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Chapter 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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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玉在印第安纳波利斯机场登机的时候心潮澎湃，即将要看到女儿和江博怀了。她这次回去多了三个大的行李箱，全是带给家人和亲友的礼物，最多的是给果果的。国内并不是不能买，除了考虑价格因素，她想以这种方式弥补她这一年半在外给家人带来的缺失。原本还有1个月才能彻底结束这边的事情，她一刻都不愿意再等。有天晚上梦到果果大声喊妈妈，她张开双手要去抱，才发现她和果果之间隔了一层玻璃，怎么也弄不开。果果在玻璃外面哭得撕心裂肺，她在这边急得满头大汗。她大声喊果果不要怕，妈妈在这里，等等妈妈。梦境太过真切，她醒来后半天回不过神。窗外西拉法叶城的阳光灿烂，碧空如洗，林怀玉惶恐不安。联想到近几次江博怀的态度，她做了一个决定：尽快结束这边的研究，她要回家。
和教授沟通一番后，那位平素不苟言笑的老头儿罕见地露出笑容，“yu, 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家在哪儿心就在哪儿。”林怀玉的研究课题已近尾声，还需要做些收尾工作，教授表示这些处理妥当后就可以提前离开。林怀玉心下感激，再见到老教授不知何年何月，离开前深深鞠了一躬。
获得教授许可后，林怀玉干劲十足，一门心思放在和课题相关的文献上。有相熟的留学生邀请她一起去逛华人超市、参加露天烧烤派对，她统统拒绝。及至最后办妥手续回国前，她也没来得及和这些一年半里结识的朋友当面告别，只发了邮件告知她离开的消息，并欢迎大家回国后有时间可以来蓉城玩儿。
林怀玉一路想着见到江博怀和女儿会是怎样的情形，越想越兴奋，越兴奋越睡不着。为了给他们惊喜，提前回国都没和他们父女说。也不知道果果要不要她抱，会不会像视频里那样看到妈妈就亲个不停。见到老公要说哪些好呢？在美国这么长时间，他们俩的聊天内容实在有限，绝大多数都是在谈论果果，果果在学校乖不乖，吃饭好不好，个子长了多少，头发要修剪了，衣服要天天换……林怀玉的研究课题，江博怀完全不懂，他也不问；林怀玉偶尔会关心下江博怀公司业务情况，江博怀总是一言带过，不是还行，就是还可以。林怀玉盯着微信上她和江博怀的聊天记录里满屏的“果果”，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明明她和江博怀以前有很多话题聊啊，她会给她吐槽学院里的奇葩制度；他也会给她说说公司发展的情况，工作上遇到烦心事也会给她讲几句。不到两年，两人的心就远了，林怀玉难以接受。
飞机落地蓉城机场，林怀玉吸了一大口气，回来真好，回家真好。等行李的间隙，她给江博怀打电话，打了两个都没打通。心里隐隐失望，又自我安慰他又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到达，肯定在忙。推着6个行李箱，林怀玉坐上了出租车。司机大叔很热情，“一看我就猜你是从国外回来的，带这么多行李。”“你从美国哪里回来的啊？美国好耍吗？”又问“你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怎么家里都没一个人来接啊。这么多箱子一个人怎么搬到家里呢？”林怀玉开始还觉得听到久违的乡音很亲切，这会儿又觉得这大叔实在在聒噪，怎么问这么多烦不烦啊。她冷着脸，“家里人今天都有事走不开。”司机识趣，没再说话，扭开了车载广播。
家里清冷一片，空空荡荡，阳台上晾着衣服，果果小小的衣服夹在其间，飘飘荡荡。林怀玉把行李箱一个个打开，礼物按照送的人分别装进礼品袋。整理完这些，洒在主卧的阳光全消散不见，屋外渐渐暗了。江博怀终于回了电话，“什么事？”冷冷冰冰三个字。林怀玉喉咙像被堵住了，稳稳神，告诉他“我回来了，现在在家。果果呢？”那边似是不敢相信，“你上次不是说还有好一阵么？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出什么事了？”这话听在林怀玉心里又是一个意思，敢情我巴巴地往回赶，你还不高兴。她没理，只问果果在哪里。“果果和爸妈一起去二姨家了，表弟结婚，明天回来。我今天事多要晚点回，你坐了长途飞机早点休息。”
挂掉电话，林怀玉把好不容易清点好的礼物全数丢到地上，一边丢一边哭。这个点邻居陆续下班回来，她不敢哭大声怕被人听到，抽抽搭搭地呜咽。心里一万个委屈，千辛万苦地往回赶，到底为什么呢？
江博怀听到老婆回家了，还挺高兴，女儿终于可以和妈妈团聚。林怀玉下午打电话过来时，他正在办公室大发脾气。新的产品线进展不顺利，到处磕磕绊绊，问题一堆，晚上相关人员都被要求留下来加班，他作为老大，以身作则。那次在Jack面前吃瘪，江博怀耿耿于怀，迫切想要打个漂亮的翻身仗，不再受掣肘。开发国内市场也没有想象中容易，该走的路一步都少不了。首先消费群体不一样，产品整体设计包括外包装都需要大调整。江博怀追求完美，产品经理已经换了两个人，到现在事情还搁置不前，离产品上线投产遥遥无期，江博怀暗地里急躁得很，这一天天的烧的都是钱。
林怀玉等到晚上10点，江博怀还没回，她晚饭都没吃，就靠飞机上吃的点东西撑着，飞机上只睡四五个小时。实在熬不住，林怀玉草草洗了先行睡了。江博怀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她，她想坐起来，身体不听使唤，“老公你什么时候回家的？”听到他说“刚回来，你怎么还没睡？”一会儿主卧浴室传来哗啦啦水声。床塌陷了一半，江博怀上了床。林怀玉挨过来，紧紧贴着江博怀，江博怀拍拍她手，“快点睡，很晚了。”说毕，翻了个身。林怀玉盯着他的背影出神，几分钟后擦干脸上的泪，背对着他睡了。江博怀这会儿却没睡着，一心想着第二天的安排，好几个重要职位的面试，需要他亲自面；针对国内市场的产品开发流程方案需要孙夏再完善细化；要安排司机接果果……他一心想着工作，林怀玉什么时候睡的都没注意到。
孙夏这边忙得跳脚，中介催她去看房子，“姐，不骗你。这么好的房源，我是看你诚心想买，最早通知你。早买早划算，后面不一定能有这么合心意的。”她看了户型图，方方正正106平三室一厅一卫，首付也在她预算内。她和王凤梅一人一间房，另一间拿来做书房什么的，或者拿来练瑜伽做健身房也可以。“姐，你今天能来吗？大概几点能到？我给你留着，后面排队的人多了我也不敢保证能留多久。”孙夏清楚中介这样说很可能是他们培训的话术要求，但是房子确实看起来不错，至少户型满意，地理位置也好，出门用不了几分钟能到地铁站。她犹豫了会儿，问中介最迟能等到几点，她还在加班会比较晚。中介回复情真意切，“姐，不管你几点来，我都在这里等你。”
孙夏喊上汪晴和她一起，汪晴说她“晚上看房子，光线看不出来好不好，你怕不是被卖房的忽悠了。”等她看了户型图也赞成孙夏先看，“现在遇上好的房源不容易，我之前看房还碰到为了争一处房子打架的，都看上了谁也不让睡，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房东。”
两人分头打车赶到卖房子的小区，快10点，中介小伙子在小区大门口等。这房子交房才两年，房主要出国准备移民，急需处理变现。“姐，你们是我从业以来带过的第二拨这么晚看房的客户。”中介非常殷勤，见面就每人递过去一杯喝的。孙夏喝了一口，想必买了好一会儿，珍珠有些发硬，糖放多了，喝到嘴里并不那么美味。房子小区靠里，走过去十来分钟。孙夏在还没装修的清水房里来回走动了几下，倒也安静，外面马路上的车声完全隔绝了。偶尔有不知道从哪家传来的小婴儿的哭声。
“姐，怎么样？这房子坐北朝南，有两个阳台，生活阳台如果不想要，装修的时候可以和厨房打通。”孙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汪晴让中介说个实诚价，“帅哥，这么晚了，我们都从公司赶过来，晚饭都还没吃，你给我们透个底价呗。”“价格我白天和孙姐说过了，96万，一分不少。”中介半点都没得商量。“帅哥，这我可就不信了，我前一阵才买的房，你这个价格肯定能再便宜的。”
汪晴和中介小哥虚虚实实来了那么几下，那小哥败下阵来，“姐，您太厉害了。这样吧，我看你们诚心想买，我和房东商量下，看能不能再降点。孙姐这边也要先交个定金怎么样？”
“定金今晚我先不交，晚上也看不到房子的采光，我还得考虑下。你先和房东确认下底价，就看房东诚不诚心了。”小哥听孙夏这样说，知道今晚交定金是没戏，也没再勉强。一面锁门一面送她们出去，说可以再考虑下，但不要考虑太久，他和房东确认后就给她回消息。
孙夏和汪晴坐在深夜的路边摊吃烤串，“房子看着还不错，朝向没问题采光应该也行，就看房东底价，看能不能90万拿下。”汪晴边吃边说。她晚上吃了饭的，说没吃饭就赶过来完全是唬一下中介，出了小区门孙夏还是拉着她来吃东西，“最近都忙死了，天天加班。”“你家那位没意见？天天见不着面”“周末都见面的，他还好吧！”孙夏拿了一串烤羊肉，满不在乎。“你呀，还是多长个心。男人就是小孩子，他现在正黏糊你的时候，你没空搭理她，他多半会闹情绪。”孙夏听了，半天没吭气。
回家的出租车上孙夏想着汪晴的话，给孟志皓打了视频，“你还没到家？”孟志皓皱着眉头。“晚上加班，后面又去看房了。”
“你看房？一个人吗？看的哪里？”孟志皓三连问。“就和我闺蜜汪晴啊，房子在西京国际。中介说房东急着卖房，户型也合乎我的要求，就下班后去看了下。”听完孙夏说的，孟志皓沉默了几秒钟，“你定下来了吗？”听汪晴说还没有，在等中介回话，孟志皓让她先不要那么急确认，等他一起去实地看看再决定，又嘱咐她到家后给他说声，不要太晚睡。
孟志皓和孙夏结束通话后，猛吸了几口烟。他并不认为孙夏买房子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么晚陪伴孙夏去看房子的难道不应该是他？他还以为见过孙夏妈妈后，他离孙夏的心又近了一步。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Chapter 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