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味儿苏打》金郁_

8、找来了

　　两星期后，蒋佑手彻底好利索了，在这期间的洗澡一直都由卫径代劳。

　　跟从小长大的哥们儿，蒋佑才不会不好意思，洗的时候各种要求张口就来，毫不客气，好几次卫径都想撂下毛巾跟他打一架。

　　蒋佑胳膊好利索的前天晚上，俩人在浴室洗澡，蒋佑大马金刀往凳上一坐，跟个封建时代的土地主等着人伺候一样。

　　“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给我擦擦。”

　　“轻点儿傻逼，你给我上刑呢？”

　　卫径额角青筋跳动，拼命告诉自己忍住，一切等他好了再说。然后强压怒气拿着毛巾给他指定的地方擦去。

　　蒋佑蹬鼻子上脸，一指后背：“你再给我搓搓澡呗。”

　　卫径一把扔了毛巾，怒道：“你他妈有完没完！”

　　蒋佑比他嗓门更高：“你去年暑假摔断腿那会老子可没少伺候你，现在让你给我洗个澡怎么了？”

　　卫径快被他气晕过去了，他刷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把蒋佑堵墙角，嘴跟放炮似的。

　　“我去年摔断腿那会你在我家呆了半个月，老子腿疼你在边上打游戏嘴还不停的笑话我，在我床上睡得跟猪一样，我想上个厕所都叫不醒你，最后还他妈是我自己拄着拐杖一点点挪过去的！天天晚上被你挤的缩边儿上腿都伸不开，这都算了，我大姑给我买的保健品客套点让你尝尝你他妈还能给我霍霍完了！”

　　蒋佑缩角落里，看起来心虚极了：“我不也给你个傻逼洗澡....”

　　“是！接盆凉水往老子头上一泼就叫洗澡了，”卫径单手叉腰，气势汹汹：“妈的要不是我爸妈当时回老家了你都待不了半个月，我非得给你撵出去不可。”

　　“别废话，”蒋佑自动屏蔽他最后一句话：“赶紧着的，给我搓搓。”

　　第二天，蒋佑拆了绷带，和卫径正在去上学的路上，蒋佑勾着他脖子：“真生气啦？”

　　卫径拼命忍住掀翻他的冲动：“滚。”

　　“老子就不。”蒋佑没有放开，搂的更紧了：“不就让你给老子洗几次澡么，多大点事儿啊，小心眼。”

　　卫径眼都瞪直了：“妈的老子给辛辛苦苦你洗澡你他妈不仅不跪下来谢我还敢说这种屁话？”

　　蒋佑不以为意，他就跟卫径从来没客气过：“错了错了，大不了哪天你手伤着了老子也给你洗呗。”

　　“去你妈的少咒我。”卫径甩开他大步往前走。

　　新学期新气象，俩人被杜文芝和张海秀揪着耳朵警告了一通后，成效颇好，开学半个月了除了第一天还没迟到过一次。

　　俩人今天也是准时到的，不论高中还是初中，校门口都是同样一排溜卖早餐的。卫径尤其喜欢吃学校门口其中一家卖汉堡的，摊主是个中年大妈，慈眉善目的，蒋佑每次看都觉得她长得特像自己姥姥。

　　趁着卫径去买喝的功夫，蒋佑奔到她面前：“姨给我来两个，都夹鸡排和鸡柳。”

　　“好嘞，一个少放番茄酱一个多放沙拉酱是吧。”摊主大妈早摸透这俩小伙子的习惯了，动作麻利地夹东西往油锅里炸，鸡排和鸡柳都是半熟的，只需要稍过一下油就行。

　　过程没几分钟，大妈已经给汉堡抹上酱各夹上一个鸡排和一个鸡柳递给蒋佑了，喷香扑鼻。蒋佑隔着塑料带闻了下，冲她竖起大拇指：“嗯，香。”

　　摊主大妈贼喜欢蒋佑，小伙子人长得乖不说，嘴还特甜，跟抹了蜜一样，当下拍了拍他肩膀：“好小伙子，吃饱了就上学去吧。”

　　蒋佑付完钱，拎着汉堡凑到不远处买粥的卫径旁边，递给他番茄酱少的那个：“还没好？”

　　卫径接过来咬了口，炸的酥脆的鸡排随着咔嚓响，“前面人多着呢，再等两分钟。”

　　卖粥的是一大爷，粥都是自己熬的，两块一杯，味道很好，颇受学生们的欢迎，因此每天摊前面都围着一堆人。

　　马上立秋，天却没一点凉快的意思，大早上的依然闷热闷热的。

　　蒋佑肩膀上的书包带随着行走把校服外套给一点点磨了下来，要掉不掉挂胳膊上，他整了整，抱怨道：“过几天就不用穿校服了吧，又热又累赘的。”

　　已经轮到了他们，卫径报了黑米和小米南瓜的粥，随口道：“再等等，刚开学学校都要求穿着校服来上课。”

　　大爷把装好的粥递给卫径，卫径付了钱和蒋佑从人堆里出来，问他：“喝哪个？”

　　“黑米的。”

　　卫径把黑米的给他，蒋佑接过去小喝了口，“嗯，不错。”

　　卫径喜欢喝小米南瓜的，他不怎么喜欢吃糖，手里的没蒋佑的甜。俩人喝着往班门口走去，期间还不忘互相怼两下。

　　“走那么快干啥，是不是急着去见哪个班的漂亮姑娘？”

　　卫径被蒋佑一拽，粥差点撒了，“你他妈一天不嘴欠就浑身难受是吧。”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

　　“滚边儿去。”

　　卫径越骂，蒋佑越来劲，欠不兮兮的：“看看，这就叫被点破后恼羞成怒。”

　　“我恼羞成怒你大爷！”

　　俩人你锤我一拳我踹你一脚，互殴着上了楼，一过拐角就碰上了郭洋。

　　这货不知道是不是就守着他们呢，一见蒋佑和卫径上来就直冲着蒋佑奔过去，口里不住发出怪叫。

　　蒋佑当即躲到卫径身后，“怎么了这是，让梅莉给打坏了？”

　　郭洋没刹住脚一把扑到了卫径身上，被他黑着脸拎到一边。

　　这学期仨人都坐一块儿了，郭洋跟卫径也熟了点，当下也不尴尬，笑嘻嘻道：“蒋佑啊，你桃花开了知道不。”

　　蒋佑：“？”

　　“有个高一的美女来找你呢，说是来谢谢你，是不是楼梯口摔的哪个？”

　　蒋佑狐疑看他一眼，走班门口一看。

　　还真是。

　　那天和他一起摔在地上的那个女生，穿着一件粉粉嫩嫩的卫衣，就站在后门，频频朝里头张望。

　　这女生叫什么来着？

　　卫径抱臂慢悠悠过来，散漫道：“怪不得跑这么快，还真有美女等着啊。”

　　这是把蒋佑上楼梯时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了。

　　“这美女一过来咱班那几个老畜生都激动了，给他们殷勤的啊，谁知道人姑娘一开口就是问蒋佑在不在，他们气的扭头就进班了。”

　　郭洋兴奋的像个大马猴，直捣鼓蒋佑胳膊：“去啊去啊！奔你桃花去啊！”

　　蒋佑：“你妈的是不是有病。”

　　声音过大，女生听见了，转头朝这看。看见蒋佑时眼睛一亮，立马走过来，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蒋...同学还记得我吗？”

　　“记得，跟我一块摔的那个嘛。”

　　这话一出，那女生顿时脸红了，绞着双手嗫嚅着道：“对不起。”

　　“哎没事没事，没怪你。”蒋佑生怕她再哭，赶紧摆手转移话题：“你叫张婷对吧？”

　　“.....是赵婷...那天真是谢谢你了。”

　　“哦赵婷啊。”蒋佑恍然大悟：“不用不用，真没事。那个，你回班上课吧。”

　　赵婷就不说话了，低着头杵在蒋佑面前，蒋佑摸着脑袋不知道她要干嘛，四人站了有三分钟左右。

　　后来卫径摇摇头率先进班，郭洋死赖着不肯走，非得在这看戏。

　　看戏就看戏吧，他还嘴快，张口就问：“蒋佑刚摔那会你怎么不来啊？”

　　“啊？”她愣了愣，急忙解释道：“我之前回老家了。”

　　“哦哦。”

　　蒋佑突然想起一事：“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叫蒋佑，还知道我哪个班的？”

　　赵婷脸更红了，胸膛起伏，嘴唇张张合合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蒋佑皱着眉看她，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她是不是被口水呛着了。

　　赵婷突然朝他一鞠躬：“总之...谢谢你了！”然后转头就跑。

　　蒋佑：“........”

　　郭洋：“！！！！”

　　蒋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学卫径摇摇头也进班了。

　　郭洋兴奋的大马猴再次上线，亦步亦趋地跟着蒋佑进了班：“用半个月残疾换了一小学妹的崇拜，可以啊你，平常隔壁班小张同志怎么暗示你你都不开窍，结果在这儿等着呢，关键时刻放大招啊。”

　　郭洋满嘴跑火车：“这招这么好使？回来我也趁下课时候绊美丽一下，然后替她这么一挡，我俩是不是就成了？”

　　蒋佑嫌弃推开他凑近的大脸：“省省吧你，就梅莉那练了好几年跆拳道的样，还没靠近的功夫你就被踹墙上了。”

　　“还有，”他把书包往桌上一甩，不耐烦道：“你哪只眼看见我那天是故意的？我他妈是误伤。”

　　“甭管误伤还是故意，反正人小婷婷是崇拜上你了。”

　　蒋佑懒得理他，坐下就朝后桌重重一撞。

　　“我去！”卫径正在喝粥，被他撞的差点喷出来：“干什么你，都激动的手忙脚乱了？”

　　“我激动个什么劲啊，人都说了就来谢谢我，这不谢完就走了。”蒋佑三两口吸完了粥，将没吃完的汉堡往桌兜里一扔，掏书出来。

　　卫径戳他一下：“你吃完行不行？”

　　“不行，吃不下了。”

　　“张嘴我给你塞进去。”

　　“滚犊子。”

　　讲台上新上任的学习委员兼班长的徐雯雯眼下拿着小本本，指挥着同为尖子生的徐瑞文，一排一排挨个要作业，尽职尽责。

　　郭洋小声嘀咕：“我操，英语忘写了。”

　　蒋佑听见，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认自己各科作业都写完后放下心嘲笑郭洋：“那你完蛋了，徐雯雯特较真，等着霍老师召见你吧。”

　　快快快！你的拿出来让我抄抄，快快快！”

　　蒋佑掏出来扔给他，“赶紧的。”

　　徐雯雯一手抄着记名本，一手敲着讲台，娇美的小脸凶神恶煞：“快点的啊！各科作业自己规整好，然后老老实实的给我交出来。”

　　班里哀嚎的都是学习不怎么好的人，作业大多胡乱一写，有的甚至都没写。

　　陈力搓着手，凑到徐雯雯面前，殷勤地笑：“雯姐？”

　　徐雯雯一把把本拍他脸上，面无表情：“交作业。”

　　陈力秒垮脸：“我没写。”

　　“好嘞。”徐雯雯低头迅速把他名字记上。

　　”别别别！雯姐雯姐！”陈力扑过去按住，“通融通融啊。”

　　“你给我撒开。”

　　“雯姐~”

　　“滚。”

　　陈力见徐雯雯不为所动，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一指最后正奋力抄作业的郭洋：“大洋也没写。”

　　“他现在正抄着呢！”

　　郭洋抬头：“？”

　　徐雯雯刷地抬头，目光跟火花似的噼里啪啦，蒋佑迅速把他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拉下。

　　郭洋手速是惊人地快，写个作业像在画咒：“马上马上，快完了！”

　　徐雯雯立马下讲台，蹭蹭两步到了郭洋面前，一把收走俩人的作业，大笔一挥，郭洋俩字横亘其上。

　　郭洋伸出尔康手：“不————”

　　蒋佑乐颠颠地看热闹。

　　“陈力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子跟你没完！”郭洋冲上讲台朝陈力奔去。

　　陈力跃跃欲试：“来啊！让你上一年举报我翻墙去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