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大人别爱我》蔡姐

27、 趁人之危

　　封九解开沈颂的衣服，看到对方.....，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想伸手去摸，又停在半空，好像在挣扎般眼神忽暗忽明，过了很久忽然听得一声痛苦的闷哼，“哈啊......”
　　于是像一点星火落入油池里，燃起一场灭不掉的大火，所有的求而不得、极度隐忍和肆意狂妄都在这刻烧得热烈。

　　沈颂不知是梦见些什么，但封九现在心里全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他俯下身，极缓极缓地....。
　　“唔......”沈颂不知现在自己处于怎样的情况下，难耐地动弹一下，揪住被子想往身上盖。然而封九岂能让他如愿，强势地从他手里夺走被子，与他十指相扣......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保不齐会失控。
　　但封九又很难受，一方面他非常想对沈颂做些什么，但又不想趁人之危——他把沈颂当作个珍宝，捧于高处谁都不能碰，因而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吻着对方的bo子望梅止渴，像有瘾症般嗅着他的味道。
　　然而沈颂似乎感受到....，眉头皱起，抗拒地往上推了推他的肩膀。
　　封九垂下双眸，在他bo子上狠狠咬下一口，像是野兽在自己的地盘上标记，眨眼消失在房中。
　　（删减）

　　一刻钟后沈颂醒来，他发现自己又躺回床上，而且脖子有些疼，伸手过去摸了摸，上面好像有个很深的印子，应该是之前勾陈在他昏迷后做过些什么。
　　他抱着膝盖发呆，封九很快回来，见到他后眼神变得温柔，“醒了？”
　　“嗯。”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颂摇头。
　　封九望着他，目光落到对方脖子上的那个红色印子，“我已经将勾陈杀了，他不会再对你有威胁。”
　　“好。”
　　“刚才是那戒指让你觉得不舒服吗？”
　　沈颂闻言，怔了怔，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低头摸上那枚戒指——之前在戴上后他仿佛于刹那间拥有七情六欲，巨大的悲伤涌上心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沈颂沉默下来。
　　封九担忧地望着他，换了个话题，“饿吗？我让人送些吃的过来？”
　　“好，”沈颂点点头。
　　这时，一团黑雾出现在两人面前，是判官传过来的消息——大人，沈颂之所以还没有恢复视力，恐怕和您之前斩杀勾陈有关。
　　判官点到为止，但封九却一下明白过来，面目骤然变得狰狞，抬手扭断了床边上的一根板子。
　　“咔嚓”一声清响，在偌大的寝宫里格外明显。

　　沈颂本就看不见，比平时要更留心旁边的声音，因而眼皮一跳，循声望过去，“怎么了？”
　　“没事，”封九望着他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忍不住抬手上去摸，对方躲了一下，被他拉住手，听到一句饱含自责的话，“是我没保护好你，如果我能早些赶到，你就不会受伤了......”

　　“.....”沈颂没有说话，他从醒来后便分外的沉默寡言，仿佛入定般坐在床上，任他摸着脸上的伤。
　　悔恨和慌张一点点在封九眼底蔓延。
　　这时，沈颂的右手忽然痉挛般地抖了一下。
　　一句话轻飘飘地传来，但又仿佛千斤重的铁块，重重压在鬼神大人心里。
　　“封九....你说我......可以适应瞎子的生活吗？”

　　****
　　那一刻，封九的心疼得快要裂开，沈颂没有看他，偏头望着一处，似乎以为他是在那儿。
　　青筋突然从脖子上爆出，封九跪坐在床上，难以自持地伸手将沈颂拢入怀中——
　　“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变瞎，沈颂.....你相信我.....”

　　他想起沈颂是因为没贫穷才选择嫁给温长思，和对方住在一起这么多天，沈颂每一顿饭都是封九陪在身旁吃的，他看到对方的吃相很差，总是狼吞虎咽，即便吃饱了都会将桌上所有的菜一扫而空——这是因为对方以前长期处于一种饥饿与贫穷的状态，对食物有了执念。
　　在没遇上封九时，沈颂饥寒交迫，没有家、没有亲人，可能都不知道睡在哪条街上，时常因为没有七情六欲而遭人嫌弃、打骂。
　　但他又从不提起从前的事，因而封九没将此放在心上。可这时看到对方垂眉敛目地坐在床上，封九忽然想，沈颂之前碰到解决不了的困难时，是不是也这样不知所措，却又强装若无其事地走下去？

　　没有人陪在他身边，他什么都没有，只能将所有的苦都嚼碎了，吞进腹中。

　　封九抱住沈颂——他痛死了！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能快些赶到，或许沈颂就不会受伤，不会变成瞎子，不会在他面前......
　　封九的手微微发抖，沈颂以前受的苦他可以当看不见，一笔勾销，可现在自己就在沈颂身边，他却还在受苦。这该让封九如何原谅自己？！

　　沈颂仰着头，下巴靠在他肩上，低声道，“吃的东西送过来了吗？我有点饿。”
　　封九立即将他抱起，来到一张桌子前，环住他的腰把食物喂进他嘴里。沈颂被迫坐在他腿上，对这一举动感到不适，说可以自己来，但封九却装作没听到，不肯松手。
　　“想吃哪一道？刚才的鱼还要吗？“
　　他轻声细语地问着，沈颂轻轻叹了口气，“好.....”
　　这顿饭他吃得很慢，不知是不是错觉，总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沈颂忍了一会儿，开口问，“你是受伤了吗？”
　　“....只是一点皮外伤。”
　　“还没好吗？”
　　沈颂循着声音侧过头，眉头皱起，封九抬手一点点将他的眉心抚平——那是他刚才为了取下心头血而割的伤痕，不会那么容易好起来，恐怕得养上一段时间，且失去一部分修为。他轻声细语地道，“过两天就好。”
　　“.....”沈颂吃下他喂过来的一勺米饭，又问，“狐女呢？她还好吗？”
　　“挺好的。”
　　“现在在哪儿？”
　　封九眼里闪过一丝阴鸷，闻言后顿了一下，“我不知道。”
　　“你.....”沈颂直觉哪里不对，正要追问，却又被他打断，“她没照顾好你，让你受伤，我没对她下手已经算仁慈。”
　　沈颂怔忪，心头狠狠一跳。
　　封九凝视他认真道，“沈颂，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凡是伤害你的人，我都要他们付出千百倍代价。”

　　他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牵过沈颂的手，让他将盒子打开。
　　是一条银白色的链子，很细，像锁一样一环扣着一环，看起来非常漂亮。
　　封九自作主张地把它戴到沈颂的手腕上，冰凉的银链贴着皮肉，让他右手微微一颤，心头跳起。

　　“我在这链子里加了道法术，以后即便我不在你身边，都可以替你挡住一切危险。”

　　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一点点收紧，右手尾指上的红线也忽然变短一大截，沈颂听着封九的话，没来由的觉得不自在，撇头望向别处，又闻到那股血腥味，心烦意燥得让他想从对方身边逃开。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他生硬地道。
　　“好，”封九正巧也有别的事要去做，将他送回床上，“我会在三个时辰后回来。”

　　他转眼消失在房中，孟婆和判官还在阎王殿里，聊起刚才在大人寝宫见到的一幕。
　　封九左手拿着把尖利的短刀，在自己的右臂上划了几道，从里抽出自己一根血淋淋的骨头。
　　他两只手上都是血，不断往下流，站在外面偷看的孟婆和判官惊呼出声，“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给沈颂做个护身符。”

　　.....短短几个字就让门外的两位鬼差说不出话，他们回到阎王殿，表情复杂地长叹一声，“唉.....”
　　孟婆瞥向他，“你也想起之前那事吗？”
　　“对，之前大人也用自己的骨头给沈颂做了个戒指，”判官揉揉眉心，有气无力地道。
　　“.....没想到在失去所有记忆后，他还会这样子。”
　　“大人恐怕无论忘记沈颂多少次，都还是会喜欢上他吧，都是劫难。”
　　“我刚才好像感受到大人的气息消失了，”孟婆听到他说起“劫难”两字，眉头忍不住皱起，“你给大人传了个什么消息？和沈颂有关？”
　　判官看了她一眼，“除了他还有谁能让大人如此上心，我们大人啊，可能是去九重天了。”

　　****
　　云雾之上，星河流转，楼台依稀。
　　此时封九正在一座纯白色的宫殿里，抬头望着坐在高处、气宇轩昂的男人。
　　他没有说话，对方垂眸往下看，沉声道，“我以为你再不会到这里来。”
　　“确实不想过来，”封九面无表情地直视他，“是不是只要受过一千道天雷，杀勾陈那事就能一笔勾销？”
　　男人微微挑了挑眉，沉默一下后道，“对。”
　　“好，”封九点点头，转身往外走，身后的男人却叫住了他，“这次过来，就只为那个叫沈颂的凡人？”
　　“怎么，不可以？”封九步子微停，侧过头。
　　“没有，”男人抿起嘴唇，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朝他摆摆手。

　　封九向受刑台走去。
　　先前在阴间，判官传来的消息让他知道沈颂之所以在身上的伤都已然痊愈的情况下，还不能看见东西，是因为天道为了惩罚他杀勾陈，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人受苦。
　　而若想要这一惩罚结束，封九得承下一千道天雷，才能让沈颂恢复视力。

　　他已是一千年没来这儿，在走去受刑台的路上很多神仙向他投来惊疑的目光，对他避之不及。
　　他们都很害怕封九，因为千年前的那场血战——封九几乎杀了三分之一的神仙，但他现在好像不记得此事的前因后果，因而也没人会去主动提起。

　　封九来到受刑台，坦白说，他不该在这时候过来，失去心头血本就让他法力受损，又亲手夺走自己的一根手骨，身上的伤还没好，在此时受下天雷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但封九等不了了——
　　他走进那个圆形台子，跪在地上，守卫们在他身上缠满锁链，将他牢牢锁住。

　　沈颂，既然我让你受伤了，那就让我来陪你，一起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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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地方。