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婚介》颜老墨

4、初恋的订单

　　莫名其妙的被入职，在比翼公司培训了将近一天。产品知识普及，营销手法，服务章程，以及与合约相关的一些法律疑问解答。袁近粗略汇总得了一个结论，恋爱推销员等同于利益牵扯机。思前想后了一番，也就硬着头皮入职，当时尽孝，满足下两老了。只是在电话里回绝了老妈丰盛晚餐的好意，自己一个人溜达沿江公园去了。
　　公园中心，起初是汨江支流的一个小水库。上游蓄水，下游水位通常不足2米。夏季，总会有熊孩子偷了沿江居民的竹筏，到江中戏耍。从初二开始，袁近也加入了这样的队列。只不过，这个地方的印象，始终停留在两个干涸的时间段。一次替高中体育队哥们，大冬天，偷周边邻居柴火，买了两矿泉水瓶汽油，点燃了生日快乐的浪漫。另一次，便是第一年外出打工，被初恋接车，大晚上的秋风漫步。
　　“袁近？”似曾相识，却又那么陌生的招呼。侧脸望去，这娃娃脸还真让人眼前一亮。
　　“周斌啊，你小子！”袁近下意识的伸手去拍周斌的肩膀，即将触碰到时，却又猛的收回。成年人的交流，似乎永远回不到十八岁的直来直去了。周斌瞬速的接过了自己的手，拍了两下。礼貌性的发了根烟。
　　“哟！抽的挺好，看来这些年混的不错。”
　　“瞎混，瞎混！这一晃，有十五年了吧，你辍学之后，就断了这帮哥们的联系，玩失踪。看你这精气神，混的也不差。”十五年前辍学，左邻右舍，七嘴八舌的叨叨，让袁近成了西街有名的人造混混。怕影响孩子学习，自己是去一家，遭白眼一次。虽然同学家长不说，打小察言观色惯了的袁近，自然而然的就跟这帮要好的哥们，疏远了。人么，活着，活成自己才最重要。这是袁近的座右铭。
　　“想想当初，大雪天，惩罚游戏，谁输谁穿圣诞装去操场溜圈。那时候，多欢乐！”周斌这一开嗓，倒是划了重点。好玩的自个，高一读完，成绩下滑，就报了体育特长，认识一帮学校风云绝色。那次大冬天，脱的露胳膊露腿，穿着红裤衩，戴着圣诞帽，见一学姐，便要鞠躬问好，想起来，是真的可乐。
　　“我记得是吴老龟，那小子跑的最勤快。”
　　“对对，就是他连输了几把，冻的那个惨啊。我们整完，就不玩了。给他气的。哈哈！”周斌的脸上，从偶遇到现在，第一次浮现了春天。
　　“对了，你还记得吕燕吧。就读外国语学院那个？”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吕燕可是自己辍学后，自己落魄时，也愿意跟着的初恋。袁近尴尬的点了点头，苦笑作陪。自己永远也忘不了，分手不到半年，她就大婚的消息。
　　“她回来了，听说是离了。好像结婚没一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同学聚会，大家偶尔有过几次照面。我还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对了，你成家了么？”
　　“我这浪荡子，还早得很。不到35，不下凡尘。”迫于无奈的调侃，也掩盖不住自己的失意。周斌似乎想说点什么。几声亲切的呼喊，倒是打断了这场叙旧。把他老婆孩子做了个简单的介绍，然后寒暄了两句，便开着小奥迪就走了。袁近听着那扬长而去的尾音，若有所思。心里有事的人，闲逛起来，也是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着父母睡觉的点，到小区旁边的面馆填了下肚子，便回家洗洗睡了，
　　入职三天，秦绅没有登门。刘阿姨交代过，这单子，是长期抗战的工作，不用太刻意。主要的事先熟悉几个套餐，争取点业绩，让自己这个新人，站稳脚跟。
　　大概一个礼拜后，燥热的下午，午休的困劲还纠缠不清。感应门提示音的声响敲了敲警钟，让业务厅这二十来号人回了点神。坐在角落的袁近，起身伸了个懒腰，下意识的朝入口方向观望。这再熟悉不过的脸，只是装扮的风格，由保守变得时尚了，看着还有点西洋范。
　　“袁近？”带着怀疑的问询声，取下墨镜，那双眼眸，除了礼貌的装点，依旧清澈。感觉上少了点什么，又说不出来。
　　“啊！”正准备迎接的一个业务，听着来人直呼自己的名字，识趣的绕道了。
　　“挺巧啊，毒舌男。躲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稀奇哈，不仅长肉，还涨了词汇量啊！”
　　“你！给我滚！”
　　“不好意思，我在这上班的。又不是串门到你家，不吃你这套。”
　　“上班？你当红娘？那得拆了多少姻缘，你被请来砸招牌的么？再说了，你这注孤的气质，能有人找你咨询？”
　　“天煞孤星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命盘，指不定有同命的星神，那不就凑巧了么。”
　　“你......”
　　“我很好，接受了命运，享受孤独终老。您就别太客气，祝福多了，咱也受不住。再说，也没那么熟不是。”
　　唇枪舌战一轮，三分钟不到便打扫战场。袁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就顺着她的话，把这杠给抬上了。反倒是一旁的吃瓜群众，看的津津有味，还品出了弦外之音的样子。
　　“大家别误会，这我一同学，我们就这么打招呼。”解释的牵强，反而让屏息克制的一些人笑场了。袁近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无辜又无奈的样子。
　　“这位小姐，您若是有所咨询，我这边可以接待您。”救场的申晴，及时镇住了场子，所有人都恢复了工作状态。
　　“我有熟人，就他了。”吕燕这一指，袁近都感觉到后背凉风飕飕的。
　　“袁近，那你就好好招待这位小姐。熟人归熟人，办公场地，注意影响。”客套的训了两句，申晴便回了自己的独立隔间。
　　“您好，这位小姐！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您怎么称呼，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这不是拉不拉的下脸的问题，整个状态，已经脱轨，回不去了。
　　“姓吕，吕布的吕。你们不是婚介公司么，我就想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能给我推荐到什么样的优质资源。”
　　“我们这边有几种套餐，是分等级的，按客户要求，双方达成协议。应委托方的要求，在我方能力范围之内的，负责有条件的，无误差的筛选，再匹配到二人的兴趣爱好，家庭背景，财富地位，各种因素结合，最终推荐给客户理想的约会对象。然后根据约会双方的满意度，根绝专业评估，给予合理建议，尽心尽力，达到客户满意，让客户也早成良缘。”
　　“嗯！那就最贵的那种吧！套餐信息给我看看。”
　　“您过目，这是我们天长地久的套餐信息。”袁近清楚吕燕的家庭背景，父母教职工退休，她也不过是一名老师。就这天长地久的五位数，对于她而言，起码得吃掉她不少老本。在遇到周斌之前，早有人时不时的透点消息给自己。不管有意无意，这回算是派上用场了。
　　“19999？”
　　“对的，您看过套餐内容，满意的话，可以这边预付款百分之五十。至于后续的，我们有追加条款的明细，您一定要仔细阅读。这款套餐，提前完成，是能享受比较大的优惠的，而且，都是优秀资源，可遇不可求。平城周边单身精英的资料，我们可是最齐全的。您慢坐，我去给您倒杯水。”
　　吕燕看到价格的时候，咬字的口型瞬间夸张。袁近也是故意不给她搭话的机会，给她晾那里，就去倒水去了。

作者有话说

　　后来，我还是我，你仍是你，只是相遇的季节在变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