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军团新兵（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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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放置身边的联络器疯狂震动，处于打坐状态的青年睁开眼睛，结束了灵力的运转。
林归砚拿起联络器，看到自家队长发出的命令——【第三分队集合！】
联络器是入队时夜凌云给他的，男人让林归砚先将就着用。所以林归砚才会收到这道命令。他看了看今天的日期，还处于放假时间，蝙蝠军团在这时候发出消息倒是少见，平日里军团是尽量不占用大家的休息时间，这还是林归砚加入军团后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下了蒲坐，林归砚运起飞剑赶往了集合地点。因修士不需要洗漱，每夜的打坐都会使他们精神百倍，并不会产出类似凡人的污垢，身体自然是十分干净的。
灵剑的飞行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到了。
男人的耳朵听到了呼呼的风声，只见一人从天而降，“秦队长，发生了什么事？”
秦睿惊讶道：“归砚？你来的可真快啊。”说到事情，男人紧皱着眉，神情不同往日轻松，“刚才接到夜枭子副官的线报，我们营地周围有猛兽的爪印，且夜枭子副官说，他似乎看到了老虎的影子。”
“附近有猛虎军团。”秦睿十分严肃地说，“归砚，事件补得怎么样了？”
林归砚点头，“基本已知晓。”他温和地笑了笑，“我总不至于敌我不分。”青年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男人严肃的表情放缓了些，那张脸总算不再冷着了。
待小队队员陆陆续续赶来，他又收敛了那一点点笑意，将刚才和林归砚交流的消息告诉他们。他环视了一圈他的队员，心中计算到来的人数，“我们组负责西南方向，按照之前的分组行动。”
“林归砚暂时跟我一起。”他飞快确定好林归砚的归属，大手一挥，“出发！”
说话丝毫不拖泥带水。
队员们也习惯了这样的方式，纷纷跳上了自己的闪驰前往了任务地点。
林归砚则踏上飞剑跟在秦睿的身后。
飞了一小会儿，林归砚偶然转头，身后空无一人。
“秦队长。”林归砚说，“只有我们两人吗？”
秦睿：“以你我的实力，只要没有遇上那个人，两个人就足够了。”他笑笑，飞行器稍微降低了些。
“那个人？”林归砚想了想圣界之中有哪些强者，先不提辅佐雪皇的鬼谷长老，单是雪皇手下就有两位将军，且也是双生子——孤傲冷峻的白发战神，以及圣界广为流传的“诅咒之女”。
冥界所记载的书上还是白发战神的居多，关于那位诅咒之女并没有过多的介绍；据说这位诅咒之女的脸上天生有一块黑斑，行事比她的哥哥，也就是白发战神更为狠厉，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伤害圣界士兵。
她被圣界寓为不详之人，所有接近她的都将会带来不幸。
秦睿说的应该就是这对双生子了，只是不知道是其中哪一位，如果指的是两个人，那为什么不直接说圣界那对双生子呢？“队长说的，是圣界那对双生子中的哪一位？”在林归砚看来，这对双生子似乎都不是好惹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书上说的较为夸大了些。
秦睿惊诧：“什么？双生子？”
“我说的那个人是雪皇手下的第一大将军，白虎族的战神风耀啊，那个千百年一遇的天才。”
“等一下。”秦睿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说的该不会是风影吧？就是风耀的妹妹。”
“她……”秦队长罕见地沉默了，“那位诅咒之女也是个天才。她甚至在某个方面比风耀更为棘手。”
“只可惜天妒英才。”秦睿叹息地摇了摇头，“她更适合在冥界。”男人顿了顿，满目复杂地看向青年。
青年更适合去往圣界。他想到初次见面之时，林归砚一袭夺人眼球的白衣，在黑压压的人群中鹤立鸡群。
【跟那位诅咒之女简直是反着来。】
秦睿没有说出这句话。
“那时我还不是队长，只是一个小兵，这些事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见林归砚隐隐好奇，秦睿干脆满足了他求知的心，“据说这位诅咒之女当年生出背叛圣界的心思，一次偶然中被圣界的鬼谷长老知道了，她为了掩盖事实重伤了鬼谷，那位长老可差点就死了。”
“幸而她哥哥风耀及时赶到，只不过诅咒之女仍然执迷不悟，两人就打起来了。”
“然后呢？”林归砚眉头微动。
“然后……”秦队长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之前的更久，他捏着鼻梁上下滑动，眉间勾勒出一道深长的痕迹；他并不是很想说。
林归砚见他如此表现，体贴地没有追问。
直至过了好半晌，男人才无奈地叹了一声，“然后风耀就大义灭亲了。”
青年瞳孔一缩。
【大义灭亲……？风耀下得手？他们不是双生子吗，怎么会自相残杀！】
“惊讶吗？”秦睿将飞行器调慢了些，跟林归砚保持在同一横线，伸出右手，安抚似地捏了捏他的肩膀，“我当时也很震惊，但终究不在现场，而且……”
“当时派去第六平行宇宙的士兵，没有一个人回来。”
“嗤。”蓦地，秦睿自嘲一笑，“这些都是从圣界那边传过来的，至于真相……谁知道呢。”
青年没有说话。
一路上罕见的没有任何声音。
秦睿想到了他可能素未谋面却早早死去的弟兄。而林归砚则被刚才秦睿说的消息所震惊，使得他无法轻描淡写地去安慰秦睿。
这个巨大的消息，勾起了道长内心深处不可磨灭的阴影。
双生子尚能反目，何况友人？
一时之间，青年温柔的眸子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黑雾。
“但是……诅咒之女根本没有背叛圣界不是吗？”林归砚轻声呢喃着。
“流言蜚语说的多了，也就变成真的了。”男人闷着头在前方巡视，听到林归砚的话他淡淡道，“别想这些了，还是任务要紧。”
挥散了心间雾霭，青年打起精神，检查周围有无老虎的影子。
突然间，远处传来了呼啸声，奔跑时扬起的卷卷尘土，若隐若现几只老虎形状的机甲兽。
“这是你第一次和猛虎军团打交道吧？”秦睿道，“你看我如何应对他们。”话音刚落，飞行器上没了影子。
秦队长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敌人的到来。
奔跑声近在咫尺，终于，猛虎军团的士兵到了。
首先迎接秦睿的，便是张开深渊巨口的老虎。
头盔闪现，护目镜的红光亮了一瞬，秦睿一个翻滚躲过了老虎的攻击，然后快速转身，一个巨大的能量球轰向猛虎。
“砰！”
这些动作只在一瞬之间，老虎被迅猛的能量球击中倒在了地上。
开门红。
“又是你们。”秦睿握着手腕转了一下，“我只听说过狗乱吠，没想到老虎也会乱吠吗？”他冷嘲热讽了一句，满意地看到对面的敌人咬牙切齿的模样。
“你！”十几二十个小兵坐不住了，“竟然敢单独前来，找死！”
“别跟他废话，大家一起上！”
“那正好节省时间。”极度狂妄的话语给秦睿又拉了一波仇恨值。
秦睿不愧是蝙蝠军团的队长之一，能坐在这个位置还是有点水平的，他没有使出绝招，不一会儿场上都是倒地的圣界士兵了。
“就凭你们？”男人嘲讽，“现在，又是谁在找死？”
“我想猛虎军团就算少几个人也不会少多少战斗力吧？”秦睿低头睥睨了躺在地上的小兵一眼，身上的黑暗力量急剧攀升，想就地解决他们。
林归砚紧了紧手指，没有阻拦。
青年不忍再看，头微微一瞥，不经意间看到了一道白影疾驰而过的画面。
等等，白影？林归砚眸光一利。
“秦队长。”
秦睿停顿了一下。他转头，看向飞剑上的青年，“怎么了？”
“刚才有只白虎往西北的方向掠过去了。”青年面色凝重，第四平行宇宙环境特殊，白色的身影在黑夜中分外明显。
男人一怔，手里汇聚的能量球渐渐缩小【白虎……难道是风耀？】
“咻——砰——”
林归砚和秦睿双双看去，只见天边绽放出一道醒目的烟花。
“蝙蝠军团的信号弹——该死！出事了！”秦睿跳上闪驰，急速朝林归砚说的方向飞去，“我们走！”如果是风耀，那他的队员遇上了……
秦睿不敢再想下去。
趴在地上的小兵才发现，原来天空上还有一个人。
【生面孔……新人吗……？】
***
“这就是蝙蝠军团的实力？”一人缓缓从浓雾里走出；那人有着雪色的短发，赤色的瞳孔，嘴边勾起一抹冷笑，银白色的白虎战甲在宁静的夜中恣意夺目。
他是孤傲冷峻的白发战神，是雪皇手下成名已久的第一大将军。
“风耀……”蝙蝠军团的队员不敢轻举妄动，拿着武器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该死，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第四平行宇宙！
难道是第五平行宇宙打腻了，想换个宇宙打打？
看着自己的分队长狼狈地趴在地面，被那人脚踩着不得动弹的样子，队员们又气又无能为力。
风耀的狠他们可是有目共睹——这个男人刚才让了他们的小队长五招，谁知五招全没命中。
最后，他只用了一招，决出了胜负。
“啧，无聊。”风耀一脚踹飞手下败将，抬起下巴倨傲道，“你们的将军呢——就派你们来送死？”像是为了附和他们大将军的话，在他身后的猛虎军团冲上前将十几人团团围住。
天空上，秦睿目眦尽裂，“风耀——！！！”他甚至没有让自己的闪驰降落下来，直接从高空一跃而下。
飞剑飞到那个小分队队长身边，林归砚匆匆下了剑，将那个小队长翻了个身，检查他的伤势。
这一检查，让林归砚的心沉到了谷底。
肋骨断了几根，肩胛骨肌肉撕裂，双臂粉碎性骨折。
早就知晓风耀的厉害，只是没想到他的力气如此之大，单凭体术便能把一个人打成这个样子。
“归……砚？”小分队队长勉强睁开眼睛。
“你的伤势很严重，需要立刻治疗。”林归砚冷静道，一边回答一边检查身体还有没有伤。
“可是我们这次没有随行的治疗员……”几人纷纷涌了过来，“这么严重的伤……”
他们沉默了。
小分队队长虚弱地笑了笑，“我的伤……我自己心里清楚……”他重重咳嗽了几声，吐出了几口血沫，“罢了……不治了，就算侥幸治疗成功，人大概也废了。”
他清楚自己的伤势，双臂已废，不提能不能留在军团为将军效力，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提起重物。
倒不如死在战场，总比日后苟且活着要好！
林归砚：“……”青年的表情冷了下来。
“只是手臂而已。”道长第一次在他们的面前脸色阴沉，并不是针对小队长，而是针对这件事。他冷静查看那双看似已经无力回天的手，骨头破损，手筋却完好。
如果是在修真界，这种伤根本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伤，最严重的莫过于挑断手筋，这是对修仙之人最狠的方式，莫过于直接杀人。
但在这个世界，竟然仅仅只是这样，便叫人无力回天。
青年首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真的不在修真界了。
“太讽刺了……”青年轻声道。
随行士兵觉得疑惑，“归砚，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众目睽睽之下，林归砚的右手心飘出一道莹绿色的光，随即，光芒渐渐增大，如一团小小的绿色火焰，跳动的灵力好似大自然生命的鲜活。
“如果能有痊愈的机会，你会抓住它吗？”
青年一边的眸子变成森林的色彩，瞳孔深处，茂密的盘天巨树在碧海蓝天之中尽情伸展自己的枝条，树影摇晃。
所有人都被那道绿色之焰吸引住了。
小队长呆呆地凝视那道火焰，听闻林归砚的问话，他眼中猛然爆发出对生命的渴求，“如果能有这个机会……”
“我……不能错过！”
“生”这个字，拥有巨大的诱惑力，是人就抵挡不了对生的渴望。
“这个过程会有点疼，能忍吗？”
“能！”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小队长想着，紧紧咬住牙齿。
林归砚阴沉的脸总算舒缓了。因为要想活下去，顽强的意志、坚定的信念，二者缺一不可；否则一个心死之人他再怎么治疗也是徒劳的。
道长双手做出一个等边三角形。
高阶木属性术法——复苏之光。
等边三角形的正中间，淡绿色的光若隐若现，一会儿，大片光芒涌出，如点点星火洒落于人世，融入患者的身体。
小队长苍白的面色红润了几分。
那边，林归砚沉心治疗引起了圣界大将军的注意。
风耀挑了挑眉，这是在治疗吗？
面对那家伙风耀可没手下留情，要不是秦睿赶到阻止他，恐怕等他料理完残兵后这人就留不住了。
虎眸半眯，尽管相离那人有着不近的距离，但他仍然感受到了这股温暖的力量。
暖融融的，十分醉人。
如果他的妹妹还在的话……大概也会很喜欢这温暖的感觉吧……
这温暖的感觉，好像与幼年时的那么相似.
他无意识地靠近了几步。
“风耀！你想干什么！”秦睿挡在了他的面前。
风耀一下子从刚才的状态退出来——一双眼睛突然从飘渺的意识中退了出去，赤瞳浮现出如野兽般的凌厉与凶狠，“滚开。”
第四平行宇宙时风耀最厌恶的地方，这里不仅是嗜血残暴的冥界的势力范围，而且这里永远暗无天日，生活在这里的人从未见过太阳，连“阳光”一词也不知为何物。
简直侮辱了这份温暖。
更何况，青年的能力是如此的特别——一个罕见的治疗师，圣界恰巧需要这样的人。风耀保证，雪皇一定会喜欢他。
风耀几乎没有多想，对旁边的士兵耳语了一句。
秦睿全程紧盯这位大将军，他只觉得这位大将军的目光老是往林归砚的方向游移，心中拉起警报【这风耀打什么鬼主意，平日不都是一言不合就开干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动作。】
低头耳语完，白虎将军瞥了眼一直警惕看着他的秦睿，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几度。白虎若是中意一个人，那它们可不会浪费任何时间——
双手爆发出猛烈的白光，几乎是瞬时闪现到蝙蝠队长的面前。
简单明了，很符合风耀的一贯作风。
秦睿：可恶的白虎！活脱脱的强盗行为！
风耀：强盗又怎么样，靠实力说话！
“！”秦睿一惊，凭借自己多年对敌而建立起来的危机意识闪过了第一道进攻。只是之后的连招没有停顿地直击他的门面，他咬牙，拼尽全力挡下了这个绝招，好不容易结束了第一波对风耀而言只是试探的攻击，秦队长单膝跪地，颤抖地捂住胸口咳出了鲜血。
秦睿很清楚，风耀根本没有使出全部的实力，只像过家家一样跟他打着玩；可偏偏这打着玩的招式，他却要用全部的力量去抵挡。
哈。男人暗暗自嘲，真是狼狈。
蝙蝠军团里个个都是精英，此话不假。
但在遇到这种强大到无法战胜的对手时，他们仍会绝望。
这么多场战斗下来，风耀从未使出过全力；这就代表着若是风耀认真了，他们全队都活不过今天，甚至他也得栽在这里。
就在秦睿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调起剩下的力量抵御风耀的第二波攻击时，风耀停了下来。
这个偏执的战斗狂站在离他几步之外的地方。
“今天我可以放你们离开。”
什么？秦睿勉强站了起来，他根本不相信这只白虎会同情他们【一定没安好心！】
可是，事实却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为表诚意，风耀真的让团团围住的士兵后退了。
“风耀，你究竟想干什么？”秦睿依然戒备地说。
风耀笑了。这是这只白虎从战斗开始到现在第一次笑。
秦睿狠狠皱眉，隔着盔甲搓了搓自己的鸡皮疙瘩。若不是与他打架这么久，他简直不能相信眼前这个人是风耀。
“……条件？”秦睿道。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圣界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条件就是——把你身后的那个人让出来。”
秦睿飞快转头，顺着风耀的视线看到正在治疗的青年。
“不！”
风耀眉毛一挑，“哦？”竟然没半点犹豫就拒绝了？
“我是不会把队员置于危险中的。风耀，如果你只是这个条件，那就开战吧！”
“我蝙蝠军团的人，就算是死，也不会把战友供出来！”
围在林归砚身边的士兵早已跑向自家队长的旁边，等待队长的下令随时进攻。
“那就算了。”风耀敛去了笑容，冷冷道。
虎啸兽发出一声震天怒吼。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猛虎军团的士兵，给我上！”
“至于你——”赤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恼羞成怒，这是他第一次给敌人机会，没想到就这么被拂去了面子！“就去死吧！”
刺眼的白光划破虚空，将黑夜照的呈亮。
风耀将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他们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轰——！！！”
千钧一发之际，金芒与白光相撞在一起，冲击的余波向四周扩散，漫天黄沙飞舞，使得距离攻击较近的士兵睁不开眼睛。
待沙尘落回地面，秦睿和其他士兵们的眼前多了一人的背影。
黑发青年只身而立，目光如炬，好似伫立在冰雪荒原。
“你的攻击，很厉害。”虎啸神与林归砚遥遥相对，“能正面抵挡我的闪灵诀，你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风耀退出了超兽状态。
他走进了几步。
“归砚——”
青年侧头，对秦睿安慰地笑了笑，“没事的秦队长。”他把头偏移了回来，视线打量着这个大名鼎鼎的白虎族战神，“雪皇手下的第一将军风耀。”
青年用了陈述的语句。
“没错。”林归砚在打量他的同时，风耀也在打量着他的新对手。生面孔，实力强劲，可与之一战。
白虎将目光投到他的脸庞。青年五官柔和，不似冥界的人那么凌厉，嘴边带着淡淡的笑意，“报上你的名字。”
强者，值得留下姓名。
“林归砚。”青年淡然道。
“林归砚……”风耀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常年替雪皇陛下征战第四、第五、第七平行宇宙，这千万年来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这个人是个强者，没道理隐没这么多年，“其他平行宇宙的？”
林归砚淡淡地笑了下，不置一词。
算了，这并不是太大问题。风耀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林归砚，发动你的超兽武装。”
“我们好好的来上一局。”
谁知林归砚摇头。
圣界的大将军不虞道：“怎么？不跟我打？难道是我没有资格吗！”说到最后时着重了语气。
青年无奈道：“抱歉，我无法超兽武装。”
“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在——”风耀瞥见林归砚空荡的手腕，息了声。
他没有异能锁。
青年没有骗他。没有异能锁，就算体内有再强大的异能量也不可能进入到超兽状态。
冥界的狮王亦是如此。
一泼冷水浇灭了风耀的战斗热血。
蓦地，他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道长问。
“我笑你们冥界的人可真有趣。有异能锁的，是个经不住我攻击的废物——”视线落在林归砚身后的秦睿上，“而没有异能锁的，却是个勉强能与我一战的人。”
“你们冥界的狮王也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也是。”
“太可笑了。”
秦睿：“——你！”
“这里没你说话的权力！”风耀嘲讽道，“林归砚，尽管如此，你还要继续呆在这里吗？”
“倒不如随我去往圣界，以你的本事，一个异能锁手到擒来。”
况且林归砚这副模样，真真不像冥界的人。
“冥界是个不详的地方，不适合你呆在这里。”风耀指了指脚下的这片土地，“而且，冥王嗜血、残暴，经常攻击弱小的族群，吞噬他们的领土，没有比他更邪恶的人！”
“雪皇温柔，善良，保护弱小，推崇爱与光明。”
“这不比冥王那小人更值得追随吗！”
风耀越说越激动。
一股冷风打断了风耀的话。
风耀静了静，虎瞳闪过疑惑。
哪来的风？
不过风也正好让风耀冷静了下来。
青年静静听着风耀的规劝。
冥界与万生道的规矩互斥，的确，圣界更适合林归砚，也适合修习万生道多年的怀谨道长。
林归砚怎会不知冥界的名声。在蝙蝠军团的图书馆游览全书，冥界和圣界的是非他不说一清二楚，但十有八/九是知晓的。
“你说的不错。”青年淡淡道，“可是风耀，背信弃义，恕我无法做到。”
风耀气急：“你这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林归砚不语。
若是他降临的地方是第七平行宇宙，若是风耀率先找上他，或许他会加入圣界也说不定。
然……
“风将军，我并不后悔。”林归砚轻声道。或许此话一出口，他便再无回转的余地；若日后一招不慎，这辈子将与大道无缘。
不愿言说的往事，每每想起便只觉心头苦涩。
“我辈修者，在追求大道的同时，当坚守本心。”
“我用了一生的时间去追寻属于自己的道，尽管最后，只差那一步之遥——”
“但我并不后悔。”
没有人明白，林归砚说的这三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有他自己明白。
道长闭上眼，俯瞰自己的内心，审视真正的自己。
“这一回，我愿再次穷尽一生，证得万生之道。”
曾经的林归砚是什么样子的呢？
冷若冰霜的少年？温文尔雅的二师兄？还是日后名扬四海的怀谨道长？
几十年一晃而过，那些欣喜的，绝望的，如同昨日。
每当看向镜子，看向自己眉宇间的那抹云纹。
他永远没有忘记初次登上庭云宗的欣喜，没有忘记当他选择万生道的那一刻——
冥冥之中，他似乎感受到法则投放下来的那一眼。
大道三千，我独走这一道。
失去最为重要之人，大受打击的青年流着泪，于茫茫之中看向伫立在前方的道长，他擦干了眼泪，慢慢走向道长。
道长也微笑地迈动步伐走向他。
当擦肩而过之时，他们各自竖起手臂，击了一掌。
掌心交互间，青年道，
交给你了。
道长微笑着说，
好。
于是，冷酷的青年成为了曾经过去；温润的道长成了日后将来。
冥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不要紧，时间会告诉林归砚答案。
修习万生道的修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军团新兵（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