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心想事成》喝红茶的猫

8、守夜

　　尽管不愿承认，但若论完成这次任务，小张哥比我合适得多。他不仅扮女装足以乱真，而且身手远胜于我，万一遇到突发情况可以更好地和闷油瓶照应。
　　我提出还是让小张哥跟闷油瓶一组，我在屋外策应，闷油瓶摇头，重复道：“你跟我一起。”
　　我不习惯反驳闷油瓶的决定，于是不再坚持，转而着手准备过夜所需的物品。
　　首先是武器。这里是旅游区，很难找到像样的装备，加之时间紧迫，我们最后只搞到两把柴刀和几根钢管，真打起来架势是挫了点，好在刀够锋利，足可防身。
　　最要紧的武器搞定后，其他事情随之迅速安排妥当。我买了糍粑当作干粮，再备上几瓶矿泉水，解决了吃饭问题，又买了些常用的应急药品。阿文问我要不要带铺盖，我说不用，又不是真的跟闷油瓶到山上洞房，带两条薄毯凑合一晚足够了。
　　小张哥号称帮忙，实则永远有办法让我闹心。他不知从哪搞来两套苗族盛装，一定要我和闷油瓶换上。两套衣服一男一女，男装倒没什么，女装极度复杂，光从头到脚的银饰就有二三十斤，穿上以后像一棵行走的圣诞树。
　　我骂小张哥有病，让他把衣服还回去，小张哥就把传说和规矩搬出来压我，说阿窈讲的，夫妻两人要身着盛装进入竹屋，其中说不定别有深意。
　　“别你大爷的深意！”我大怒，“穿得白花花像靶子一样，是怕夜里打起来目标不够明显吗？”
　　小张哥不为所动：“做到位比不做好。要是因为你不肯穿衣服导致行动失败，你不觉得可笑吗？”
　　“老子又不是裸奔，我穿自己的衣服怎么就会导致行动失败了？”我气昏了头，“再说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完全符合条件，传说还要夫妻一起上呢，我跟小哥是夫妻吗？有本事你让他睡了老子！”
　　阿文听我们越吵越凶，赶紧上前调停，最后两人各退一步，我和闷油瓶都换上苗族服饰，但都是男装。
　　苗人男装跟现代常服区别不大，对襟上衣，宽松的直筒长裤，最大的特点是要在头上包一块头帕。
　　闷油瓶换完衣服，显得很精神。他试着活动手脚，接着找来两根布带把裤腿扎了起来，显然是为了更方便行动。我学着他的样子绑腿，小张哥在旁边欲言又止，不过有闷油瓶带头，他终于没有逼逼出声。

　　将近日落，我们去找阿窈。
　　阿窈一见闷油瓶就笑起来，说：“啊呀，换了衣裳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这么俊的小伙子，留在我们寨子里作女婿吧。”
　　闷油瓶看着她，冷冷地道：“带路。”
　　阿窈抿嘴一笑：“还不好意思。”但随后不再调侃，默默在前头带路。

　　我们走了近两小时山路，天色擦黑时才抵达目的地。
　　白天，阿文说竹屋建在水边，我想当然地认为是一汪小水潭，亲眼见到才发现原来是一大片湖，竹屋在一块延伸进湖里的半岛上，已经十分老旧，一踩上去就“吱呀”作响，我几乎怀疑它能否承受我跟闷油瓶的体重。阿窈说，她爷爷在世时会不定期请人来修缮，爷爷走后，竹屋等同荒废，已经十几年没人打理了。
　　阿窈把我们送到地方，很快转身下山，小张哥打了声招呼，也闪进林子不见踪影，屋里只剩下我和闷油瓶。
　　屋内空间很小，而且陈设极其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显然并非建来长住，可能是供猎户或樵夫途中歇脚的。
　　由于长期无人，屋里结满蜘蛛网，而且处处散发着霉味。我们打开门窗让空气流通，又用随身带的工具略作清扫，总算收拾出一块可以坐人的地方。
　　我拿出手机，已经十点多了，根据传说，我们差不多要待到明晚这个时候。
　　闷油瓶在屋里转了一圈，一寸寸墙摸过去，最后摇了摇头。
　　我并不意外，这里空间有限，没有多余的地方拿来作文章。
　　过了一会儿，小张哥巡视完周围，隔着窗户告诉我们外面也没有异常。
　　我不相信在屋里干坐24小时就会突然从天上掉下一把刀，同时配有画外音说“这是你们的通关奖励”，但闷油瓶和小张哥仔细检查过，屋内屋外都没有机关或人工斧凿的痕迹，他们的判断是毋庸置疑的。我只能推测，也许在日出或日中等比较特殊的时刻，随着光线变化，或许会出现某种线索。
　　我把猜想告诉闷油瓶，闷油瓶点点头：“目前只能等。”说完，他看了看我：“不早了，你睡吧。”
　　我说我还不困，陪你坐一会儿，他没再坚持，我们俩各占床的一头，靠着墙休息，柴刀横在脚边，假如有突发情况伸手就能拿到。
　　四周非常安静，清风穿堂而过，吹得人通体凉爽。我本打算再琢磨一下传说里可能隐藏的信息，但听着柔和的虫鸣，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月亮已经偏西，我身上裹着毯子，应该是闷油瓶给我盖上的。闷油瓶还坐在原地，静静地望着窗外。
　　“小哥，有动静吗？”我裹着毯子挪到闷油瓶旁边，也往窗外看。
　　闷油瓶摇头，正要说话，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极大的水花声，紧接着便是小张哥的喊声：“来了！”
　　闷油瓶的反应极快，几乎瞬间抄起柴刀，留下一句“待着别动”就从窗口跳了出去，我也抓起刀冲到窗边，犹豫一下，返身跑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