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在皇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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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大家都知道周二小姐回来了。
“奚儿回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周奚面前的男子温润如玉，眼里的欢喜十分夺目。
他是二皇子顾炤，从小就喜欢她。
“二皇子在臣女闺房，怕是不妥。”顾炤听闻她回来的消息便直奔相府，哪顾得上其他？眼前女子依旧是那副模样，对自己依旧不冷不热。
阳光倾在她身上，她周围有着朦胧的光边，好美。顾炤习惯了她的疏离，才不会理会。只是一直就这样看着她，眼里的光使周奚为难。
“二皇子。”周奚就这样被盯了好一会儿，她实在忍不下去了。
顾炤站起，笑着说“听闻奚儿要在顺天书院教书了，倒是实现了你小时候的梦想。”他想象周奚教书的样子一定很好看，女先生的模样与她十分相配。
周奚看着他，沉默不语。
顾炤期待了好一会儿的接话没有出现，只觉没趣便离开了。
周奚喝着茶，眼里毫无波澜。顾炤心悦她，于她而言是压力。自从明白顾炤的喜欢后，她便疏远了他，哪曾想他竟坚持了这么久。
周奚也不去想这些，翻阅起了顺天书院的教案，和她在私塾教的相差无几，但她还是认真的重新看上一遍，温故而知新。
“诶！你们听说了吗！丞相府二小姐去我们学院教书了！”一堆人正在斗蛐蛐，一个人突然十分扫兴地说着题外话。
“嘿！她教不教和我们什么关系？”这些人脸上转头不耐烦之后，只听闻身后作声又回身振奋起来。
确实没什么关系，她教的是孩童。
那人没说完的是，周奚顶上了启蒙先生的空缺，那那个魔鬼院长便要回来教他们了。
“不愧为周家女子啊！”只见一人两指捻着棋子，说道。
周士昌本在想着棋局，此话一出思绪便被打断了。抬头看着面前老者，“先生这话让学生惭愧。”
这位老者便是天下大儒——洛昉生，也是顺天书院的院长，门下学生无数，周士昌便是其中代表之一。
“何来惭愧？不屈于阁，有才而自谦者，有女应当如此。”说完便放下一子，棋局似乎到了存亡之际。
周士昌听出了老师对自家女儿的欣赏，但他眼下无神分心，走得每一步都在老师预料之中，就像被他按部就班安排着。
天色昏暗，黑云压成，如同周士昌手中黑棋一般欲下而万般思索。
洛先生望着自己学生眉头不展的样子，“你啊，进了死胡同！”
洛先生这句话无意却胜有意。周士昌手执黑棋望着棋局，每一步皆顺其自然平平淡淡但他笑了，将棋子放回棋盏之中。
“学生到底是失了平常心。”说着站起拱手高举，长揖礼待。他为官多年早已忘了如何做一个普通人了。
此局就是最简单的入门棋法，可他只计算着胜败，看不见了一些纯粹。
“有时候一心二用不是坏事。”周士昌于他而言是聪慧的学生。
但总差那么点……
差了那么一点的敏锐。
看棋亦看天下，纵横之间微妙的权衡，眼观全局但需置身事外，方能云淡风轻。
“这雨恐怕下得狠，奴婢得去把那些花盆收拾一下。”
周奚离开了书中情景，看着窗外阴暗的氛围，透着郁闷。
调离了情绪，再无心沉浸于书籍。周奚来到窗前，看着思来和几个下人忙碌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鸟儿也不叫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四周是枯燥的。凛冬将至，万物沉睡。
这场雨也该下了，给死寂添一些亮色点缀。
“沈小公子，你这可不厚道啊！赢了我们这么多银两！”一位公子哥瘫牌之后，不痛快地说道。
只听深山野林中有着突兀的声音，打牌的嘈杂声打破了深林原有的安静。
对面的沈傲星耸了耸肩，不以为然“手气好而已。”他搓着牌，示意继续。
“嘿！你的手气也忒好了吧，赢了我们四百两了！！”一家赢三家，是谁都不愿意继续。
沈傲星见此只好作罢，故作不情愿之态“好吧好吧，请你们吃酒还不可？”
众人一听连声叫好，便更乐意与他再战三百回合。
却不见沈傲星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嘿，今天你的手是去国寺开光了吧？我不打了！再打下去，亵裤都要给你了！”少年们一听，笑出声。那人也不知羞，也跟着一起笑。
这群少年可不敢在城里赌博打牌，处处都是家里的眼线。平时喝喝小酒听听小曲也就算了，这让家里那些长辈知道了，别说钱了，门都别想踏出去了！
沈傲星感受着自己荷包的沉甸甸，更是见好就收。喝酒能花几个钱，这群傻蛋。
“走！我们吃酒去！”沈傲星一脸春风得意，意气风发之态，和兄弟们勾肩搭背去往烟花酒楼寻欢作乐。
满春坊就是处人间仙境，处处旖旎之姿，芳香氤氲。
花姿万千的美人，肆意夺魂的酒香还有那撩人的乐音，沉溺于璀璨虚幻的美好。
沈傲星恨不得剁了这群家伙，还真会挑地方，这顿下来还不得倒贴，真是赢得还不够喝酒。唉，‘赚钱不容易’啊。
老鸨一见他们，眼睛都亮了，“哎哟！小公子们，可算盼到你们来了！”她厚涂的胭脂，厚重的香水，殷勤地巴结讨好。
“我刚在门口听到李老板对上一个客人也是这么说的。”其中一位公子哥说道。
老鸨手帕掩嘴笑道“瞧您说的！咱家姑娘害羞，妈妈我脸皮厚，不过是替她们说出来了！是不是啊女儿们！”莺声燕语声声诱耳。有些人揽紧了怀中佳人，调戏一番。
酒过三巡，半醉半梦。一堆人醉态百出，各领风骚。
“我听说，江南那抓了好些批走私货！”
“诶我也听说了，据说啊不仅官盐，官窖的御品居然还有地下贩卖人口和马匹！”
众人七嘴八舌的，也不知真假。一些人听得云里雾里的，便转头看着沈傲星。
沈傲星侧身坐着，手中抬起的酒杯在空中停顿了，斜瞟了一眼他们，一脸疑惑，看着老子干嘛？虽然他家很有钱，但是不干违法啊！
他们一脸听秘密的表情，沈傲星不予理会。
“傲星弟弟，你说这走私一次能赚多少钱啊？”
“我不知道。”
“我可听说这女奴隶不仅可爱更可口呢！小公子，你说呢？”
“我不清楚。”
“诶？这次官府好像打压了好些官员，江南富饶之地，这可是份美差啊！”
“我不了解。”
沈傲星的嘴在他们看来就是铜墙铁壁，任谁也没撬开。大家也不恼，搞了这一出，酒也醒了一半，又继续下一场狂欢。
商官之间那些个肮脏龌龊，于他们而言不过是酒桌上的一碟小菜，无人在意。
可沈傲星却觉得此次走私没那么简单。地下的黑暗，可不止人口贩卖。江湖之大，什么腌臜没有？脏水之深，什么垃圾都能掩埋。
江南富饶的一切，可不是谁都能染指的野心。
沉思模样转瞬即过又换回了懒散堕落之态。继续花天酒地，歌舞不停。
“小姐，柳大人想约您老地方一见，时间您定。”
思来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此时周奚正在点亮屋内的烛火，屋内影影绰绰，昏暗不清。
小心地剪着烛芯，“知道了。”
小剪刀慢慢一段一段地剪短了烛芯，烛火明亮了许多，周奚心满意足地看向思来，脸上充满着满足的天真之色。思来觉得自家小姐又可爱又迷人。
只是因为大小姐，她变得也像这蜡烛，从光芒亮眼渐渐步入黯淡。
思来比谁都不甘，周奚就比谁都释怀。
其实主仆一内一外想的却是一样的事情，没有人光芒万丈却不刺伤旁人，不碍眼才可平安度日。
周奚要做的就是这辈子就这么平淡如水。
安稳地活下去。
周奚坐在床边，头倚着床沿，望向窗外天空，什么都没有，黑云遮掩了所有美好，只剩下了黑暗无际。
风似乎想与她做伴，不断涌入屋内，寒冷靠近，那就主动远离它。
她关上了窗，隔离了黑暗和寒冷。
拢在被窝里，挥之不去的寂静泛着痛刺入骨髓里，颓废地接受一切就好。
深夜的街上，只有点点烛火。
深巷里偶尔犬吠猫叫，让人在意。沈傲星喝完酒尽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哼着小曲吊儿郎当，甩着荷包，一圈一圈。
路过丞相府的时候，看了一眼。听说那位在外“漂泊”多年的二小姐回来了，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不过想了一霎那，沈傲星又继续走向回家的路。
“小少爷！！你怎么自己走回来了！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赵管家一见自家小公子那一副悠哉模样可把他急坏了！
立马上前前后查看，跑起来脸上的肉似乎颤了颤，发现真的没事才放心。
沈傲星一把揽过管家的肩，“赵嬷嬷，你就少操点心吧！”赵管家比他矮上半个头，又是圆滚滚的体型，十分和蔼。
赵管家从江南一直照顾到了皇都，本来是父亲的得力干将却跑来做他的内宅管家，真是屈才了。
沈府从大到小无一不宠着这位小公子，溺爱之下谁都把他当做了宝贝供着。
赵管家眼里的慈爱让沈傲星想起了江南的家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在皇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