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christinleung

2、琴酒2.羊羹

　　琴酒 2.羊羹

　　信濃町的羊羹安置在了榻榻米上，你挂好了gin的风衣，跪坐在屋子中央的一幅挂画前，面对着向挂画凝神沉思的他。

　　“归？”

　　他对着那字嗤笑一声，随即敛了神色低下身子伸出双手向你推了推那一盒羊羹。

　　没去理会他的那声嗤笑，你垂帘看了一眼那滴水未沾的胭脂红包装，移开目光，看着窗外谷中老街的景色，开口轻笑：

　　“gin，我吃惯了谷中的老店。”

　　“该换换口味了。”

　　gin似笑非笑地当着你的面拆开了羊羹的包装，拾起竹签刺中位于正中的那一只羊羹。

　　“来一个？”

　　他抬手伸来，面带微笑。

　　耳边是疯狂捶打的滂沱暴雨，你在那双凌厉的眼眸中窥见了深深的寒意，又在白光闪过春雷袭的来一瞬间，看见了刀光剑影下的叱咤风云。

　　“庆应义塾医学部对面的那家，很不错。”

　　他说道，云淡风轻。

　　红烛在电闪雷鸣中骤然熄灭。

　　过去的回忆被那根竹签戳破戳穿，抬起了它暗红的发棕的膏体向你直直逼来。

　　你寒凉的□□止不住地阵颤。

　　“我喂你？”

　　他捏着竹签旋了一圈。

　　闪电袭来。

　　你在下一个雷鸣之前挥袖夺了过来，一口咬下厚重的羊羹，将其碎碎咀嚼吞咽在肚。

　　竹签攥在手中沾染细密的冷汗。

　　“gin，我这里只卖香烛。”

　　你开口说道。

　　“说笑了，absinthe。地下这片生意没有你不在行的。”

　　Gin说道，微微低头致意，绿眸却如刀锋般扫过。

　　毁尸灭迹或是偷梁换柱，瞒天过海或是扬名立威。

　　“你高看我了，gin。不如去隔壁拜访谷中老太，或许她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为你在谷中灵园预留一块风水宝地。”

　　你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必。”

　　Gin阴郁的面容乌云密布

　　突然起身端详起了那副挂画。

　　趋于狂草的“归”字寓于其中，凌乱而又决绝。

　　“absinthe，忘记那件事。”

　　他说。

　　有什么可怖的东西混着窗外的霹雳惊雷向你将你团团包裹，你不去理会，起身向那挂画前的佛龛走去。

　　火柴划过，被熄灭的两根红烛静静地重新燃烧。

　　Gin的双臂从背后袭来，你面朝“归”字无处可避，就这样落进了那樊笼无法脱身。他的呢喃低语在你的耳边厮磨，炽热的胸膛贴住你因雨水而一片濡湿的后背。

　　“考虑一下行动部。。。”

　　他说，摸了摸你的细发。

　　“和我。”

　　渐渐收紧了牢笼。

　　不住的颤抖令紧绷的神经震断崩裂，剧痛沿着你的发丝刺探出了头皮上的一块苍白残缺。

　　那里没有头发。

　　“你还是不肯放过自己，absinthe？”

　　他将谨慎均匀的呼吸轻撒在你的脖颈间，搂着你的腰将下巴搁在了你的肩头上。

　　“gin。你就是不肯放过除了你以外的。。。”

　　你在刹那间低下肩膀错开他轻轻靠放的下巴转身抬眼：

　　“任何人！”

　　你说道。

　　浓浓的嗤笑再一次进了墨绿色的瞳仁中，又是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依旧想当那位先生的地狱恶犬？”

　　“处理后事也是一门学问。”

　　杀鸡儆猴，立威放风。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只能将现世的一切交付给活人。

　　和你有关却又终究无关。

　　你抬手欲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

　　温热的气息扫过你那搏动暗含的脖颈。

　　你看着面前那个“归”字。

　　刻薄地轻笑了一声。

　　将手里的竹签放进他的掌心中。

　　明争暗斗，爱恨情仇，你们这些活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想道。

　　“疼吗？”

　　没有刺中他，却依然道了歉。

　　淡漠而疏离。

　　一阵沉默。

　　他攥紧竹签的尖头猛地收紧怀抱，却又迅速扔了那竹签松开怀抱。

　　温暖的双手抽离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你的后背一阵寒凉，你听着他踏着雨声大步离去的脚步声，看着眼前“归”字狂草纷乱的一笔一划。

　　苦苦挣扎着突破边框向字画的外界延伸。

　　最终，停了下来。

　　你回过头，看着那盒棕红色的羊羹。

　　中间，缺了一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