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榆木先生》乾归

5、第 5 章

　　没多久，妈妈的葬礼如期举办了，没有任何亲朋好友。

　　只有先生和刘妈守在灵堂里。

　　时过正午，才有一人到场。

　　那是南家家主，也是我嘴里的糟老头子。

　　他的确是个不招人待见的糟老头子，不止我一个人不待见他，刘妈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就早早回避了，大抵也就先生还买他三分薄面。

　　我的表情正好能说明我现在的心情，非常糟！！！

　　身旁伸来一只白皙的手替我抚了抚紧皱的眉头，轻声细语劝慰我。

　　“这又是怎么了？！”

　　我扭头看去，还是妈妈，不过比起之前病房的模样，她明显要年轻多了，状态也好的不得了。

　　所以，现在与空气融为一体的除了我，还多了一个她。

　　短短几天的时间我就给她交代了，我和先生的婚后生活。

　　妈妈对先生行为做的最多的评价，就是“他太木讷，不会说话，让我多担待。”

　　我甩甩脑子里的回想，抿了抿唇，伸出我暗戳戳的小食指，指着那个糟老头子。

　　“我不喜欢那个糟老头子。”

　　妈妈感同身受，附议，“我也不喜欢，看看他的吊稍眉，三角眼，脸型刁钻古怪，天生一副苦瓜像，看着不太讨喜，眼里还有点精明的光。”

　　“这您都看得出来？！”我惊呼妈妈的眼力劲儿太强，我怎么没看出来？！

　　妈妈慈爱的抚了抚我的小脑袋瓜，笑道：“以后，你就能看见了，你会发现小榆更多的优点，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来自亲妈的吹捧，所以我就相信了。

　　眼瞧着先生与那人周旋，说起的客套话，我就一阵头晕，还是和妈妈说话自在些。

　　我期期艾艾：“妈妈，那个，先生本来就是这样不怎么多话吗？！”

　　妈妈扬了扬眉，惊讶：“真的吗？！小榆现在都不怎么说话吗？！”

　　我点点头，告状一样的，“对对对，先生话可少了，几乎就不说话，在学校还被人欺负了也不还手，要是……要是我能帮忙，就好了。”

　　妈妈捏捏我的脸，她的手很暖，带着她特有的温柔亲昵，“你肯定被他骗了，其实他是个小话唠，他呀，特别喜欢唠家常，要是你跟他稍微亲近一点，我保准你还会烦他呐！”

　　“真的？！”我真的没相信，“可是，我和他都结婚五年了，也没见他和我唠一次，我就怀疑他躲着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都怀疑过他在外边有人了，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不可能，”妈妈一口否决我的话，“小榆可是经过我敲打的，要娶肯定也是要娶自己最喜欢，有共度一生决心的那个人，你肯定是让他有了这个决心，但是你俩的关系不亲厚，他怕自己太过分唐突了你，所以就隔你远了点，他肯定还有你没发现的小秘密，你肯定也是大意了，所以没发现。”

　　“是这样吗？！”

　　妈妈笃定的语气让我不得不相信了，“对，没错，肯定是这样的，我们沐沐应该自信一点的，沐沐是个很好的孩子呐！”

　　我还是第一次因为长辈的夸奖脸红了。

　　高兴的不能自已，乐得晕头转向。

　　“既然人死不能复生，那就等葬礼办完，收拾收拾来主家。”那糟老头子直接抛出这句话，没等先生说话，他就转身离开了。

　　这并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先生没回应他，只是朝他离开的地方深鞠一躬。

　　刘妈赶紧要上前，先生抬手制止他。

　　刘妈怜惜道：“小榆啊。”

　　先生摇摇头，双眸泛红看着她，苦笑道：“刘妈，又要连累你跟我一块受苦了。”

　　早在糟老头子走的时候，我就恨不得跟在他后边去打他，还是妈妈拉住了我。

　　她跟我说，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一定要沉住气，毕竟这个世界上的人渣那么多，只为一个就生气的话，就会显得自己小肚鸡肠没有气量，只要装瞎表示自己没看见就可以了，因为生气容易长皱纹，要是每天都碰到一个渣男，每碰到一个就要生气一次的话，估计还没到三十就已经满脸皱纹了。

　　我吓得赶紧扯扯自己的脸皮，免得长了皱纹，先生更看我不顺心了。

　　妈妈噗嗤一声笑，也没说什么，也许是我的模样太过滑稽了吧。

　　也在那之后，先生搬进了南家主家，无缘无故冠上私生子的头衔，就连下人都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生活异常艰苦，就连住处也被搬到了阁楼。

　　每日在家的时候，饭菜都是些凉了半日的，没人把他当成少爷来看。

　　我看着那是心疼的不行。

　　妈妈就在一旁宽慰我，“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小榆福气可大着呐！”

　　先生偷偷去找了份工作，现下不在家待着，也没人关注他。

　　刘妈和家里的仆人相处的也没什么矛盾，就是时常要听他们的讽刺，心里不舒服，不过为了先生，她都忍下了。

　　阁楼上空旷，只有先生一个人住在这里，我和母亲没事干，就在房间里游荡看看先生的东西，再发现一两个先生的小秘密。

　　先生画画很有天赋，他在他的日记本上画了个女孩子的画，也许是天赋异于凡人，我看不出来他画的是山海经中的哪位女大仙。

　　不止是我，妈妈一样也认不出来。

　　因为太像是绝迹了，所以无从考察。

　　先生睡觉喜欢裹着我送给他的那条毯子。

　　妈妈看我的模样也大概知道了，这让我情何以堪。

　　真丢人，真的丢人。

　　先生怎么能干的……干的这么漂亮呐，这下我浑身是嘴都不用解释，我们很恩爱的假象了。

　　我也是服了，随他去吧。

　　有时无聊，我和妈妈也会跟着他去他工作的地方，不外乎是工地上，先生在工地上给别人搬砖，浑身是灰不说，每每汗如雨下，都要中暑了。

　　可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这个暑假，先生顺利的升了高中。

　　当初考的成绩十分漂亮，可是也架不住入了高中都要重新洗牌来一次，甭管成绩好坏，大家都重新来过。

　　参差不齐也由此可见了。

　　不过，好在先生大苦大难都捱过来了，这点挫折算不了什么，依旧平静面对。

　　那时候的我好像分去了一班，先生阴差阳错的被丢到了十二班。

　　我依稀记得，那时候的十二班可谓是鱼龙混杂，劣迹斑斑的学生大有人在，先生怕是在高中也受了不少欺负。

　　果不其然，受欺负是免不了的。

　　但是我却不知道，这欺负来的如此之快。

　　先生的班里有南家的人，但是却不是和先生一伙的。

　　他是南姣的小弟，据说是喜欢南姣，做了她的舔狗，从此对她说的深信不疑。

　　听着南姣拉他去小树林说了那一番颠倒黑白的话，我都快吐了。

　　真的太恶心了。

　　什么叫南榆仗着家主宠爱，在南家一人独大，欺负她了？！

　　什么叫她身世可怜，遭人嫌？！

　　什么叫南榆看上她的姿色，骚扰她？！

　　什么叫她不堪重负，希望他能帮帮她？！

　　狗屁！

　　感情在这儿靠眼泪博同情呐！

　　听着，我特么拳头都硬了。

　　先生在南家被她伙同其他的私生子欺负的那么惨，也好意思说瞎话，小心真瞎。

　　还身世可怜？我先生这么高贵的一个身份，被迫和你们这些渣渣混为一谈，我都心疼，你特么是个私生女你还有理哭诉了？！

　　真不要脸，真是不要脸！

　　要是眼睛不好就捐了吧，省的恶心人，也不照镜子看看，到底是谁垂涎谁的美色，就我先生那姿色，让我现在的灵魂回去，我绝对是我先生的舔狗。

　　我先生那么难都挺过来了，所以，你这个渣渣没资格说不堪重负，要是实在忍受不了这个人世，趁早走得了，省的浪费水电空气。

　　不生气，不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我还是气愤难忍，对着空气就是一套组合拳。

　　妈妈看我这模样，笑的前翻后仰，笑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实在是可爱，”妈妈脸上的笑还没有消下去，“小榆怎么会有你这么可爱的小媳妇，太逗了，甚合我心意，从哪儿拐来的良家姑娘，太可爱了。”

　　笑归笑，我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了，“妈妈，先生都这么辛苦了，为什么你看着也不觉得难过呐？！”

　　妈妈又笑的更欢了，“你不懂，傻孩子，即便再辛苦，这也算是他必须经历的，他有了想保护的人才会这么拼命，他不会因为我走了，就想着颓废下去，不是吗？！”

　　我会意的点点头，妈妈说的很对，先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努力。

　　而我只需要他是如何创建未来的，就行了。

　　好在先生心境异于常人，任别人对他如何使绊子，他也不为所动，就像块木头一样。

　　当然，别人做得过分了。

　　先生也不会容忍，毕竟先生也不是什么杰克苏圣父？！

　　他是睚眦，因为睚眦必报！

　　南姣的那位帮手在他桌洞里放了只死老鼠，先生动了怒二话不说，把人揍了一顿不说，抓着那死老鼠直接捏着那人的嘴往里塞。

　　全班都在看戏的人，至少一半都吐了。

　　先生面似覆冰霜，抓着那人的头发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木得感情，“这次略施小惩，下次我就撅了你的手指头，还有，警告你，我护着的人，你别动！”

　　这表情，这语气，这放狠话带着的王霸之气。

　　我……

　　我……

　　我……我太爱了，我的先生怎么可以这么帅气，简直炸裂苍穹，是个酷boy。

　　看得我心花怒放，怎么可以有这么可爱又霸气的男人。

　　等等……

　　我好像又漏了一个重点，先生说了他护着的人……所以，他护着的人是谁？！！！

　　是我认为的那样吗？！

　　先生的初恋，白月光，朱砂痣，就要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