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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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手里软绵绵的是……什么？
李春山下意识捏了捏，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女人正死死压在他身上，双手双脚并用，紧紧箍住他，力气大得挣扎不开……
爬身上的女人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惊恐万分地叫着：“妈，有蛤丨蟆，床上里好多蛤丨蟆，呜呜呜！”
人群此刻变得好安静，众人脸上的表情很精彩，都在看这莫名又桃色的一幕，而苏雨浓在欣赏他们的表情，真有意思。
苏家人那是集体震惊茫然到失语，有不明情况的来客则被这穿着不雅观，抱作一团的男女吓到，等看清后便露出暧丨昧不明的目光，窃窃私语起来。
苏家有个瘫痪在床多年的小女儿，这件事在桃花村不是秘密，许多人都是知晓的，但要说见过的人，那就没几个了。
“金凤婶儿，这位是？”王桂珍挤到无事不知的张金凤跟前，好奇询问。
“好像是你徐婶的小女儿，红梅。”自认村里大事小情通通掌握的张金凤也震惊良久，勉强认出面前的人。
“红梅？！那个红梅？不是瘫痪了嘛？”王桂珍嘴里嚼的一块肥肉都惊掉了。
张金凤回答不上王桂珍的问题，因为她也不是很确定，虽然和苏家是对门邻居，偶尔能见到徐老太的小女儿出来透气，但是她着实不确定，毕竟不是瘫痪十年了吗？
兴许，是自己认错了。
“你谁啊，下去！”李春山余光瞥见苏雨浓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急得连忙推人，竟然没推动，对方越抱越紧。
不管周围人如何议论，苏红梅都紧紧扒在李春山身上不肯下来，她哭得好大声，一直在喊妈。
“小梅？”徐老太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小心翼翼地上前喊道。
徐老太声音太小了，苏红梅惊恐害怕之下，根本听不到母亲的声音，她像落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紧抓李春山就是不放手。
“这是谁？赶紧让她从我儿子身上下去，大姑娘家家穿成这幅不得体的样子，丢人现眼！”
李大发拨开人群，大步跨过来，愤怒地上去扯压着他儿子不起来的苏红梅，一个推，一个扯，就这，都没把苏红梅从李春山身上扯下来。
苏雨浓啧啧惊叹，瘫痪十年？这胳膊真有力！
看到这儿，她偏头悄悄去看姜秀娥，姜秀娥泥塑一样楞住，眼睛都没眨过，似乎没反应过来，又似乎不敢相信。
苏雨浓想象不出她此刻的心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默默叹口气，又去看苏雨娟，苏雨娟也似乎不知道会这样，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时候，一个高大壮实的男人从男桌那边走过来，穿过人群来到姜秀娥身边，厚实的手掌揽住她单薄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姜秀娥抬眸，眼里的坚强顿时溃不成军，再也没有平日那个泼辣大嫂的模样。
哇呜，这是……
一只大掌盖在苏雨浓头上，像揉小狗一样，苏雨浓别扭地躲开，小声喊：“爸。”
苏老大比大儿子苏国贤还高半个头，苏雨浓目测他恐怕得一八三，这个身高在七十年代绝对傲视群雄，加上常年干体力活，妥妥大写的壮汉。
他模样普通，但胜在脸型端正，五官没有硬伤，配上那副身板，十分有男子气概，看起来特别有安全感。
姜秀娥咬着唇，眼泪哗哗地掉，死死盯着苏小姑的身影，眼神像利剑一样刺去。
那边，徐老太顾不上震惊，蹲下去去安抚女儿：“小梅，我是妈！”
“妈？”
苏红梅转过头来，眼泪鼻涕直往李春山脸上掉，他恶心地快疯了，放在苏红梅胸前的手使劲推。
“啊，好疼！你推我奶干啥！”苏红梅大叫。
众人目光炯炯，又很无语，心想这姑娘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金凤婶，红梅怎么这样？”王桂珍嫌弃又惊讶地问道。
“你徐婶这个小闺女性子怪，不通人情世故，大概是从来不接触外人，好像不太懂男女避嫌的事。”张金凤根据从前的事和当下的状况推断。
苏雨浓也听到张金凤的分析了，她心里是赞同的。
苏小姑自从宣称自己瘫痪后，十年来几乎足不出户，被徐老太养成巨婴，只长年龄，不长脑子。
不要说出家门，她连房门都很少出，出来要人背。吃喝拉撒都在那间屋里进行，平日要人随时伺候，她像要跟床融为一体，合二为一。
对于男女间应有的距离更没有概念，以至于她能当众说出那种在别人看来，很不可思议的话。
“我小姑的腿，被我用蛤丨蟆治好了！”
众人吃惊议论的时候，苏国礼从苏小姑的房间里探出脑袋，十分高兴地说，语气得意。
“谁，谁说的？我没好！”
苏小姑立刻放开脸色铁青的李春山，坐在地上不起来，哭肿的眼睛四处搜寻一圈后，对姜秀娥张开手：“大嫂，抱我进去，我不要待在这里！”
“可你刚才自己跑出来了呀！”有人说。
“我，我那是受到惊吓，才突然站起来的，现在又站不起来了。”苏小姑眼睛咕噜转，想起这些年去医院看病，医生说的那些术语，张嘴就来，听起来也像那么一回事。
“哦，小姑这是灵活瘫痪。”苏雨浓摸着下颌说，示意苏国礼，“小弟，继续蛤丨蟆惊吓治疗法，看看对小姑有没有用。”
“大嫂，快背我进去！！”苏小姑一听，害怕地扯着嗓子尖叫，“你不能不管我，你快管管国礼啊！！！”
姜秀娥不为所动，甚至表情很冷漠，她掐死苏小姑的心都有了，哪里会回应。
苏国礼立刻提着一只桶出来了，他嘿嘿嘿笑着，手里抓着两只呱呱叫的蛤丨蟆。
徐老太想阻拦又不想阻拦，她既担心吓到女儿，又真心觉得兴许女儿刚才能站起来，就是这个啥子惊吓法，万一有用呢？
在她犹豫的空隙，苏国礼飞快向苏小姑扔出两只蛤丨蟆，而苏小姑竟然忍住了。
不必苏雨浓提醒，熊孩子似乎无师自通捉弄人的方法，他见苏小姑没被吓到，深感自己失责，有负两坨肥肉之恩的姐姐重托。
只见他邪魅一笑，一手提木桶，一手托桶底，半桶蛤丨蟆倾倒在苏小姑身上。
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苏小姑什么也顾不得了，连滚带爬，左冲右撞。
苏国礼恶魔似的笑着，一只接一只追着扔她身上，苏小姑跌跌撞撞，上跳下窜，撞得来客人仰马翻，四五桌席面东倒西歪，眼看是吃不成了。
徐老太还是没阻止，她想：小女儿终于站起来了，太好了！
直到此刻，她都没往苏小姑装瘫痪那方面想，还为女儿能跑高兴得老泪纵横……
“小姑，你还要我妈背吗？要的话，我继续给你治疗啊。”苏国礼兴奋地撵着苏小姑跑。
众人跟看耍猴似的，苏小姑终是长期卧床，体能不如半大少年精力旺盛，很快就气喘吁吁地崩溃道：“老子没瘫，治你妈比疗治！快滚开！！”
闹剧到这儿，苏老大开口了：“国礼，回来。”
“哦。”苏国礼意犹未尽地停下，怏怏不乐地应道。
苏小姑也躲回徐老太身后不说话了，她的眼睛垂下，不敢直视这么多人的目光，只是瑟瑟发抖，不敢再说什么要大嫂背这种话了。
“妈，你听到了？小妹说，这些年没瘫痪。”苏老大定定地望着徐老太说。
徐老太此刻气得要死，她确实听到了，但她更气的是大儿子不给面子，非要在这个场合点出来。
“没瘫就没瘫呗，你当大哥的难道不为妹妹高兴？”徐老太不耐烦地说，“她就是还小，不懂事！”
王桂珍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在人群里高声说：“徐婶，我家老六旺娣今年十八岁，娃都生了，老七好娣十七岁也定亲了，红梅都二十三了吧？还小呢？都是老姑娘了！不是我说您，这要是我女儿，看我不打死她！”
众人附和点头，都觉得徐老太很有病，慈母多败儿。
“再说，红梅衣衫不整的跟春山搂搂抱抱，还摸了。名声都没有了，赶紧订婚，不然一辈子毁咯！”有年纪大的老婆婆摇头说道。
众人忆起刚才的情形，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妈，小妹装瘫这事，我作为大哥可以不计较。但我作为丈夫，不能原谅。这些年，秀娥为了照顾她，吃了多苦？让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倒屎端尿，洗澡背抱，一样不落！作为父亲，三个孩子多少年没穿过一件新衣服？连糖只买给小妹吃，我几个孩子只能看着！”
“哎，金福真不容易，这些年跟秀娥聚少离多的，就是为了赚钱带红梅去首都看病。”张金凤摇头，对旁边的人说。
徐老太自知理亏，但也受不了向来孝顺听话的大儿子这般对她说话，“你想怎么样？打杀了我这把老骨头得了！”
“不怎么。”苏老大摇头，冷冷看缩在母亲身后的小妹一眼，只道：“从今以后，我们不会再管小妹任何事。并且，除非分家，否则往后我挣的钱不会再上交一分。”
“你说啥？！”徐老太猛地抬起头，眼神难以置信，然后就是愤怒，“想分家？除非我死！！只要我在一天，你们兄弟三个休想分家，不然我一头撞死在村口的大榕树上！”
“你不想给钱是吧？行啊，你们大房以后别和我们一个锅吃饭！”徐老太自以为放狠话地威胁。
谁知，这次却是姜秀娥回她：“好啊，以后我们分锅不分家，各吃各的。”
“这？”村支书董世贵想劝劝他们，“一家人不要闹成这样，家和万事兴嘛。”
“董叔，您看这能和？”姜秀娥挺直腰板，神情冷淡厌恶。
气氛僵持不下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插话进来：“这些暂时都不重要，我苏家的闺女名声被李家小子毁了，你们家得负责。”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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