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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祸不单行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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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丞相他...去了...”
我呆呆的站在大厅门口,看着灵堂被架起,看着下人们出出进进的张罗着后事,看着娘亲跪在棺椁的前面哭的嗓音嘶哑,任凭谁也劝不走,看着白色的帷子随风飘荡,似在奏响最后一支哀鸣曲。
我张了张口,喉咙里干的像火烧一样发不出声音,爹爹,弯弯好笨,弯弯一点都不会安慰人,娘亲还是哭得唏哩哗啦,弯弯很没用吧......
我从门边瘫软着滑了下来,顿陷一片黑暗。
待我醒来时,我正躺在我出阁前的屋子里,颢翔坐在我身边靠在床栏杆上,合着双眼,手中攥着我的手。
我轻轻一动,惊醒了床上的人......
“弯弯,醒了?”颢翔睁开眼睛,只是握我的手未松开。
“恩。”我想坐起身子,却被颢翔按了下去,“太医说你要多休息。”
“哦。”我躺下身子,没再挣扎,我现在的样子,出去了不过是为大家添乱而已。
“弯弯,今日我们就该回宫了。”
“不,我不回去,”我双手握住颢翔的手,“...至少...至少也等爹爹下葬之后......好不好?”
颢翔看了我极久,终是叹了口气:“好吧,弯弯,我下了早朝就来陪你。”
“嗯。”
颢翔帮我掖好被子,将手抚在我脸上,眼中满是心疼,“弯弯,想哭就哭出来吧,自丞相去后你就没哭过。”
我伸手抓住被角,眼眶红了又红,却没有一滴眼泪流出来,“...不是我不想哭,颢翔,我...哭不出来。”
随后的几日,是各式各样的人前来祭拜,有真心难过的,有溜须攀关系的,有表面悲伤的,心中偷喜的,有直接出言讽刺的,我却失了与他们争斗的兴致,虽然有身边的人去与他们一一应对,却仍旧让我疲惫不堪。
爹爹与他们斗了十多年,不知颢翔又要与他们斗多久,我暗叹一口气,说起颢翔,他这几日是一天比一天来得晚,我问他时,他只说政务繁忙,我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无暇顾及。
终于到了下葬这一天,一大早,丞相府的人便出了殡,来到了下葬地点,颢翔站在我的身侧,搂扶我的肩膀。他今日是推延了早朝的,我心中有些感动。右侧是丞相府的人,左侧是朝中的大臣,两拨人皆默契的静默不语。
随着特意拔长尾音的一声:“时辰到”,十多个彪形大汉一拥而上,抬着爹爹的棺椁葬到了墓中,最后一铲土撒上时,我全身一阵乏力眩晕,倒在了颢翔怀中,眼泪止不住的汹涌而下,似将多日来的疲惫与憋闷尽数哭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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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颢翔的约定,今日便是回宫的日子。爹爹下葬后,颢翔便带着一班大臣回宫去上迟来的早朝,我则随着娘亲回丞相府收拾行装准备回宫。
其实也无东西可收拾,一则我那日出宫走的匆忙,并未带着什么东西,二则我未嫁时的衣服用品在宫中也是用不上的,所以我仍着着一身便装。
来接我的是陈德海,不愧是宫中的老公公,见我时虽稍稍惊讶却很快回复了自然,什么也没说便将我迎进了马车,陈公公回到前殿去复命,我便只带着小桃向寝宫里走去。
“真的吗?真的吗?”
迎面走过来两个小宫女,一边走一边闲聊着,可能是我穿着便装,她们未认出我来,并不行礼,我也不介意。
“千真万确,白姑娘这几日天天到皇上的御书房去,不是送粥就是送糕点,有一次他们在里面足足呆了一个时辰。”我身形一缓,站住了脚步。
“可是皇上不是说绝不纳妃吗?”
“那是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儿,如今丞相大人去了,皇上自是要娶了,哪个皇上不是三宫六院的。”
“我还是不大信......”
“爱信不信,我干哥哥说的还能有假......”
“站住。”
小桃出声呵斥住了两个小宫女,两个小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小桃是何来历,又不敢问出口,只得这般呆呆的站着。
“见到皇后娘娘还不跪下。”
两个小宫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身体瑟瑟发抖,甚是可怜。我心有不忍,却又不能放过她们,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小桃,带她们回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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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的干哥哥是谁?”小桃在我的授意下,审问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我已换好装坐在上首吹着茶叶末,耐心的等待她的答话。
宫女和小太监常常认作干兄妹,以期互相有个照应,宫中规矩虽是不许,但我平时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做干涉。
“回,回皇后娘娘,是,是小喜子。”
小喜子?那个总是和我打趣,皇后娘娘今儿气色真好的那个小太监?我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面,来掩饰手中止不住的颤抖。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说白姑娘这几日总去御书房,与...与皇上怕是有了...有了...露水姻缘。”
“弯弯,”
颢翔推门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愣了愣神,“这是......”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边,附耳将事情讲了一遍。颢翔表情甚是阴沉,眉目紧锁,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小喜子。”
小喜子在门外看到两个宫女的时候身子早已抖若筛糠,此番听到颢翔唤他,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皇...皇上,皇后娘娘,是小喜子多嘴,乱说,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小喜子,”我缓步走到小喜子身边,“你在宫中呆的日子比本宫还长,这宫中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比我更清楚,”我蹲下身子,与小喜子等高,“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皇后娘娘,没,没人指使,都是小喜子乱说话,小喜子愿受处罚......”
“弯弯,这件事我来处理吧。”
颢翔插口进来,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既是如此,有劳皇上了。”说完我便转身回了卧室,留下楞在那里的颢翔和跪在地上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