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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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太阳还是很辣的。
原小知眯着眼往前走。
走半路上，李敬一突然激动，手指指着前面那人一个劲儿原地哆嗦。
“癫痫犯了？”
原小知嘲讽着顺着他指头看过去，咦，前边那不是舒野吗？
“舒野怎么你了？”原小知一伸手把他胳膊打下去小声问他。
“啊，你咋知道他名字的，我还没跟你说呢……”
原小知表情疑惑，“嗯？”什么意思。
“这学霸呀，他叫舒野，我刚打听来他名字。”
“隔壁转来的那位？！”
“对啊。”
原小知原地立住了，表情是实打实的惊讶，一直眯着的眼也睁开了。
一直以来的疑惑终于得到解决。
很多事就这么对上了。
为什么他前几天不在公寓，为什么他送了自己到教学楼就走了，为什么他不报班级……
只是因为他那几天被勒令在家反省，因为他已经被B部开除，因为……他还没有自己的班级。
原小知心里有些莫名的滋味。
之前他从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李敬一也跟着立住，说实话他从没见到过原小知这么惊讶，奇了怪了反常。
“怎么了？”李敬一把原小知往旁边捞了捞，省的挡路，这吃饭时候人来人往的。俩高个子杵路中间这一会儿已经让很多人行注目礼了。
“……”
原小知重新垂下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走，舒野这时候早就没影儿了。
“……舒野就是我室友。”
“你室友是学霸！”
李敬一也惊讶了。
……
“嘶，这该死的缘分。”
大概是听到这个消息过于震惊，吃饭时候李敬一扒着米饭还感慨个没完。
“你俩咋能凑一起去了……”
原小知这时候面上恢复了他懒洋洋的淡定，神色不变的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你说的缘分吧……”
他盯着李敬一的菜盘，道：“我想吃土豆。”
李敬一把盘子往他面前一推，示意他夹走。
原同学夹了两三块土豆满意了，又把盘子给他推了回去。
绵糯的土豆，表面带着浓郁的肉汁，咬开带着微微的沙感，外烂内瓷，外黄里白，肉汁的咸香与淀粉的香甜结合的恰到好处，吃一口实在美味。
餐厅别的菜总有不尽如人意处，但土豆都意外的做的不错。
“那你跟舒野相处时候感觉怎么样？”
“嗯…挺好的，礼貌又热情……”
李敬一有点孤疑，小声道：“热情？真看不出来。”
如果说外人看来原小知是自带微微疏离感、懒得去社交，那么舒野看起来就是绝对的高冷了，不说话，还没什么表情。
实在是想象不到舒野的热情。
原小知耸肩，‘不客气’挂嘴边可不是礼貌，他摔到后又掺又扶又送他去教学楼的可不是热情吗。
他说的没毛病。
吃完擦擦嘴，无视炙热的太阳，不紧不慢去教室。
俩人没迟到，跟着李敬一就是有本事踩点到班。
……
下午第三节课是英语，也是最近讲课进度良好，也存了点舒缓高三学习压力的意思，英语老师小善早早进班，说是要给他们放视频。
学生们瞬间就激动了，还是下课时间就安安生生地坐在位置上，乖巧的看着黑板侧边投影屏——他们也叫白板——等待。
只要不上正课，给他们放一节课广告都乐意，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大家轰班里‘网管’去给小善开主机电脑，一分钟都不能耽搁他们看视频的时间。
小善看他们热情异常、朝气蓬勃的样子，刘海下的眼睛弯了，笑的腼腆又灿烂，说要看一个纪录片，放一节课。
小伙们更激动了，竟然是一节课啊，这种事是可遇不可求。平时几分钟的小短片就够他们激动的。
这主儿们如果在家纪录片是绝对不可能看的，但在学校——别管是啥，只要有的看就行。
原小知也趴桌子上盯着白板看，饶有兴致。
他是想看的。
李敬一倒是坐在位置上沉心安静写作业，这也是个面具人，正常时候可严肃认真、学得起劲，一握笔走的是老干部风，只在八卦时候异常活泼。
“这是一个关于糖的纪录片，可有意思了。”电脑打开了，小善把优盘插好，边操作边介绍：“我没找着资源，自己录得屏，你们认真看。”
上课铃响了，小善近视，眯着眼找到文件开始放。
没悬念的，是个英语纪录片。
带点冠冕堂皇劲。
旨在告诉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我们还在学习英语，练听力呢。
但事实如何只有自己知道了。
白板上出来一个典型的白人胖子，高状状的，用英语开始讲述。
就是那种贼快贼溜的口语。
小善把声音又调小一点，又让他们把门窗关严
同学们认真的、盯着中文字幕、看。
应试英语，水平实在是有限。
小善视频一放出来就悠到教室前门边上了，现在站在角落伸着头看屏幕笑着用标志性的小甜嗓给他们介绍：“这个人本来是个厨师，可瘦了，后来发胖严重，就自己拍了这个纪录片……”
底下学生小小轰动，一个厨师自己去拍纪录片……高级！
外国人都这么多才多艺的吗？
纪录片流程大概就是——发现问题、提出问题、探索求证、解决问题。当然有些事是解决不了的，只是提出个解决建议。
这个贴合实际、节奏轻快的纪录片让同学们见识了糖是如何代替油脂成为了最受欢迎的食品添加剂，从而将肥胖和糖尿病覆盖了之前更常见的冠心病。
真是好一本正经呢。
但看着看着，不一本正经的意外发生了。
屏幕突然整个颠倒了一百八十度，画面上的人物全部变成了头朝下。
班里一阵喧哗，李敬一本来埋头写作业，听到动静也抬头起来看看情况。
“啧。”他感叹一声，为朋友们默哀。
扭头看旁边原小知，本来惬意地趴着，现在眉头拧着，有点烦躁。
别的无所谓，最大的问题是字幕也跟着颠倒了。
本来全靠字幕看懂，这下可不说了。班里应该没有人有倒着识字的技能，现在只能徒劳听着旁白叽里咕噜，几乎一个字也听不懂。
说好的一节课，放了一半就发生了这等事故。
小善也挺诧异的。
想了一会儿她挺不好意思的解释说，中间录一半手机倒了，估计就是那时候她把手机扶反了。
小善这么甜，压根不想去责怪。
但同学们怎么能甘心！
大家开始倔强的把头往一边歪，原小知也情不自禁的跟着扭腰歪头，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这姿势有点傻。
而且字幕跳可快，侧着看也跟不上速度。
“草。”
他把头正回来，揉了揉脖子。
“这是逼着你们倒立啊。”李敬一做着作业在旁边笑他。
原小知白他一眼，瘫桌子上，“我是不看了，放弃了。”
李敬一暗示他：“你看前面朋友。”
原小知胳膊上的脑袋勉强动动，支起脖子转过去看前面，一看就惊了，“劳动人民的智慧啊……”
只见前面朋友花样百出的拿着压箱底的镜子，利用反射去看。造型千奇百怪，有横放眼睛上面的，有放下面的……
一言难尽。
小善也发现下面群魔乱舞、反光一片，又被逗笑了：“你们好聪明啊。”
李敬一给他递个小圆镜子，“你试试？”
“不试。”原小知趴臂弯里，声音从缝隙透出来，听着闷闷的。
“那我先体验下。”李敬一把胳膊收回去。
“你哪来的镜子？”
“我妹的，借来在学校用。”
这也是个老闷骚。
李敬一说着就比划起来，在那照着看。造型刚凹了没一会儿又说：“这办法不行啊……人倒是正过来了，字幕还是反的……”他把小镜子放下：“算了，你还是歇着吧，注定了看不成。”
最后大家还是没让关视频，就着那声音写题的写题，休息的休息。
原小知最后还是向勤劳的同桌学习了，挺直腰打了个哈欠开始做题。
……
A15、A16作为兄弟班，一个老师在两班课是连着的，课的内容也大概是一样的。
他们班第三节是英语，隔壁第四节。
第三节一下课，隔壁班同学就闻声而来，到他们班打听消息。班里同学也都可了劲儿忽悠，表示下节课的美妙与神奇。
李敬一学了一节课，下课倒是活跃了，在走廊人群里四处流窜、游刃有余。
原同学照例趴着，不睡他也趴着，闭目养神。
思维开始四处游走。
晚上吃什么？上次跟李敬一吃的那家面筋也不错。今天的落日会是什么颜色？还剩什么作业？那本资料快写完了……晚上回公寓学什么？厕所灯好像有点暗了。舒野在16班适应吗？他跟人打架什么样？屋里面好像有红花油。尾巴骨儿应该是没事了。尾巴为什么会退化呢？舒野是真比他还白，像小朋友嫩的暖白暖白……
舒野？名字怪好听。不过比他差一点。
舒野，舒野。他小声念叨。
舒野。
呼，他深呼吸一口，把跑飞的思绪收回来。
快上课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