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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陌生少年 ...

  •   路斫礼是老头子唯一的儿子。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包括他自己。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
      是路斫礼最讨厌的夏天。
      炎热的天气,刺眼的阳光,吵个没完的知了,每一个单独拿出来都是对他为数不多的耐心的巨大挑战。
      可也偏偏是夏天,路斫礼结束了他十七年的独子生活。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路斫礼的脸上。
      是在睡觉。
      似乎感受到了恼人阳光,明明是在睡梦中,眉眼间却盛满了不耐。
      知了知了。
      床上刚刚还躺着的的人骤然起身,掐着枕头就往窗户上砸。
      砰的一声闷响。
      从路斫礼胳膊上鼓胀的肌肉不难看出刚才那一扔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夏天总会让路斫礼没由来的烦躁,一点小事也足以成为引爆他的火星。
      沉默了半响,他跨下床向窗边走去。
      那是一扇很大的落地窗,透过玻璃能清楚地看见别墅前的小花园,也能让他清楚地看见缓步走来的两个人。
      一老一少的搭配其实还算正常,如果不是那个少年长了一张和路斫礼十成十像的脸的话。
      连年纪都相仿。
      路斫礼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狼似的视线紧紧盯着陌生少年不放,目光极具攻击力。
      老头子居然敢领了个私生子回来?!
      明明愤怒到了极点,路斫礼却异常的冷静。
      他冲着陌生少年缓缓露出了一个极其渗人的笑容,恶意几乎化为实质。明明是炎热的夏天,路斫礼身边的温度却好像突然下降了几度。

      路父和陌生少年走得很慢,路父一边走还一边跟他说着些什么,很是热情的样子。
      只可惜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人家并不搭理他。
      来人笑容中的敷衍路斫礼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有路父还傻傻地往上贴。
      想到这,路斫礼嘴角的笑容更明显了。
      带着满满的恶意。

      路父进门的时候正巧遇到路斫礼从楼上走下来。
      他对路斫礼正好在家这种巧合表现得很高兴,甚至联想到了兄弟间冥冥中的缘分,以至于迫不及待想让这一对兄弟相认。
      他转头向身后的少年招手,催促少年赶紧过来。
      转身的动作太快,快到他并没有看见路斫礼手上拿着的一晃而过的刀。
      “小南,快来,这是你弟弟。”
      哥哥?他可没什么哥哥,随便领来的猫猫狗狗可不配做路斫礼的哥哥。
      路斫礼拨弄着手里的折叠刀,漫不经心的,好像手里拿的不是刀,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具。
      陌生少年看到他手里的刀愣了,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
      路父正疑惑少年怎么不动,却在下一秒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路斫礼手上拿着的刀。
      他惊慌了一瞬,随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生怕有什么举动不合适就刺激到了路斫礼。

      路斫礼小时候其实原本并不是这样,也黏过路父一段时间。
      他三四岁的时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穿着管家准备的小西装,别别扭扭地待在爸爸身边不肯走的样子格外可爱。
      只是那时路父生意上的事格外多,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纵然小路斫礼再可爱也只能狠心推开。
      小路斫礼离开时失望的目光一直望进了路父的心里。
      路父在外应酬的一天天里,路斫礼悄无声息地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黏着爸爸不肯走的小孩子了。
      直到今天路父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长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他们之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看着路斫礼的脸,路父有点恍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已经忽视了这个孩子多久了呢?

      似乎是觉得没意思,路斫礼不再玩刀了,而是一把把刀塞进了上衣口袋里,目光在路父和陌生少年来回游移。
      还是路斫礼率先打破了三人间的古怪气氛。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神色严肃,俨然一家之主的派头。
      "说吧,怎么回事。"
      在儿子堪称锐利的视线下,路父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阿礼,你听我解释。"
      路斫礼对路父的紧张并不在意,反正这么多年他一个人也过去了不是吗。
      他只在意事实。
      一时间旁边的陌生少年被二人完全忽视了。
      他对狗血家庭伦理剧一点兴趣都没有,本来也不是他想来的,看到现在这种局面心里还隐约生出了些小小的开心。
      他对突然出现并且自称是父亲的陌生男人毫无好感,甚至是怨恨,怨恨路父时隔这么多年才出现,在他早已对所谓的父母已经不抱希望之后。
      陌生少年垂着头笑了。
      "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小南,别走。"
      路父的脸上写满了为难,挣扎。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让局面融洽一些,只能拉着陌生少年的手祈求他不要走。。
      在两个独自长大的孩子面前,无力感充满了他的内心。
      我是一个失败的父亲。路父这样想着,用手捂脸。
      沉默了半天,路父终于抬起头,开始讲述当年的事情。

      路斫礼边玩手机边听路父的解释。
      总结来说,眼前的这个陌生少年是他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哥哥,最近才找到,一找到老头子就忙不慌地带到他面前了。
      啧,真是父爱如山。
      想不到存在小说里的狗血情节一朝也会发生在他路斫礼的身上。
      "不管他是谁,就算他顶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我也不会承认这个哥哥。我劝你最好让他离我远一点,如果不想他哪天突然断个胳膊少个腿的话。"
      "我,路斫礼,没有哥哥。"
      说完路斫礼从沙发上站起来,抚平衣服上刚才因为坐下而产生的褶皱,径直走了。

      突然出现的人挡住了路斫礼离开的路。
      "正巧,我也没有弟弟。"
      路斫礼抬眸,入目的是一个带着挑衅的微笑。
      "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陌生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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