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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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石阶上的手机亮起屏幕，来电显示让它震个不停，震了一会儿终于让一旁带耳机的人注意到了它，浴缸里才伸出一只沾着沐浴泡沫的苍白手臂，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他悠闲地问道。
“非常抱歉，打扰了塔布洛少爷您的晚间时光，但是我们没有看管好，那个姓陆的副队长和一个女队员从卫生间逃走了。没有事先检查二层的防护系统，实在是我们的疏忽。”电话另一头语气诚恳道。
塔布洛满不在乎地说道：“没关系，跑就跑了吧，那个女人还需要解决一下。‘文’说了不要把他拉进这件事，我当然不能食言。”
“那现在怎么办？”
塔布洛：“先不管他了。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准备齐全了。”
塔布洛：“信息监控呢？记得切断外部联络线路。”
“少爷放心，都做好了。”
塔布洛满意地说道：“好，到时间了就把文件发出去。现场怎么解决你们就自由发挥吧。”
他随意地把手机扔到一边，他又躺回水温偏高的浴缸中，神情很是惬意，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脸上忍不住泛起笑容。
躺在血泊里的女人呼吸已经停止，只脖颈动脉处还缓慢地向外冒出了一小股血。
就在陆岑打算返回沙发拿手机报警时，地上失去呼吸的身体却小幅度扭动起来。
赵佐黔意识到事情朝着没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快步走向内间叫醒赵宇莳。
赵宇莳被晃醒，迷迷糊糊要打开床旁边的台灯，却被按住了，小声疑惑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赵佐黔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近乎不可闻地说道：“安静。跟我来。”
内间的窗户玻璃上有彩色纹样，看不清楚外面的状况，他们就走到外间和陆岑站在一起。
地上的出血量已经达到惊人的程度，任谁看到，也觉得她必死无疑。
但她开始动了起来，身体像是发癫了一般，手指卖力抓着地，指甲缝处都磨出了血，但是无法体会到丝毫的痛苦，越来越用力。
浑浊的眼睛无神望向前方，严重扭伤的脚也蹬得起劲，似乎想要站起来，但手一直在抖动，撑地起身的动作看起来也很困难。
皮肤越来越苍白，血停止了外流。她最终艰难地站起来，原地打转，像是意识迟钝的的孩子。
烧烤店门口关着几只活鸡，也被这血腥残忍的画面魇住了，连鸣都打不出来，就在笼子里扑棱着翅膀叫。
宛如厉鬼的呆滞女人被这动静吸引，托着一只残足不受影响的快速移动到笼子旁，占着鲜血的手伸向笼子里上蹿下跳的鸡。
一声惊呼打破荒诞残忍的画面。
“啊！杀人了！”
随即是两人的慌乱脚步声。
满身鲜血的女人像是被打开了开关，快速向发出声音的两人身边移动。
陆岑顾不得自己会不会发出什么大动静，一脚踩上大开的窗户又想要顺着管道从二楼爬下去，就被赵佐黔按住了。
“先别动，她的状态不对劲。”赵佐黔轻拍他的肩膀要安抚他的情绪。
陆岑语气坚定道：“不管能不能帮上忙，我得先去看看。”
赵宇莳目睹到了女人重新起身的扭曲过程，心里忐忑的厉害，也在一旁劝说道，“陆副队，还是再看看吧，你不觉得她这是完全感染了吗？但是这变化也太迅速了……”
赵佐黔在一旁说道：“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配枪，没办法把她一击解决，你就先在这里看着有没有施救的机会，实在能保证万无一失了再下去，我们两个现在去找趁手的东西当武器。”
陆岑：“我和你们一起去找……”
赵佐黔不赞同地摇摇头，陆岑本着抓紧时间的念头也没再跟他讨价还价，乖乖回到窗边观察起来。
这种快速的变化是他在报告里从没有读到过的，所以无法估量体力和速度如何，自己身上只有两层薄薄的布料，正面对上如果一个不注意被咬到就全完了。
他余光瞥见茶几上的瓷杯子。
“大姐你别杀我们！我们只是路过去上早班啊！我们保证什么都没看见！绝对不会报警！”
他比那个一看到女人靠近就瘫软在地上发不出声音的同伴要好一些，但也双腿打颤，一边艰难地后退一边向女人做出解释，试图用无力的文字解救地上的人。
但回应他们的没有别的文字，只有女人自喉咙中发出的愤怒嘶吼。
一个瓷杯从高处抛出砸向女人的脑袋，又落到地上碎裂成几瓣。那蒙着雾的无神双眼看向地面，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瓷杯砸到她身边。
趁着注意力还在别处，站着的人来不及细想是谁救了他们，就扶起他发抖的同伴，用自己打颤的双脚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向反方向离开。
瓷杯一共扔出了六只，扔完了他就开始扔墙上挂着去年装饰圣诞节用的黄铜铃铛，砸在地上叮铃作响，像能吸引那怪物更长时间的注意，一直到看见搀扶着的两人转向另一条路才停止。
他缩回身体，房间只有他一个人，安静得很。
紧接着他听到了滚轮和地面摩擦的声响，他又伸出头，看见载着一个一米多高还在扭动发光东西的平板车滑到那怪物的身旁。
定眼一看，这不是烧烤店门口摆的吉祥物吗？
平板车上放着小音响，滑到地方了就开始放音乐。
那女人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怪玩意吸引了，两只手抓来抓去，也没能控制住看起来就挺结实的吉祥物，费劲紧握住一个胳膊，又被带着上下摆。
陆岑拽掉窗帘系在身上，顺着管道下到了一楼，身形隐藏在货车后，探头看到板车旁的轿车后着手拿电线的赵宇莳，没有看到赵佐黔的身影。
赵宇莳双手拉开电线，要把她从背后绑起来，一脚踏上汽车引擎盖。
不知什么时候，楼上开着的窗户探出许多头，好奇地看着这诡异的场面，有的还开着闪光灯录像，但是看那女人像是刚结束了场凶杀案，也没敢吱声。
“你有病吧！干什么呢！别踩我的车！”不知道站在几楼的车主扯着大嗓门气急败坏的喊道。
那女人朝着声源一转头注意到了身后站在引擎盖的赵宇莳。
她伸出双手就要去抓人，赵宇莳躲闪站上到车顶。
“你是不是聋啊！再不下来我就报警了！”
陆岑也不再分心关注别人，解下身上的窗帘快步跑到板车旁，撑开从那女人头顶向下罩着，遮挡住她的上半身，收紧布角把她摔在地上捆住毫无目标乱扒的手，用小腿压在她的后背上。
然而女人的力气很大，双腿扑棱的蛮力快要把人掀下去，陆岑急切喊道，“快把她捆上！”
“别怕。”
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按住女人的脖颈不让她扭动，把手中的利器对着太阳穴用力刺进去。
低层看热闹有几个眼神不错的开始七嘴八舌地叫嚷。
“杀人了！快报警！”
“我都拍下来了！别想跑！”
“他们不会把我们灭口吧……”
“怎么可能！我们这么多人！”
“赶紧抱紧！把他们和那个踩我车的都抓起来！”
“一看就是一伙的！”
“一个都别想跑！别以为我们怕你们！”
“……”
匕首刺进去之后就女人就停止了动作，许是这具尸体已经失血血多的缘故，窗帘上也就渗出丁点血迹。
麻烦解决了，陆岑下意识要抬头看那闹哄哄的一片，赵佐黔用没拿凶器的那只手压下他的头，手轻轻揉了揉蓬松的发顶。
赵佐黔收手，凑近他说道：“别抬头，他们在拍照。”
陆岑点点头，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头上。
说完他站起来，转身对窗口看热闹的打电话的深深鞠了一躬，手伸向口袋。
“干什么！不会真的要灭口吧！”
“他是在掏枪吧！”
低层看到他这动作的赶紧缩头。
赵佐黔听到这臆想眼角抽动，朝着窗户的方向用手机投出一张证件图。
“对不起啊各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们是奉命抓捕凶杀案嫌疑人的，这是我的警官证。大家都不容易，您这视频一发，明天领导看到我和我兄弟们的脸，又要说我们办事不行扣工资了。大家行行好啊，实在忍不住发的话就夸我们两句。现场一会儿我们外援到了就处理，大家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那位大哥的车有哪磕着碰着我们会赔，信息就留在您车上了。”
说到这，他又想起来自己压在前台电脑鼠标下面的五百块钱，也不知道赔这店里被他们摔坏扯坏的东西够不够。
“趁着天还早各位快睡个回笼觉吧，实在是对不起啊。我们哥几个要赶着回去打报告了，不信谣不传谣，你们睡个好觉！”
距离太远，谁也没注意证件上性别写的是女，他们看到警徽就半信半疑的停下躁动，有困得不行的和差不多信了的就回去睡觉了。
赵佐黔也没管他们信了几分，回到尸体旁边蹲下，把匕首拔出来。
陆岑：“这刀……”
赵佐黔：“我从厨房随便拿了一把。”
陆岑：“……”
好吧，就先假装自己不知道这是卡巴1217。
赵佐黔一开始是打算用吃烧烤的铁签子扎成一捆做凶器，但脑壳子不是一般硬，人再乱动一下子扎歪了就白费劲了。一抬头他就看见窗户边上看热闹的站不少人了，就临时在网上照着模板仿了一张证件。
陆岑问道：“你是警察？”
赵佐黔摆摆手：“不是，这是我捡的。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谁也管不了视频泄露，我就想着能少一点是一点吧，你的职业是不是应该少曝光信息？我一平常老百姓，拍就拍了，没事。”
陆岑：“对了，你怎么知……”
赵佐黔打断道：“等一下再说，现在去跟你领导通电话，不是你在别墅的那个领导，是总管事的，问他，这事现在该怎么处理。我们得赶紧走了，别一会儿真警察来了，不好解释。”
陆岑也同意他的安排，答道：“好。”
赵佐黔冲旁边蹲着的赵宇莳勾勾手，两人合力把她抬到平板车上。
陆岑凑过去低声问赵宇莳：“你跟你哥说了研究报告的事？”
赵宇莳微皱着眉，对他点头。
凌晨四点钟的路上除了他们三个，再无人影，整条路上只有轮子滚动的声响。
走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了赵佐黔的车，他把后备箱打开，把两个黑色工具箱移动到后座上。
面露难色地看了一眼板车上的尸体，招呼着赵宇莳一前一后抬着把她放进去。
现在就希望亮着红灯的监控器没有人闲着无聊去查看，不然这就是妥妥的一个杀人，即将抛尸的现场，视频一放指不定明天新闻上怎么写呢。
他扭头看着半天没吭声的陆岑，只见他正紧皱眉头看手机。
赵佐黔合上后备箱，走到他身边问道：“有说什么解决吗？”
陆岑关上手机，抬头和他对视，“总队说先送到本地的疾控中心，那里安排了人对接。但我的联络通道被封禁了，只有这一条单线能用，我的队友我全联系不上。”
赵佐黔疑惑道：“嗯？你确定不是信号不……”
陆岑没等他说完，接着摇头说道：“因为总队长发通告说我涉嫌泄密，暂时卸去我的职务，让我两日之内返回总部接受处罚。”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初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