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之吟游诗人》无术鱼

2、又一次相见

　　和帕洛斯的第二次相见还是在厄流区。
　　大羚角号上，泽尔达正在与卡米尔聊天，雷狮在不远处将脚翘在桌子上懒散地坐着，偶尔会对那两个孩子的话发表属于成年人的见解。他已经十五岁了，可是他们不过十二岁，正是还需要保护的年纪。

　　帕洛斯抱着一大堆食物和日用品摇摇晃晃地走到客厅，东西太多，挡住了他的视线，没有人来帮他一把，他撇撇嘴说：
　　“老大，我回来了。”

　　随着怀里一空，帕洛斯惊奇地猜测会是谁接过了盒子与购物袋，直到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薇拉……公主？”

　　客厅里静得诡异，泽尔达还没有开口，雷狮放下腿，坐直身：
　　“帕洛斯，叫她泽尔达。”

　　他以为泽尔达不喜欢别人叫她薇拉与自己不喜欢被称作布伦达一样，代表着叛逆。
　　其实不完全是这样，泽尔达本是凹凸世界边缘小星的一位吟游诗人，靠在宴会上唱歌或者在酒馆里弹琴维持生活，家乡灾难频发，她为了救一个女孩意外身死，醒来时却变成了光族的三公主。
　　本来是孤儿的她对于家人还是很亲密的，但是做久了吟游诗人，呼吸惯了自由的空气，她不愿意一直在华丽的宫殿里遵守古旧繁杂的规矩。

　　“泽尔达……小姐？”
　　双手还弯着，像是没有放下重物，帕洛斯看起来愣愣的。

　　下属的这种表现让雷狮有些微不满：
　　“怎么了？帕洛斯，你平时不是一直很机灵的吗？”

　　“没关系，雷狮大哥，这些东西放在哪？”
　　这些东西有她半个身子高，看上去格外惹人怜惜。

　　“啧。”
　　从沙发上下来，雷狮快速走到泽尔达面前，将东西抱到厨房，顺便斜睨了帕洛斯一眼：居然让泽尔拿这么多东西。

　　终于恢复正常的帕洛斯坐到卡米尔对面的沙发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好吧，好久不见啊，泽尔达。”

　　“好久不见，帕洛斯……”
　　也许是想起自己不告而别，都没有再见帕洛斯一面，泽尔达将双手背在身后，手指轻轻搅动，微微低下头。

　　从厨房出来的雷狮见她低头，拽起她的衣领，将她拉到中间的长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在旁边，打量着帕洛斯：
　　“你们认识？”

　　枕着手臂，帕洛斯不说话，只看向泽尔达，听她解释：
　　“是的，我七岁那年被绑架到厄流区，遇到了帕洛斯，他帮了我很多，直到被找到。”

　　回想起往事，雷狮皱眉：
　　“当时连雷王星都跟着一起寻找你，那悬赏线索的金额超过了任何一位星际逃犯。雷蛰那家伙可认真了……”
　　说到这，雷狮突然闭上嘴，不知道雷蛰是不是还想娶这丫头，明明是这么小的孩子，雷蛰如果不是变态的话就是看中了与光族联姻的好处……

　　一直暗中观察的卡米尔压下帽檐，心里琢磨着这也太巧了，泽尔居然会认识这种人，杀掉曾经的伙伴，背叛上一任老大，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把他也留在船上。
　　见到泽尔，他又想起了母亲，幼时有一次发烧，没有钱看病，母亲拿出一个陈旧的通讯器，向据说很久没有联系过的旧友求助。泽尔的母亲带着她来送钱和药，那真是一位严肃的夫人，不苟言笑，看向朋友时带着担忧与没说出口的不认同。
　　母亲与他们介绍自己，那位夫人只沉默地点点头，小泽尔跑到自己床前，歪着脑袋，叫了一声“卡卡”。母亲温柔地纠正她，她结结巴巴地说：“卡卡，卡卡……卡米尔。”而后被夫人拉回身边，她们都没有坐下就走了。
　　大哥也曾经拎着她来看自己，说是路上见到的小公主，得给光族送回去，免得又大动干戈。她像是小兔子一样扑腾了两下，盯着自己看了几秒，笑着说：
　　“原来是你呀，卡卡。”

　　这件事情泽尔达也很无奈，在她新生的前三年学话一直很慢，闹出过不少笑话，大家只当她年龄小。可是前世能言善辩，能吹会唱的她哪受过这种委屈，所以尽可能地练习模仿。

　　“老大，她是怎么被找到的？现在又怎么会到了我们船上？”
　　手指一下下地轻敲手臂，帕洛斯貌似不经意地问。

　　“有人看过照片后说自己在厄流区某处见过长得很像的小孩，即使希望落空过上百次，那只队伍还是以最快速度找过去了，居然真给找到了。
　　泽尔回去后对那段经历闭口不谈，只提供凶手的信息，我们还猜测她是不是一个人捡破烂为生呢。没想到认识了你……
　　至于现在嘛，她决定一个人外出闯荡，却在第一个月撞坏了飞船，还好我在维修站捡到了她，顺便解决了跟在后面的小尾巴。话说，我已经捡到她好几次了。啧，麻烦的小女孩。”

　　“老大英明，那她会一直跟着我们吗？会加入雷狮海盗团吗？”
　　假装一点都不紧张地问出这个问题，帕洛斯深吸一口气。

　　卡米尔的帽檐压得更低了，雷狮倒是无所谓：
　　“由她自己决定喽，我不介意收留她在船上，但是加入雷狮海盗团不行，她现在太弱了。”

　　虽然她五岁时差点和雷王星三皇子订婚，但雷狮立志要做不羁的海盗，怎么能被束缚，于是果断要求父王打消这个念头。
　　还好雷王星的王很清楚自己儿子的个性，先问他的想法，以防擅自决定后被打脸。他还是留那小姑娘住了一个月，看他们关系不错才提出来的，果然还是失败了。也是那时起，他只得承认这儿子不会按照皇族的期待生活。

　　“不愧是老大。”
　　这是最好的决定，留下她，又不让她加入海盗团。帕洛斯放心下来。

　　“泽尔，不要给我们添麻烦，当然，你开心的话，小麻烦也不是不可以。”
　　“哦？那对于雷狮大哥来说，什么算是大麻烦？”
　　“哼，对于我，当然没有什么算是大麻烦。啧，你是不是在套我话？”
　　雷狮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真找了个小麻烦，挥挥手：
　　“卡米尔，给她安排个房间，然后带她去维修站催一催那些人，不行的话就你带着帕洛斯修她那个小飞船。”

　　“好的大哥。”
　　卡米尔利落地答应，对泽尔达伸出手：
　　“走吧，泽尔。”

　　望着两个人的背影，帕洛斯憋闷地说：
　　“老大，你就纵容别人这么接近卡米尔？”

　　卡米尔很难接近吗？那孩子不是很好脾气吗？雷狮不解地看了帕洛斯一眼，解释道：
　　“泽尔比卡米尔小两个月，他把她当妹妹，不算是别人……你最好不要找她的麻烦，不然我饶不了你。”

　　“怎么会呢，老大。”
　　泽尔……真是熟稔啊……目光停留在两个背影消失的地方，帕洛斯声音低沉。

　　“卡卡，你还会修飞船啊？”
　　四处观察着大羚角号，泽尔达惊喜的问。

　　“嗯。”
　　她的手比我的还小，卡米尔默默地想。
　　自己也要努力成为大哥那样的兄长。

　　雷狮与卡米尔住在隔壁，对面是一个很大的书房，几乎只有卡米尔一个人用。帕洛斯的房间在书房与佩利的房间中间。
　　“卡卡，佩利是谁？”
　　“……海盗团的成员之一。”一条疯狗。

　　卡米尔将空房的门都打开，带着她一路参观，让她自己挑选。
　　“不用再看了，卡卡，我就住在你隔壁那件吧。”
　　也是帕洛斯的对门，这样方便找他……叙旧？帕洛斯看上去生气了，而且整个人气质变化好大，不知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好。”
　　暗处的蓝色眼睛里划过一丝欣喜。

　　房间不大，但完全够用，泽尔达开心地收下门钥匙。她总归是要流浪的，现在跟着雷狮他们，安全又自由。在光族，她很努力地学习一个人生活的技能，可是还是欠缺了很多。果然星际航行与在小星上旅游是不同的。

　　泽尔与维修站的工作人员站在一起目瞪口呆，看着卡米尔与帕洛斯飞快地修理飞船，他们十分怀疑自己这双手是不是白长了。
　　这飞船上的一处损伤是泽尔达试图自行修理后留下的，帕洛斯将那里恢复原样后看了一眼她，她不禁红了脸。

　　晚饭叫的外卖，泽尔达坚持付钱，并且加点了很多他们爱吃的东西。不知道那个叫佩利的同伴爱吃什么，她便为他叫了三分牛排两只烧鸡。

　　佩利在外面打架打得痛快了，迫不及待地往回赶，要到饭点了，可不能错过。

　　“我闻到了小老鼠的味道。”
　　难得他能在食物的香气中分辨出来生人，走进了才发现那只小老鼠还没有椅背高，怪不得刚才没看见。

　　“你好呀，佩利。”
　　小老鼠冒出头睁大眼睛对自己笑，吓得佩利跳起来，又凑上去，开口：
　　“你居然比卡米尔还矮。”

　　“咔嚓。”
　　是卡米尔折断叉子的声音，他不介意在饭前与那只疯狗打一顿。

　　“好了，好了，佩利坐下，这是我们船上的客人，叫泽尔达，你可不要欺负她哦，不然老大会生气的。”
　　一直负责打圆场的帕洛斯站了出来，将佩利摁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