嘴角勾起笑容，帕洛斯跳下飞船，不紧不慢地走向你们消失的地方。
　　他不担心迷路，随手戳散了一个草尖的光团，他循着你留下的线索找去。

　　寻到你们时，你正在用光剑劈开第十棵小树，佩利轻松地折断第二十棵，帕洛斯无奈地摊手：
　　“喂，不要刚落地就搞破坏呀。”
　　可是刚说完他就被迫扛起十棵树与你们一起走到清理好的空地上。

　　哪怕是吟游诗人也有想要暂居的时候，所以你很擅长造房子，虽然有一段时间没动手了，但是劈削凿搭还是十分熟练，再加上佩利那用不完的力气，这是你最轻松的一次了。尤其是后期帕洛斯看懂了流程与你一起动手，很快就搞出了一个有门有窗遮风挡雨的小木屋。
　　窗户是玻璃的，床垫是商场买的，沙发和矮桌都摆在合适的地方。

　　帕洛斯擦了擦汗，心中开始惶恐：
　　你不会是要留在这个地方吧……

　　装修时佩利去捉了两只兔子和一只山羊，剥下他们的皮自己动手烤肉。帕洛斯让暗影使者盯着控制火候和调味，自己和你一起将皮毛制成地垫，悬挂在窗外风干。

　　吃饱喝足，你们在床垫上睡过去，直到黄昏。

　　夕阳下的草原格外好看，金灿灿的，像你和帕洛斯的眼睛，佩利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