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几里》清凋沐

3、校园2

　　又是一个昏昏欲睡沉闷的下午，他们的皇帝陛下，哦也就是班主任王涛，拿着卷子走了进来，敲了敲桌子。

　　“喂喂喂，都精神精神，天天就知道睡睡睡，八十年后有你们睡的，看看你们这次测试的分数，我都不忍直视，我把答题卡扔在地上，正反面各踩一脚都比你们得的分高！！”。

　　“呵呵，陛下，您可真幽默”。

　　方衍伸着懒腰，灵活得躲过了讲台上飞过来的暗器粉笔头，熟练的让人心疼。

　　“方小衍你还好意思说，你猜猜你这次数学又打了多少分”。

　　还没等方衍开口，班里前排一个小个子男生就喊出声：“我猜八十”。

　　李飞扬慢慢悠悠的插刀：“诶，你太高估咱衍少了，他能打八十？让他抄都抄不上八十分”。

　　全班开始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方衍的数学成绩。

　　迟白凡拍了拍他前桌小眼镜。

　　“诶眼镜儿同学，这个方衍的数学成绩很差吗？”。

　　小眼镜推了推眼镜框，点了点头：“是的，差到令人发指”。

　　小眼镜的同桌李飞扬向后晃了晃椅子，靠在后排桌子上：“我们班衍少的数学分数，啧啧啧，我瞎填的都比他分数高，哈哈”。

　　季原冷冷的看了一眼前排的两个人，他们还在吐槽方衍。

　　突然用力的向后拽了一下桌子。

　　小眼镜：……

　　迟白凡：……

　　差点摔倒的李飞扬：……

　　“老班你快说吧，咱们衍少这次数学成绩破没破历史新低啊”。

　　班主任看着底下逐渐精神起来的学生，慢悠悠的公布正确答案。

　　“36……唉，我说方小衍同学，你的数学成绩要是有你英语成绩的一半我都知足了，我都怀疑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了”。

　　方衍走上讲台接过自己的卷子，无所谓的抖了抖。

　　“陛下，微臣不敢，实在是微臣能力有限啊”。

　　全班哄堂大笑。

　　方衍不经意的扫过季原的脸。

　　不知是不是错觉，低着头的季原好像……很不爽。

　　班主任敲了敲黑板，正式上课。

　　季原慢慢靠在椅子上，越过被他强行按趴在桌子上的迟白凡，盯着已经睡了快一节课的方衍。

　　教室很闷，方衍却睡的很香，鼻尖上挂着细微的汗珠，老师讲题的声音，伴随着刷刷的翻书声。

　　风吹起了窗帘，季原眯了下眼，破天荒的盯着一个人出神。

　　而后摇头微微一笑，3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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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习时，一群人凑在一起打扑克聊天。

　　方衍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盯着手机发呆。

　　季原用余光看向方衍，觉得他好像……有些难过。

　　季原印象里的方衍，永远是有活力，开朗活泼，笑容一直挂在脸上，仿佛他永远是快乐的。

　　难过……

　　正在季原犹豫着想找机会询问时。

　　一道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

　　“孙然你给我滚出来！”。

　　后门砰的一声被人用脚踹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走进来。

　　带头的那个男生个子不高，但很壮，虎背熊腰，手里拿着棍子，一边喊一边指着他们前桌的那个戴眼镜的男生。

　　“孙然，戴眼镜那个，就是你，你出来！”。

　　班级打闹的大家都停了下来，看向闯进屋里的一群人。

　　李飞扬扔下手里的牌，把小眼睛挡到身后，和刚被惊醒的方衍一起站起来，向后门走去。

　　看着班里男生全都慢慢围过去。

　　“原哥，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迟白凡迟疑的轻声问季原。

　　季原默默的看着在人群里的方衍，没有作声。

　　李飞扬扫了闯进来的这几个人一眼：“哥们儿你们几班的，这是几个意思？”

　　方衍走过去强硬的按下了对方手中的棍子。

　　“有事说事就好了，别乱指”。

　　方衍180的身高，比对方高了半个头，浑身散发着别惹我，劳资心情很不爽的气息。

　　虎背熊腰退了一步看着方衍：“我高二的，怎么，高一的现在都这么猖狂了吗，孙然，有本事你出来说话，中午不是很嚣张吗，躲在人群后装特么什么孙子”。

　　李飞扬往前顶了一步：“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怎么说话的！”。

　　大战一触即发。

　　季原看到虎背熊腰的棍子在方衍面前挥来挥去。

　　皱了下眉，站起身，要向人群走过去。

　　旁边看热闹的迟白凡赶紧跟着站起来，刚要给季原让路，就听见有个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

　　“干什么！都干什么那！让开让开，让我进去！”。

　　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中年男人挤了进来，剑拔弩张的两伙人瞬间有些怂了。

　　教导主任陈升，外号陈包公，非常铁面无私，谁的面子都不给。

　　方衍也有些怕他，落在他手里的人，轻则被臭骂，重则叫上家长陪同被臭骂。

　　方衍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扯上家长，很烦。

　　“怎么回事！”

　　两波人七嘴八舌的要把责任都扣给对方时。

　　方衍踢了踢旁边的桌子举手说：“陈主任我说”。

　　“还会举手了，行，就你说吧”。

　　季原看见方衍挑了下。

　　他轻靠在窗沿上，默默看着方衍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方衍指了指虎背熊腰手中的棍子：“第一，刚刚这位同学突然踹开我们班的门，未经允许就带人带着棍棒闯进我们班”。

　　没给虎背熊腰反驳的机会。

　　紧接着说：“第二！他们冲进我们班里，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挑衅我们班的同学，还扬言要打我们班的人！”。

　　又竖起三根手指： “第三，他说他是高二的，我们是高一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低年级就得被高年级欺负，主任我说完了”。

　　方衍说完靠坐在椅背上。

　　陈升看着虎背熊腰：“是这样吗，你们冲进人家的班要打人？”。

　　虎背熊腰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噎的满脸通红。

　　看见老大半天不反驳，身后的一个瘦高麻杆赶紧走上来。

　　“是这样的主任，快中…中午的时候，我们一群人骑车从校外回来，学校外边有条小路，那条路有些窄，我们正骑车呢，就看见前边就有个傻…咳有个人车骑的非常慢，我们按了铃，他还是慢慢悠悠的，我们就喊了几句，他居然骑的更慢了！您说这是不是找茬，我们打听到他是高一六班的，过来跟他理论一下”。

　　虎背熊腰和身后的人都跟着点头。

　　“屁，你们不会一个一个的超过去吗，人家就是骑的慢，你管得着吗，你嫌不宽敞你开飞机，从上天上走不挤”。

　　方衍在一旁抱着手臂淡淡的怼过去。

　　季原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火上浇油，有些忍俊不禁。

　　有的更是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陈升警告的看了一眼方衍。

　　这时小眼镜在李飞扬身后探出头。

　　说：“我明明让了，是你们非要并排骑过去，你们哪是喊了几句，明明都在骂人，要不是碰见了我们班主任，你们都要冲上来打我了，我顶回去了几句，你们就找上门来了！”。

　　说完又躲回了李飞扬身后。

　　李飞扬紧接着说“主任，这点小事，就上班里堵人，是不是欺人太甚了，我们班的同学一直都在冷静的解决问题，心平气和的好好沟通，是他们拿着棍棒挑衅，不管怎么样，我们总不能看着同学被欺负”。

　　陈升看了看方衍他们，又看了看虎背熊腰一伙人，他们背在身后的手里都还拿着棍子，谁是谁非大概已经明了了。

　　陈升指着虎背熊腰和他身后的人：“道歉，然后都给我滚回自己班去！这事就这么过了，谁再挑这个事，我找谁算账！快点！等着我叫家长吗！”。

　　一群人一脸不服，却又碍于主任的淫威。

　　“对…不起……”

　　稀稀拉拉咬牙切齿的道歉声响起。

　　主任听他道完歉警告的指了指众人转身走了。

　　方衍拿起后门边的拖把，往王涛他们脚下怼去：“劳驾抬抬脚，我们班地板都弄脏了”。

　　王涛愤怒的踩住拖把。

　　他们班的男生呼啦的一下都围了上去，方衍和王涛对峙，正要用力抽出拖把。

　　面前的王涛突然被倒推了出去，勉强被他们的人七手八脚的接住。

　　大家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差点跌倒的王涛一抬头就看到向他走来的人。

　　“还有事吗”。

　　平淡冷漠的声音响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王涛一抖，忍回了刚要出口的脏话，对眼前的人莫名的有些发怵。

　　“你…你们等着，这事没完”，王涛为了撑面子扔下一句狠话，狼狈的带着一群人走了。

　　李飞扬走过去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孙然推了推眼镜：“谢谢大家帮我出头，我……”。

　　“切～”

　　“你省省吧”

　　大家翻着白眼七嘴八舌的晃回自己的位置。

　　李飞扬瞥了一眼小眼镜。

　　“整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帮我把作业写了，别吵，我要补觉”。

　　闹剧就这样收场，方衍走到季原的身边：“同学，刚才你…”。

　　“没什么，应该的”。

　　略过方衍走回自己的座位。

　　方衍耸了耸肩。

　　“好吧”，也走回座位，趴在桌上玩手机。

　　迟白凡看着季原有些抖的手，人刚坐稳就赶紧凑过去。

　　小声说：“诶原哥…我之前也就是随嘴一提，哪知道你刚才真冲出去了，也不叫我，我都没反应过来，这…需要吃药吗”。

　　季原摇了摇头看向窗外没说话，迟白凡也没在意，过了一会去前头找小眼镜聊天。

　　终于平静下来的季原转回头看向班里，大家该睡觉的睡觉，该吃东西的吃东西，好像刚刚的一切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方衍又跟后排的男生开始了全武行

　　季原知道迟白凡为什么那么惊讶。

　　因为他的病。

　　他很孤僻，游离在集体之外，身边除了迟白凡几乎没有人能接近他，包括他的家人，他很排斥人多吵闹的事情，时常的准则是不管闲事。

　　但迟白凡不知道。

　　事关方衍，都不是闲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