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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势在必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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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兄弟俩一见面就针锋相对,但是这个陌生少年还是迅速住进了路斫礼的家,甚至连名字都改了。
路斫南。
一个一听就知道和路斫礼关系匪浅的名字。
真是令人作呕。
一想到往后要和他住在一个地方,路斫礼能被恶心得隔夜饭都吐出来。以至于一整个暑假除了晚上愣是没人能见到路斫礼的人影,他不是窝在房间打一整天的游戏,就是一大早人就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
路斫礼显而易见的不待见让路斫南也乐得轻松,省的还要在路父面前假装和睦。
仅仅是一个多月,路父就体会到了有心无力的感觉,愁的连白头发都多了两根。
路父领回来一个和路斫礼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的消息在上层圈子里不胫而走,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但凡是和路家沾上点关系的,都在关注这件事的走向。
毕竟这直接关系到陆氏的继承人最后是谁,生意上他们往后要和谁打交道。
以前路斫礼肯定是路氏唯一的继承人,他那副狗脾气怎么着也得忍着,可是现在嘛,那就说不准了。
说不定路父就是看着路斫礼那副混不吝的样子觉得没希望了,才又领回来一个儿子。
这年头,哪个没有一两个私生子流落在外的。
至于那张脸,想要操作的话,以现在的技术,也不是没有办法。
就路斫礼那副狗脾气,早就惹了不少圈子里的富二代。因此除了静观其变的,等着看他笑话的人也不少,只有少数沉不住气的已经开始试着接触路斫南了。
起初,只是一两个,后来他们见路父并不阻止,大胆的人越来越多了,想着法子和路斫南搞好关系。
路斫南对争财产一点兴趣都没有,因此被这些人扰的烦不胜烦。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向回到原先平静的生活,至少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和不怀好意的揣测。
某天实在是被烦的忍无可忍,他特意在别墅门口等下班的路父,再一次表达了他没有和路斫礼争家产的想法,希望那些人趁早歇了在他身上花心思。
路父琢磨了好几天,决定举办一个宴会,不仅是趁此机会把路斫南介绍给他们,也是方便断了那些人挑拨离间两兄弟的心思。
这还是十几年来路宅头一次要邀请这么多人来。
自从路母去世后,路宅再也没有举办过宴会。
一是以路家的地位不需要通过宴会来结交人脉,多的是想攀高枝的;二是路父对举办宴会这种事并不在行,干脆不做,也省的麻烦。
只是为了路斫南以后在路家能过得舒心些,有些麻烦不得不面对。
明白自己对这种事不甚了解,路父也不逞强,干脆把举办宴会这件事交给了更为拿手的私人助理和管家处理。
虽然没有参与筹备,但是路父平日里对宴会的进度颇为关心,交代了什么都按照最好的标准来,一切以路斫南为主,千万不能让他觉得受了委屈。
路斫礼的某个朋友家建好了一个海边度假村即将开业,呼朋引伴地喊了一大堆人去提前体验,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他也跟着去玩了几天,权当散心,省的在家心烦。
因此当路斫礼得知路父要为路斫南办宴会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而且还是从一起来玩的小伙伴口中得知。
谁都记得通知,唯独忘了他这个亲儿子。
路斫礼气得眼睛都红了。
呵,从前怎么不见他对自己这么上心,反倒是这个刚领回来的,当个大姑娘似的宝贝着。
原本打算玩几天就回家,这下干脆连家都不愿意回了。
路斫礼不愿意回家,可有的人却没办法缺席路家的宴会,越是临近宴会的日子,还留在度假村的人越少。
到前一天,更是只剩三个路斫礼的至交好友了。
傍晚,四人刚享受完沙滩烧烤,坐着边吹海风边聊天。
大概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关系,剩下的三人比其他人也更敢说些,因此谈论起路斫礼那个便宜哥哥没什么顾忌。
“哎,你真不回去啊?”蒋清踢了踢对面坐着的路斫礼。
路斫礼不回去,作为路斫礼的好兄弟肯定也不能回去,否则岂不是背叛了他们的好兄弟。
至于不回去会被自己父母怎么收拾,那可不是他们现在该思考的问题了。
在少年人的眼里,天大地大兄弟最大,其他什么的都得靠边站。
“你不回去你不怕你那个便宜哥哥跟你抢家产?”说话的是江澜。
与另外两人都是家中独子不同,江澜家里可有不少私生子在外虎视眈眈,就等着趁江澜不备,多抢点家产。
这次路家的宴会他不回去,对那些私生子来说可是一个绝妙的抢家产机会。
要不是为了路斫礼,他早就回去手撕那群野心勃勃的私生子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江澜也是格外重视这个兄弟了。
路斫礼闻言嗤笑了一声,眉眼间将少年人的桀骜发挥的淋漓尽致。
“老头子他才不敢。”
“好了好了,不提那些晦气事了,咱想想明天玩什么呗。”
“他要是敢抢你的东西,看我们仨怎么收拾他就行了。”
令鹤,也是这个度假村老板的儿子。
家中老来得子,从小被父母娇养着长大,脑子里只有吃喝玩乐和兄弟,对其他事情一概不关心,在他们几人中也就属令鹤最单纯最好欺负。
夏日傍晚的海风还算舒服,几人趟够了准备走回住的别墅顺便消消食,脚步踢踢踏踏的,偶尔你踢我一下,他踩你一下,在沙滩上留下了一连串脚印。
打闹得正欢,却只见路斫礼率先停下了脚步,江澜等人没有防备,便一个接一个地装上了前人的后背。
令鹤正捂着鼻子准备喊呢,看见来人却诡异地沉默下来。
是路父的助理,看样子是专门过来抓路斫礼回去的。
这算什么?宴会前夕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派人抓他回去,务必要让所有人都要见证他和路斫南感人肺腑的认亲大会?
“少爷,先生让我来带你回去。”
路斫礼小时候的事基本都是高助理在处理,小到家长会,大到生病住院,高助理出现的次数和时间比路父还要多,因此高助理在路斫礼心里算得上是半个父亲,是少数路斫礼愿意听话的人。
路父也正是吃准了这点。
“如果我说不呢?”路斫礼抬眸看他。
而高助理只是温柔地看着他,和他小时候不见到路父就不愿意去医院一样。
温柔且强势。
“走吧。”
路斫礼第一个往前走,丝毫看不出来之前愤怒的样子,反而很平静。
“三位小少爷也跟我一起走吧。”
在高助理面前三人安静地活像三只小鹌鹑,完全不敢反驳,只闷头跟着路斫礼往前走,没了之前那副“说不回就不回谁来都不好使”的模样。
三人从小一直跟着路斫礼混,也知道高助理在路斫礼心里是个什么地位,相对而言对他还是比较尊敬的,因此基本不会和高助理唱反调,除非路斫礼带头。
宴会当天。
路父知道他不待见路斫南,因此也不逼迫他一定要演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只让他在特定时间出现一会,至于其他时间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别给这场宴会添乱就行。
路斫礼一看到路父带着路斫南到处认人就烦躁,索性待在自己的房间打游戏,直到江澜三人都到齐了,才愿意出房门。
还是蒋清站在门口三请四邀才把路斫礼从房间里喊出来,结果三人别说进房间坐坐了,直接被赶出他的房间范围之外了。
路斫礼的领地意识很强,没有人能进他的房间,就算是一起长大的江澜三人都不行。
四人靠在二楼的栏杆上往下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路斫礼看了一会楼下的宴会就有点兴致缺缺了,在花蝴蝶一样带着路斫南全场乱转的路父的对比下,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找了个去卫生间的借口,让江澜三人别跟着,实则是去外面的小花园透透气。
令鹤看着路斫礼与卫生间截然相反的方向,属实是有点摸不着头脑,看向江澜和蒋清,他们也是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一切尽在不言中。
路宅的小花园里有一处满是路母生前喜欢的各色花朵,据说是路母亲手种下的花。路斫礼烦闷的时候习惯来这里一个人待会,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告诉自己,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妈妈。
他看着花,心想,您给我留了个哥哥就留了个哥哥,怎么还丢了呢。
路斫礼有些烦躁。
路斫南长着一张一看就知道和他有血缘关系的脸,都已经到现在这个场面了,即使是他也必须得承认这个哥哥的身份。
他对多出来的一个未来会和他分路父的财产的哥哥没什么想法,硬要说的话只是不甘心。
凭什么路斫南一回来老头子就一副慈父的模样,明明对跟他生活了十几年的自己也没有这么关心过。
对比之下,只会显得他像一个小丑。
这些年因路父的放养而受到的欺负,将路斫礼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谁让他不高兴了,他就要让谁更不高兴。
老头子今晚的表现让他生了十几年来最大的一场气,气到极点人反而是冷静的,他只想着怎么才能膈应死这对刚重逢的父子。
还没想出来个所以然呢,就看到路斫南径直往这里来了,路斫礼下意识地就躲。
躲好了才想起来这是他的地盘,凭什么他要躲躲藏藏的。
但是现在走出来的话,又显得他之前躲起来的举动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他磨了磨牙,还是选择在原地蹲下观察路斫南的一举一动。
只见路斫南叹了口气,用手轻轻抚摸着手机屏幕,脸上写满了眷恋与思念。
路斫礼腿都快蹲麻了,才等到路斫南慢悠悠地远离了他的地盘。
他在暗处对路斫南脸上的表情看的是一清二楚,打从路斫南进这个家门开始,路斫南就是没什么表情谁也不搭理的样子。
到底还是一个少年人,路斫礼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因而对手机屏幕上的人颇有些好奇。
趁着路斫南转身回别墅,路斫礼站起来看向他的手机屏幕。
这是路斫礼第一次感谢他的眼睛视力还算好,让他在手机屏幕熄灭之前看清楚了。
那是一个和他们一般大的少年。
让路斫礼在十七年里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势在必得的想法。
与路斫南无关,只是一眼,他就知道,那个少年该是属于他的。
为此,他会用尽一切手段。
少年人的感情总是来得这样猝不及防,汹涌而又猛烈。
暑假两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路父本想把兄弟俩安排在同一个学校,趁机培养一下感情,没想到向来厌恶住宿生活的路斫礼为了躲避路斫南竟然提交了住宿申请。
要知道,路斫礼之前可是在高助理面前声称过宿舍狗都不住的人。
一不做二不休,路父狠狠心,干脆把兄弟俩安排进了同一个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