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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这绝不可能!”姜秀娥斩钉截铁道。

      她重新捡起锅铲,对苏雨浓说:“你知道我和你爸,这些年带你小姑跑过多少医院吗?先是卫生院,三天两头背着她去,治疗两个月也没用。没办法,听人说县中医院好,我们又带她去县城看,断断续续治疗两年依旧不见好……”

      “嗯,我记得的,小时候你和爸每个月都带小姑去县里看病,那时候‘我’觉得你们去县城玩,每次都闹着要一起去,差点被阿奶揍。”讲到这里,苏雨浓也想起了原主那段时间的回忆,笑着说。

      “哎,那时候妈何尝不想带你去县里玩?”

      姜秀娥笑不出来,她看着锅里咕噜咕噜冒气泡的粗粮粥,叹息:“你爸赚的钱,除了给家用,剩余的都用去给你小姑看病了。有时候不够,还得找工友亲戚借,后来带你小姑半年去一次省城医院看病,那就更没法了。”

      “爸妈就是对不住你们兄妹三个。”提起这些事,姜秀娥难受地眼睛泛红。

      苏雨浓摇头,轻轻地拉住她的手,安慰:“妈,没事的,我们不是无痛无灾地长这么大了么?”

      “咱儿不说这些糟心事了,你把手洗干净,去咸菜坛里掏点萝卜干和腐乳,一会儿下粥吃,妈再做一个菜就来。”姜秀娥收起情绪,又是那个泼辣能干的苏家大嫂了。

      苏雨浓不再多说,端着陶碗出去了,反正没人会相信她的结论,有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十年的思维惯性,任谁也不会怀疑医院权威的医生给出的既定事实。

      那就拭目以待,让事实说话吧。

      今天的早饭和昨天没什么区别,一盆浓稠的蔬菜杂粮粥、一盆酸辣可口的酸菜蛋花汤、一碗清脆下饭的萝卜干、一碗红彤彤的腐乳。

      不一样的是,粥更鲜香,酸菜蛋花汤更鲜辣。

      简单来说,就是同样的食材,姜秀娥的手艺比冯玉梅和秦水莲更好,所以今天的寿宴,徐老太前几天便亲自指定她掌勺。

      苏雨浓喜欢研究美食,姜秀娥做的粥为何更鲜?

      道理很简单,不是放什么猪油了,她猜昨天苏国礼捞回的那几只河蚌被姜秀娥拿来“吊汤”了。

      河蚌内脏处理干净后,用热水炒一炒第一遍去腥,之后用微量油爆香葱沫,再放入姜丝蒜片去腥,加水煮出香味后,把炒好的河蚌肉切丁儿,大火煮开两分钟,这汤就算吊好了。

      之后放入昨晚提前泡好的杂粮,慢火炖半小时,出锅前十分钟下蔬菜、放盐调味。

      如此一来,这锅粥便格外鲜美了。

      冯玉梅和秦水莲做的粥,苏雨浓能想到,大概煮好粥下蔬菜放盐调味就起锅了。

      那碗酸菜蛋花汤也一样的道理,她们做是水开放酸菜煮出酸辣味儿后,再把鸡蛋搅匀下入汤里,然后用大勺搅开,以保证每人能喝到一丢丢蛋花,最后倒入几滴油完事。

      姜秀娥做的蛋花汤,倒入一点油把鸡蛋炒熟至金黄,然后用锅铲捣碎,放入酸菜一起爆香,最后加水放盐调味。

      顺序不一样,花的心思也不一样,做出的菜味道就有区别。

      “大嫂的手艺还是那么好,难怪咱妈非让你掌勺。”秦水莲喝下一大碗酸菜汤,酸溜溜地说。

      “大嫂要是天天都做早饭,孩子们可就有口福了。”冯玉梅倒是不酸,还笑眯眯地恭维道。

      姜秀娥不吭声,只闷头喝粥,半碗下肚后才道:“要是哪天小妹能治好站起来了,我大概就有时间琢磨吃的了,你们指望我做,不如自己把厨艺提高更靠谱。”

      苏家众人面面相觑,只笑笑不接话。

      苏雨浓见状很是无语,吃个早饭都一肚子弯弯绕绕,果然人多心就不齐,各有心思必定会起矛盾。

      一番风卷残云,大人们就要出去上工了,冯玉梅擦擦嘴,看向苏雨浓,“雨浓啊,你姐还没回来,收洗碗筷就麻烦了。”

      “不麻烦。”苏雨浓回道,笑着说:“又不是我做。”

      冯玉梅脸上的笑容僵住,勉强保持得体,问:“你都马上要十六岁了,又不用上工,怎么就不用做了?”

      “雨娟放假回来都要做,你当自己地主家的大小姐呢?”苏老二看不惯她这样,忍不住说道:“难不成还要你二婶三婶做?家里不养吃白饭的,你有手有脚干活,还要长辈伺候你不成?”

      苏雨浓拉住姜秀娥的手,皱眉看满脸怒容的苏老二,疑惑道:“二叔,你是不是夜熬多了,老眼昏花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妈在灶房忙的时候,你在睡大觉,我在帮我妈做早饭的时候,你才起来吧?”

      “这要是论光吃不干,您才是第一啊!”苏雨浓竖起大拇指,一脸敬佩地看着脸色铁青的苏老二。

      “雨浓,怎么这么跟你二叔说话?”冯玉梅立刻护夫,对姜秀娥说:“大嫂,再忙也得教孩子做人,不然以后嫁人了,在婆家迟要早吃亏,人家能容得下这种懒媳妇儿啊?做家务本来就是女人的事,总不能指望男人吧?”

      说到这儿,冯玉梅骄傲矜持道:“但凡有出息的男人,那肯定不会做家务的。”

      苏老二满意地看了一眼冯玉梅,暗暗觉得自己御妻有道,妻子贤惠懂事,成就感满满。

      要不是年代不对,苏雨浓高低想整句:舔狗不得好死。

      “二婶,看出来了,您伺候男人有一手。”

      苏雨浓正襟危坐,双手“啪”抱拳,十分敬佩地说:“在这一点上,甘拜下风,自愧不如,您贤惠您去收洗,我先撤了。”

      说完,无视苏老二和冯玉梅难看至极的脸色,真就回屋了。

      “哎哎哎,老二,算了算了。雨浓还小,你们别跟她计较,回头我一定说说她,咹?”姜秀娥故作生气脸,心里再次感慨读书多的人,不带脏话也能把人气死,闺女真棒!

      秦水莲喜欢看好戏,也跟着劝:“二哥二嫂,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那孩子一般见识。”

      气氛烘托到这儿了,夫妻俩儿不得不顺坡下驴,一个哼一声出门了,一个“贤惠”认命地收拾残局。

      生怕被叫到帮忙,秦水莲说完夹着两个娃立刻溜了,冯玉梅险些吐血,拉着脸在心里把苏雨浓和姜秀娥骂了八百遍。

      苏雨浓乐呵呵地摇头晃脑,小样儿,想用良家妇女那一套老旧思想洗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时代女性?想多了。

      反正,谁想灌输这套腐朽的女德给她,她必定让他们全方位感受什么叫血压升高,什么叫心肌梗塞。

      “笃笃笃。”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后,姜秀娥推门进来,嗔她:“你呀,那张小嘴儿叭叭叭的,咋那得力呢?”

      “都是随了您嘛~”苏雨浓笑嘻嘻地说,然后顺带讲了要回自己屋睡的事,“妈,凉席放哪儿了?”

      “就你嘴甜。”姜秀娥笑着点她额头,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她,“凉席就在我那屋的床下,卷成一筒那个,你拿出来擦擦再用。”

      “我正要跟你说,你爸今天也会回来,晚上你自己睡。”姜秀娥说起这个,眼睛都是亮的,眉眼都染上一丝少女般的娇羞。

      苏雨浓收起钥匙,笑吟吟地看着姜秀娥,看来这两口子老夫老妻了,感情还很好嘛。

      被女儿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姜秀娥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上工去了。

      广播里响起上工的音乐,是在后世也令人耳熟能详的歌曲《东方红》,苏雨浓心情很好地跟着轻哼起来,然后找出凉席擦洗干净,晾晒在竹竿上。

      家中四个男孩早撒欢跑没影儿了,不到饭点那是不会回家的,两个小堂妹也被秦水莲送去大队托儿所。

      正当苏雨浓有些无所事事,找出原主的中学课本来打发无聊时光之际,徐老太和苏雨娟那对祖孙回来了。

      哦,不对,还有别人。

      苏雨浓放下课本,看见苏雨娟领着两个年轻的男女春风满面地走在前面,后面是一对中年夫妻,女的扶着徐老太,男的身上背着一块……石板?

      什么鬼?

      六人说说笑笑走进院子,目光在触及苏雨浓时,笑声一顿,都看向她。

      “不去地里上工也就罢了,也不知道去割点猪草,搁家里偷懒呢?”

      说话的女人塌鼻大嘴方额头,整个人蜡黄干瘦,一半像徐老太,一半像……去世的苏老爷子?

      她是苏红芬,在苏家五兄妹中排行二,嫁出去十几年了,时常回娘家打秋风,膝下只有一子,就是刚进来那个的坡脚青年。

      那个背着石板,“耙耳朵”三个大字写在脸上的局促男人,就是苏大姑的男人了,他神情尴尬地缩下头站着一动不动,仿佛苏大姑不叫他放下石板,他就会一直背着,哪怕已经气喘如牛。

      “不割,家里又不是人死绝了,盯我一个说干吗?”苏雨浓懒洋洋地说。

      不出意料,这话就像点了一堆炸丨药桶,噼里啪啦炸个不停。

      “雨浓,今天是阿奶的大寿,不要逞嘴上一时之快,说些不吉利的话,好吗?”苏雨娟首先礼貌发难。

      “哦,那你快去割猪草。”苏雨浓往竹椅上一摊,仰头看天。

      苏雨娟内心抓狂:“……”

      啊,又来了,那种熟悉的憋屈感又来了,明明气得快心梗,竟然还没触发锦鲤光环?

      这比骂她还难受!

      “姑父,你把那石板放到我房间里来就行了。”苏雨娟郁闷地不想再搭理苏雨浓,强压怒火对张永贵说。

      闻言,苏雨浓不动声色地坐直身体,视线落在从她旁边经过的张永贵,尤其留意那块苏雨娟看起来很宝贝的石板。

      虽然只看了一眼,石板也脏兮兮的,但苏雨浓肯定,那是一块刻字石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繁体字。

      她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对上徐老太想吃人的目光,笑说:“阿奶,今天是您老六十大寿,别生气嘛,有话好好说。”

      “还好好说,你奶都快被你气死了!”苏大姑叉腰,看这个侄女哪哪都不顺眼,“瞅你那样,浑身都是懒筋!哪有姑娘家该有的样子?”

      “哪样?当牛做马还听你话?任劳任怨还吃的少?那我确实有不起。”苏雨浓双手一摊,不忘提醒:“大姑,中午就要办席了,还有事情要忙吧?去借桌子板凳、碗筷、瓢盆,那就麻烦你了。”

      见苏大姑要说话,她快速打断,“咱奶大寿,你当闺女的回来,总不会不懂事,就在坐等吃饭吧?”

      “真把自己当客人了?”

      苏雨浓一副“不会吧不会吧”的表情,堵得苏大姑说不出话后,又对徐老太说:“奶,都是一家人,您这么重要的大寿日子,大姑他们不会不想帮忙吧?”

      “雨娟,你把前几天说好借咱家桌子板凳的人家告诉你大姑,红芬带永贵去搬。然后,再带你表弟建才、雨浓去自留地把要用到的菜摘回来。”徐老太沉着脸瞪苏雨浓一眼,才不情不愿地吩咐起来,再怎么着也不能耽误寿宴。

      “我不去,我头疼,我没力气。”苏雨浓想都没想就拒绝。

      然后扶着额头,一副快晕过去的样子,在几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步履蹒跚地回了屋,反锁房门,关上窗户,选择性耳聋。

      众人:我从未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苏雨浓:反正做不做,他们都不满意也高兴,那就选择自己高兴好了。

      而且没关系,他们现在虽然不高兴,但等会儿看到她准备的惊喜,一定会高兴惨。

      抱着这种美好的“祝愿”,苏雨浓往耳朵里塞上棉絮团儿,任她们在外面哔哔,只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就这么,她躺在木板上睡着了。

      等苏雨浓再醒来,外面已经人声鼎沸,她神清气爽地伸了一个懒腰,摸黑整理一下仪容,推门出去了。

      此时,堂屋里烟雾缭绕,男人们聚在一起抽着旱烟、水烟,大声说着话。

      苏雨浓闭住气,快步踏出堂屋,才大口呼吸。

      再环顾院子里,全是女人们坐在小马扎上忙碌说笑的身影,有削莴笋皮的,有摘葱剥蒜的,有洗菜切菜的,有杀鸡去毛的,有添柴烧火的……

      最显眼的自然是进门左手墙脚下,临时搭建的两眼灶台,火烧得旺旺的,左边一口一米高的铝桶架在火上,右边一口直径一米多的大铁锅烧着,里面滋啦滋啦冒着油,姜秀娥正手握一把小号铁锹充当锅铲,舞得虎虎生风。

      院子里不仅热火朝天,空气里还飘着一股饭菜的香味儿,人人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像是过大年一样。

      这番情景看得苏雨浓一愣一愣的,可真热闹啊。

      “雨浓,来,快来这里!”

      苏旺娣隔着人群,大声招呼苏雨浓,人群里的视线便从若有若无的几道变成n道集中在她身上。

      苏雨浓很想装作不认识她,况且她身边不仅有苏招娣那个背锅侠,还有一条对自己怨气滔天的毒锦鲤盯着,简直buff叠满了。

      不要不要,她才不要去!

      “我得去帮我妈。”

      苏雨浓实在张不嘴像苏旺娣那样隔着人群大声喊,走过去指指临时灶台那边,面无表情地丢下这句话就溜了。

      望着跑远的堂妹,苏雨娟真相摔了手里在宰杀的鱼,草啊,她为什么会和苏招娣姐妹几个,待在这里弯着腰累死累活的杀鱼??

      她从大姑家回来后,已经忙了一早上,美丽的白裙都沾上血和腥味了!

      而堂妹那个又懒又刁的极品,居然穿着一身补丁的碎花斜襟衫和宽裤子,还那么施施然,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好看?!

      啊!她肺都气炸了!

      可大伙都在夸她懂事贤惠还孝顺,她不能临阵退缩,有损名声和形象,可是弯腰久了好疼。

      苏雨娟咬着牙挥刀,一刀一刀“邦邦邦”剁震天响,惹得四周婶子们又是一阵夸奖:“雨娟真勤快啊,谁家要娶你回去当儿媳,那真是好福气!”

      在一声声“贤惠懂事勤快”的夸奖中,苏雨娟含泪维持人设,快哭了。

      那边,姜秀娥瞥见自家小脸睡得红红的闺女,笑道:“小懒虫,睡够没有?”

      苏雨浓脸颊鼓鼓没法回答,她使劲嚼着姜秀娥快速塞到她嘴里的一块金黄色带皮五花肉。

      唔,超级香,好吃极了!

      姜秀娥满脸笑容,一面忙碌不停,一面时不时塞给苏雨浓几块肉,还小声对她说:“你爸回来了,一会儿你去找他。”

      苏雨浓顿住,良久才慢悠悠回:“唔,知道了。”

      说着,余光瞥见便宜弟弟,立刻叫住他,把人拉到院子外,伸出油乎乎的手,两块肥肉躺在掌心里,“吃吧。”

      “姐,你真好!”

      苏国礼眼冒绿光,完全不在意两块肉被姐姐握在手里,卫不卫生这种事,“嗷呜”一下喂到嘴里后,眯着眼表情很享受。

      “昨天交待你办的事,咋样了?”苏雨浓摸摸弟弟的脑壳,问他。

      “放心,搞定。”苏国礼小声嘿嘿笑。

      苏雨浓点点头,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都是促狭的笑意,她拍拍苏国礼的肩膀,口吻郑重:“苏国礼同志,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党和人民对你的期望。”

      “是,保证完成任务!”苏国礼肃着小脸,像模像样地给苏雨浓敬礼。

      “行,去吧。”苏雨浓鼓励地看着小勇士,眼里尽是期许之情。

      苏国礼的表情越发严肃了,姿态神情充满了英勇就义的“悲壮之情”,转身就去执行姐姐交待的秘密任务了。

      苏雨浓再次返回院子,总觉得一股黏腻的视线盯着她,转身四下巡视又没找到人,干脆不再理会,专心给姜秀娥帮忙。

      这边两眼灶开火,灶房里也没闲着,加上帮忙的人不少,一个小时候,所有饭菜上桌,来参加宴席的亲戚朋友也就位。

      宴席就在穿一身枣红喜庆衣服的寿星出场讲话后,开始了。

      苏雨浓坐在姜秀娥身边,目测来的客人起码四十号,为了这场寿宴风光大办,徐老太大手笔准备三只鸡、五斤猪肉、五斤腊肉、六七斤鲫鱼、河虾三斤……

      经过姜秀娥的巧手,每桌都有一道莴笋凉拌鸡胸肉丝、土豆黄焖鸡、肉沫炒茄子、肉泥炒酸菜、豆腐鲫鱼汤、韭菜炒河虾、丝瓜鸡蛋汤。

      虽然肉少菜多,但也不妨碍这是一桌十分丰盛的宴席。

      平日里难得沾荤腥的众人吃得喷香,男桌那边也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我去喊红梅起来,那丫头估计还在睡。”徐老太手里端着一碗堆尖的饭菜,上头还有一只鸡腿,她说着起身往苏小姑的屋子去了。

      “山花,你可真疼红梅。”村支书的老伴儿笑着打趣,桃花村谁不知道徐老太疼那个瘫痪的小女儿,对她这样早就见怪不怪了。

      就在这觥筹交错的喧闹中,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苏家院子上空,人群静默一瞬。

      一道仅着背心短裤的人影,飞速哭叫着冲出来,撞进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怀里。

      众人一头雾水,苏家人却一脸震惊。

      徐老太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摔碎在地上,香喷喷的大鸡腿滚到了一摊烂泥里,好像在嘲笑她大惊小怪。

      毕竟,它活着的时候,就见过无数次这道身影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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