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渚河煙

3、第3章

　　──造反了！這狗奴才！──
　　琅平在心裡怒吼著，他是清醒的，可是卻動不了半根手指頭兒。
　　──拿來！藥繕呢！你這下賤的奴才！我可是二皇子！二皇子琅平！──
　　『在世人的眼中，二皇子琅平所代表的就是不祥之子、邪魔妖怪。』
　　──誰是邪魔妖怪？！──
　　怒火燒紅了琅平的眼。他知道有人在說他的壞話，這宗人府內誰又這麼大膽了！還敢直呼他的名誨，不知死活的奴才！
　　『你呀，你就是邪魔妖怪！』那溫和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向琅平襲來。
　　──大膽！你又是哪個不要命的奴才了！──
　　『我嗎？』男聲溫和的笑著。『我可不是奴才，照理來說，你可得叫我一聲太子殿下。』
　　──閉嘴！來人呀！拖下去斬了！──
　　琅平氣到忘記自己根本不能動，他只是在心中聽到另一道聲音和他在對話罷了。
　　『琅平，你心真狠呀！忍心把你皇兄給拖下去斬了。』男聲戲謔的說道，一點都沒有責怪的意思。
　　──狗奴才！不拔掉你的舌頭看來你是學不乖了！──琅平狠狠地道。
　　皇兄？他沒有皇兄！當今的太子殿下也不過是隻皮著羊皮的狼！今天他會躺在這裡不能動彈，完全都是被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給害的！
　　躺在這裡？那……這個人是誰？
　　琅平害怕了。──你……是誰？──
　　『我不是說過了嗎？』男聲耐心的重複。『我是你皇兄。』
　　──胡說！──按輩分講，身為二皇子的他，只有一個太子皇兄，沒有第二個！
　　──滾出去！不管你是誰！給我滾出去！──
　　『真是的，怎麼到這歲數還這個孩子性。』男人像是在教訓一個被寵壞的孩子一般。『我真是你皇兄呀！當年燕貴妃產下二子……』
　　──額娘當年只有產一子，就是我二皇子琅平，哪來第二子？──
　　『錯了。』
　　琅平似乎感應到男人笑著搖頭，那黑暗中，他的身子若隱若現的，似乎穿著潔白的白袍。
　　『燕貴妃產下二子，第一子為琅歲應為太子，但不幸出生即夭折，貴妃產下第二子為琅平後，不久因失血過多難產仙逝；此時華貴妃也於燕貴妃後產下一子，名為琅儼。兩妃產三子，一子不幸夭折，天上七顆災星連成一線，天下異象不斷。護國大法師占出二皇子琅平乃「不祥之子」，皇上大驚，遂賜琅平於宗人府終身不得出，國師下下九芒星陣，封住邪氣。』
　　琅平不信。
　　他只知道他是不祥之子，其他的，他完全不知道。可是又看他說得這麼頭頭是道的樣子……
　　『皇弟，你該信我的。』
　　黑暗中，琅平似乎看到男人的臉慢慢的浮現出來，好像……
　　『我是你皇兄，你早死的皇兄－－大皇兄琅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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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玉是宗人府裡服侍二皇子唯一的奴婢，不過她卻沒待在他的身旁照料，她從一個皇宮城牆的一處小狗洞溜了出去。
　　冬天飄雪，翠玉顧不了冷，走的急急忙忙的。
　　她左彎右拐的到了桃花巷，走到了最底，看見了有一家最冷清窯子。
　　掀了簾子，裡頭根本連個尋芳客都沒，見著了老鴇便道：「花雕一壺。」
　　老鴇沒答話，自個兒走開，不久，一小男孩兒從背後喚她：「姐姐，這花雕不賣。」
　　「為何不賣？」
　　男孩兒笑道：「花雕就不賣。」話畢，這小子隨即掀了簾子走了。
　　他一走，這裡面就走出了一位窯姐兒。看她舉手投足盡是邪媚之氣，這走起路來搖曳生姿，煞是好看。
　　「隨我而來。」那窯姐兒一笑傾城，這令翠玉看傻了眼，一回神，點了點頭尾隨她而走。
　　這窯子內部如迷宮般錯縱複雜，九彎十八拐的讓翠玉是暈頭轉向搞不清方向，最後，窯姐兒停在一窯姐房前。「姑娘，這花雕你怎麼買？」
　　翠玉趕緊掏出了一金色令牌，上頭刻著「闇令」二字。
　　窯姐兒一福身，帶著香氣走了。
　　翠玉收起了令牌，打開門，再謹慎的關了門後，隨即朝著那睡在炕上的男子慌張的叫道：「不好啦！」
　　只見那男子反了個身，皺眉拉緊了被蒙頭繼續睡。
　　「明大哥！別睡啦！大事不好啦！」翠玉一劍步向前。「二皇子出事了！」
　　「別過來，」慵懶沙啞的聲音從被裡傳來，翠玉趕緊止步。「先把你那篷子的雪給抖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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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玉聞言解下斗篷，抖了抖那一身雪。「明大哥，二皇子大事不好了！」
　　「呦？琅平？他又怎麼啦！」
　　「二皇子練功走火入魔，現在躺在床上快沒息啦！」
　　男人「喔」了一聲。「這點小事別吵你明大哥，明大哥昨夜才和彩花那騷蹄子混了一夜，現在是困的要命呀！」
　　翠玉兩頰飛上嫣紅，又急又怒的一跺腳。「明大哥！什麼時候了您還說這渾話！」
　　「殿下如今只剩一息，明大哥您可得想想辦法呀！」
　　男人翻了個身，一手撐著頭顱，笑意盎然的直揪著翠玉。「小姑娘急囉！」
　　顧不得調侃，翠玉忙道：「奴婢當然急！殿下是死是活全靠明大哥啦！奴婢求明大哥，奴婢，」想到二皇子，她不禁悲從中來．撲通一聲跪下磕頭，眼淚直掉。「奴婢給您磕頭了！」
　　「小姑娘給明泰磕頭，明泰可消受不起呀！」他懶洋洋的瞥了淚人兒一眼，翻了身，好半晌才傳出呵欠聲。「小姑娘先回吧！妳主子死不了，等明大哥先養個神後再過去找他，這樣可好？」
　　翠玉一聽，大喜，連忙磕了三個響頭，起身一福，這才退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